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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發(fā)戶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32節(jié)

    閻軍已經(jīng)給銬上銬子了,轉(zhuǎn)頭看著氣急敗壞的妻子,這下哲學(xué)那一套不靈了,縱使他再想逃避,那個念頭既然種進(jìn)心里,就逃不開了。

    他的兒子正是因?yàn)橄胩与x他們夫妻才會自殺的吧。

    多么殘酷的現(xiàn)實(shí),當(dāng)他沒有見閻佩衡的時候他還可以替自己開脫,辯解,可現(xiàn)在見了老父親,看著他比曾經(jīng)佝僂許多的腰,花白的頭發(fā)。

    他就想起閻佩衡為了給自己攢錢買餅干,買零食,生生戒掉的煙。

    就得想起自己煮糊了面,父親總是把好的挑出來給他,自己端著糊掉的鍋,一點(diǎn)點(diǎn)的把糊掉的面條扣下來,努力下咽時,那難過的表情。

    那時閻佩衡也總說:“小軍,爸如今吃苦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自甘墮落,你一定要有出息,要繼承父親的志愿,明白嗎?”

    他膽怯,他懦弱,他比不上鐵筋鐵鑄的父親,所以總想逃避。

    要不然,也不會瘋了一樣想出國,麥克不也一樣,一直在嘗試逃避?

    那約翰呢,jim呢,他們會不會也跟麥克一樣?

    此刻,他心里全是父親戒煙時,一夜夜在床上輾轉(zhuǎn)翻側(cè)的樣子,是他吃了糊鍋的飯,不論刷幾次牙,嘴里永遠(yuǎn)一股焦糊味的樣子。

    不僅是想伏法,他更多的還是想躲開父親,所以他頭也不回,就那么走了。

    劉秀英本就是個潑婦,裝好人不成就得撒潑,撒潑不成,她還能抱著兒子哭,抱著兒子鬧,丈夫好容易在美國能當(dāng)教授了,老公公這么干,劉秀英不異在他面前割腕,跳樓,自殺,以死相逼,她也不可能讓公公把丈夫關(guān)起來。

    這不,她正在想,自己該怎么鬧,就聽閻佩衡說:“秀英,你先上樓,等我半個小時,我來解決你的事情?!?/br>
    “爸……”

    “現(xiàn)在上樓,頂多半個小時,你要敢鬧,這輩子都休想出國,也休想再進(jìn)一級家屬院半步?!遍惻搴鈪柭曊f。

    作為一個在部隊(duì)呆了一輩子,什么刺頭兵都訓(xùn)過的老領(lǐng)導(dǎo),閻佩衡作風(fēng)強(qiáng)硬,辦事能力強(qiáng),跟閻肇一樣,是那種既然出了事情,必定迅速解決,絕不拖泥帶水的人。

    而今天,老父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決大兒子一家。

    劉秀英張嘴還欲要說,閻佩衡已經(jīng)追著閻軍,去了。

    沒辦法,劉秀英只好上樓。

    ……

    閻肇夫妻不能先回家,因?yàn)樗麄冞€得去買菜。

    衣食住行,家里有四個孩子,還有三個是能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伙食費(fèi)就是家里的大頭,大熱天的,太曬,倆人走的慢,剛到菜市場,陳美蘭的大哥大響了。

    閻肇正在挑西紅柿,回頭說:“顧霄打來的吧?”

    顧霄放了全軍區(qū)的鴿子,現(xiàn)在是招商局的貴賓,陳美蘭估計也該是他打來的,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賓館,而且安頓下來了,她上首都的時候他就說過,要送圓圓一份禮物,她估計,顧霄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邀請她和圓圓去見他的。

    一接起來,還真是,閻東雪打來的。

    陳美蘭不打馬虎眼兒,接起來就問閻東雪:“東雪,顧教授答應(yīng)的好好的,說要來81食品廠的,怎么跟招商局的人走了?”

    “嫂子,顧教授也是剛剛才聽說,81食品廠的負(fù)責(zé)人換成你了,他很抱歉爽了你的約,但是作為一個投資人,用正常的眼光看,他也不可能投一個奶粉廠啊,這事兒,他讓我給你轉(zhuǎn)告一聲歉意,以及,他有一份特別重要的禮物要送圓圓,明天晚上吧,你帶圓圓來一趟國際賓館,顧教授等著你們?!?/br>
    所以,顧霄果真沒有想投奶粉廠的意愿,而且是故意耍的張向明。

    雖說是合作方,但顧霄的行為讓陳美蘭特別生氣。

    張向明為了錢而吃相難看,但他顧霄用這種方式耍人,又何談?wù)司樱?/br>
    要知道,閻佩衡特別重視奶粉廠,甚至,為了能讓顧霄住的舒服,特意到賓館,把目前住在套房里的,某個軍分區(qū)的司令員請了出來,把房間留給了顧霄。

    而且他還定了飯,打算晚上跟顧霄見個面,請對方吃個飯的。

    閻佩衡大象肚里能撐船,但顧霄的做法就是真小人。

    小人,就不能深交。

    想到這兒,陳美蘭說:“東雪,你轉(zhuǎn)告顧教授,我家圓圓什么都不缺,我們什么都不要,既然他不想合作,咱們就別見了,因?yàn)槲乙埠苊??!?/br>
    閻東雪笑了一下:“嫂子你是因?yàn)轭櫧淌诮裉焖s,生氣了吧,但顧教授要送的禮物真的特別珍貴,比給奶粉廠的投資價值可高得多,你考慮好,真不要?”

    要是沒有經(jīng)歷過重生,陳美蘭可能會被誘惑,不論顧霄想送什么,總會去看看的,但她是重生過的,于錢,于財富并不貪婪,剛剛經(jīng)歷過被耍被放鴿子,有什么好奇的?

    甚至,她已經(jīng)決定,不從顧霄那兒拉投資了。

    奶粉廠要拉不到投資,她不介意跟小旺商量,賣掉批發(fā)市場,或者說服閻西山,以圓圓的名義來投,奶粉廠她要自己干,再不受顧霄的制肘。

    想到這兒,陳美蘭爽快的說:“不要?!?/br>
    ……

    閻肇已經(jīng)買好菜了,正準(zhǔn)備要去找陳美蘭,卻于人群中,恍惚間看到周雪琴,站在不遠(yuǎn)處的鐵門外,正在招手。

    這是一級家屬院內(nèi)部的菜市場,菜市場旁邊有個小鐵門,只有早晚,進(jìn)出菜的時候才會開,平常是鎖著的。

    而周雪琴,沒有人邀請是不能進(jìn)這院子的。

    她知道閻肇的性格,但凡在家,總是由他買菜,這是故意在這兒等他。

    陳美蘭還在打電話,在跟閻東雪聊天,沒看他這邊,閻肇于是走了過去。

    前夫前妻,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過面了,乍一見,閻肇要問一句:“周雪琴,你現(xiàn)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周雪琴燙成酒紅色的頭發(fā)仿如枯草一般,嘴巴上有一圈異樣的紅,看起來似乎是染上去的,眼睛上還有黑黑兩道毛毛蟲一樣的線,跟她枯黃的皮膚極不諧調(diào),就好比,在臉上畫了一個拙劣的戲妝,極為怪異。

    而她的聲音,則帶著一股顫腔:“閻肇,奧數(shù)成績出來了,有個叫閻望奇的,考了第三名?!?/br>
    閻肇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話。

    叫閻望奇的孩子多嗎,而由陳美蘭陪著去考試的,不是小旺會是誰?

    周雪琴今天下午去查的成績,在看到閻望奇三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覺得那是小旺了,但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相信,才跑來問閻肇的。

    可現(xiàn)在她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兒子還真在全國奧數(shù)比賽中,考了第三。

    她深吸了口氣,又說:“呂靖宇家那個,才考了36名。”

    36名已經(jīng)很好了,但周雪琴并不滿足,同時她還很震驚,在閻肇沒點(diǎn)頭之前,她不敢相信上輩子逃學(xué),打架,販毛片,進(jìn)少管所的閻望奇,能考第三。

    第三啊,要是再努力一點(diǎn),拿個第一,以后可以清華北大特召的。

    這讓她特別想見見兒子,她于是又說:“閻肇,我今天在這門外守了半天都沒見著小旺,我跟孩子說說話,我想見見他。”

    所以,曾經(jīng)覺得孩子沒出息,就拋下,去養(yǎng)別人家的孩子。

    現(xiàn)在孩子成績好,她就又回過頭來,想跟孩子同歸于好了?

    閻肇聲音一寒:“周雪琴,我們離婚已經(jīng)整整五年了,我沒有要過一分錢的撫養(yǎng)費(fèi),你要想見孩子,我就會追要這五年的撫養(yǎng)費(fèi)……”

    “我掏?!敝苎┣僬f。她現(xiàn)在有錢,隨時可以掏。

    小旺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值得她掏錢。

    “對了,我剛到首都,聽說呂靖宇在首都開了一家公司,準(zhǔn)備搞什么房地產(chǎn),工商執(zhí)照辦了嗎,稅務(wù)局報道了嗎?”閻肇又問。

    畢竟曾經(jīng)是夫妻,周雪琴可太了解閻肇了,別人是拿大話威脅人,但閻肇不是,他輕易不威脅人,但凡話敢說出口,就肯定有證據(jù)。

    所以,這證明他已經(jīng)知道呂靖宇在首都開公,也知道呂靖宇的公司有很多不違法,不規(guī)范的方面,而她要要敢私下找小旺,見小旺,閻肇就會找戰(zhàn)友查呂靖宇,找呂靖宇的麻煩。

    雖說周雪琴和呂靖宇是怨偶,但呂靖宇賺的錢有她一半,斷人財路可不地道,她立刻高聲說:“閻肇,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只是想見見孩子,你就想找人搞呂靖宇,你這不是斷我財路嗎?”

    “要是你不sao擾小旺,我就不會,但你要sao擾小旺,那就不好說了?!遍愓卣f完,撥腿就走。

    陳美蘭站在一家店門口,還在打電話,并沒有看這邊。

    那是一家賣禮品的店,還兼帶著賣花,她手持大哥大,打電話的時候一直在笑,笑得特別溫柔,她跟閻東雪似乎還聊得挺好,聽對方說什么,就一直在笑。

    閻肇經(jīng)常會想,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兩種截然不同的女人。

    周雪琴總是在生氣,在抱怨,而陳美蘭,卻總是笑瞇瞇的。

    小旺原來也看什么都不順,戾氣特別重,但在陳美蘭的影響下,現(xiàn)在為人性格平和得多了,小狼跟陳美蘭簡直就是天生的母子,性格,脾氣都太像了。

    彎腰,閻肇挑了一束花,還是紅玫瑰。

    “買花干嘛?你要送人?”收了電話,陳美蘭問。

    “自己擺?!遍愓卣f。

    剛才,陳美蘭已經(jīng)看到周雪琴了這男人肯定是怕她也看到,所以刻意擋著鐵門的方向,把花捧了過來:“好看吧?”

    “好看?!标惷捞m由衷說。

    “好看就付錢吧?!遍愓鼐尤粊砹司?。

    陳美蘭捧著花,愣在原地。他買一束花,還要她付錢?

    不過算了,閻肇的錢都在陳美蘭手里,錢確實(shí)得她掏。而給女人送禮物,花不是最貴的,但絕對是能讓女人最開心的,就是太惹眼了點(diǎn)。

    鐵門外面,周雪琴兩手抓著欄桿,他們倆口子都走好遠(yuǎn)了,依舊看著。

    突然,周雪琴搖了大鐵門一下,鐵門哐啷啷的作著響。

    她又踹了鐵門一腳,氣啾啾的轉(zhuǎn)身,走了。

    大熱天的,上樓前,陳美蘭在小賣鋪里挑了一大袋冰棍兒,這方面,她就比閻肇細(xì)心得的多,要閻肇買,總是一成不變的老冰棍兒,那些花花綠綠的新產(chǎn)品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是小旺喜歡吃小奶糕,而且向來一次干倆,得多買點(diǎn)兒。

    小狼最喜歡小雪人,他更厲害,買多少吃多少,不可能留雪糕過夜的,所以買兩個就得,不然,怕他吃多了鬧肚子。

    圓圓最喜歡吃的是七個小矮人,一包里小小的有七個,她打開一包,能存在冰箱里吃上三五天。jim的最愛則是綠舌頭,那孩子特別喜歡神奇的綠舌頭,總喜歡把它給唆的長長的。

    陳美蘭捧著花,閻肇兩手都是菜,這就回家了。

    在樓道里碰上小旺,黑爹不在的時候,他就會皮得多,腿跟著了電擊似的,抖得厲害,正在等電梯,連哼帶唱:“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但偶然余光瞥到閻肇,立刻就閉緊了嘴巴。

    父子倆一起上電梯,因?yàn)樾⊥粭l腿一直在抖,閻肇低頭看了良久,問了句:“閻望奇,你褲子里有虱子吧?”

    “沒有啊爸,你怎么會這么問?”小旺說。

    “那你抖腿干嘛,不是在抖虱子?”閻肇再反問。

    話音才落,小旺的腿立刻停了,再也不抖了。

    上了樓,家門大開,家里好生熱鬧。

    崔部長、徐部長,就連最近幾天正在辦理退休手續(xù)的劉司令都在,而閻佩衡,則指揮著小狼和jim,正在找煙找茶,而劉秀英,則搬把凳子,坐在陽臺上。

    閻佩衡說到做到,老爺子今天,是要一次性處理劉秀英和閻軍的事了。

    最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茶幾上放著的,閻軍的行李箱。

    一個半舊的行李箱,上面擺著一本閻軍自己寫的英文版哲學(xué)書,書上面,整整齊齊,擺著十沓美金。

    “那是美金吧,mama,美金?!毙⊥@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