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致命偉哥

    1、死亡賓館

    傾城賓館位于環(huán)市2路，地段算比較繁華，離市中心只有10分鐘的車程，它的周邊都是寫字樓、商廈、娛樂城，因此生意興隆，賓館一共11層，除一層作為大堂外，其它每層擁有30個標準間，5個套間，因各種硬件設(shè)備和服務(wù)水平都好，2010年被評為三星級賓館。

    2013年9月2日晚上11：30，住進了兩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個中年人，個子矮小，但衣冠楚楚，滿面紅光，雖然已經(jīng)入秋，但長江市的氣溫依舊高達33度，可中年人卻穿著襯衫和西服，好像不怕熱似的。他從錢包里掏出身份證登記了一個套間。

    女人大概25歲，下身穿淡色蕾絲花邊短裙，上身穿短短的露臍裝，v字衣領(lǐng)里露出兩只半邊碩乳，白得像鴿子，似乎呼之欲出，猩紅的嘴唇小巧玲瓏，非常性感，可惜看不見她的雙眼，因為她戴著大得夸張的墨鏡，好像見不得人似的。她的身材有1.72米，高出那個男人半個頭，這男矮女高的形象讓人想起了潘金蓮和武大郎。

    總臺領(lǐng)班小菲見過無數(shù)這種女人，一看就知道他們關(guān)系曖昧，也就見怪不怪了。中國的賓館要求登記所有入住客人的身份信息，但是，并不是所有經(jīng)營者都按照要求去做，因為這樣會得罪客人，給生意帶來巨大的損失，所以，只要客人不愿意透露女方或者男方同住者的身份，登記員就默認了。因此，如果出事了，將會給賓館，或者警方帶來很大的麻煩，當(dāng)然了，出事的概率極低，所以，經(jīng)營者不強求客人登記身份。

    小菲在傾城賓館工作已經(jīng)9年了，把整個青春都獻給了它，因此，她煉就一雙火眼金睛，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今晚她看不出女方到底是援交女、二奶還是情人，她感覺那個女的渾身充滿了欲望，這欲望之火燃燒著向外噴射，讓小菲很不自在。援交女是不會有這么強烈的欲望，援交女大多是機械地應(yīng)付嫖客，即使在大眾廣庭之下表現(xiàn)出對嫖客熱情，也是裝出來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小菲隱約覺得女的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曾經(jīng)有個歹徒入住傾城賓館，她感覺他不是個好人，于是在網(wǎng)上查找此人的信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是個被警方網(wǎng)上通緝的殺人犯，她報警后，警方趕到，抓獲了這個兇手，她因此受到警方兩萬元的獎勵。

    小菲看見女的挎著男人手臂走進電梯之后，她叫登記員把男人的登記資料調(diào)出來看看，登記員拉動鼠標，點擊登記表讓小菲看，男人叫劉彪，今年48歲，家住本市江南區(qū)英雄路，很多人都認識他，他是個煤老板，常年從山西販運煤礦賣給全市的鑄造廠和煉鋼廠，身家?guī)變|，但卻是個吝嗇鬼，從來不做慈善事業(yè)，因此被所有人看不起。

    小菲坐下來查找劉彪以前有沒入住過，結(jié)果他從來沒有入住過，她望著大堂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呈若有所思之狀。

    2013年9月3日凌晨2：25，小菲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剛剛要離開總臺時，看見電梯開了，那個女人從電梯門里閃身出來，神色得意洋洋，好像得到了劉彪的重賞，但是，又有一種完成任務(wù)之后的輕松感，她看見小菲在注視她，加快腳步，匆匆忙忙走了。

    奇怪的感覺又向小菲襲來，為什么她要逃似地離開呢？按理說收到嫖客錢后，小姐們都會從容不迫地離開，小菲想打電話到劉彪的房間詢問一下，但是，在深更半夜打電話是不禮貌的行為，如果客人告到經(jīng)理那里，她肯定會挨批評，嚴重可能被開除，她辛辛苦苦干到領(lǐng)班不容易，她不想丟掉這個飯碗。

    小菲甩甩頭不去想它，走出門外，看見女人正躲在一輛越野車后打電話，那是一種狂歡與勝利的語氣，小菲聽了之后，更覺得蹊蹺，按理說劉彪不可能重賞一個援交女，那么，她為什么會那么狂喜呢？小菲甚至聽到她的聲音因激動而發(fā)抖……

    小菲覺得有問題，強烈的責(zé)任心促使她回到總臺，她下決心要冒著被辭退的風(fēng)險，拿起電話打到1107房間，想證實一下劉彪是否出問題，電話很快就通了，七聲響過之后，沒有人接，她心頭微微一緊，摁下重撥鍵，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不會吧？睡得再死的人也會被鈴聲吵醒，除非劉彪吃了安眠藥，或者深度醉酒。

    小菲有些急，親自來到11樓，和樓層服務(wù)員一起去敲1107的門，響過多聲之后，房間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加大敲門的力度，結(jié)果還是一樣，她叫服務(wù)員用電子房卡打開房門。

    門開了，里面一片黑暗，厚重的隔音窗簾把城市的燈光擋在外面，小菲叫道：“劉先生，在嗎？”

    沒人回答，房間只有空調(diào)機的微響。

    “劉先生！劉先生！”她叫了幾聲還是沒人回答，她打開了大燈，房間瞬間一片雪亮，只見床邊散落著劉彪的衣服，雪白的被單下蓋著一個人，服務(wù)員意識到情況不妙，緊緊抓住小菲的手臂說：“小菲姐，這人會不會……”

    “不要亂說！”小菲壯著膽子走上前去，拉開被單，不知是因激動而用力過猛，還是有一種詭秘的力量在起作用，被子一下全部滑到地上，雙人床中央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他就是劉彪，他臉色蒼白，嘴唇發(fā)青，小菲伸出手試探著他的鼻息，但他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

    小菲的手顫抖著摸摸他胸口，還能感覺到一些溫度。她掏出手機向120求救，然后打電話給110，接著打電話給總經(jīng)理馮龍，把這里的情況向他說清楚，馮龍打電話給保安經(jīng)理，叫他前去處理，他立即趕到。

    120救護車來了，醫(yī)生給劉彪打了強心針，然后進行心臟電擊，忙了半個小時，結(jié)果沒有任何作用，醫(yī)生撐開劉彪的眼睛，看見他的瞳孔已經(jīng)擴散了，對小菲搖搖頭說：“我們已經(jīng)盡力，請通知家屬前來認尸吧?！?/br>
    “醫(yī)生，他是怎么死的？”小菲問。

    “應(yīng)該是心臟猝死，也可以叫性交猝死，具體原因還要通過尸體解剖才能確定?！?/br>
    這時江南區(qū)公安分局的民警已經(jīng)趕到，向醫(yī)生了解死者的死亡原因，醫(yī)生照實說了：“我有八成的把握認定他是性交猝死，這種死亡的例子并不少見，重要是死者太縱欲造成的……看他年齡不小了，衣著華貴，應(yīng)該見過不少女人，怎么這么老了還如此沉迷情欲呢？”醫(yī)生嘆息著，叫護士收拾器具回去。

    2、神秘女人

    江南分局的民警只來兩個，一個是陳明，一個是實習(xí)民警小良，今晚是他倆值班，他們不是刑警，是治安民警，為了負責(zé)任，他們封鎖了現(xiàn)場，等待劉彪的老婆前來。

    劉彪是個名人，經(jīng)常開著三開門的林肯豪華版車在街上橫沖直撞，多次被交警罰款，甚至被市民投訴，陳明以前是交警，曾經(jīng)處理過劉彪，劉彪那種蠻橫之氣令他非常反感，但是，每次要吊銷他的駕照時，都有上級領(lǐng)導(dǎo)打電話為劉彪說情，陳明自然要給領(lǐng)導(dǎo)面子，沒吊銷劉彪的駕照，但劉彪依然經(jīng)常玩著老鼠戲貓的游戲，好像特別過癮似的。

    沒想到劉彪竟然死在賓館里，而且是因嫖妓而猝死的，這對于陳明來說是不好的事，萬一處理不好，會惹麻煩，因為劉彪很有能量，就像孔明死后還會嚇退魏軍一樣。陳明站在1107房間門前想了一會兒，覺得應(yīng)該打電話給江南區(qū)刑警隊長王國慶，萬一是一樁謀殺案，他可以把責(zé)任推給刑警隊。

    王國慶接到陳明的電話后，答應(yīng)帶人前來勘查現(xiàn)場。

    半小時之后，王國慶帶著3個助手來到1107房間，對現(xiàn)場進行初步勘查，王國慶問小菲怎么回事？小菲把過程說給他聽，說得很細，王國慶覺得事情蹊蹺，劉彪的死可能是非正常死亡，如果劉彪是性交猝死的話，那個神秘女子應(yīng)該報警才對，不可能從容不迫地離開，畢竟人命關(guān)天……當(dāng)然，也許她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當(dāng)援交女不是件光彩的事，萬一被媒體捅到報紙上，可能一輩子抬不起頭。

    他們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提取出了6種不同的足跡，現(xiàn)場只有小菲、樓層服務(wù)員、陳明、小良進入過，那么另外兩種足跡應(yīng)該是劉彪和神秘女子的。因為清潔員清潔過房間之后就沒有第三者進來過，賓館要求清潔員不能把足跡留存房間里。

    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四個裝有jingye的安全套，以及安全套的包裝盒，盒中還有六個沒有開啟的安全套，在床單上提取了兩根短發(fā)，王國慶想從中找出長發(fā)，但是查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

    他們從茶幾、沙發(fā)、床頭柜、衣柜、玻璃窗、浴缸、洗漱臺、床沿等處提取出幾十種形狀和大小不同的指紋，其中有兩種指紋非常清晰，經(jīng)過rou眼比對，其中一枚應(yīng)該屬于劉彪的，另一枚可能是神秘女子的。

    從神秘女子留下的指紋和足跡中看出，可能是因害怕受到警方的打擊而逃走了。

    王國慶帶領(lǐng)眾人工作到清晨7：35，還沒勘查完，這時，劉彪的老婆葉明艷來了，她前幾天剛好回娘家了，娘家在遙遠三清市，從那里趕到傾城賓館開車最快要5個小時，將近500公里。

    葉明艷一看到劉彪的尸體，一下?lián)渖先?，使勁搖著劉彪肩膀，放聲痛哭，眼淚和鼻涕濕了半個床鋪。

    王國慶覺得她的哭聲有點假，并不是撕心裂肺的哭，他見過不少生離死別的場面，生者對死者痛哭讓他非常難過，他甚至?xí)t了眼睛，可是面對葉明艷的哭泣，他絲毫沒有被感染。王國慶感到有些蹊蹺。

    當(dāng)然了，也許葉明艷對劉彪沒有感情，古時有“無情最是帝王家。”之說，當(dāng)下亦有“無情最是富豪家?！敝o說，劉彪沒文化涵養(yǎng)，可以被稱作真正的“土豪”，看他脖子上一斤重的金項鏈就知道了。劉彪像所有土豪一樣，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成為習(xí)慣，夫妻關(guān)系名存實亡是極有可能的，因此葉明艷的哭聲并不悲痛也是正常的。

    葉明艷哭了半小時，被跟她一起來的司機周強扶起來，周強勸慰道：“葉姐，劉總已經(jīng)走了，再哭也哭不回來了，請節(jié)哀順變吧，不要把身體搞垮了，您還要為劉總料理后事呢?！敝軓娺呎f邊拍拍她的肩膀，好像大哥哥在安慰小meimei似的。

    葉明艷看了周強一眼，眼里閃著感激的光芒，光芒的背后有一絲欣喜和曖昧，但極其隱秘，不是一般人能看出來的，王國慶看出來了，他覺得他們有故事。

    葉明艷發(fā)覺王國慶在注視自己，趕緊低下頭，又抽泣起來，王國慶覺得可笑：人不管怎么偽裝，也逃不過本能的反應(yīng)，這是人類的屬性。

    葉明艷問：“警官，我老公是怎么死的？”

    “根據(jù)醫(yī)生的初步判斷為性交猝死?！?/br>
    “這……這怎么可能？”

    “出診的醫(yī)生是市立醫(yī)院的副主任醫(yī)師，他說的話很有權(quán)威，請你相信醫(yī)生好嗎？”

    “不，我覺得我老公可能是被謀殺的！”

    “你有什么依據(jù)？”

    “我老公有心臟病，醫(yī)生勸他要節(jié)欲，他怎么可能性交猝死？不怕你笑話，我們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過床第之歡了?！彼蓱z地看著王國慶。

    王國慶這才認真端詳著她，原來她長得很漂亮，雖然淺淺的魚尾紋悄悄爬上眼角，臉頰稍稍松馳了，但風(fēng)韻猶存，妖嬈多姿，像暮春里快要凋謝的花朵。她的美應(yīng)該用“韻”字來形容，這韻味是經(jīng)過長年的書香熏出來的特有氣質(zhì)。

    “事實證明你老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在他死亡之前，他用了四個安全套，你應(yīng)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不，不可能！”她吼叫著，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斯文。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把安全套里的jingye拿來做dna比對，劉彪被謀殺的可能極少，是縱欲奪去了他的生命。”

    葉明艷呆住了，這種結(jié)果是她無法忍受的，因為每次當(dāng)她暗示劉彪她需要他時，他都以心臟病為由婉拒了她，她和劉彪一起去看過病，醫(yī)生說他的心臟病不嚴重，只要適當(dāng)用藥、節(jié)欲、少生氣、注意鍛煉，慢慢會好的。沒想到他竟然因荒yin無度而送掉性命……

    葉明艷是三清市人，來省城師范學(xué)院的讀書，畢業(yè)后留在長江市21中學(xué)教書，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劉彪，劉彪是在社會上混的無業(yè)游民，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還是真的有緣分，她竟然慢慢喜歡上了劉彪，并且戀愛了，按理說這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發(fā)生什么故事，但奇跡偏偏發(fā)生在他倆身上。葉明艷愛的是他一往無前從不退縮的精神。

    有一次他為一個集團公司的老總擋了一刀，對方的刀是直刺老總的心臟而來，但被劉彪擋住，因為他矮小，刀剌進了劉彪的肩膀，所以并不致命，老總因此逃過了一劫。

    從此，老總對他刮目相看，也讓葉明艷鐵了心要嫁給他，她父母知道后，用絕食的方法來反對他們的婚姻，但是，她不顧父母威脅，毅然決然嫁給了劉彪，她知道矮男人成為大人物的例子不勝枚舉。

    五年后，劉彪在老總的提攜下，有了自己的公司，公司叫彪馬煤礦有限公司，專業(yè)經(jīng)營煤礦開采與販賣，公司很快壯大起來，五年后，葉明艷辭職在家里當(dāng)全職太太，相夫教子，讓當(dāng)初說她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同學(xué)們大跌眼鏡。

    隨著財富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大，劉彪就極少回家了，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山西，后來劉彪被查出有心臟病，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她和劉彪的關(guān)系慢慢疏遠了，性生活質(zhì)量越來越差，越來越淡，直到?jīng)]有，但是，葉明艷沒有發(fā)現(xiàn)過劉彪任何出軌行為，她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激情漸漸淡化成為親情，所以并不在意。

    后來，劉彪給她雇一個英俊的司機，就是周強，周強小她10歲，今年34歲，葉明艷反對雇傭司機，但被劉彪說服了，說他極少在家，照顧不到她，有個司機代替他照顧她，是件好事。葉明艷何等冰雪聰明？她當(dāng)然明白劉彪在向她暗示什么？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度假村游玩時，她終于忍耐不了寂寞，投入了周強的懷抱。

    劉彪肯定明白她和周強之間的事，還暗示她要好好生活，葉明艷心知肚明要給劉彪面子，所以，她從來不帶周強回家過夜。想周強時，都開車去別的城市開房，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劉彪把周強推給她，是因為她已成殘花敗柳而遇他嫌棄。

    所以，劉彪這種死法，令她非常尷尬、羞恥、憤怒。

    王國慶問她要怎么處理劉彪的尸體。她不想多看劉彪一眼，叫周強打電話給殯儀館把尸體拉去火化。周強一愣，想了想說：“葉姐，先拉到殯儀館冰凍吧，朋友和員工想見劉總最后一面?！?/br>
    葉明艷想了想，說：“小周，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事全權(quán)交給你去辦。”周強是不想讓人看出他和葉明艷的關(guān)系，如果匆匆忙忙地把劉彪火化了，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還會引起人們的猜測和疑問。

    3、蹊蹺監(jiān)控

    第二天，葉明艷來到江南區(qū)刑警隊，說他老公是被人謀殺的，要求王國慶立案，王國慶覺得這不是謀殺案，因為沒有任何證據(jù)來支撐，立案理由不充分，立案只是浪費納稅人的錢。葉明艷沒說兩句就和王國慶發(fā)生爭執(zhí)，她說王國慶推諉命案，她要找他領(lǐng)導(dǎo)，罷免他的隊長職務(wù)。王國慶說她無理取鬧，把她趕出辦公室。

    葉明艷非常生氣，但又無可奈何，她認識局長方理華，于是直接奔向方理華的辦公室。

    方理華聽到急促而大聲的敲門聲，微微惱火，誰這么沒禮貌呢？會不會是哪個大領(lǐng)導(dǎo)臨時視察？他不敢怠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邊，伸手打開門，一看是個滿臉怨氣的婦人站在門外，便問：“你好，請問你找誰？”

    “方局，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劉彪的老婆葉明艷，我們一起吃過兩餐飯，你怎么記不得了，是這種飯局吃多了吧？”

    方理華實在惱火，但又不敢發(fā)怒，畢竟是自己吃人的嘴軟，而且劉彪是不好惹的，他認識很多大領(lǐng)導(dǎo)，雖然王國慶已向他匯報劉彪猝死在傾城賓館，但劉彪的人脈還在，萬一告到領(lǐng)導(dǎo)那兒，很麻煩，方理華強按心頭的怒火，把微笑堆在臉上：“對不起，對不起，原來是劉總的未亡人，請進-----”

    葉明艷疾步走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哭訴著把王國慶對她無理的情況向方理華訴說。方理華知道王國慶沒有錯，卻對她說：“王隊這樣對你那可不行，我等會兒會批評他，要不現(xiàn)在就叫他親自來向你道歉？”

    “不必了，我不想看見他……我只想請你們?yōu)槲依瞎乃懒競刹椋晃依瞎啦活堪　闭f罷，眼淚奔涌而出。

    方理華明白性交猝死是屬于意外，只怪當(dāng)事人太縱欲，而未亡人認為是被謀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她遷怒于那個讓劉彪死亡的援交女，所以，才會無中生有地來公安局要求立案。

    如果搪塞葉明艷，她不肯罷休，如果她繼續(xù)向上級領(lǐng)導(dǎo)申訴，自己可能會被批評，假如劉彪真的是被謀殺，他將負有不可推脫的責(zé)任，現(xiàn)在都實行問責(zé)制，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他想了想說：“劉彪被謀殺的可能極小，當(dāng)然，如果你執(zhí)意要立案的話，劉彪的尸體將被我們解剖，死無完尸不少家屬承受不了，葉太太，請你三思而行！”方理華想用這理由嚇退葉明艷。

    “不，如果真相不能大白，我更受不了，方局，我求求你，請為我老公的死立案偵查吧，只有弄清真相，我才能心安，我老公才會含笑九泉?！彼龥Q然地說。

    方理華沉默了，看來葉明艷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求立案，他明白：即使警方找到那個援交女，也查不出什么來，他從警近30年，處理過性交猝死的案子好幾起，結(jié)果都是不是謀殺，而是死者自身原因造成的。但是，為應(yīng)付葉明艷，他說：“我們分局刑警隊的設(shè)備和能力有限，這種案子極為棘手，最好把它交給市刑警隊來處理，因為他們的能力更強，而且屢破奇案……”

    “可他們同樣會認為我無理取鬧，怎么辦？”葉明艷并不認為劉彪是被人謀殺的，只是因為周強說劉彪可能被人謀殺，她才起疑心。理由是劉彪得罪過很多人，特別是他發(fā)家的初級階段，幾乎不擇手段。周強16歲就跟在劉彪身邊，明白劉彪的情況，劉彪曾經(jīng)跟周強說過他可能短命死，所以，周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葉明艷被周強一說，也覺得有理，于是前來分局要求警方立案。

    “這樣吧，我?guī)湍愦螂娫捊o市刑警隊，看看他們的意見，免得你直接和他們發(fā)生爭執(zhí)?！?/br>
    “好吧，謝謝方局關(guān)照！”

    方理華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打江一明的手機，很快就通了，倆人客套地寒喧一番之后，方理華把劉彪的情況向江一明說清楚。江一明沉思一會兒，竟然答應(yīng)了方理華。方理華如釋重負，轉(zhuǎn)身對葉明艷說：“市刑警隊長江一明同意為劉彪立案，祝賀你……”方理華忽然打住了，他發(fā)覺自己說話不太妥當(dāng)。

    “謝謝方局，你的大恩大德我將銘記一輩子?！比~明艷感動得熱淚盈眶。

    羅進對劉彪尸體進行解剖，發(fā)現(xiàn)了劉彪體內(nèi)有大量的艾萬可，通俗的叫法為“偉哥”，除了艾萬可之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毒物和麻醉物，到底是不是被謀殺，要經(jīng)過深入調(diào)查才會知道。

    江一明看完羅進交給他的尸檢報告后問：“醫(yī)生會不會交待心臟病患者禁服偉哥？”

    “有的會，有的不會，因為大多數(shù)的病人都沒服用偉哥的嗜好，所以，即使醫(yī)學(xué)常識禁服偉哥，醫(yī)生也不可能交待得那么清楚。當(dāng)然，高明而細心的醫(yī)生應(yīng)該會交待的?！?/br>
    “劉彪這種有錢人最珍愛生命，他肯定會找個高明的醫(yī)生就診，也許會找個專家呢?！?/br>
    “對，反正他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理所當(dāng)然會找好醫(yī)生或者專家就診?！?/br>
    “那么，劉彪的死就有問題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還是要去詢問一下劉彪的醫(yī)生，聽醫(yī)生怎么說才會有結(jié)果?！?/br>
    吳江和小克前去第一人民醫(yī)院走訪，他們來到內(nèi)科一科，找到劉彪的主治醫(yī)師馮利，馮利是心臟病的專家，重要領(lǐng)導(dǎo)和富豪都會找馮利看病。馮利弄清他倆的警察身份后，明確地對他們說：“我曾經(jīng)多次交待劉彪禁服偉哥，劉彪答應(yīng)絕對不會服用偉哥，而且他從來不知道偉哥是什么滋味?！?/br>
    因此，劉彪被人謀殺的可能性迅速提高了，1號重案組對劉彪的死正式立案偵查，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沒有對外宣布，并交待葉明艷不可以對任何人透露此事，葉明艷答應(yīng)重案組守口如瓶。

    江一明叫王國慶把當(dāng)時的筆錄和現(xiàn)場勘查報告轉(zhuǎn)到重案組，好讓他們仔細研究。王國慶派人把所有案情資料送到重案組。

    重案組所有成員看完了資料之后，開了個會，一致認為必須找到那個援交女，才能解開真相。

    吳江和小克來到傾城賓館，找到小菲，讓她把當(dāng)時的情況重述一遍，她說的和筆錄上所記的沒什么出入。

    小菲帶著吳江和小克來到監(jiān)控室，因為時間準確，很快就調(diào)出了當(dāng)晚的錄像，然后開始查看。他們從援交女進入大堂時看起。

    畫面中援交女挎著劉彪的手臂進入大堂時比較模糊，但是越往里就越清晰，奇怪的事出現(xiàn)了：援交女寬大的墨鏡上竟然發(fā)出白光，白光向四周擴散，幾乎把她的臉都遮住了。她應(yīng)該是在墨鏡上噴涂了隱形噴劑，這種噴劑經(jīng)常被人用于車牌上，不少喜歡飚車的人，會把噴劑涂到車牌上，電子眼拍攝到的車牌只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無法拍到車牌號碼。

    因此，援交女謀殺劉彪嫌疑陡然增高，否則她不會這樣挖空心思。

    但是，這樣做未必就能逃過重案組的追查，因為登記員和小菲以及樓層服務(wù)員都看到過援交女的臉、身材、衣著，雖然沒有看到她的眼睛和部分的臉，可難不到1號重案組。

    4、尋找嫌犯

    劉彪是開著林肯車去傾城賓館的，三開門的轎車還停在賓館的地下停車場里，重案組試圖從車廂內(nèi)找出有關(guān)援交女的線索，比如頭發(fā)和私人用品之類的東西，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重案組只好從傾城賓館開始，逆著時間往回找，看劉彪的車從哪里開來的，唯一的辦法是找到錄像。通過交警隊的幫忙，從上百個電子眼中找到了劉彪去傾城賓館的整個路線。

    錄像顯示：當(dāng)天傍晚7點半，劉彪獨自開車到藍星夜總會，進入夜總會之后，一直到10點20分才出來，但是沒看到他帶著援交女，之后，他開車來到南港海鮮酒家吃夜宵，畫面中出現(xiàn)了援交女，因此，援交女可能是劉彪在藍星夜總會叫來的。不過，援交女始終戴著墨鏡出現(xiàn)在畫面中，所以，要弄清她的身份和完整的面貌，需要深入走訪。

    秋天的黃昏是長江市最美的黃昏，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今天突然放晴，天空像水洗過一般澄澈透明，因此，落到地平線上的夕陽變得溫柔而明麗，就像少女的櫻桃小口，緩緩?fù)鲁鲎詈笠唤z紅光，整個城市沉浸在一種迷離惝恍的橘紅色之中。

    華燈初上時，霓虹燈紛紛睜開眼睛，競相斗艷，吳江和小克開車來到藍星夜總會，門口的咨客穿著鮮艷的旗袍，臉上帶著職業(yè)的笑容，看見吳江和小克，立即迎上來，問：“您們好，請問兩位老板需要我們什么幫助？”

    “我們不是老板，我們想找你們經(jīng)理談業(yè)務(wù)，請問經(jīng)理在嗎？”

    “我們這里有好幾位經(jīng)理，你們要找哪位？”

    “哪位權(quán)力最大就找哪位?！?/br>
    “我們的總經(jīng)理謝總，他不在，回臺灣了，不知什么時候回來。”

    “那就找副總吧。”

    “好的，我?guī)湍銈兟?lián)系馬總?！?/br>
    半小時后，馬總來了，他看見吳江和小克，快步流星走上來，與他倆握手：“吳警官，歡迎光臨我們藍星夜總會，請問你們需要訂什么包廂？多少客人？要小姐陪嗎？”

    “對不起，我們是來辦案的，讓你失望了吧？”

    “哪里哪里，你們光臨是我們的榮幸，就是為我們保駕護航，開心還來不及呢?！瘪R總很年青，不到30歲，但說話圓融成熟，似乎見慣了大世面，兩眼泛著精光，時時刻刻警醒著，似乎怕說錯一句話。他請他倆上三樓的辦公室就座，然后端上兩杯熱咖啡遞到他倆手里。

    “兩位警官有什么問題盡管問吧，我絕對配合。”

    吳江拉開手包拉鏈，取出援交女的截圖照片，遞給馬總看，問是否認識照片上的人。馬總看了一會兒說：“沒印象，但不能肯定，因為這相片太模糊了?！?/br>
    “你再仔細看看，這個女人對我們很重要。”

    “吳警官，說實話，我見過的女人太多了，即使見過她，我也記不得了，不瞞你說，我們夜總會的坐臺小姐就有好幾百人，藍星開了將近十年，來來去去的小姐好幾千，我怎么可能都記得呢？除非我是電腦?！?/br>
    “以前的小姐不說，就說現(xiàn)在的，根據(jù)我們計算，這位小姐身高在1.70米到1.72米之間，我想這樣的身高應(yīng)該不會超過10%吧？”

    “對，身材這么好的小姐確實很少，但是，我真的不認識她，因為管小姐的不是我，我是管行政的，要不，把媽咪叫來，你們問問她好嗎？她手下有300多個小姐?！?/br>
    “好的。”

    馬總打電話給媽咪，一會兒，門被推開了，走進一位40歲左右的女人，一身珠光寶氣，穿戴的都是奢侈品，她像少女那樣扭著水蛇腰，向他們走來，看見他倆，順勢貼著吳江坐下，嗲聲嗲氣地問：“兩位老板，好大的架子，竟然要我親自下來，你們需要哪個小姐，叫馬總吩咐一下就行嘛，包兩位老板滿意！”

    “區(qū)姐，這兩位是警官，來查案的。”馬總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嚴肅點，她立即噤聲，收起虛假的笑容，表情變得嚴肅。

    馬總把相片遞給媽咪，問她手下有沒有這個小姐。媽咪看了又看，許久才說：“沒有，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彼睦锊]有把握是否認識這個小姐，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果斷地說不認識。

    吳江也看出她的想法，對她說：“相片不清晰，你怎么能肯定藍星夜總會沒有這個人？”

    “雖然不清晰，但那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臉孔，公主般的氣質(zhì)，就可以判斷她不坐臺小姐了?！眿屵淇鋸埖卣f，她是在為自己的說法找借口。

    吳江覺得奇怪，假如援交女不是藍星的小姐，那么，她是怎么上了劉彪的車呢？他和小克把當(dāng)晚藍星大堂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查看，結(jié)果劉彪離開藍星夜總會時，身邊真的沒有援交女，藍星監(jiān)控錄像拍攝到劉彪上車時只他一人。

    那么，這個援交女會不會是從后門進入藍星，下班后又從后門出去，然后先到半路上等候劉彪呢？很多酒店和夜總會為了逃避警方掃黃，都開有后門、暗道、報警器，有的穿制服坐臺，讓警方以為是服務(wù)員，反正花樣層出不窮。

    吳江問馬總藍星夜總會有沒后門？馬總很肯定地說沒有。吳江不放心，和小克來到藍星夜總會的背后查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后面有兩個小門，一個小門鎖著，一個小門開著，他們沿著過道走進去，發(fā)現(xiàn)有一個房間的門虛掩著，傳來了一陣嘰嘰喳喳的女聲，小克撩開門簾一看，里面的人驚叫起來，原來好多個小姐坐在里面，有的在化妝，有的在玩手機，有的在看色情片，有兩個小姐只穿著胸罩和內(nèi)褲，看見兩個大男人闖入驚叫起來。

    小克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她們當(dāng)中有援交女，便掏出警官證，在她們面前晃了晃說：“我們是警察，不是壞人，我不是來查你們的，你們不要害怕?！北娙诉@才安靜下來，兩個怕熱的小姐趕緊把衣服穿上，然后端坐在木椅子上。

    吳江拿出相片給幾位小姐看，問她們會不會認識相片中的人，她們每個人都在搖頭。小克問其中一個小姐：“你是這里的頭嗎？”

    她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我是她們的領(lǐng)班?！?/br>
    “我只知道小姐的頭是媽咪，沒想到還有領(lǐng)班的，你叫什么？”

    “我……我叫雅香。”

    “姓？”小克知道不是她的真名。

    “黃，黃山的黃?！?/br>
    “你沒說真話，請跟我走一趟公安局?！?/br>
    黃雅香害怕了，眼睛紅了，淚水順著臉龐滑落：“警官，你別帶我走，我弟弟還等著我寄錢回家看病，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認識她，她叫李香君，是山西人，前幾天她突然一聲不吭地走了，媽咪四處找她，都聯(lián)系不上她?！?/br>
    “你們當(dāng)中誰跟她最要好？”小克知道李香君是《桃花扇》中的女主人翁，這名應(yīng)該是化名，也許她很想學(xué)李香君傲骨吧。

    “杜十娘-----”她指著其中一個小姐說。

    小克看了對方一眼，這些小姐都怎么了，個個都以為自己是千古流芳的名妓，氣質(zhì)和素養(yǎng)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5、找到嫌犯

    吳江和小克把杜十娘帶回刑警隊詢問，杜十娘真實名字叫杜小月，因為她20歲那年初初走上歡場時，深深愛上一個男人，男人答應(yīng)娶她，后來這個男人害怕父母的責(zé)罵，拋棄了她，她覺得自己的身世和經(jīng)歷像杜十娘，所以，就把藝名改為杜十娘，李香君的名字叫李細妹，是她山西寧武鄉(xiāng)下的，她倆同縣不同村，相隔12公里，李細妹住在寧武縣城北面的大坪村，但杜小月說這是李細妹自己說的，是真是假她不敢保證，她也沒看過李細妹的身份證。

    吳江以為杜小月可能說謊，因為杜小月是《鐵齒銅牙紀曉嵐》中的女主角，他叫杜小月拿身份證給他檢驗，杜小月從挎包中掏出身份證給他，吳江看了看，身份證是真的，姓名果然叫杜小月。

    吳江叫杜小月把李細妹的電話和住址告訴他，杜小月從手機的通訊錄調(diào)出李細妹的電話號碼，吳江輸入手機，撥了出去，但系統(tǒng)傳來了語音提示：你所撥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候再撥……

    吳江想李細妹可能已經(jīng)棄用了這個號碼，他和小克趕到移動公司營業(yè)廳，找到公司的主管，調(diào)出李細妹的資料，資料顯示李細妹確實是山西寧武大坪村人，今年26歲，手機號碼是5年前開通的，這說明李細妹5年前已經(jīng)來長江生活，也許更早。

    他們調(diào)取李細妹今年以來所有的通話記錄，她的朋友很少，記錄中不到30個，這很反常，靠坐臺為生的小姐交游應(yīng)該非常廣泛，否則，她很難生存，別說是坐臺小姐，即使一個正常人，朋友最少有60個以上，多的有上千個。

    這說明一個問題：李細妹來長江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另有目的，否則就是個自閉癥患者……不，這更不可能，自閉癥患者不可能在歡場中討生活。

    他們趕到李細妹的住處，房東說她已在一個星期前搬走了，搬去哪里，他不清楚。吳江問房東李細妹搬走時帶走了什么東西？房東說所有東西都搬走了，電視、電腦、電冰箱、空調(diào)機、沙發(fā)、衣柜、廚具等等一車東西。

    李細妹可能還沒有離開長江，否則，她應(yīng)該會把東西買給舊貨店，吳江覺得有把握找出李細妹。

    他問房東哪家公司幫李細妹搬家？房東年近7旬，他說記不得了。吳江叫他好好想想，但不管吳江如何提示，大爺還是想不起來，急得大爺滿頭大汗，吳江不想為難，他還有其它辦法找到李細妹，從李細妹的通話記錄中找，就是一條捷徑。

    吳江站在大爺?shù)拈T口，掏出李細妹的通話記錄單，開始查找，大爺忽然對他說：“哦，我想起來了，應(yīng)該是好運搬家公司，對，是好運搬家公司！”

    “您能確認嗎？”

    “可以確認，好運搬家公司的車廂兩邊都印著金色稻穗，我以前是農(nóng)民，看見稻穗特別親切?！?/br>
    吳江笑了，好運搬家公司的標志正是大爺所說的。吳江謝過大爺，和小克來到附近的好運搬家公司，這家公司在省城有十幾家分店，他們選擇最近的分店。

    他倆來到11分店，店長聽吳江介紹自己是警察來辦案之后，臉色有些灰暗，吳江可不理會他的心情，他要求店長電腦打開，他要查詢李細妹搬家的地址，不管哪個分店負責(zé)為李細妹搬家，電腦里都有記錄，他們的電腦是聯(lián)網(wǎng)的。

    吳江打開分店的電腦，找到了當(dāng)天搬運的記錄，記錄顯示請好運公司搬家的不是李細妹，而是一個叫唐東的人，當(dāng)時為唐東搬家的是第8分店。為了弄清具體情況，吳江和小克開車來到第8分店，找到當(dāng)時的為唐東搬家的司機。

    吳江拿出李細妹的照片給司機看，問他那天下午是不是為她搬家，李細妹的照片是從杜小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