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案子至此已經(jīng)陷入僵局,江一明整天都在思考案情,把腦子想得變成了糨糊,但又無計可施,他想讓自己好好輕松一下,讓腦子清醒清醒,便想起了已經(jīng)故的初戀情人李妍曾經(jīng)送給他一套宜興的紫砂茶具,已經(jīng)塵土在他的書架上快半年了,何不把它拿出來讓它生放光芒? 當(dāng)時李妍還買了一斤上好的鐵觀音,也一起被他放進冰箱,冷藏了半年了,他太忙了,竟然把鐵觀音深深鎖冷宮中,實在有些對不起這斤香茗。他到宿舍把茶具和鐵觀音一起拿到辦公室,把茶具擺在茶幾上,把水也燒上,然后輕輕撕開一包茶葉,放入茶壺中,用開水沖洗一遍,又倒上一壺開水,他盯住手表,不讓水在壺里超過30秒,再倒在茶盞里,又從茶盞倒進小茶杯中,最后才用雙手捧起茶杯開始聞香、觀色、品茶……這一切都是他從李妍那里學(xué)來的,雖然李妍已經(jīng)遠走了,但她對他在生活情趣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他閉上眼睛聞著茶香時,立刻感到李妍悄悄向他走來,就站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品茶…… “哇,江隊,格調(diào)什么時候變得高雅了,誰教你的?”左麗的聲音突然在他比耳邊響起,把他微微嚇了一跳。 “嘿嘿,泡茶還要人教嗎?我也是亂泡的?!?/br> “泡茶當(dāng)然容易,但要泡好茶卻非一朝一夕之功,是不是李妍教你的?”左麗好奇地問。 “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后不要再提她了好嗎?”江一明神情落寞地說。 左麗說:“做賊心虛了吧?人們都說品茗時最容易懷人,你不是正想要這種氛圍嗎?” “不是啦,這些日子腦子有些犯糊涂,想讓茶香清醒清醒一下。那個湯成,我感覺他有問題,可又不知怎么才能抓住他的尾巴?”江一明把話題轉(zhuǎn)移到案子上來。 “這種老jian巨猾的狐貍哪會那么容易露出尾巴?除非進入他們的核心去?!?/br> “他很警覺,防備很嚴,怎么能進入他們的核心去?” “湯成不認識我,要不我去臥底,去他的分廠打工吧?”左麗非常認真地說。 “不行,就你那高雅的氣質(zhì),白嫩的皮膚,漂亮的臉蛋,一到他們那里,馬上受人懷疑。” “你就別損我了,我可以化妝啊,想變丑還不容易嗎?” “不行,市局的警花太出名,太多人認識你……” 正說著時,江一明手機響了,一看原來是米瞇瞇的電話,他想掛斷,他有點后悔把電話留給她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想把她電話拖入黑名單中,但出于禮貌,他又接了:“瞇瞇,你有什么事?” “你怎么不接電話?。磕銈兪裁磿r候陪我去蹦迪?為什么一拖再拖?想耍我嗎?為什么你們警察也這樣不講信用?”她一連串的問號,問得江一明臉有點發(fā)燒。 “對不起!對不起!瞇瞇,我們實在太忙了,一個案子把我們都搞懵了……” “什么案子?我來幫你們吧,我可以為你們?nèi)ヅP底,哪怕為崇高的警察事業(yè)而獻身!” 江一明一聽,覺得瞇瞇說得對,也許她真的能幫上他們的忙。他叫瞇瞇在白云公園等他們,因為瞇瞇的家就住白云公園附近。瞇瞇一聽很開心,說:你們不能再騙我了。 江一明和吳江驅(qū)車前往白云公園,因為路上一路塞車,傍晚才到,急得瞇瞇直跺腳罵人,他們趕緊說對不起,把瞇瞇叫進食為天餐廳,讓瞇瞇點菜吃飯,瞇瞇這才眉開眼笑。 原來瞇瞇的mama是江南區(qū)衛(wèi)生分局的局長,而湯成的分廠就辦在江南區(qū)工業(yè)園內(nèi),她爸爸是市旅游協(xié)會副會長,如果瞇瞇要去華海制藥分廠很容易,只要她mama一句話,湯成不敢不安排她的工作,而瞇瞇的爸爸mama非常疼愛她,唯她馬首是瞻,條件是成熟的,萬一瞇瞇被發(fā)現(xiàn),湯成也不敢對她怎么樣,只能自認倒霉。 接下來主要是如何找到湯成的騙保內(nèi)幕,以及可能的殺人證據(jù)。瞇瞇說:“我叫mama對湯成說,要在他們廠找一份會計或者財務(wù)的工作,這兩種工作最接近公司核心和內(nèi)幕,供銷也可以,然后乘湯成不備,入侵分廠的電腦,里面肯定有見不得人的機密?!?/br> “如果湯成不信任你呢?”吳江問。 瞇瞇忽然把嘴巴貼近吳江的耳朵悄悄地說:“如果湯成不信任我,我就使用美人計,把他勾引上床,然后套出他的機密,很多間諜都用出賣色相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比如川島芳子、珀爾?維什林頓、馬塔?哈麗……” “哈哈……”吳江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為了國家的利益,出賣色相是無比崇高的?!泵撞[瞇嚴肅地說,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圣潔感,吳江這才把臉容收起來。 他們邊吃飯,邊仔細地研究每個細節(jié),特別叫瞇瞇要注意安全,萬一不行,立即撤退。瞇瞇認為不用考慮安全問題,因為根本不存在。江一明不放心,他打電話問江南分局,華海制藥分廠的保安是從哪里招來的,里面有沒有可靠的人?負責(zé)治安的老馬說:有6個保安是他們分局派去的。江一明交代老馬,叫那六個保安要24小時暗中保護米瞇瞇。老馬說沒問題,這事他負責(zé)。 就這樣,米瞇瞇在mama的推薦下,順利地進入了華海制藥分廠,因為瞇瞇能說會道,擅長交際,被湯成安排在銷售部門當(dāng)經(jīng)理助理,米瞇瞇暗暗竊笑:魚兒終于上鉤了…… 經(jīng)過米瞇瞇了解,原來這個制藥分廠是湯成自己辦的,和華海制藥廠沒有利益關(guān)系,只是分廠每年上交80萬給總廠,掛靠總廠的名下而已,雖然總廠并不想這樣做,但是聽說湯成的背后還有權(quán)力更大的合伙人,所以總廠也是沒辦法,只能讓分廠掛靠在他們的名下。 從這點上看來,湯成騙保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等瞇瞇把他們的黑幕揭露出來。 米瞇瞇進入華海制藥分廠五天后,就給江一明打來電話說:“江哥,我找到湯成騙保的內(nèi)幕了?!?/br> “那么快?他是怎么騙保的?有沒證據(jù)?”他急忙問道。 “當(dāng)然有證據(jù)了,要不我給你打電話干嗎?你快來白云公園和我接頭吧,我把證據(jù)給你看看有沒有用。”米瞇瞇說得像解放前地下黨接頭他的。 到了白云公園門口,見到米瞇瞇時,江一明就問她證據(jù)在哪里?她有點生氣地說:“江哥,你也不問我是怎么拿到的?一點也不懂關(guān)心女孩子?!?/br> “哦,對不起,你是怎么拿到的?一定很驚險吧?”江一明故意揀她喜歡聽的說。 “那當(dāng)然,為了這份東西,我獻出了自己寶貴的胴體呢。”她故作羞澀地說。 “不會吧?你真的這么勇敢?” “是真的,我們的銷售經(jīng)理孔良,是個色鬼,他看我長得漂亮,還知道我是衛(wèi)生局副局長的千金,就纏著我不放,天天晚上都陪我去夜貓子迪廳蹦迪,前天晚上,他乘我喝醉了,把我騙上床,他發(fā)毒誓說會娶我,我都后悔死了,為了你們交給我的使命,我寧愿忍辱負重,供他開心……”她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卻是陶醉的,不用說是她自己喜歡孔良。 “后來啊,我就拐彎抹角地套他的話,可是他什么都不說,原來湯成是他的表舅舅,他守口如瓶,昨天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計謀,對孔良委屈地哭起來,說湯成非禮了我,沒想到孔良一聽,非常生氣,大罵湯成禽獸不如。我說算了,反正你怕你舅舅像老鼠怕貓似的。他說:我怕他個屁,把我惹急了,我把他騙保的事抖出去,叫他下輩子在監(jiān)獄里過。 “原來湯成在收購原料時,為了減少成本,收購了一批不合格原料,后來這批原料在發(fā)酵時,由于沒掌握好時間變質(zhì)了,但湯成為了不賠本,依然把它摻進其他原料,制成腎寶成品,他以為美國的進口商檢測不出來,結(jié)果還是讓對方檢測出來了,那批價值將近五百萬的腎寶就堆放在倉庫里賣不出去,湯成最后想到了把它燒掉騙保,這事只有湯成和孔良知道。” “瞇瞇,好樣的,等案子偵破后,我為你向我們局長請功,證據(jù)呢?”江一明問。 “在這里。”她揚了揚手中的u盤說。 江一明把u盤拿回刑警隊,插入電腦,打開查看,原來是美國進口商的退貨單和檢驗不合格的說明書。那么,歐陽水肯定知道湯成的騙保內(nèi)幕,所以湯成要殺人滅口,但是這不能作為證據(jù),把湯成告上法庭,因為這是米瞇瞇通過入侵湯成的電腦收集到的,屬于非法取證,不僅法院不承認,而且還有可能把江一明他們告上法庭,那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但是要怎樣才能拿到這兩份文件呢?唯一的辦法只有去美國洛杉磯,找亨利醫(yī)藥進口公司取證,去洛杉磯不僅辦案經(jīng)費不允許,而且人手也不夠,只有上報公安部,通過國際刑警國家中心局,請求美國警方協(xié)助他們?nèi)∽C,可這樣也很慢,最少要一個星期,甚至半個月才會有回音。 有沒有更好的捷徑呢?最好有洛杉磯當(dāng)警察的朋友幫忙,這樣在一兩天之內(nèi)就會有結(jié)果,江一明想不出有什么親朋好友在洛杉磯當(dāng)警察。他去問吳江,吳江也說沒有,又問左麗,左麗想了想說:有一個警校的同學(xué)去洛杉磯留學(xué),叫黃磊,他利用課余時間,教洛杉磯的警察學(xué)習(xí)中文,不知有沒有用? 江一明叫她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趕緊打電話給黃磊。左麗找遍了通訊錄卻沒有黃磊的名字,又打電話給其他同學(xué),要來了黃磊的電話,打電話給黃磊。黃磊一聽是左麗要他幫她辦事,非常豪爽地答應(yīng)她說:小事一樁,絕對沒問題,我叫我的學(xué)生去辦。結(jié)果兩天后,左麗就收到了黃磊從洛杉磯傳來的傳真,文件非常詳細地說明了華海制藥分廠所生產(chǎn)的腎寶不合格的原因,還有合同中第五條和第七條因不合格原因造成同出售方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有了這兩份證據(jù),就可以傳訊湯成了。 坐在刑警問訊室里,湯成帶著一付迷惑而憤怒的神情,好像他有多么的無辜似的,他叱責(zé)道:“你們憑什么傳訊我?我可是長江市的優(yōu)秀企業(yè)家,你們要想好了,亂抓人是要負法律責(zé)任的?!?/br> “首先我們要說明一點,我們不抓你,是合法傳訊你,第二,我們不會隨隨便便傳訊一個守法公民?!?/br> “難道我犯法了嗎?” “對,至少你是犯法嫌疑人?!?/br> “什么?我犯什么法了?”湯成瞪著一雙大眼問。 “騙保是犯法吧?” “你們憑什么說我騙保?”湯成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但被兩個守在他身邊的警察按回去了,他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華海制藥公司的一畝三分地上,而是在刑警隊,由不得他為所欲為。 “你看好了,這是什么?”吳江把腎寶檢驗書和退貨單展開給湯成看。 湯成一下子又從椅子上蹦起來,但還沒站直又跌回去:“你們……你們這是非法取證!我要告你們!”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把嘴閉上。 “首先我要告訴你,這不是非法取證,我們是通過洛杉磯警方,對亨利醫(yī)藥公司的合法調(diào)查得到這兩份證明的,另外,我又不知道你手上有這兩份證明,何談非法取證?” 湯成終于低下頭沉默了,他知道,如果自己越說多就越多漏洞,畢竟他不是律師,腦子再好使也不可能游刃有余地對付警察,他提出要找他們的律師。 “律師不是萬能的,只要你犯法了,再好的律師也沒有用,你還是說說你的過程吧,當(dāng)然你不說可以,就憑這兩份證明就能把你送進監(jiān)獄,如果你主動交代爭取寬大,憑你優(yōu)秀企業(yè)家對社會起著重大的作用,也許還能躲過一劫,你聽說過有罪釋放和監(jiān)外執(zhí)行吧?雖然我國還沒立法,但對輕度犯法的社會重要人物還是會網(wǎng)開一面的?!?/br> 湯成額頭上的汗水像下雨一樣流下,終于承認了他全部的騙保過程,也承認他的騙保被歐陽水發(fā)覺了,他送給歐陽水10萬元,但歐陽水認為太少了,當(dāng)時他們就在歐陽水的辦公室吵了起來,但他死不承認他謀害了歐陽水。 他們認為湯成避重就輕,根本沒有說實話,他知道什么騙保無法抵賴,但謀殺歐陽水是致命的,騙保最多只能判他幾年,關(guān)系好的話,甚至可以監(jiān)外執(zhí)行,他依然可以安之若素地當(dāng)他的副總,掙他的錢,何況他知道目前警方根本沒有他謀害歐陽水的證據(jù),所以他面對他們的問訊時底氣十足,甚至理直氣壯。 “6月15日凌晨4點你在哪里?” 湯成想了想說:“那天應(yīng)該在家里睡覺吧?” “說話不要模棱兩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br> “是的,那天我在家里睡覺?!彼J真地說。 “有誰證明?” “我老婆和我女兒,啊不,我女兒才五歲,她的證明沒有用。” “還有誰能證明?” “沒有了吧?哦,也許我家門口的保安能證明。” “好吧,我們今天就談到這里,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請馬上跟我們說?!?/br> “那我可以走了嗎?” “你不能走,我們已經(jīng)向檢察院申請拘留你?!?/br> “你們憑什么拘留我?這不符合法律程序,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留!”湯成臉紅脖子粗沖著江一明吼道。 “389萬的騙保金額夠你坐上好幾年監(jiān)獄了,不要以為你沒有罪。” “我愿意退錢……” “那是法院的事?!?/br> 他們把湯成關(guān)進拘留所之后,到湯成住的小區(qū)去走訪,首先,他們找到門口的保安,調(diào)查6月15日那夜湯成是不是在家?保安都認識湯成,其中一個值夜班的保安說那天晚上,他確實看見湯成在11點半左右從外面開車回來,湯成把奔馳車停進自家的車庫后,就上樓了。他看見他家的燈光一直亮到凌晨一點左右才熄。 “你怎么對他家的事那么在意?” “哦,湯成對我們很大方,常常送煙送酒給他們,偶然還請他們到附近的大排檔吃飯,他住在門衛(wèi)室后面,從窗口看過去,就能看到他家,所以我有意無意都會看看他們家的情況。”保安手指著對面的5單元301號房說。 “如果湯成想避過你們,偷偷從家里溜出去,他會怎么辦?”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的小區(qū)都是高檔住宅,管理非常嚴格,24小時都有保安值班,而且小區(qū)的圍墻3.5米高,沒有人能從圍墻翻越過去?!?/br> 他們上到3樓,敲開301的門,來開門的正是湯成的老婆楚玉,楚玉人如其名,真像一塊小巧玲瓏的古玉,閃著迷人的光澤,尤其是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能奪魂攝魄,透著鬼魅一樣的光,說實話,江一明和吳江都很少見過這種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坐下后,楚玉問他們要喝什么?江一明說來杯水就好的,江一明接過她遞來的水杯,原來水又冰又甜,他微微一怔,楚玉說那是蜂蜜冰水,酷暑的夏季她們家都喝這個。楚玉說話慢條斯理不動聲色,根本不為關(guān)在拘留所里的老公著急,好像她老公去出差了,過兩天就回來似的。 難道她不愛湯成嗎?看看她那整潔漂亮的家,又不像他們的感情出問題了,江一明說:“楚玉,你好像不為湯成擔(dān)心?” “擔(dān)心有什么用?擔(dān)心能解決問題嗎?一切皆由法定,道法自然,是凡塵上策。好了,你們想問什么就直說吧?!背裾f的是道家的理論,意思是一切都應(yīng)該順其自然,不必自尋煩惱,楚玉也不過就28歲左右,小小年紀竟然有這么深的道學(xué)修養(yǎng),并且運用于現(xiàn)實之中,不得不令人佩服。 “6月15日凌晨4點湯成是不是在家?” “對,在家睡覺。” “還有人能證明嗎?”吳江問。 “難道我們的床上還要躺著第三個人?”她笑著問。 “哦,對不起,我的意思是說你女兒,或者你們家保姆能不能證明?” “我家保姆每天帶著女兒準(zhǔn)時9點睡覺,早上6點半起床,她們肯定不能證明?!背穹浅烂C地說。 臨走的時候,楚玉對他們說:“我奉勸你們把偵察對象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去。因為湯成可能會犯小錯誤,但他絕對不會去殺人?!?/br> “為什么?” “我太了解他,殺人是最愚蠢的人干的,他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br> 走出楚玉的家,江一明問吳江對楚玉有什么看法? 吳江說:“看法就想咬她一口,就像咬蘋果那樣?!?/br> 江一明說:“老吳,原來你也那么好色???” 吳江說:“哪個男人不好色?只看那個女人是不是絕色了,好吧,言歸正傳,我認為她的話是誠實的?!?/br> “難道我們的偵察方向真的錯了?” “也許吧?可惜沒有別的嫌疑人納入我們的視線。” “這樣吧,我們到拘留所去取湯成的足跡和指紋,如果他的指紋和留在車上的不對,以及他的足跡和留在歐陽水車位上的足跡不對,我們就另找目標(biāo),重新開始吧?!?/br> 取了湯成的足跡和指紋之后,他們把它交給了左麗處理,她把足跡和指紋輸入電腦,進行比對,結(jié)果都不對,因此湯成的嫌疑暫時可以排除了,但依然不能排除他的買兇殺人,像湯成這樣的有錢人,殺人何須自己動手? 左麗對江一明說,剛才王局找他不知有什么事。江一明走進局長辦公室,王局說:“小江,湯成的案子怎么樣了?” “基本排除了他的嫌疑。” “這樣???那我們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了兵了?!蓖蹙稚裆氐卣f。 “怎么一回事?” “江南區(qū)衛(wèi)生局的梁副局長來向我告狀了,說你們慫恿她女兒去華海制藥分廠臥底,她女兒不僅被人誘jian,還差一點送了性命,有沒這回事?” “誰說的?是她女兒米瞇瞇主動請求我們讓她去的,米瞇瞇和孔良睡覺是自愿的,什么誘jian?胡說八道!米瞇瞇已經(jīng)22歲了,又不是未成年人,她mama怎么知道這事的?” “這我也不清楚,以后最好不要干這種事,這是違規(guī)的。不過呢,梁副局長說了,如果我們能把湯成放出來,讓他把騙保的錢賠了,她就不再追究這事。” “這可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看來這個梁副局長不簡單,和湯成肯定是利益同盟,也許制藥廠她也有股份?!?/br> “也許是吧,但最重要的是湯成的老婆楚玉在起作用,楚玉是前市委副書記的女兒,和高層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啊,如果不把湯成放出來,我的電話可能會被領(lǐng)導(dǎo)打爆的?!?/br> 江一明想了想說:“王局,這事你先頂著,我去找米瞇瞇看看怎么樣再說,我絕對不贊同把嚴重違法的人放出去?!?/br> 江一明把米瞇瞇約了出來,他在上島咖啡選擇一個昏暗的角落里坐下,等米瞇瞇。一會兒,米瞇瞇趕到了,在江一明對面坐下,見他冷著臉,心里“咯噔”一下,她說:“江哥,不就是遲到了一會兒嗎?也不用這樣給我臉色看啊?!?/br> “米瞇瞇,你干嗎出賣我?當(dāng)時不是你自己死皮賴臉地求我,我會讓你去臥底嗎?” “什么?我出賣你?出賣你什么?” “你mama告到我們局長那里去了,我被局長罵得找不著北了。” “我mama?她告你什么?” “說你被人誘jian,還差一點丟了性命,這一切責(zé)任應(yīng)該由我負擔(dān)?!?/br> “我從來沒有在我mama面前提過啊。” “你還裝?如果你沒有和你mama說,你和孔良睡覺事,你mama怎么會知道?” “我真的沒有說過,這……肯定是孔良那個王八蛋說的,他肯定想做我mama的乘龍快婿,讓我mama覺得生米已經(jīng)煮成了熟飯,哼,他蛤蟆想吃天鵝rou,我這就去他算賬!”她說完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挎包,要沖出去,但被江一明一把扯住。 “我問你,如果你mama把我告上法院,你要站在哪一邊?” “當(dāng)然站在你這邊了,我血管澎湃著正義的血,我腦子裝滿公正的思想,不許任何懷疑我有一顆火熱的心……” “好了,我相信你,但最好的辦法是別讓你mama和我們在法庭上見,這樣雙方都會很難堪,你能不能說服你mama不再去找領(lǐng)導(dǎo)說我違規(guī)?” “肯定能,我mama對我唯命是從俯首帖耳?!?/br> “如果你mama不聽你的怎么辦?” “第一沒有如果,如果有如果,我就離家出走,嚇?biāo)浪麄?,第二,如果上法庭我堅決不承認是你們讓我去臥底的,我mama甭想打贏這場官司。”她咬著牙說,那種毅然決然的表情讓江一明很感動。 “不過……”她故意俏皮地看著天花板,停頓了一下,欲說還休的樣子。 “小丫頭,有什么要求就快說。” “我想去報考警校,你能不能幫我?” “這個嘛……沒問題,不過,考試這一關(guān)我是沒法幫你過的?!?/br> “聽說你們內(nèi)招的試卷比較容易做?” “現(xiàn)在還有什么內(nèi)招?那是協(xié)警,不是正直的警察?!?/br> 米瞇瞇聽了之后,有點泄氣,但在江一明的鼓勵下,又重新樹立起了信心,發(fā)誓說:一定要考上警校,要不這一輩子誓不為人。 兩天后,米瞇瞇打電話給江一明,說她mama已經(jīng)同意不再找他麻煩了。江一明不相信瞇瞇那么快就能搞定她mama。米瞇瞇說用了一個小小的計謀:那天和江一明分開后,她就直接趕到她mama的單位去,質(zhì)問她mama道:“你把我和孔良睡覺事,到處宣揚,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如果上法庭和江隊他們打官司,全市的人都知道我被人誘jian了,以后誰還敢娶我?再說,我是自愿和孔良在一起的,他根本沒有誘jian我,我不會在法庭上承認的。”雖然米瞇瞇這樣說,但她mama還是不聽,米瞇瞇立即從家里拿走換洗衣服躲了起來,直到今天她才開機,她mama都急死了,哭叫她回家,說她再也不去告狀了。 這一場麻煩事終于了結(jié)了,江一明心里非常感謝米瞇瞇,她雖然天真爛漫,甚至任性,但她的正義勇敢和疾惡如仇還是讓他很佩服。覺得她是一塊未雕琢的好玉,一旦遇到一個好的雕刻師,她將會成為玉中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