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瑤眉頭一皺，瞬間收斂起臉上的笑意。

    楚燕回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趕緊改口，“抱歉陛下，是在下失禮了，這……”

    他垂下眼眸，視線左右亂瞟。

    溫卿瑤直起腰，雙手背負(fù)在身后，“不忘，帶長寧殿下去內(nèi)殿更衣?！?/br>
    兩刻鐘后，溫卿瑤和楚燕回都換了身衣服。

    “走吧。”溫卿瑤先一步出了錦鸞殿。

    兩人登上馬車，低調(diào)地出了宮門后，直接往長街駛?cè)ァ?/br>
    溫卿瑤雙臂環(huán)胸盯著縮在車門邊角落里的楚燕回，高高大大的個子委委屈屈縮在那，竟然看著有些可憐。

    “你離門這么近，小心掉出去?！?/br>
    溫卿瑤淡然道。

    馬車內(nèi)就他們兩人，一個坐在馬車?yán)镒罾锩妫粋€坐在門邊，兩人隔得天遠。

    楚燕回?fù)u搖頭，嘟囔一聲，“才不會?！?/br>
    邊說著，邊扒緊了門框。

    他抬起臉，實在沒法忽視溫卿瑤一直落在他臉上的目光，“陛下為何一直看著我？”

    之前更衣的時候他問過不忘了，他臉上沒有奇怪的東西。

    溫卿瑤沒有挪開目光，“微服出行，不要暴露身份，你以前經(jīng)常上街玩嗎？”

    楚燕回的目光掃向窗外，熟悉的街景不斷從眼前掠過，“沒事的時候，會出來走走。”

    突然一團軟軟的東西落在手上，他拿起來一看，一條素色的絲帕，“這是什么？”

    低頭抬頭的功夫，他發(fā)現(xiàn)溫卿瑤面上多了一條素色面紗。

    面紗遮住她大半的容貌，露出一雙靈動的眸子，凌厲敏銳，借著馬車內(nèi)的昏暗掩護，還有不可見底的深邃。

    溫卿瑤解釋道，“你經(jīng)常出門游玩，帝都里許多人認(rèn)得你的臉，遮上，朕不想暴露身份?！?/br>
    楚燕回抿著嘴，舉著面紗比劃兩下，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馨香，又放下來，“一定要戴嗎？”

    溫卿瑤看著他，不說話。

    好吧。

    楚燕回十分勉強地舉起面紗戴上，鼻梁上壓了一條不軟不硬的東西，很不習(xí)慣。

    “我們要去哪?。俊?/br>
    溫卿瑤聲音淡然，“到了?！?/br>
    馬車停在一家賣首飾的商鋪前，兩人一前一后下來，面紗借著風(fēng)輕輕飄起又落下，明亮的光線下，楚燕回這才發(fā)現(xiàn)，他面上戴的面紗是淺粉色的。

    粉色淺到近乎是白色，在光線昏暗的地方不容易看出來。

    “怎么了？”溫卿瑤發(fā)現(xiàn)楚燕回愣在原地沒有動，“你之前來過這？”

    楚燕回?fù)u頭，“沒，沒有。”

    他能不能換別的顏色的面紗，他一個大男人，臉上遮著粉粉嫩嫩的面紗，這算什么事。

    溫卿瑤挑了挑眉，轉(zhuǎn)身朝里走。

    楚燕回抬頭看一眼頭頂“流光溢彩閣”的牌匾，“真直白?！?/br>
    他抬步追著溫卿瑤上了二樓。

    楚燕回是頭一次逛首飾鋪子，他不是很明白，溫卿瑤在宮里什么好東西沒有，為什么要逛帝都里的首飾鋪子。

    溫卿瑤坐在桌前，將兩只木匣推到楚燕回跟前，“哪個好看?！?/br>
    楚燕回看著木匣里的項鏈，左看看，右看看，這兩條項鏈除了上面的寶石顏色不一樣，還有什么區(qū)別嗎？

    他看了一眼溫卿瑤，似乎真打算讓他選，他隨手指了一條紅寶石項鏈，“就這個吧。”

    溫卿瑤頷首，叫來不悔結(jié)了賬，一刻不多停留。

    回到馬車上，楚燕回一把扯下面紗，小心翼翼問溫卿瑤，“陛下，能不能換個顏色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