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不下去了 第24節(jié)
蒼天吶! 您可收了神通吧?。?/br> 孩子還小,受不得這刺激??! 牧沐的近視眼還帶點散光,看不太清十米之外的秦煜城的表情。 ——雖然正常視力這個距離好像也看不清! 但這種時候,看不清好像反而比看得清要好那么一丟丟丟丟! 至少、至少秦煜城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牧沐頭腦空白一片,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怎么辦! 怎么辦??! 現(xiàn)在的場面完全沒有在阿宅的想象范圍之內(nèi)! 易安寧順著牧沐轉(zhuǎn)頭的方向看過去,也看到了坐在車上的秦煜城:“怎么了?” 牧沐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轉(zhuǎn)回頭,看向易安寧。 那眼神,宛如正跟一個即將赴死的戰(zhàn)友告別。 易安寧:“?” 牧沐視死如歸:“接我的人來了,我先走了?!?/br> 易安寧聞言,再一次抬眼看向等在那里的秦煜城。 跟背對著馬路的牧沐不同,易安寧一直是正對著的。 他知道那輛車已經(jīng)在那里停了一會兒了,只是沒想到是來找牧沐的。 車?yán)锏氖沁@位小少爺?shù)男芦C物? 易安寧琢磨著:“那是來接你的?” “是的?!蹦零妩c頭,拎著包站起來,深吸口氣,“我走了,拜拜?!?/br> 易安寧收回目光,看了牧沐兩秒,才笑著點頭答道:“再見?!?/br> 別了,好兄弟。 還是別再見了! 這陰間福氣,孩子真的受不??! 牧沐不答,頭也不回地走向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秦煜城看著緩步而來的牧沐。 白沙灘上游人如織,海風(fēng)吹起那一道淺藍色身影的薄紗裙擺和長發(fā),像正午淺海泛起的凌凌波光。 秦煜城又掃過還停留在原地目送著牧沐的易安寧。 這兩個人的身影,化成灰了他都認(rèn)識。 秦煜城神情冷淡。 他本以為自己會暴怒,結(jié)果此時的心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腦子里甚至有空盤算如何利用這兩人的關(guān)系,自己獲取利益的同時,把這對狗東西一起抬走。 牧沐腳步跨得很小,他恨不得這十多米的距離他能走一輩子! 但十多米,就算一米拆成三步走,每秒一步,也僅需半分鐘就能到達目的地! 可惡! 我為什么不是一只螞蟻! 阿宅停在了車門外,給自己打氣。 冷靜一點牧沐!不要害怕! 只要表現(xiàn)得足夠自然,足夠理直氣壯,說不熟就可以了! 而且這又不是說謊! 牧沐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秦煜城偏頭看了一眼坐到他旁邊的牧沐。 海風(fēng)將牧沐的頭發(fā)吹得有些亂,但即便碎發(fā)亂翹,也只是讓他看起來多了一分蓬松和迷糊的味道。 看起來無害極了。 秦煜城收回視線,對司機說道:“到臨江一品閣。” 的哥應(yīng)了一聲,透過車前鏡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一男一女,發(fā)動車子,心中直呼刺激。 秦煜城讓他停在這里已經(jīng)有個十來分鐘了,說是等人。 可他也看到了,這位客人一直盯著的,就是坐在休息椅上背對著公路的那妹子。 在妹子舉著手機拍照的時候就在了。 在妹子被人搭訕的時候也沒做聲。 直到手機微信的聲音響起,這人才慢悠悠地回復(fù)了一句,接著那妹子就轉(zhuǎn)過頭來。 的哥敏銳的嗅到了八卦的氣味! 牧沐整理著頭發(fā),等了一會兒,見秦煜城并不出聲,只是盯著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橫豎都是一刀,牧沐一咬牙,決定自己湊上去挨這一刀子。 牧沐仗著頭發(fā)長能擋住一點從旁而來的目光,晃了晃腦袋,一邊用手梳理頭發(fā),一邊問:“來了怎么不直接叫我?” 秦煜城的目光落在牧沐正梳理長發(fā)的手上。 牧沐有一雙很好看的手。 白皙,細長,骨節(jié)分明。 這雙手穿過綢緞般的黑發(fā),緩慢而細致的梳理時,黑與白的對比強烈刺眼,發(fā)尾勾纏著指根,纏綿旖旎。 秦煜城看著牧沐的動作,正欲回答,目光卻捕捉到那雙在發(fā)絲間穿行的手上,有一些細碎的痕跡。 似乎是傷疤。 秦煜城滾到舌尖的話語一滯。 他可不記得牧沐手上有過什么傷疤。 秦煜城有心細看,但這雙手藏在發(fā)絲間,那些細碎的痕跡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 牧沐沒等到秦煜城的回答,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祖宗! 祖宗你倒是吱一聲??! 你不吭聲,就顯得我很憨憨! 牧沐梳理頭發(fā)的動作停下,他放下手,小心地看了一眼秦煜城。 秦煜城的目光緊隨著牧沐的手,卻被垂落而下的發(fā)絲遮住了。 他抬眼,與牧沐對上了視線。 秦煜城忘記了剛剛牧沐問過什么,他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反問:“剛剛那是誰?” “嗯?”牧沐表面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來了! 牧沐繃著臉,冷靜地答道:“之前認(rèn)識的,不太熟。” 秦煜城看著牧沐。 這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緊張和慌亂,簡直像是把“出軌被抓怎么辦”這個問題刻在了臉上。 秦煜城:“……” 牧沐演技有這么差? 還是說現(xiàn)在還沒有像后來那樣爐火純青——又或者,他從前對牧沐的濾鏡太厚了,以至于壓根沒覺得對方以前演技稀爛? 秦煜城一時間不太確定。 牧沐焦慮摳手。 無聲沉默比質(zhì)問恐怖得多——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樣相對密閉的環(huán)境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秦煜城目光再一次落在牧沐糾結(jié)在一起的手指上,隨意道:“聊了什么?” 牧沐:“……” 牧沐沉默一瞬,在瞎編和說實話之間反復(fù)橫跳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講實話。 “他約我出去喝咖啡。” 秦煜城眉頭一跳:“哦?” 牧沐趕緊補充:“我拒絕了?!?/br> “嗯?!鼻仂铣屈c頭。 他對牧沐和易安寧之間的聯(lián)系早有準(zhǔn)備,此時連興師問罪的心思都提不起來——比起這個,秦煜城反而更加關(guān)注起他剛剛察覺到的異常。 他盯著牧沐的手,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秦煜城這樣想著,干脆伸出手,攤開:“手給我。” 牧沐遲疑,他不知道易安寧這事兒是不是就這么被揭過了。 秦煜城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草,怎么可能! 秦煜城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頭頂?shù)木G帽! 他要是不在意,原文里易安寧也不至于變成太平洋上的魚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