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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嘆氣,說:“許小心,連你這么不八婆的人都開始在職業(yè)八婆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你說,這個世界到底是腫么了?!?/br> 許心切了一聲,說:“我還不是為你好,人言可畏啊,最開始的時候是說你和蘇禇不清不楚曖昧不明,現(xiàn)在又說你和周子墨,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哦,暗度陳倉,你倒好,連吭都不吭一聲,任由他們添油加醋的瞎說,你看看現(xiàn)在!真生氣!” “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嘴長在別人臉上,我還能不讓人家說話了?”相思倒是頗有耐心的安慰她,好像自己并不是被流言重傷的那個人一樣,“沒事,他們高興就說去吧,反正也只是在背后嚼嚼舌根,這種難聽的話怎么樣也不會在我面前說不是。” 許心嘆氣搖頭,眼神里寫著‘你沒救了’四個大字。 相思只是笑笑。 轉過身去又看到了那期雜志,她想了想,拉開抽屜就將它放了進去,可過了幾秒種又將抽屜拉開,把雜志拿了出來。 封面上那人的剪影風姿綽綽,她是真的忍不住去看,就像每一次,只要稍稍靠近他,就會舍不得離開。 約定好做專訪的那天下午相思并沒有去周氏,她去找老姚告假,只說手上有好幾篇稿子要追,老姚笑的既諂媚又心虛:“這個,呵呵,相思,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跟總編那真是交不了差,呵呵..謝啦謝啦…” 相思懶得解釋什么,只能勉強笑笑,搖搖頭。 其實是不知道怎么解釋。雖說眼下流言四起,但是有些事同事們說的是沒錯的,就是不管怎么樣,她的確與周子墨有些淵源,只是大家都以為她和他有露水情緣,是他暗地里的藏嬌,可實際上,他們卻是彼此生命中的一段舊情,且彼時難斷。 倒也沒有完全冤枉了她。 就像那晚,他的車送她回家,他借著酒意居然說了那么多的話,每一句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他雖然從不曾明言,但他的意思她大概是能揣摩幾分的。原來重逢之后,他也如她一般的迷惘無措,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對方,更不知道要怎樣擱置彼此之間的那段情,他們對待彼此,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心,無能無力,沒有更好的辦法。 最后她還是有些狼狽的下車,幾乎是落荒而逃。 就是這么沒骨氣,這么膽小懦弱不勇敢。 午餐的時候許心問她:“放假要去哪里瀟灑?” 這個假期本來是總編的福利,由于這次展銷會的案子他們完成的意外的漂亮,乃至在全市的傳媒界大放異彩,葉大總編皇恩浩蕩福澤天下,居然給全社放了個三天的小長假,一時之間全社上下不禁山呼萬歲感激涕零。 她搖搖頭:“哪里也不去,跑完這個展銷會我感覺一下子丟了半條命,就想回家昏天黑的的睡上三天三夜,真是老了?。]心情也沒精力出去玩了。” 許心說:“我一猜你就會這么說,你這個人最無趣了,大好的青春時光,不談戀愛也不出去旅行,除了上班就是睡覺,真白搭?!?/br> “誰說的?”相思笑笑:“除了上班和睡覺,我不是還偶爾和你扯扯貧嘴,吃吃飯嘛?!?/br> 許心白她一眼,說:“我不管你假期出不出去玩,可是下個月八號我過生日,生日宴會你可一定得來?。 ?/br> 相思意外:“要過生日啦?放心放心,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回不去?到時候還要送你份大禮,誠心誠意的祝福你又老了一歲,祝您老當益壯,延年益壽吶!” 許心顧不上旁邊吃飯的同事,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就要掐死她。 回到格子間的座位上,相思特意在桌角的小臺歷上把下月八號這一天圈了出來,目光向下一掃,拿著鋼筆的手突然停頓,她看著臺歷上的一個日期,一時間有些怔忪,半晌才恍悟過來,原來自己也要過生日了,就在三天以后。 這么快,只不過是轉眼間,自己就要二十五歲了。 還這樣年輕,生命只不過是剛開了一個頭,人生中還有那么多別樣的精彩沒有體驗過,卻覺得自己已經走完了大半輩子。 這一路,身邊的人不斷靠近,再離開,生命中不斷有得到,再失去。 二十五歲了呢,可她卻不知道要找誰來分享喜悅,共襄盛舉。 從前小的時候還在mama身邊,過生日時mama總會買一個小蛋糕給她,讓她對著一根小小的蠟燭許愿,那么多年來她的愿望只有一個,就是希望爸爸回到她們身邊。再后來mama去支教,不管平時再怎么忽略她,但每年她過生日的那天一定會回來為她慶生,那時候她的愿望不再是祈盼父親,而是希望mama不要再走,不要再留下她一個人生活。 直到遇到周子墨。 四年里,每一個生日都是他陪她度過,尤其是十八歲生日那晚,他第一次像對待一個女子而不是小姑娘那樣,親吻她的唇瓣,她心里愿望也變得愛意綿綿,她希望至此一生,與他不離不棄。 可是這么多年來,她的每一個愿望,都落空了。 爸爸從未出現(xiàn)過,mama永遠的離開了她,當初祈禱相伴一生的人,也被她親手推開,散落在茫茫人海,相見無期。 后來到了澳洲,遇見蘇褚,無意間的一次談話,他問起她的生日,她便告訴了他,沒想到他竟然記在了心里,等過了幾個月她生日那天,他居然提早訂好了餐位,帶她去吃生日大餐,香甜精致的奶油蛋糕,蠟燭上跳動的火苗也依舊耀眼,他催促她許愿,她只好閉上眼睛,卻在心底說,就這樣吧,這一輩子,這樣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