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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謹(jǐn)克側(cè)身打開藥箱,一面淡聲道:“放過季申又何嘗不是放過你自己,你到如今也該知道有些日子求之難得,何不趁此機會順?biāo)浦郏y不成你永遠都活不明白?!?/br> “收起你這些道理,”孟子方抬手打開暗室的門,“救不活人,一切條件免談?!?/br> 出了暗室,小小的平房內(nèi)沒生爐子,寒氣逼人,孟子方踏出屋門,天幕灰蒙一片。 孟子方隨意在院中石桌邊坐下,墻角一株寒梅正開,暗香隱隱。 孟子方傳了一壺酒,銅壺架在那紅泥小爐上溫著,一縷熱煙裊裊升起。孟子方無言望著那煙氣兒,腦中不由便想到了趙謹(jǐn)克跟著姜伊找到別院將季柔帶走的那一夜。 那夜也是極冷,偏偏月色卻極通透明亮,他便坐在那屋頂上看趙謹(jǐn)克帶人潛殺進來。 那是他一手建的地盤,為防趙謹(jǐn)克過來這別院中早已聚了他手下所有精銳,就算不能讓他有來無回,也能讓他絕帶不走季柔。 可是在廝殺里他問他,他帶走季柔,是因為愛她還是因為要自欺欺人 他聽得好笑,反諷他笑話,他與季柔青梅竹馬兩世不渝,他自欺欺人什么? 他說要是換成三年前那個被他殺了的孟子方說這句話他信,而如今的他說這些,便不值一哂。他說讓他捫心自問,他眼下心中對季柔到底只剩下些什么? 當(dāng)年的孟子方不遠千里也要往季柔面前獻殷勤,挖空心思裝好哥哥討季柔歡心,如今的他還會籌謀這些嗎?他奪季柔不過是因為執(zhí)念使然。 他問他,倘若他真心為季柔,為何姜伊還能活到現(xiàn)在,早在上次百戲園后他便便動了手,是誰攔下的?倘若季柔現(xiàn)在肯跟他,他會為了季柔除掉姜伊這個禍患嗎? 做不到了,既然做不到,何必自欺欺人還擺出這副嘴臉? 他啞口無言。 是以他走了,狼狽而走。 冷風(fēng)劃過,帶著幾分刺骨濕冷,枝頭梅花輕顫,幾片花瓣飄零,孟子方伸手用掌心接住,望著那掌心零碎的花瓣,眼眸里清冷幽深。 其實有一些事心底早就都是有所知覺的,只是那世事太過紛擾,他無暇分辨清楚也顧不上這些,便像那枝頭花苞,狂風(fēng)暴雨里他知道他無法靜賞花期,也知道他等不到它盛開,是以他從來不看也不想,只能固執(zhí)地繼續(xù)守著他的固執(zhí),以為他固執(zhí)的還在固執(zhí)著。 可三十多歲四十歲的孟子方不會是那個二十歲的少年郎。 重生回來的孟子方,也不僅僅只是當(dāng)年的孟子方,歲月從不靜止,宿命也從不慈悲。 他到底不同,也相同。 第91章 天冷得讓人難以忍受, 入夜的時候飄飄揚揚零零灑灑又落了一些雪, 平房里簡陋得厲害,趙謹(jǐn)克施完了針原是要走,卻叫孟子方威脅了留下,只好耐著性子在外頭等結(jié)果, 孟子方陪在暗室里等姜伊醒來,抬眼看著那墻上昏黃的燈影搖晃, 高大的身子像是一座泥塑。 趙謹(jǐn)克說姜伊今夜就能醒來,雖然后腦的淤血沒有完全化去, 剩下的卻也不大, 他的人也驗過了,姜伊應(yīng)當(dāng)沒有生命危險了, 只是能不能如趙謹(jǐn)克說的醒來卻是不敢保證, 是以他強硬地拖了趙謹(jǐn)克留下。 交手這么多年, 怎么能想到他與他還能有今日。 孟子方轉(zhuǎn)眸望向床上昏迷的人,他跟著她前后跳下的江, 所以他其實很快便在水里拉住了她, 只是她掙開了。 女人吶, 狠起來也是都是真的狠,那指尖從小臂一直拉到手背, 那么長那么深三條血痕到今日都猶在,滔滔江水那樣湍急,她順著江水被帶走,他跟著她追, 這樣的時節(jié),這般急流,一個浪頭打下來幾乎能將人拍暈,多少年他都沒嘗過這般真正豁出性命的滋味。 可即便他追得緊,還是眼睜睜看著她撞上了江中漂浮的木箱……等他終于將失去知覺的她帶上岸的時候,她臉上已經(jīng)青紫,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為窒息,他抱著她的手上鮮血混著江水。 傷痕累累性命垂危,那一瞬的悔恨,比他當(dāng)年看著季柔嫁入靖平侯府還要深刻,畢竟當(dāng)年他是真的無能為力拗不過形勢,而今日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即便是這樣…… 孟子方望著姜伊蒼白的面容,她還要送她走的。只要讓他看到她醒來,只要讓他親眼看到她能無恙…… 只要看過這一眼,他便可繼續(xù)去做那些事,只要看過這一眼,他死得時候便也可以瞑目了…… 只要看過這一眼。 孟子方的唇角輕勾,桃花眸中似是浸染了一層薄薄水霧,垂落的時候,似是看見姜伊的指尖動了動。 姜伊。 孟子方的眸光一動,卻不能確認(rèn)相信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 “主子,夫人好像要醒了。”身旁的侍從道。 孟子方站起身看去,便見那緊和氣的眼睫似也好像顫了顫,就像那要破繭而出的蝴蝶,孟子方忍不住屏息而待,看著那眼睫掙扎顫動,而后一點一點,緩緩睜開。 懸起的心終于落下,可眼中的光亦緩緩冷卻,孟子方轉(zhuǎn)過身睨了侍從一眼,兀自轉(zhuǎn)身離去。 外頭,趙謹(jǐn)克負手而立,掌心一支梅花漫不經(jīng)心。 “醒了?”趙謹(jǐn)克聽到動靜緩緩轉(zhuǎn)身。 孟子方?jīng)]說話,很淺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應(yīng)了。 “既然人醒了,”趙謹(jǐn)克立在夜色里,一聲雪色錦緞大氅似月色皎潔。:“之前說好的條件是不是該好好談?wù)劻耍恳膊煌魑业鹊浆F(xiàn)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