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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是不是因為薔薇花可能會把他的袍子染臟,而山茶花不會?” 謝涵秋瓷碗差點就沒有拿住,“jiejie你怎么知曉的這么清楚?是劉異曲和你說的嗎?” 想起天天纏著自己叫師父、求琴譜的劉異曲,阿笙面無表情,“無他,唯經驗爾。” 很多年前,在阿笙為公子的容顏所震驚,每天夜里給他吹笛子結果被抓包后,就開始轉而做漫漫的夜宵之路。 崔珩晏每次都一口氣喝光,還微笑著表示“味道很不錯?!?/br> 這樣的良好反饋讓阿笙的自信心急劇膨脹起來,很快就變成一個沖勁十足的快樂女郎,每天都擺弄著手里的竹笛和不到腹中二兩不足的墨水四處晃蕩。 舉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 就像每一個文人墨客都有自己珍藏的典籍書畫,那時候馬廄里面的阿鋤也有自己最心愛的寶馬。 比起其他的馬,阿鋤總是喂給這匹馬最多的谷草和玉米秸,這馬的胃口也非常的爭氣,一頓就能吃下旁的馬一天的飼料。 而且阿鋤也心疼這匹取名叫“禾禾”的馬,每天都要好好梳一下禾禾油亮的鬃毛,再按摩一下對方纖塵不染的蹄子,完全不舍得把禾禾叫出馬廄,來供旁人騎,而是讓這匹馬甩著毛發(fā)去勾搭別的小公馬。 哦對了,禾禾也是匹公馬。 不過這個不重要。 久而久之,禾禾這樣光吃不動,還沉迷于不分白晝黑夜的和不同的公馬做快樂的事情,很快就撐死了。 所謂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總而言之,當阿鋤又一次到馬廄里來探望自己這匹最珍愛的小公馬,結果得此噩耗的時候,整個人都崩潰了。 不過阿鋤對禾禾是真愛,并且他決定要為自己的小公馬禾禾辦世界上最為豪奢的葬禮,讓所有的母馬都黯然傷神,讓所有的公馬都艷羨不已。 旁觀全程的廚子舉起手:“或許應該是讓所有的小母馬駒都艷羨,所有的公馬都尥蹶子傷神?” 當然了,這個也不重要。 因為想要辦一個豪奢的葬禮,對得起禾禾的在天之靈,阿鋤前來問一反常態(tài)、最近很是樂于助人的阿笙。 回憶著各種書中雜談的記載,阿笙舉起手指頭:“如果要豪奢的話,就要用紫檀木來打棺材,馬蹄鐵不需要鍍金,鍍銀就可以。還有石碑,用上藍翠玉,保準是世上最為豪奢的馬的葬禮?!?/br> 奈何阿鋤很是囊中羞澀:“我買不起?!?/br> 百葉好奇道:“你這不是鋤公好禾嗎?” 阿笙指正那時候還不識字的百葉:“是葉公好龍,哎呀,不過意思差不多?!?/br> “我這是有這個心沒這個力氣。”沒學過成語的阿鋤惱羞成怒,“我也不想的。” 作為一個善良的女郎,阿笙點點頭:“那就看你的禾禾最喜歡什么,就給禾禾辦怎樣的葬禮。” 她悄悄地回憶起和一堆零嘴共同葬在后山的小狗寒寒,確認地又點了兩下頭:“禾禾最喜歡什么???” 這對于阿鋤來說,簡直是史上最難的題目,良久他才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他最喜歡我。” “那你也不能給它陪葬啊。”百葉放下手里的鍋鏟,哂笑道。 “怎么不可以?”阿笙嚴肅地指正她,眼神中流露出悲憫,“雖然作為朋友,我會很惋惜你就這樣追隨禾禾而去。但是如果你下定了決心,我們也會支持你的。對吧,百葉jiejie?” 百葉茫然地點點頭:“好吧,阿笙,我被你說服了。阿鋤,你安心的去吧,我們別的事情做不了,會幫忙將你們一起合葬的?!?/br> 最后還是膳房的主廚出來解了圍:“這小sao馬才不喜歡阿鋤呢,它最喜歡馬廄里面膘肥體壯的馬,尤其是晚上的時候能令它叫的大聲的那一種。趁著阿鋤你走了的時候,這小sao馬還會把自己的口糧分給這種公馬。真是了不得,成精了?!?/br> “你胡說!禾禾喜歡的是小母馬。”阿鋤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主廚嘆口氣搖搖頭,不知道該怎樣讓他接受母馬和這匹叫做禾禾的小sao馬都是情敵的事實。 這種事情依舊不是特別重要。 幼年的純潔阿笙聽不懂這個話,但是這不耽誤她的斷章取義:“也就是說,禾禾特別喜歡大聲嘶叫?” 怎么說呢,雖然其實并不是完全的喜歡嘶叫,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事情還是成立的。 畢竟,睡眠質量不如阿鋤好的主廚是夜夜都能聽到這小sao馬在快樂的嘶鳴。哦,在其他公馬不需要出去馱人的時候,白天這匹小sao馬也會愉悅地鳴叫,有時候還會被三四匹為了口糧上繳公糧的公馬圍繞。 怨不得最近的馬崽子降生率創(chuàng)了新低,甚至小母馬也和小母馬攪在了一起,這個事情就比較魔幻。 于是主廚也跟著放下顛勺,喝下一杯涼透的茶:“也可以這么說吧?!?/br> 拍拍手,阿笙眼睛快樂地瞇起來:“這就好。我從前看《世說新語》的時候,讀到過一個故事,一位叫王仲宣的名士特別的喜歡驢鳴,在他死后,文帝曹丕前去他的墓地看望?!?/br> 一個喜歡驢鳴,一個喜歡馬啼,確實可以用來參考。 這位名士的知交好友很多,曹丕就對一起來結伴探望的好友道:“仲宣這人最愛的就是驢鳴了。我們作為他的朋友,也沒法做別的什么,就每個人叫一聲給他聽聽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