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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由于身邊沒有多少將士,姬昭時也來不及和崔珩晏說一聲,就已經(jīng)掉頭向礁石叢叢的沙漠進發(fā),結(jié)果迷失了方向。就在她干渴到快要昏迷過去的時候,偶然被向著殘部進發(fā)復仇的三王子給撿到。 這是多么可歌可泣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啊。 前提是三王子申訶巔知道姬昭時其實是一個女郎。 又及,申訶巔沒有因為憤怒到自己騎著駱駝就沖進荒漠,結(jié)果連司南都忘記帶,自己迷失在荒漠里。 丟不丟人?丟死人了。 這可是西戎,他的本家,結(jié)果自己迷了路。 不過也是因為申訶巔在拿起仙人掌后,不顧自己同樣干裂的唇和不停叫喚的肚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喂到半昏迷的公主姬昭時口中,也才讓所有的事情有了一個后來。 姬昭時涼涼地笑起來:“你除了個戴滿駝鈴的花里胡哨的駱駝還有什么?要不是我隨身還帶著把弓箭,你上哪去打下一株仙人掌?” 這下就說的通了。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 崔珩晏淡聲道:“我依稀記得,公主的弓箭頭都是淬毒的,你們沒忘記在吃光仙人掌之前,把那一截給砍落吧?” 不記得了。當時姬昭時昏迷到只記得本能咀嚼,于是默默地轉(zhuǎn)過頭看申訶巔。 無言地回憶了一會兒,申訶巔自豪地把發(fā)尾上最后一點沙子甩落,“男子漢大丈夫,怎會懼怕一點小小的毒素?更何況我們兩個現(xiàn)在還好端端地活著,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說不準那仙人掌已經(jīng)自己把毒全都給消化了呢?” 時過經(jīng)年,崔珩晏已然難以理解為什么公主姬昭時會看上這么一個呆瓜,并且這么久都沒有把他的腦袋給削落。 彼時公主殿下正給手里的箭矢淬毒,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可能是看他這么傻還能活到這么大,有感于生命的奇跡吧。” “要是這樣的話,為什么公主你不喜歡守著王都門口的阿呆和阿瓜啊?”放下了話本子、正借著公子溫度偏低的身體納涼的阿笙舉起手。 公主姬昭時放下了箭矢,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傻子都可以的。就算是傻子,也得是英俊的傻子。” 在崔珩晏很是無奈的注視下,阿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愧是我謝洄笙的知己,妙??!” 不過依照現(xiàn)在依舊在帳篷里旁觀著的公子來看,這位三王子申訶巔不僅是呆傻,腦子簡直是處于西戎人的智商盆地:“說來本王也很是好奇,為何崔公子你總是叫姬賢弟為公主啊?在我們西戎,只有父王生下來的女兒,也就是本王的親生jiejie或是meimei,才會被稱作是公主?!?/br> 他還很是得意洋洋地挑起眉:“崔公子你也不要總覺得我蠢,依我看,你是想稱呼對方為主公吧?” 如果將來是姬昭時登上帝位的話,這話也不能說就是錯的。 于是崔珩晏頷首說:“謝你吉言?!?/br> “什么吉言啊?”姬昭時一下子來了火,“我可不想要那個位置,累都累死了。再說我又不是他親生的,為何不是你來當?” “公主在說什么呢?”崔珩晏微妙地撤開半步,“微臣只是崔家無足掛齒的人,和帝位有什么干系?” 不過他清潤道:“若是公主不想當,其實大皇子姬將勤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br> 幽幽地瞥他一眼,姬昭時冷笑道:“你當這是在挑大白菜呢?而且將勤這孩子的夢想根本就不是當什么皇上王爺,而是當別人后宮的男妃,每天只需要澆澆花、施施肥,做稱霸三宮六院的第一寵妃?!?/br> “真是偉大的理想?!贝掮耜逃芍缘剞哉品Q贊。 被短暫忘記的申訶巔頭有點痛:“等一下,你們稍微說慢一點,本王的中原話可能還不是特別好,不然怎么會覺得崔公子你其實才是你們皇帝唯一的親生孩子呢?” 姬昭時煩躁地抓了下頭發(fā):“你不用聽懂,吃你的仙人掌去吧。” “你們怎么能這樣?。俊鄙暝X巔委屈死了,“就因為本王的中原話不好,你們還玩歧視嗎?那要不要改說西戎話,我看你們兩個誰能聽得懂?” 玉白的手拂過被閑置的酒盞,崔珩晏悠然道:“其實也沒有什么重要的,就是在說姬昭時其實不是一個郎君,而是一個女郎的事情。” “確實沒什么重要的?!鄙暝X巔迷茫地點了下頭,然而頭才點下一半就卡住了,很是驚慌失措的樣子,“什么,賢弟你是個女人?” 崔珩晏不顧自己丟下了一個對三王子來說顛覆人生的□□,還接著道:“奈何你對我的未婚妻情根深種,這也是沒法子的事?!?/br> 公子說著沒法子,眼睛里涼颼颼地簡直就是落的冰碴子。 申訶巔磕磕巴巴道:“什么?你的未婚妻?你鐘情的女郎不是只喜歡看話本子嗎?怎么可能射箭的準頭比我這個天天舞槍弄棍的人還要強?” 然后姬昭時微笑著開口:“實不相瞞,這也是令我感覺很是好奇的問題,還望三王子能解答。” 申訶巔不敢看她,轉(zhuǎn)過頭低聲道:“之前蕭易遠這殺千刀的壞種不是殺了我王兄?我本想親自將其千刀萬剮,沒想到倒是被這女郎給捷足先登。本王本來惱火,但后來想到,若是她是本王的王妃就沒事了。換言之,她就是我我就是她,王妃替我復仇和我親自復仇不是一回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