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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男人面容時,陸曼笙大吃一驚:“葉申!” 聽到這個稱呼,陸馜和小語也驚呆了。前幾日還見過的葉二爺,此刻卻滿身是血地躺在南煙齋的后門,到底出了什么事?恒城居然有人敢對葉申下手?! “還活著,快把人帶進去!”陸曼笙用手探了葉申的鼻息,立刻對陸馜說道。 葉申被陸馜和小語連拖帶拽抬進屋的時候,陸曼笙都沒發(fā)覺自己的身子抖得厲害,她從沒見過如此狼狽的葉申。檢查之后發(fā)現(xiàn)葉申不但滿身是血、衣衫破爛,而且胸口有兩處刀傷,背上的一處刀傷從肩膀一直到腰側(cè),小腿上甚至還有一處槍傷,血rou模糊,觸目驚心。 “二小姐,血止不住啊!”小語拿舊布捂著葉申的傷口,很快布就被血浸濕了。微弱的呼吸、煞白的臉色都預(yù)示著葉申越來越虛弱。 陸馜亦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慌張道:“姑娘,不找大夫的話葉二爺要不行的!” 陸曼笙也知道沒有大夫治療根本無法幫葉申止血,但若是能找大夫,葉申何必如此狼狽地跑到南煙齋求助?還在猶豫之際,陸曼笙的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 “陸姑娘,不能找大夫……”葉申虛弱地睜開眼睛,抓著陸曼笙的手毫無力氣地說,“現(xiàn)在他們都在找我,要是連累了你身陷困境,這是我不想看到的……” 他們?他們是誰?陸曼笙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葉申繼續(xù)道: “陸姑娘,我想睡一會兒,我有些累……”似乎說這幾句話費盡了葉申所有的力氣。 陸曼笙意識到不好,驚慌道:“葉申!你清醒一點!你不能睡!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我馬上就去找個大夫來救你,余下的事往后再說!” 葉申卻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拽緊了陸曼笙的手,不讓她沖動。兩人對峙,葉申因為用了氣力,傷口撕裂,疼得無法言語。葉申先敗下陣來,皺著眉艱難吐字:“若陸姑娘執(zhí)意……不要去醫(yī)院找大夫,去警察局找趙信執(zhí)警官,他們警察局有配備的大夫,你問問他愿不愿意來救我,若他不愿意……就不麻煩陸姑娘了。” 陸曼笙一時沒回過神來,恍然間才想起葉申與趙信執(zhí)曾是結(jié)義兄弟。 “我去!”聞言,陸馜自告奮勇。得到了陸曼笙準允,陸馜披上外袍撐著傘匆匆離開了。 看著陸馜的背影,葉申苦笑道:“他恨死我了?!?/br> “他會來的,你要撐住?!标懧蠐u搖頭,寬慰道。 警署里趙信執(zhí)還在查看案件卷宗,陸馜風風火火地闖入讓他十分意外。只見見她衣衫凌亂、鬢花歪扭,便曉得她是在雨夜里跑來的。趙信執(zhí)遞了毛巾過去,正想嘲笑一番,卻聽到陸馜像倒豆子般說了好長一串的話,從南煙齋后院有人敲門一直說到她跑出來找大夫救命。 “你說誰……要死了?”聽完陸馜的來意,趙信執(zhí)滿臉茫然。 陸馜急得跺腳:“葉申!葉二爺!你的二哥!!”這話陸馜幾乎是吼著說的,她也知道趙信執(zhí)雖然表面上最厭惡這個二哥,心中卻頗多記掛,生怕自己耽擱錯過了救治的好時候。 “啊!”趙信執(zhí)很快清醒過來,他毫不猶豫地抓起外套往外沖,“這個渾蛋!” “喂!你等等我!”陸馜趕緊追了上去。 趙信執(zhí)火速從警察局休息室抓走正在睡覺的王醫(yī)生,一行人趕往東街。秋天恒城的夜晚寒冷陰森,朔風刺骨,但趙信執(zhí)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他心頭涌起的慌亂恐懼比幾年前自己被綁架時更甚。 趕到南煙齋的時候,屋里已經(jīng)點上了火盆,丫環(huán)小語坐在葉申床前給葉申擦手。見趙信執(zhí)帶人來了,她趕緊讓開位置讓王醫(yī)生檢查。 站在王醫(yī)生身后的陸曼笙焦急地說:“大夫!他的身子越來越?jīng)隽恕?/br> 王醫(yī)生很快有了判斷:“刀傷是皮外傷無事,但這個槍傷打穿了小腿,失血過多實在是保不住……” “救他。”見葉申的氣息幾乎已經(jīng)微乎其微,趙信執(zhí)冷著臉說,“王醫(yī)生,拜托你一定要救他?!?/br> 不知是沒有知覺還是因為毫不畏懼死亡,葉申的神情漠然。陸曼笙忍不住對著暈厥的葉申責問道:“葉申你給我活著,你死在我這里算什么?!” 不知是真的生氣,還是在害怕。 “我、我盡力?!蓖踽t(yī)生從來沒有見過趙信執(zhí)如此緊張的神情,忙開始動手取子彈。 接下來只能等消息了,陸馜在屋里給王醫(yī)生打下手,小語在廚房忙著燒熱水,趙信執(zhí)和陸曼笙都被趕到門口守著。 陸曼笙坐在廊下,她的手沾滿了葉申的血,還沒來得及清洗,就愣愣地坐在那里,面色慘白。趙信執(zhí)在廊下踱步,忍不住問道:“陸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二……他怎么會受如此重的傷?” “我不知道,我發(fā)現(xiàn)他時他已是如此?!标懧险f。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趙信執(zhí)靜默下來。 “我生怕……你不會來?!标懧峡粗w信執(zhí),“你們一向關(guān)系很差。” “關(guān)系再差,我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死。”趙信執(zhí)沉默片刻道,“我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他作為我的二哥,對我一向?qū)捄瘛!?/br> 他們之間的情誼旁人無法評價,陸曼笙不再多言。 等到天破曉時,疲憊不堪的王醫(yī)生才走出房門。 “我二哥如何了?”趙信執(zhí)迎上去,急忙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