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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 ?!林春兒心中一驚,轉過身去重新算題,果然。 “就你那腦子,到底怎么考進十一中的?” “我就是理科不好而已,初中理科又不難?!绷执簝赫J認真真為自己辯白,委屈的很。宋秋寒笑出聲。 林春兒改了題又回頭問他:“你真是MVP?梁宇哥哥是省實驗校隊隊長啊……” “你要是不信這周六帶你去看。讓你看看我是怎么蓋你梁宇哥哥的帽的……” “這周六……”林春兒掐指算算,周六好像沒有補習班,于是點點頭:“成,回頭去看看?!?/br> 少年宋秋寒為了林春兒那句回頭去看看,整整苦練了一個星期,跳投、灌籃,到了周六一早就去廣場等她,他們約的十點鐘見面,他九點就到了,生怕她早到了見不到他人跑了。宋秋寒前晚沒大睡好,腦中規(guī)劃許久從十點見面到下午三點比賽這期間該做些什么?;蛟S可以去青年宮看電影,林春兒喜歡看書,也可以一起去省圖看書,廣場旁邊有一家新開的披薩店,是這城市唯一的一家,里面的冰激凌很好吃。少年思緒雜亂無章,為人生第一次約會絞盡腦汁。 林春兒卻沒來。 那時林春兒沒有自己的手機,他打她家中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少年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覺得林春兒在戲弄他。林春兒戲弄他,到了就算失約都不愿與他說一聲的程度。那天的比賽宋秋寒受了人生中第一次傷,他在起跳回落之時被人推了一把,手部傳來鉆心之痛,宋秋寒骨折了。 他在醫(yī)院住著,同學們來了三波,都沒見到林春兒那個沒良心的。是有一天傍晚,醫(yī)院過了探視時間,宋秋寒站在窗前看醫(yī)院里那棵筆直的楊樹,聽到病房門開了,一個小腦袋先探了進來,是林春兒。明明在此之前已發(fā)誓此生再不理林春兒的人,看到她站在他的面前,卻瞬間消了氣。所有委屈一股腦涌了上來,紅著眼問林春兒:“那天你去哪兒了?” 林春兒抱歉的笑笑,指了指腳下:“我的親人住院了,就在樓下。抱歉沒能提前通知你?!?/br> “你怎么進來的?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 “今晚我來陪親人的床?!绷执簝鹤呱锨叭タ此蛑嗟母觳玻种篙p輕一觸:“疼嗎?” “嗯?!彼吻锖吹搅执簝簼饷艿慕廾读艘欢?,他的心軟了又軟,再也不愿生她的氣。眼前的人已經左左右右的看了:“咦,只有幾個名字誒!我也要簽!” 宋秋寒被她逗笑,任由她翻出一根紅色的筆,在他石膏的空白處寫下大大的林春兒三個字,不僅寫林春兒,還寫了一句廢話:“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你這樣寫,別人恐怕沒地兒再寫了?!彼吻锖Τ雎暋?/br> 林春兒手指點在一塊兒小的可憐的地方:“這里可以?!?/br> 哪里還需要別人再簽字?彼時重要的人的名字,都在石膏上了。 第15章 浮生若夢,如夢之夢 這段往事太過久遠,宋秋寒不知為何會想起。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而今已看不出什么痕跡,只是手腕上的骨頭似乎外突一些。 譚勉意猶未盡,但他深知問是問不出什么的。于是腳在桌下偷偷踢了陳寬年一下:“來來,好久沒玩了?!?/br> 他們之間的固定游戲,扔骰子,點小為輸,輸者認罰,簡單粗暴。大家都是高手,勝率五五開。另外三人今兒自動站了一隊,擺明了要合伙算計宋秋寒。 前幾把宋秋寒并未墊底,他們彼此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到第五把,宋秋寒輸了。陳寬年坐直身體,輕咳一聲,說道:“現在給林春兒發(fā)微信,問她在干嘛。” …他們玩歸玩,但從不戳人心窩子,無非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大家都是成年人,好多東西無需問,都藏在細枝末節(jié)里。今日他們這樣興奮,無非是因為不近女色的宋秋寒與林春兒單獨吃了一頓飯。 “不好吧,萬一她正在夜生活呢?剛剛那個小伙子不錯。”譚勉唯恐天下不亂,深諳火上澆油之道。他目的達到了,宋秋寒拿出了手機遞給陳寬年,十分坦蕩。 陳寬年得逞,點開林春兒頭像,見到他們的對話框,忙捂住眼睛:“我不是故意看的??!” “沒事?!蹦鞘枪嗜酥g的客套,并未說過不可見人的話。陳寬年聽他這樣說,才松開眼睛,看到二人互道晚安,嘖嘖一聲,而后問林春兒:“干嘛呢?”發(fā)送之前想起宋秋寒可不會這樣說話,于是改成:“在做什么?” “在逛夜市呀!” 陳寬年還想再問,卻被宋秋寒拿過手機:“一個問題,再多說一句就是你耍賴。” “好好好?!标悓捘陸?,與譚勉互看一眼,想再玩,宋秋寒卻站起身:“不玩了。明天一早要去深圳,得回了?!逼鹕泶┝送馓祝瑔栮悓捘辏骸耙幽慊厝??” “那感情好?!标悓捘昶饺绽飸械瞄_車,得蹭便蹭。 二人上了車,陳寬年興致未散,便又問他:“怎么自己去取杯子了?” 宋秋寒將姜方路的事說了,陳寬年在一旁大笑出聲,口中念著:“絕了!絕了!” 宋秋寒被他逗笑:“哪里絕?” “你們兩個都絕了。我就說林春兒看著不像有男朋友的人?!标悓捘暾f完又加一句:“這回可以放心跟她一起玩了,不觸及道德底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