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里一邊說著，孩子們就哄堂大笑了起來，坐他身邊的二狗子就一臉嫌棄道：“爸，你胡說啥呢，大鬧天宮的是孫悟空，打虎的那叫武松！”

    趙二狗他把眼見自己下不來臺了，一巴掌拍在他兒子腦門上，佯裝生氣道：“臭小子，你又知道你，你還不是大字不識一個嗎？”

    趙二狗撓撓頭，揚著脖頸道：“那你倒是讓我上學(xué)呀，我才不要像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你個臭小子！”他爹一生氣，大巴掌拍的更兇了。

    一時間大家都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還有人取笑道：“二狗，你爸要是有文化，咋會給你取名叫二狗呢？你這才是狗嘴呀！”

    眾人笑得更歡了，氣的趙二狗直跺腳，一旁的翠妞都笑的歪進了她媽的懷里。她媽就撫摸著翠妞的長發(fā)道：“咱妞兒想上學(xué)嗎？”

    翠妞眨眼想了想道：“想上學(xué)，可怕媽你太辛苦了?！?/br>
    翠妞她媽就笑著道：“我不怕辛苦，只要你喜歡就好?！彼D了頓，像是掙扎了好久，忽然又小聲道：“咱翠妞要是上了學(xué)又文化了，就可以去城里找你爹了……”

    只可惜周遭太吵了，翠妞似乎并沒有聽見這句話。

    教室和老師的問題都解決了，村民們也表示愿意出一些米糧，把學(xué)校先辦起來，動員大會算是順利召開，接下去的事情就都交給了趙向東了。

    等村民們都散開了，趙德勝才對趙向東道：“你明天就去上頭磨，一定要把教學(xué)用的課本給磨下來，我再召集咱村里的木匠，做幾張像樣的桌椅，不能讓娃兒們蹲著上課?！?/br>
    這會子正好是放暑假的時間，要是辦事效率高，等九月份，孩子們就能入學(xué)了。

    趙向東一個勁的點頭，又看了一眼白素道：“那白同志，你好歹也幫我跟公社的領(lǐng)導(dǎo)說一說，我這全指望你了！”

    別的事情白素也不能打包票，但是在公社范圍內(nèi)尋個知青當老師，應(yīng)該還是能幫上忙的，她和宋志剛還算熟悉，到時候請他好好看下長橋公社的知青名單，再發(fā)個招募令，應(yīng)該會有人報名。

    畢竟，比起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來這燕子屯當個老師，那肯定是輕松很多，說不定還會有人搶破頭呢！

    “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們找個好老師過來?！卑姿卣f著，看了看天色，太陽都已經(jīng)往西邊去了，考察團的人還沒回來，這里路不好走，要是天黑了騎車也不方便。

    她心里正有些著急，就聽見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沒想到這燕子屯后面那一片山里的風(fēng)景這么好，三步一景、五步一峰，溪水清澈、山石蒼翠，當真像個世外桃源?！?/br>
    “可不是，我看住這里的村民和那住在世外桃源里的老百姓也差不多，全國農(nóng)村都是知青，他們屯連個知青也沒有，有夠閉塞的?！?/br>
    這說話的聲音聽著像是向建華，白素走到門口，果然瞧見他們一行人正從遠處走來，許建安和陳力走在最后面，身上還背著器材，兩人像是在討論什么。

    許建安一抬頭，就瞧見白素睜大了杏眼，站在門口朝他們這里張望，倒像是特意在門口等著他們回來一樣。

    張潔看見白素，就笑著道：“白素同志，你應(yīng)該跟我們一起去的，后山的風(fēng)景太美了，我?guī)Я讼鄼C，還給大家都拍了照片，可惜你不在?！睆垵嵲诳疾靾F主要負責(zé)攝影留檔，她的器材就是一部海鷗照相機，平常無時無刻都掛在胸口。

    白素就悄悄的抬頭看了眼許建安一眼，心想也不知道他拍沒拍照？如果他也拍了，等照片洗出來，她一定要看看才好。

    “大家都拍照了嗎？有合影嗎？”白素只故意問道。

    “沒有合影，要是合影怎么能少的了你呢！”張潔說著，又嘆了口氣道：“等咱們考察團走的時候，一定要請人幫我們照個合影，許同志今天還不肯拍照呢，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了?！?/br>
    白素抬頭，果然見許建安有些不自然的撇過了頭去，傻子……拍個照片而已，咋就不肯了呢？

    不過這個年代，不肯嘗試新鮮玩意的人遍地都是，許建安不肯拍照，也不足為奇，因此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許建安看看天色，只蹙眉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出發(fā)了，要不然到公社的時候天就全黑了。”

    從燕子屯到公社足有十幾里路，使勁蹬腳踏車也要騎一個多小時，要是天黑了，那就更不好走了。

    趙向東聽見他們說要走了，又想著中午那頓收了錢做了好多菜還有剩的，就熱情的開口道：“大家不如吃了晚飯再走吧，飯菜都是現(xiàn)成的，哪有餓著肚子趕路的道理！”今天白素幫他解決了大問題，他心里感激，因此只特意道：“白同志就來我家吃頓便飯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卑⒒?/br>
    “真的不去了……”白素只回絕道：“天黑了騎腳踏車不安全，我們還是下次再見吧?！彼f著，又生怕趙向東在辦學(xué)的過程中打退堂鼓，因此又囑咐道：“我回了公社，要遇上宋主任，就把你們屯的事情匯報一下，趙隊長，這辦小學(xué)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趙向東一想到這身上攬上的事情，也沒轍了，只硬著頭皮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一定知難而上，盡力而為，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占著茅坑不拉屎的！”

    白素一聽這話又急了，她可沒這么說過，讓周圍人聽見了，多不好意思，因此只開口道：“我可沒這么說，我要說也只會說：在其位，某其政……”

    “啥？”這下趙向東是真的沒聽懂了，邊上考察團的人卻都聽明白了，只都哈哈笑了起來。

    陳力聽他們說起辦學(xué)的事情，特意問白素道：“白素同志，我們來這里是考察水庫擴建項目的，你倒還做起了科普辦學(xué)項目，你這也算不算是尸位素餐?。俊?/br>
    這下，一大幫人都笑了起來，唯獨趙向東和趙德勝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在其位謀其政”，更不知道什么是“尸位素餐”。

    他們這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推著腳踏車往村口去，后面一群娃兒們忽然就追了上來。

    為首的趙向陽大聲喊道：“白jiejie，你等等，我有好東西要給你?！彼宦凤w奔，跑得汗津津的，趙德勝見了就罵道：“臭小子，跑這么快趕著投胎啊！”

    趙向陽難得沒理他爺爺，只飛快的走到了白素的身邊，雙手一攤，露出掌心里兩顆粽子糖來。那糖被他這么一路捏了好久，早就甜膩膩的有點化了，可面對趙向陽的一片好心，白素似乎也不好意思回絕。

    她想了想，終于鼓足了勇氣，笑著道：“那咱們一人一顆好不好！”

    “好！”趙向陽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這粽子糖他可喜歡吃了，每次拿來送人，可都是要做一番思想建設(shè)的，現(xiàn)如今自己還能吃上一顆，那簡直是太好了。

    白素沖他笑了笑，拈起指尖從他掌心里拿了一顆糖，放到了趙向陽的口中。那孩子啊嗚一口，就把糖吞到了嘴里，一臉期盼的看著白素，等著她把另一顆糖吃下去。

    白素顯然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皺了皺眉心，靈機一動，忽然就開口道：“你怎么就帶兩顆糖，那許大哥就沒有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不給他糖吃……”

    趙向陽呀的尖叫了一聲，不是的……他帶了兩顆糖，就是要一刻給白jiejie一顆給許大哥的，結(jié)果白素一說一人一顆，他就把許建安給忘了……

    第53章 因為……他沒洗手

    趙向陽一臉苦相！他是真的想好了要給他倆吃的,被白素這么一忽悠，怎么就自己吃了呢？現(xiàn)在好了,真的少了一顆了！

    一旁的翠妞還故意道：“羞不羞，誰叫你自己把糖吃了的呀！”

    趙向陽委屈的眼睛都要紅了，眼看著就要掉金豆豆，白素只眼疾手快的就從他掌心把另外一顆粽子糖給拿到了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了一旁許建安的口中。

    許建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嘴里一陣很古怪的味道，等那古怪的味道散去了,才嘗到了粽子糖的甜味。而被白素微微觸碰過的嘴唇,似乎也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的臉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白素已經(jīng)在一旁安慰趙向陽道：“好啦,別哭了，許大哥已經(jīng)吃到粽子糖了,你也不算忘恩負義?！?/br>
    趙向陽嘴里含著糖,說話還有些口齒不清,只哭唧唧道：“那……那……那你還沒吃到……糖糖呢！”

    白素就揉了揉他的腦門道：“我雖然沒吃到糖，可你有這么份心，我也很高興了，所以不會計較有沒有吃到的。”

    “真的嗎？”趙向陽停下了哭聲,有些不確定問道：“可是……翠妞每次吃不到糖就會很生氣，還會不理我！”

    “趙向陽，你又說我什么壞話！”一旁的翠妞聽見趙向陽打她的小報告,拔腿就跑過來，嚇的趙向陽一路飛奔而去。

    看著孩子們打打鬧鬧的模樣，白素心里忽然覺得很開心,童年的時光總是這樣無憂無慮，卻也是這樣的短暫。

    她笑著回過頭來，恍惚間竟似乎感覺到了許建安的目光，那人仿佛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移開了視線，目不斜視的推著腳踏車往前走。

    白素就悄悄的加快了腳步，只等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才壓低了聲音道：“許同志，你看我干嘛？”他不是也處處都想和自己劃清界限嘛，那干嘛還暗戳戳的關(guān)注她？

    許建安見自己的小動作被她給識破了，倒也沒覺得尷尬，只是面無表情道：“你為什么不吃向陽給你的粽子糖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素是故意沒吃糖的。

    白素看看許建安，忍不住低頭笑了笑，只一本正經(jīng)道：“我說了原因，你不準打我！”

    許建安就越發(fā)奇怪了，什么原因至于能讓他打人呢？難道她不是故意想省給趙向陽自己吃的嗎？

    他有些期待的等著白素的答案，卻見她靠到他的身邊，然后很小聲很小聲的說道：“因為……他沒洗手?！?/br>
    許建安的臉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那嘴里還沒化開的粽子糖，好像一下子變出了千奇百怪的味道來，讓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

    考察團回招待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好在白素早上出發(fā)的時候，就在食堂安排好了晚飯，眾人也都累了一天，吃過晚飯就都回房睡覺去了。

    白素從女浴室回來的時候，張潔也已經(jīng)洗漱完畢，靠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書，看見白素進來，卻把書給放下了，轉(zhuǎn)身做起來，有些好奇的問白素道：“白素同志，你和許建安同時熟嗎？”

    白素擦頭發(fā)的手頓了頓，心下有些好奇，張潔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按說也不該對別的異性有什么興趣，這話卻問的讓她覺得有些莫名。

    張潔見白素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恍然就明白了過來，只笑著道：“你別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長輩，所以想問問，他家里還有些什么人？”

    張潔家世好，父母都是有名的建筑學(xué)名家，那她所認識的長輩，應(yīng)該也不是一個普通人，這就越發(fā)讓白素感到好奇了。

    白素想了想，只回道：“他家只有一個老母親，其他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睂τ谠S建安的父親，白素也不太了解是什么情況，她只知道這個人從許建安出生后就沒回來過，當年許建安的祖父祖母曾托人去他上學(xué)的大學(xué)打聽過，也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也許他一早就不在人世了，也或許……他是在外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沒有辦法回來？這樣的年代，天人永隔、妻離子散那都是很尋常的事情，有些事情一蹉跎就是一輩子。

    但白素還是很想知道，張潔口中所說的和許建安有些相像的長輩，會是什么人？

    “你的那位認識的長輩，他是永安縣人嗎？”白素忍不住問道。

    張潔想了想，只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認識他的時候還很小，現(xiàn)在他們?nèi)叶家呀?jīng)去了國外?！?/br>
    張潔說著，忽然又嘆了一口氣道：“不過他們雖然長得有點像，可性格卻完全不一樣，我那位叔叔，是個十分開朗熱情又風(fēng)趣幽默的人?！?/br>
    而許建安壓根和開朗熱情、風(fēng)趣幽默搭不上邊，是個十足的悶葫蘆，和他不熟悉的人，還會覺得他十分嚴肅冷淡。

    白素見她這么說，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了，只隨口道：“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這世上那么多人，長得像的人也很多?！?/br>
    “你說的對?！睆垵嵚勓裕稽c了點頭，關(guān)掉了床頭柜上的臺燈，躺進被窩睡覺了。

    ******

    接下去好幾天，他們又分別跑了好幾個大隊，考察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最后就只剩下了青云峰一帶還沒有去過。

    但青云峰地處偏僻，方圓十幾里都沒有大的村落，要接近主峰考察，就必須在山里面住一晚上，陳力考慮到這幾天隊員的奔波，決定放假一天，讓他們好好休息，順便準備明天進山要帶的東西。

    這天剛吃完早飯，許建安就用這幾天吃剩下的糧票，買了一些干糧，打算騎腳踏車回隊里一趟，他出來有三四天了，也不知道梁秀菊和謝麗君過的怎樣。

    白素正在招待所的大廳里和考察團的人說話，難得今天放假，大家打算在長橋公社這一帶轉(zhuǎn)轉(zhuǎn)，所以正咨詢白素這里有什么可玩的地方。

    那個年代也不搞旅游和農(nóng)家樂，山山水水看多了，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來，況且這幾天他們到處考察，已經(jīng)快把長橋這邊的山水給看遍了，白素也不知道要推薦他們?nèi)ツ睦?，因此只說道：“我們這里也沒什么好玩的，不過供銷社的羊腿面很好吃，那湯汁鮮美濃郁，我也非常喜歡吃，大家中午可以去嘗嘗?！?/br>
    她這話才說完呢，沒想到那天門衛(wèi)的大爺正好走進來，聽見了就道：“白同志那天不是說不喜歡吃羊腿面的嗎？”

    眾人聽了，只默默的朝那門衛(wèi)大爺看了一眼，又看看白素，白素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的。

    正這時候，許建安提著個袋子從門口進來，見一群人都在大廳里頭，便朝著眾人點了點頭，沈宏遠就問他道：“許同志，我們中午打算去吃羊腿面，要不要一起去？”

    許建安搖了搖頭道：“不了，我不喜歡吃羊腿面，你們?nèi)グ?。?/br>
    沈宏遠問這話也是隨口，許建安答這話也是隨心，本來并沒有什么，偏偏又被那門衛(wèi)大爺給聽見了，只笑著道：“許同志不喜歡吃羊腿面，那為什么那天要請白同志去吃羊腿面呢？”

    白素的臉本來就紅著，被他這么一句，越發(fā)就紅到了脖子根了，只一轉(zhuǎn)身道：“我還要去趟公社找宋主任呢，你們慢慢聊?！卑姿卣f完，飛快的就走出了大廳。

    許建安臉皮沒有白素那么薄，可現(xiàn)在被這么一群人看著，他也有些心虛，因此只開口道：“我今天要回一趟家，我也先走了。”

    眾人看著落荒而逃的這兩個人，好像有些事情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

    ******

    白素去公社找了宋志剛，把燕子屯想要辦小學(xué)的事情跟他反應(yīng)了一下，沒想到得到了宋志剛的強烈支持。并且表示，一定會在一個月內(nèi)，幫燕子屯落實知青教師的事情。原來最近上頭有文件下來，要全面恢復(fù)教學(xué)活動，包括中小學(xué)和大學(xué)……很多被下放的大學(xué)教授，也會被調(diào)回原職，上頭要求每個公社調(diào)查一下所轄區(qū)域內(nèi)，下放人員的名單，并且按照這些年的勞改表現(xiàn)，推薦返城名單。

    宋志剛把蓋著紅頭章的文件給白素看了之后，只感嘆道：“我是真舍不得謝工走啊，這幾年他在咱們這長橋公社，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咱們公社的灌溉渠工程，柳溪河疏浚工程，哪一樣不是他幫著設(shè)計的圖紙，他這一走，我們公社的損失可大了去了……”

    白素聽宋志剛這么說，心下一急，只急忙開口道：“您就讓我姑父回城吧，國家的建設(shè)，需要更多像他一樣的人，只有重回校園、重返講臺，他培育更多的學(xué)生，才會有更多的人，投入到祖國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shè)中?！?/br>
    “你姑父？”宋志剛一時卻有些懵了，他并不知道白素和謝崇原來還有這層關(guān)系，白素的檔案關(guān)系上也沒有顯示這層關(guān)系，宋志剛只蹙了蹙眉道：“白素同志原來和謝工還是親戚啊！”

    白素隨母改嫁之后，戶口就遷入了軍區(qū)大院，算是和白家徹底斷了聯(lián)系。前世的白素很怕被人揭穿這層關(guān)系，因為一旦對方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但這輩子，她已經(jīng)不會在乎這些了，也不會再把自己困在康家?guī)Ыo她的那短暫的安樂窩里。

    “我父親去世之后，我母親改嫁給了康司令，所以……原則上我只是康司令的繼女。”白素平靜的說著，并沒有去看宋志剛的表情，不過幸好，宋志剛也沒有表現(xiàn)出很震驚的樣子，只是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了，我還想為什么康司令姓康，你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