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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白富美[重生] 第18節(jié)

    白素就忽然抬起頭看著許建安,驚訝于他忽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許建安迎上白素漆黑的眸子,心口瞬間砰砰跳了起來,他腦子哄的一下,也完全不知道剛才是中了什么邪了,那樣的話竟然脫口而出。

    他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

    然而白素卻忽然笑了起來道:“那好呀,上次你給我的野櫻桃我做了櫻桃醬,這次我還想做一些桑葚醬?!?/br>
    “嗯。”許建安急忙就低下了頭,有些不自在的繼續(xù)吃著手里的蘿卜絲餅,不敢再看白素的眼睛。

    等他們從后街出來,白素已經(jīng)買了好多的東西。

    有切塊的炒米糖、風干的山雞、鹵制鵪鶉……其實白素還看上了一塊面料,是大城市才流行起來的的確良印花面料,上面印著紅色的小櫻桃,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少見的,只是那攤主要價太高了,她就沒舍得買。

    兩人先來到了郵局,白素把季蘭英的掛號信取了;許建安也把謝崇的包裹拿了。那包裹里放著很多東西,足有十來斤重,他就把它掛在了車子的大杠上,帶著白素往衛(wèi)生所去。

    白素自己拄著拐杖往診室去,許建安就在門口等著,他心里又有幾分不放心,就伸著脖子往里頭看,只聽見身后有個護士開口道:“小伙子,你要是不放心你對象,就進去看看唄,別在這兒堵著,把路都擋了?!?/br>
    許建安頓時臉頰漲得通紅,白素在里頭也聽見了,一扭頭就看見許建安紅著個臉,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給白素看病的大夫就笑著道:“你對象啊,看著還挺害羞的?!?/br>
    白素只笑著道:“是呢,他就是臉皮薄,在人前還不敢承認呢?!?/br>
    那大夫就朝著許建安招了招手道:“小伙子,你進來?!?/br>
    許建安方才一陣尷尬,這會子還沒弄明白什么狀況,聽見里頭大夫喊他,就老老實實的進了診室,臉上還帶著一臉懵圈,就聽那大夫開口道:“小伙子,我跟你講,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對象這個情況,石膏是拆了,但還是不能亂動的,要好好休養(yǎng),這陣子農(nóng)活就不要干了,人家是城里來的,你好歹照顧著些,不然錯過了,去哪里找這么俊俏的對象?!?/br>
    許建安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等他反應過來,才看見白素偷偷的偏過頭,嘴角似是若有似無的勾了勾,許建安便沒急著撇清,只是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有幾分僵硬,硬著頭皮開口道:“知道了?!?/br>
    那大夫顯然沒在意許建安的表情,見他答應了,又對白素道:“你對象態(tài)度還不錯嘛,將來是個疼人的?!?/br>
    白素卻已經(jīng)瞧出許建安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勁,謝過了大夫之后,兩人就出了診室。

    “許建安!”

    一路上許建安也沒有說話,只等兩人出了衛(wèi)生所,白素這才叫住了他,她剛剛拆了石膏,走路還不利索,拄著拐杖追在他的身后,心里卻有些后悔,早知道他臉皮這么薄,剛才在大夫跟前應該解釋一下的。

    “許建安,你等等我。”見許建安仍舊不搭理她,白素心里也有些著急了。

    這時許建安卻轉過頭來,看著白素,一臉嚴肅道:“白素同志,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想知道,但請你不要拿我尋開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白素陡然就愣住了,她看著許建安,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可眼淚卻這樣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曾經(jīng)的她是那樣的保守,那樣用盔甲牢牢的保護著自己,可即便那樣,他們兩人還是走到了一起,可現(xiàn)在,她敞開了心扉想要全心全意的和他再續(xù)前緣,卻再也走不到他的心里了嗎?

    “許建安……”白素側首,任由眼淚從臉頰滑落,只緩緩道:“我錯了,我向你道歉?!?/br>
    她說著,只又抬頭看著許建安,眼中滿是真誠。

    可這卻讓許建安誠惶誠恐了起來,一時間只呆在了原地,他見過她燦爛明媚的笑臉,卻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梨花帶雨般的傷心。

    許建安總覺得白素有兩幅面孔,一副是對陌生人的,她在陌生人的面前,是那樣的冷淡疏離,距離遙遠的就像是山頂?shù)难┥徎ǎ豢伤€有一副是對朋友的,那么親切、溫和、她甚至連對他也是這樣的,可對于她來說,自己又何嘗不只是一個陌生人呢?

    他不敢多想她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他怕自己想太多,以至于想入非非。他甚至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總是在深夜不由自主的想到她。那種熱烈的、充斥在胸腔中無法言語的悸動,讓他對自己越來越痛恨起來。

    可這個女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她簡直比田埂上開的罌*粟花還讓人上癮。

    可他又能對她怎么樣呢?看著她站在這里哭成個淚人模樣嗎?許建安實在覺得有些頭疼,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朝白素站著的地方道:“別哭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

    兩人一路上什么話也沒說,等快到隊里的時候,天色忽然就陰沉了下來。

    白素想進宿舍拿一把傘給許建安,出來的時候,就見他招呼也沒打就已經(jīng)走了。

    只有自己的那輛腳踏車,孤零零的停在了門口。

    許建安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牛棚,把謝崇讓他取的東西送了過去。

    東西是謝崇托他愛人白玲在省城買的書,還有一些肥皂、毛巾、鞋襪等日用品。謝崇把東西整理好了,轉頭看見許建安坐在矮凳子上,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極少看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好奇問道:“你今天有些奇怪,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嗎?”在謝崇眼里,許建安是一個非常堅強的人,尋常的小事他是不會把它放在心上的,除非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許建安就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沒什么事情……”他說著,眼神又不自覺地看向了遠處,像是掙扎了許久,這才開口問道:“謝老師,白素同志是你的外甥女,你對她了解嗎?”這樣的問題顯然是有些失禮的,他怕謝崇誤會,只又繼續(xù)道:“她看上去,好像并不是一個容易讓人親近的人?!?/br>
    第30章 她原本竟然是資本家的女……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雷聲,蓋住了許建安的說話聲,謝崇便沒有聽見他說的后半句話。他有些震驚的看了許建安一眼,又想起白素手中的拐杖,就很容易聯(lián)想到一些什么。

    夏天到了,年輕人熾熱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又到了一年一度談對象的時節(jié)了。

    謝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許建安接下去的路會走的很艱辛,可他畢竟也是自己的學生,作為他的老師,無論如何也要支持他才是。

    “素素的家庭情況比較復雜,她是我愛人親弟弟的閨女,省城的白家,你可能沒聽說過,可在省城,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省城最繁華的商業(yè)街,以前就是他們家的產(chǎn)業(yè)……”謝崇說到這里只頓了頓,一想起白家當年的盛況,還有一絲恍如隔世的感覺,心中無比的感嘆:“后來的事情,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這樣的大家族,在這樣的世道里自然是很難保全的,白素的父親去世之后,她母親就帶著她一起改嫁了,她的繼父是軍區(qū)的司令,因為有這層關系,她才少受了很多苦?!?/br>
    這還是許建安第一次聽說白素的真實身世,隊里人都傳言她是司令家的閨女,可是誰也不知道,她竟然是司令的繼女……她原本竟然是資本家的女兒。

    “我記得她離開白家的時候才十來歲,她小時候性子就很安靜,也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表現(xiàn)的開朗一些,這些年我們早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這次再見她,我也很意外,她倒是比以前看上去開朗了不少?!敝x崇只繼續(xù)道:“我原本以為以他繼父的身份,她是可以不用來農(nóng)村插隊的,誰知道她還是來了,想來那樣的家庭,也未必什么事情都能如愿。”

    許建安沒有說話,他陷入了一陣深思,從謝崇的只言片語中,他似乎能體會到白素的艱難。

    陌生的家庭、陌生的環(huán)境、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變得越來越有孤獨感。阿昏

    可她對自己好像又是不同的,她在他的面前是柔和的、沒有距離感的。

    謝崇說到這里,只又停了下來,抬頭看著許建安,好像有話要說,卻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

    季蘭英美滋滋的吃著白素買回來的蘿卜絲餅,見白素坐在書桌前不說話,就有些好奇問道:“你是怎么了,一回來就呆坐著?”

    白素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季蘭英說,想了想還是說道:“沒事……就是忽然下雨了,心情就有點沉悶?!?/br>
    季蘭英卻開口道:“那你該高興才是啊,你看……你們回來了,老天爺才下雨,沒有讓你們變成落湯雞,你們是不是該高興?”

    白素知道季蘭英故意逗自己開心呢,很配合的干笑了兩聲,轉頭問季蘭英道:“蘭英,你為什么總能這么沒心沒肺的樂呵呢?”

    “因為我沒心沒肺呀!”季蘭英得意道。

    白素心里卻知道,季蘭英的心和肺,都在劉政的身上,他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她這樣開懷大笑了。

    “蘭英,別吃了,快來一起看書!”白素只站起來,拉著季蘭英從床上下來。

    ******

    幾天之后,隊里就迎來了插秧的時節(jié),因為下了幾場雨,今年的水田泡的特別軟,社員們一個個彎著腰,飛快的把秧苗插到田里,動作整齊劃一,一排排秧苗就在他們的手底下迅速的種到了田里。

    白素的腿剛下石膏,所以插秧的活就不讓她干了,她跟著幾個年長的婆娘負責拔把地里的秧苗拔起來,捆好了放在田埂上,等插秧的社員們過來挑走。

    太陽不是一般二般的曬,白素穿著長袖,帶著草帽,草帽的一圈還圍著絲巾,只露出她那一張被熱浪給熏紅的臉。

    拔秧苗比插秧輕松多了,可以帶著板凳坐在田里,唯一一個不好,就是田里也是有水的,但她的那雙水襪子借給了季蘭英插秧用,這時候她只能赤著腳,踩在這泥濘的水田里。

    一開始她還有點不習慣,可看見周圍不管年輕的還是年長一些的媳婦們都是光腳的,白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坐在白素身邊那一壟拔秧苗的,是劉大爺?shù)膬合眿D,大家都喊她劉嫂子。劉嫂子常聽劉大爺提起白素來,只當她是一個吃不得苦的城里姑娘,沒想到她干起農(nóng)活來,竟然也一點兒也不含糊,心里就先佩服了幾分,跟她搭訕道:“白同志,你這是第一回 下水田吧?”

    白素雖然手上動作很快,但她低下那一雙無處安放的腳丫子,還是把她給出賣了。

    白素就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小腿肚上沾了泥水,看上去臟兮兮的,她還從來沒這么邋遢過呢。

    “是第一回 ?!卑姿卣f著,縮了縮腳丫子,正好手里的秧苗也滿了,她就拿了一根稻草把秧苗捆好了,往田埂上丟。

    劉嫂子就笑著道:“那你多來幾回就習慣了,不過你這細皮嫩rou的,招螞蝗,你下次還是穿個水襪子吧?!?/br>
    這個白素也知道,她本來是有水襪子的,可前幾天季蘭英被蚊子咬了,腿上好幾個包,一泡水就流血,那螞蝗最愛吸血了,聞著血腥味就來,白素只好把自己的水襪子借給了季蘭英,心里想著……她腿上一個傷口也沒有,螞蝗應該不會惦記上才是。

    “我的水襪子借給別人了?!卑姿卣f著,只又低頭拔起了秧苗,不遠處幾個男社員過來挑秧苗,把田埂上捆好的秧苗都對到簸箕里,白素怕他們裝不滿,動作又加快了很多。

    只聽劉嫂子跟人嘮嗑道:“小許,你表姐快生了吧?昨天見她回來,肚子都老大的了?!?/br>
    白素抬頭,就看見許建安帶著個草帽,正蹲在不遠處的田埂上拾秧苗,聽了這話就回道:“還有一個多月呢。”許建安說著,眉心就忍不住皺了皺,昨天謝麗君回來,他看見了她手臂上的傷痕,許建安知道那一定是陳永發(fā)打的,可她非說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能把手臂摔淤青了嗎?他想去找陳永發(fā)理論,又怕他以后變本加厲的打人。

    “那也快了,我看你表姐的肚子,像是生兒子的,又圓又尖?!眲⑸┳又恍χ溃骸澳泷R上就要當舅舅了。”

    許建安聽見這話,陰郁的臉上也總算有了些笑容,只希望那陳永發(fā)有了孩子以后,能稍微收斂一些,做個人,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白素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卻有些嘀咕,謝麗君當年是難產(chǎn)死的,在家疼了一整天沒送衛(wèi)生所,等接生的婆子說不行的時候,人都已經(jīng)快沒氣了,在送衛(wèi)生所的路上據(jù)說就沒了。

    白素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許建安一句,她正打算放下手里的秧苗,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看見她那白皙的小腿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一條螞蝗正奮不顧身的往rou里面鉆。

    阿昏

    “啊……”白素嚇的尖叫起來,手里的秧苗撒了一地,提起小腿就甩了起來,可那螞蝗卻跟生了根一樣的,牢牢的吸附在她的小腿肚上,白素又不敢用手去播,嚇得哭道:“螞蝗……啊……”

    一旁的劉嫂子見了,倒是很鎮(zhèn)定,只開口道:“別怕,用手摳……或者你有鹽沒有?螞蝗最怕鹽,撒一點上去它就死了?!?/br>
    誰下地還帶著鹽缽子呢,白素使勁的甩著腿,可那螞蝗越鉆越起勁,頭都進去一小半了!

    其他幾個在田里的年輕人,誰沒被螞蝗咬過,因此見白素被嚇得直哭的模樣,大家反倒笑了起來,完全沒把這當作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白素剛剛被嚇破了膽,見別人還笑話她,只覺得又丟臉又委屈又害怕,一時正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卻見許建安跑了過來道:“跟我走。”

    白素也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狼狽不堪的模樣了,只從水田里爬了出去,拎上田埂上的鞋,跟著許建安一路走。

    這地方的水田靠近他家,她在他家門口的院子里坐了下來。

    許建安進了屋,不過片刻就拿了一個鹽缽子出來,在螞蝗身上撒了一勺鹽。那螞蝗被鹽這么一蓋,身子陡然收縮了幾下,扭動了半天,終于癱軟不動了。許建安這才用手把螞蝗從白素的小腿肚上拈走了。

    白素剛才只顧著害怕,現(xiàn)在螞蝗死了,她才想起她的腿上滿是泥水,剛才又一路著急著走過來,腳底也不知道踩了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臟東西。

    白素把腿一縮,扭著頭不說話,過了片刻,卻見許建安拿了一個木盆放在她的邊上,旁邊還放著一桶打滿的井水。

    “家里沒熱水,你先湊合著洗洗。”許建安低著頭說話,連看都沒看白素一眼,又轉身進了堂屋。

    白素這時候才看見,堂屋里坐著一個人,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外頭,臉上毫無表情。

    這就是許建安的母親。

    那人看見許建安進去,臉上卻笑了起來,問他道:“阿明,你今天怎么回來那么早呢?”

    許建安沒理她,拿了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出門遞給了白素。

    “謝謝。”白素捧著茶,把雙腳泡到水里,臟兮兮的泥水洗掉之后,露出一雙白玉似的腿腳來。

    這雙腳無疑是造物主神奇的恩賜,雪白嬌嫩、就連上頭的指甲,都透著淡淡的珍珠光澤,修剪的如編貝一般。

    沒有擦腳的毛巾,白素打算把草帽上的絲巾取下來,卻見許建安又從房里出來,把一塊粉色毛巾遞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