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幼崽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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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孩子稚嫩的視角,傅清知卻明白,事情絕非這般簡單。 她身為傅家的女兒,一舉一動都承載著傅氏榮耀,父親甚至說過,在所有孩子里,傅清知是悟性最好、天賦最高的一個。 在大人眼里,有很多東西比“隨心所欲的快樂”更加重要。 春天的午后日光微醺,一縷風(fēng)經(jīng)過,帶來木門被打開的吱呀聲響。 傅清知屏了呼吸,脊背微僵。 “咦,你們?yōu)楹卧诖说??蘿蘿、尋非,還有——” 江逢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一想到冗長無聊的集會終于結(jié)束,便沖到了離去的最前頭。此刻看著院子里的三個小朋友,眸光一轉(zhuǎn):“清知也在呀?!?/br> 傅清知繼承了她爹沉默寡言的性子,聞言抿著唇點點頭,恭敬問了聲好。 又幾道身影從前廳現(xiàn)出,少女身邊的氣息陡然停滯:“……爹?!?/br> 秦蘿好奇抬頭。 修真界里的前輩性情各異,清一色長得十分年輕。順著傅師姐的目光看去,她一眼就猜出其中哪個是傅霄。 站在中央偏左的男人五官端正俊朗,穿了身剪裁得體的深色長袍,與身邊另外幾人相比,顯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冷冽氣勢。 在他腰間,別了把雕有長龍的漆黑直刀。 傅叔叔……好像的確挺可怕的。 小小的團(tuán)子挪了挪腳步,悄咪咪往謝尋非身邊靠近一點。 “清知?!?/br> 傅霄神色如常,將三人粗略掃視一番:“發(fā)生何事?” 不止傅清知,秦蘿心里也十分緊張,默默攥緊衣袖。 她看見傅師姐的指尖在發(fā)抖。 “爹爹,我——” 瘦削的少女動了動嘴唇,只覺喉嚨干澀無比,連說出一個字都費力。 在過往人生的所有瞬間里,傅清知從未有像這般膽怯慌亂的時候。 心口砰砰跳個不停,仿佛能把所有思緒轟然打亂。在席卷全身的冷意里,猝不及防地,有什么溫溫軟軟的東西貼了貼她指尖。 如同一只手,忽然把她從渾渾噩噩的恐懼里拽出來。 傅清知兀地回神。 ——在她近在咫尺的身旁,秦蘿伸出右手,用拇指揉了揉她掌心。 那孩子定是看出她的慌張,一雙杏眼清澈如明鏡,澄澄一晃,水一樣的目光仿佛能直勾勾淌進(jìn)心底。 在這種時候……她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傅清知深吸一口氣,反手握住那只小手的瞬息,凝神仰頭。 “爹爹一定目睹了試煉的全部過程。” 傅霄的目光冷凝如冰,少女對上他雙眼,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心跳:“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能與靈祟彼此感應(yīng),我一直——” 傅清知咬牙:“我一直……想要幫它們。” 男人顯而易見地皺起眉頭。 “練刀很好,我一直喜歡,可比起刀法……那才是我的愿望?!?/br> 開口之前,她曾經(jīng)在心里演練過無數(shù)遍,然而如今當(dāng)真與爹爹面對面,精心準(zhǔn)備的說辭全被忘了個一干二凈,說話全憑本能。 傅清知仰起頭:“不少邪祟由人魂所化,生前受過無盡冤屈凌虐。它們在邪氣控制下作惡多端,殺之后快固然不錯,但除了殺戮,或許還有另一種辦法——您一定看見了,感靈并非一無是處?!?/br> 傅霄冷冷看著她。 當(dāng)男人沉聲開口,威壓向四面八方散開,秦蘿沒忍住,皺眉打了個哆嗦。 “也就是說,”傅霄道,“你要舍棄刀道?” “不是的!” 傅清知努力與他對視,或許是緊張到了極限,嗓音里的顫抖居然消散一空:“刀法除惡,感靈渡邪,既然修行是為了降妖伏魔,為何非要執(zhí)著于一家之法呢?” 傅清知橫豎也不過是個天真的孩子。聽見那句“修行是為降妖伏魔”,好幾位長老面上露出淺笑。 傅霄卻沒笑。 他向來冷肅寡言,目光沉沉落下,如有千鈞巨石壓在心口,叫人喘不過氣來。 傅清知止住脊背上的戰(zhàn)栗,看見他忽地動了動唇。 “這天下枉死之人千千萬萬,豈是你一人便能渡化的?” 少女凝眉,握著秦蘿的右手更緊:“妖邪同樣不盡,不也有無數(shù)仁人志士前仆后繼?!?/br> 她無法忘記,當(dāng)初置身于新月秘境里,月夜光華四溢、邪氣漸漸消退的情景。 當(dāng)一簇簇靈魂終于得以超度,她能感受到超出一切言語的欣喜。對于傅清知而言,這不過是一段值得銘記的回憶,然而在那些飽經(jīng)折磨的人們眼里,整整一生的怨念與遺憾,都在那一瞬間得到了濯洗。 那是許許多多人的整段人生。 傅霄眉頭蹙得更深。 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對話,其余人都不便插口,因此當(dāng)兩人雙雙沉默,四下便只剩徐徐的風(fēng)聲,安靜得叫人心悸。 “你可知感靈之術(shù)消逝已久,放眼修真界,關(guān)于它的修煉之法都少之又少?” 半晌,男人終于開口:“若想修習(xí)此法,前路必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唯有靠一人之力不斷摸索——即便如此,你也決心一意孤行么?” 這是傅清知意料之外的言語。 她設(shè)想過父親的幾乎所有反應(yīng),暴怒、嚴(yán)詞拒絕、冷嘲熱諷、甚至是欣然接受,然而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傅霄首先考慮到的,居然是這個問題。 他沒有直接拒絕,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 傅清知心下一動,猛然抬眸。 “這世上的爹爹娘親,哪個不希望小孩平安順?biāo)扉L大。” 一旁的江逢月輕輕笑笑,饒有興致看了眼傅霄的神色:“你爹爹并非冥頑不化之人,早就看出你的念想,方才在這前廳之內(nèi),啰啰嗦嗦對我們嘮叨了好久?!?/br> 少女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 “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什么‘擔(dān)心她一個人遇到危險’啦,‘沒有師長給她指點方向’啦,‘一個人慢慢琢磨,真的很苦很累’啦?!?/br> 齊薇靠在門邊,唇角微揚:“說真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傅道友如此啰嗦的時候,真想用留影石錄下來?!?/br> 江逢月用力點頭。 她早就想要散會去滄州玩,唯獨傅霄在不停地小嘴叭叭,一句話也離不開他那寶貝女兒。 明明她也很想快點見見蘿蘿,當(dāng)面好好夸一夸她。 春日的午后,有陽光穿過樹叢之間的縫隙,嘩啦啦散落在眼前。傅清知呆呆立在原地,感覺像在做夢。 傅霄亦是無言。 他身為世家之主,一心癡迷于刀法,便也順理成章地認(rèn)為,子女們理應(yīng)繼承這條道路。 從未問過他們心中真正的感受,一心只想著鋪就一條康莊大道,是他身為父親的失職。 有夢想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 當(dāng)他年紀(jì)很小的時候,就是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況下,日日夜夜拿著一把冰冷的刀,一遍又一遍苦苦練習(xí)刀法。 沒人能知道他會成功或失敗,可若是不曾拼命試一試,而是在既定的軌道上庸庸碌碌一生,那即便活著,似乎也沒了太多意思。 高大的男人眸光稍暗,喉結(jié)忽地一動:“……此路必定艱險萬分,你當(dāng)真做好準(zhǔn)備了嗎?” 在他身前,年輕的女孩匆匆眨了眨眼。 傅清知眼眶隱隱泛紅,怔忪片刻,嘴邊卻突然揚起小小的弧度。 偌大院子里,傳來一道呼呼啦啦的風(fēng)—— 少女毫無征兆地沖上前去,猛然伸出雙手,笨拙地?fù)溥M(jìn)男人懷中。 傅霄挺直身子一動不動,這回是當(dāng)真成了把僵硬的長刀。 “臉紅了,傅霄臉紅了?!?/br> 以齊薇為首,身后的一群長老嘰嘰喳喳:“留影石,有誰帶留影石了嗎?” 第37章 喵喵。 新月秘境位于滄州之中, 奈何此處偏僻,遠(yuǎn)遠(yuǎn)不及城中繁華。傅清知和江星燃都是滄州人士,許諾要帶著秦蘿在城里好好逛上一逛。 飛舟從秘境來到城郊, 只過了短短一柱香的功夫。 “好了好了,別老抱著你那朵花看來看去的。” 江星燃瞥一眼秦蘿手中的雪白花朵:“這歸一蓮究竟有什么好,能讓你盯著瞧上這么久?” 自從拿到歸一蓮,小姑娘就翻來覆去對著它端詳打量。巴掌大的花朵形如冰蓮, 花瓣頂端微微翹起, 輕輕一壓,能有氤氳的靈氣簌簌落下,宛如滿天落雪,清絕非常。 秦蘿揚揚下巴,止不住眼中笑意:“因為好看??!” 哼。 江星燃心里的小人癟癟嘴巴。 修真界里好看的花花草草多了去了, 歸一蓮頂多算是中等偏上。這樣一朵小花就能讓她如此開心, 等他長大了,一定能給秦蘿送上大把大把更為珍貴的靈植。 “歸一蓮絕世罕見, 以清雅端麗而聞名, 蘿蘿眼光不錯?!?/br> 傅清知笑笑:“諸位, 臨安城到了。” 寧州宗門千百,滄州則是世家林立,其中以臨安城為最,在九州之內(nèi)一等一富饒。 秦蘿聞聲動了動,透過窗戶往下看, 不由微微張大嘴巴。 但見高閣聳立, 勾連成片。視線所及之處,無一不是碧瓦朱甍的盛大之景,兼有千千百百的飛閣流丹、水榭亭臺。 待得飛舟落地, 幾個小朋友來到鬧市之前,不久前遙遠(yuǎn)如畫的景色便成了立體環(huán)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