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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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瓦小筑”——東區(qū)最著名的中華料理餐廳,業(yè)者重金禮聘號稱“亞洲料理鐵人”的華東川駐店掌廚,自開幕起便門庭若市,其中更不乏千里慕名而來,就算吃一頓飯往往得等上好幾個小時也甘之如飴,盛況空前堪稱一大奇景。 甯巧兒走進(jìn)這家古色古香的餐廳,看著坐滿前院等待遞補(bǔ)餐位的人們,心里不免有感而發(fā)。 這樣一間餐廳,消費貴得嚇?biāo)廊?,就算要訂位還得按順序預(yù)約;可每天還是有那么多人要來這里用餐,說什么經(jīng)濟(jì)蕭條呢? 不過高級的地方出入份子的氣質(zhì)也會相對的提高,瞧外頭這些人一點也不像餓著肚子等吃飯,反倒自在得有如正在品嘗左岸咖啡般的優(yōu)閑人種。 當(dāng)然,視美食如命的她絕對想過要來這兒大快朵頤一番,只是一思及這么一頓飯可能會耗去她半個月辛苦賺來的錢,只好咽咽口水、望梅止渴了。 好不容易今天有此難逢的好機(jī)會,她豈有不用盡吃奶力氣捉住的道理? 對武少瑯?biāo)α四怯涢T,不過是耍耍矜持罷了。 呵,女孩子嘛! 她猜得沒錯,只要搬出武少瑯的名字就像拿了通行證,高挑俊秀的服務(wù)生立刻恭敬帶路。 “到這里就好,我自己走過去?!痹谇埔娛煜さ纳碛皶r,甯巧兒及時喊住服務(wù)生。 既然要巧遇,就不該有人帶路。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緩緩舉步移近,看似不經(jīng)意,但實情只有天知、地知、她知、他知。 “咦?真巧!”武少瑯一副意想不到地站了起身,飛快擋在她跟前。 “是呀,還真是巧!”甯巧兒故作意外,巧妙地掃了大家一眼。 “總是能在有好東西吃的地方遇見你。” 什么意思?指她好吃嗎?約在這里的人明明是他! 哼,她也不避諱啦,反正她麗質(zhì)天生,父母遺傳給了她人羨人妒的吃不胖體質(zhì)。看她的模樣,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她是個大胃王或者苛刻她的大食量。 “托福?!?/br> “你一個人嗎?” “是呀!”甯巧兒點點頭。 “要不要坐下一塊兒用餐?” “不必了?!边@拒絕很沒說服力,因為說話的人正一臉渴盼地盯著空位子。 “沒關(guān)系啦!”見她快要破功,武少瑯忙不迭的將她塞進(jìn)椅中。 當(dāng)甯巧兒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偏不倚的給丟到了裘文硰旁邊。 “嗨?!彼薪z尷尬地打了聲招呼。裘文硰淡瞥一眼,連微笑都吝嗇給一個。 甯巧兒一時顧不了他的想法,因為打從門口一路走到這里來,食物的香味不斷刺激著她的嗅覺、誘導(dǎo)著她的唾腺,令她迫不及待要好好品嘗。 “別客氣呀!”武少瑯輕拍她,眼神示意她好好把握機(jī)會。 但心思全教美食給蠱惑了的甯巧兒沒瞧見暗示,一逕地回應(yīng):“我吃飯從不客套的?!?/br> 語畢,她果真毫不客氣地舉箸進(jìn)攻,從離她最近的菜色開始席卷全桌。 同桌的人見她吃得如此津津有味,筷子似乎也跟著動得勤快,熱絡(luò)的用餐氣氛不自覺地高張了。 武少瑯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他沒想到她真會這么認(rèn)真專注地吃著。 “喂。”嘴里還咀嚼著食物的甯巧兒推推裘文硰,然后指著他右手邊的那道菜?!皫臀見A那個好不好?” 一時間,所有人皆對她公然指使裘文硰的行為及勇氣感到不敢置信。 只有吃得渾然忘我的甯巧兒絲毫未察覺空氣中頓成的波動。 “夠不夠?”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裘文硰不但為她夾了菜,還體貼詢問,這簡直是破天荒哪! “夠了,謝謝?!卞盖蓛簩偙环诺酵肜锏拿牢端瓦M(jìn)口中,一臉享受地慢慢咀嚼。 “這里的東西好吃嗎?”裘文硰覺得她陶醉的神情很有趣。 “當(dāng)然!”甯巧兒答得迅速且肯定?!澳悴荒敲凑J(rèn)為嗎?” 裘文硰聳了下肩“經(jīng)常吃這些東西,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甯巧兒聞言一愣,正襟危坐地放下碗筷、鄭重地吞下口中的食物,嚴(yán)肅地注視著他說:“美食會哭泣喔!” 這話讓坐在另一邊的衛(wèi)君廷不小心地將嘴里的湯給噴了出來。 其他人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武少瑯錯愕不已,被譴責(zé)的裘文硰則是一臉啼笑皆非。 “想想看,一道菜的形成,除了廚師神奇的雙手外,那一樣樣原料的生成得耗費多少人的多少時間與精力呀?所以將每一口食物送進(jìn)嘴里時,都應(yīng)該心存感激且感到幸福。”一談?wù)撈鸪缘?,甯巧兒的雙眸便異常晶亮。 “言之有理。”裘文硰緩緩點頭,望著她的燦顏,忽然覺得她并沒有一開始的討厭。 就他所知,絕大多數(shù)的女人肯定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食量,她們通常表現(xiàn)出自己吃得像貓一樣少;就算身上的贅rou昭然若揭,她們還是喜歡睜眼說瞎話,導(dǎo)演自欺欺人的戲碼。 但她卻在一桌子男人面前毫不矯情地大快朵頤、宣稱她對美食的熱愛,并且忠告他們必須珍惜食物。 她很特別。雖然她身材嬌小、長相普通,平凡得像隨時有可能淹沒在人群里;但此刻,他卻覺得她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最特別的一個。 是的,他對她感興趣。如果瑯拿幾天前的問題來問現(xiàn)在的他,也許他會給予肯定的答案。 “別逗了好不好?”武少瑯的臉色很難看,她到目前為止的表現(xiàn)讓他想哭。 “我是認(rèn)真的,瞧他也認(rèn)同啦!”甯巧兒的下巴朝裘文硰努了努。 “你還是多吃東西吧!”武少瑯掌心貼著額頭,怕一時激動而暈倒。 雖然當(dāng)初他就是相中她天真不做作和不按牌理出牌的特質(zhì),如今他卻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 像她這樣,真的有辦法教硰另眼相看嗎? 武少瑯有些心灰意冷,端起清酒啜了一口,視線不經(jīng)意地往旁邊掃去,驀地眼睛一亮。 硰在注視巧兒耶!而且臉部線條似乎比平常柔和許多。 他敢發(fā)誓,這絕對是硰有生以來第一次用那么溫和的目光去看一個女人! 巧兒果然有本事,難怪會被他給相中。 呵呵,或許結(jié)局仍是令人充滿期待的。 “為什么你吃不胖呢?”裘文硰?fù)蝗粏枴?/br> 瑯又一次說服他送她回家,而這次坐在車?yán)锏母杏X跟上次完全不同。 “什么?”甯巧兒不確定自己所聽到的問題,他是在暗示她吃太多了嗎? “就正常人而言,你的食量是可觀了些,但你怎么還是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呢?” 原來他在取笑她的身材,而且還暗示她不是正常人!天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惡劣的人? “我嬰孩時候不肯喝奶,所以我娘教醫(yī)生開刀把我的胃增大,沒想到食量從此驚人,個子卻長到小學(xué)畢業(yè)就停止?!卞盖蓛嚎跉獠辉趺春玫恼f著。 裘文硰驚異地看她一眼?!罢嬗羞@種事?”天底下會有這種母親? “唉,我也是千百個不愿意呀!”甯巧兒悲慘地喟嘆?!岸脊治夷锱沙勺??!?/br> “虧你編得出這么荒謬的笑話?!濒梦某忀笭枴?/br> “你不相信?”甯巧兒睨著他。 “人的胃只有縮小的可能?!?/br> “所以我不算正常人嘛!”甯巧兒有些賭氣地嚷叫。 聞言,裘文硰忍不住笑了。 甯巧兒頓時傻了眼。 他在笑耶!那個從來都面無表情、冷酷得像冰窖的裘文硰居然笑了!天哪,原來他的笑容是這么的迷人! 她不知道總是緊抿著的薄唇彎成上揚的弧度原來可以變成這么性感,不僅柔化他剛毅的臉部線條,使他顯得溫柔敦厚,更令人有股沖動想——咬他一口! 車子失控地閃了閃,繼而傳出裘文硰的低吼:“你為什么咬我?” “我”甯巧兒驚愕不已地捂住自己的嘴。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dāng)她回過神來,想法已經(jīng)變成了行動。 “你不會好吃到連我的唇都想嘗吧?” 他的挖苦令甯巧兒難堪得漲紅了臉。 突然,車子停住了。 “不要打我!”甯巧兒反射性地閃躲。 裘文硰以不容反抗的力道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惶恐得來不及睜開眼睛前,吻住了她 “唉!”甯巧兒抱著貓咪,臉兒紅紅、眼兒迷蒙,不知道是第幾次像申吟般地輕嘆。 貓咪乖乖的窩在主人懷里,享受那輕柔的撫摸,舒服得幾乎也想發(fā)出申吟。 “喵喵寶貝,這人真的是不可貌相對不對?”甯巧兒低頭看了貓咪一眼,不期盼它有所回應(yīng),接著又望回不知名的遠(yuǎn)方?!罢l想得到那個冰山似的男人,吻起來卻這么的熱情如火”說著,她的臉更紅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耶!不過那應(yīng)該也算是他的初吻吧? 但為何同樣沒有經(jīng)驗的兩個人,他的動作那么流暢自然,她卻顯得如此笨拙呢? 嗚嗚,不公平,明明是她要勾引他的,怎么反倒被他的一個吻惹得意亂情迷? 哎呀,好難為情哪!她都不知道下次該怎么面對他了啦! 叮咚!門鈴聲將甯巧兒拉回現(xiàn)實,讓她得以從那個難以自拔的情境中暫時脫身。 她恍神的拉開門“媽?你怎么——” 不待女兒把話說完,甯母逕自將大包小包拎進(jìn)門,東西一落地,豐滿的身體便往沙發(fā)一擲。 “喵嗚!” 長長的沙發(fā)上,甯母好死不死偏偏壓上貓咪的尾巴,令它一陣尖叫,連忙竄逃到主人腳邊。 “哎喲,我說你養(yǎng)這是什么貓?怎么老見了我就鬼叫?”甯母邊扇風(fēng)邊數(shù)落。 “是你壓到它了!”甯巧兒抱起貓咪,臉色不怎么好看的彎身翻翻地上那大包小包的。“你又帶這么一大堆什么東西呀?” “你好幾個月沒回家了,左鄰右舍曉得我要上來看你,就順便托我?guī)н@些東西,要你轉(zhuǎn)交給他們的兒女?!?/br> “什么?”甯巧兒瞪眼咋舌。“為什么要我當(dāng)跑腿做這么無聊的事呢?你不知道我很——” 甯母再次打斷她的話,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水,同時說道:“我說女兒啊,為娘的我千里迢迢來看你,好歹你也賞我杯水解解渴吧?” 甯巧兒轉(zhuǎn)身走進(jìn)廚房倒了杯開水,而后擺到母親面前,然后往單人沙發(fā)一坐,斬釘截鐵地道:“沒得商量,我不干?!?/br> “大家都是好鄰居,你就幫幫忙有什么關(guān)系!”甯母不慍不火的說。 “一次兩次沒關(guān)系,老是這樣,我哪有那么多美國時間?” “好吧,那就我自己給他們送去嘍。” “你——” “我決定在你這里住幾天?!?/br> “什么?你要在我這里住幾天?爸爸怎么辦?”甯巧兒詫異不已。 那個依賴?yán)蠇尦尚?、一天見不到老媽就活不下去的爸爸怎么獨自過這些天? “現(xiàn)在那老家伙有我沒我都能活得好好的?!卞改笎澣蝗羰У氐?。 “怎么啦?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事?”甯巧兒敏銳地察覺不對勁。 “沒什么?!卞改腹首鬏p松。“怎么?為娘的想到女兒家借住幾天、四處玩玩都不行嗎?” “不,怎么會呢?你就安心住下來,我再排時間帶你四處逛逛?!卞盖蓛喊矒岬呐呐哪赣H。 “嗯?!卞改赣袣鉄o力的應(yīng)了聲。 一直以來都相親相愛的父母一定發(fā)生什么事了,得找機(jī)會弄明白才行!甯巧兒擰眉暗忖。 偷覷一眼女兒憂慮的神情,半垂著頭的甯母忍不住在心底發(fā)出竊笑。 “巧兒?” “是,您哪位?”甯巧兒將話筒夾在肩上,雙手繼續(xù)忙著趕稿。 “果然有了異性就沒人性?!鄙铋L的嘆息。 “武少瑯,你吃太飽了嗎?”甯巧兒正忙得不可開交,除了眼睛、雙手和腦袋,這會兒連嘴都得用上。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br> “你——”甯巧兒深呼吸一口氣?!罢垎栍泻钨F干?我現(xiàn)在很忙?!?/br> “聽你報告一下和硰之間的進(jìn)展?!?/br> “你就為了這種小事特地在這個要截稿的時間打電話給我?” “這哪叫小事?”武少瑯懷疑話筒很可能會被她的火氣給融化?!霸僬f我也不知道你趕著交稿?!?/br> “現(xiàn)在你知道了,能不能等我忙完再談?”甯巧兒將一寸寸往下滑的話筒重新夾好。 “不行,因為我等不及?!?/br> “你這簡直是強(qiáng)人所難嘛!”甯巧兒不懂自己干嘛不丟下電話。 “沒辦法,硰那副曖昧不明的表情令我耿耿于懷。” 甯巧兒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因此摔掉電話。 “你還好吧?”同事丁雯關(guān)心地詢問,順手幫她放好話筒。 “嘿嘿,你們果然發(fā)生了什么事?!蹦穷^立即傳來武少瑯的調(diào)侃。 甯巧兒給了丁雯一抹微笑,旋即回應(yīng):“什么也沒有!” “你和硰之間所發(fā)生的任何事,誰都可以瞞,就是不能瞞我,這點你最好牢牢記住?!?/br> 甯巧兒嘆了口氣,從善如流的說:“他只是送我回家,然后親了我一下?!?/br> “親?”他質(zhì)疑。 “吻。”她更正。 “原來如此?!蔽渖佻樀穆曇麸@得很開心。 “行了嗎?你滿意了嗎?我可以掛電話了嗎?”甯巧兒覺得不耐煩。 “何必這么不耐煩?哎喲,我好難過——” “大老板!我可是為了五斗米幾乎要將腰桿兒折斷的小老百姓哪!”她沒好氣地回道。 “好啦,不吵你了。明晚我們會出席一場慈善晚會,記得要來。”武少瑯回復(fù)正經(jīng)的口吻。 “抱歉,這幾天不行?!?/br> “為什么?” “私事?!?/br> “大姨媽來訪,所以情緒不佳?” “去你的!” “小姐,你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耶。”有人似乎忘了他們的交易是有時間限制的。 “總之這幾天不行?!卞盖蓛翰幌攵嘧鹘忉?。 “好吧,那我再打給你,希望下次不會聽到同樣的回答。” “謝謝,再見?!?/br> 甯巧兒掛上電話,單手揉揉太陽xue。 “巧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丁雯湊近檢視她。 “大概是睡眠不足?!弊蛞孤犂蠇尡г沽艘欢?,但她完全沒聽出重點。 “剛剛你是在跟貪狼講電話?” “嗯?!卞盖蓛狐c頭時聽見抽氣聲。 “我真的好佩服你,你是怎么跟貪狼要到獨家專訪的呢?” 多虧了那篇專訪,上期的雜志才上市便銷售一空,而身為大功臣的甯巧兒有此成績著實令人眼紅。 有著“殺破狼”稱號的豪門三巨頭,猶如三顆高掛夜空的星曜,高貴且神秘,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鉆石,偏偏萬般耀眼卻高不可攀。 而區(qū)區(qū)一個甯巧兒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打進(jìn)那個固若金湯、難以靠近的圈圈里,這成了女同事們私下議論紛紛的話題。 鉆石般的男人耶!哪個女性同胞能夠把持得了不動心呢? “唉,得付出代價的?!毖巯碌那樾巫屽盖蓛河行┻M(jìn)退兩難。 “什么代價?以身相許嗎?”丁雯小心翼翼地試探。 “差不多。”一般人最直接的聯(lián)想也只有這個了。 “哇,這是個代價還是個便宜呢?”丁雯酸溜溜地喃道。 甯巧兒抿抿唇,低頭假裝要忙著完成稿子。 可是,裘文硰的臉毫無預(yù)警的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她的唇也在瞬間回憶起那溫?zé)崆忆N魂的感覺;她失神了片刻,繼而甩甩頭,硬是將游魂拖回。 案母間出了問題,身為獨生女的她責(zé)無旁貸,現(xiàn)下她除了找出問題的癥結(jié)并解決它以外,暫時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兒女情長。 第一次見到熱情大方、笑口常開的母親露出那么憂郁的神色,她真有些不知所措,但這也足以令她想像事情的嚴(yán)重性了。 也許,她該認(rèn)真考慮一下是否請個假陪母親回南部了解一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