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匡放懶得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 男生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要是真沒拿他當(dāng)回事,我能等到現(xiàn)在?”后,直接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留下王一春一臉錯愕。 這小子,怎么裝都不裝一下? . 格子言在等匡放時,先等到了吳棟,吳棟捧著幾道題過來問格子言,問完之后,他看了看四周,“夏婭那個班拖堂了?” 學(xué)校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哪來的拖堂。 “可能吧,”格子言看著教學(xué)樓數(shù)面窗戶切割成一粒一粒的夕陽,停頓了會兒,還是說了實(shí)話,“她去約會了。” “……哦。”吳棟沒什么表情,他把習(xí)題冊展開,“這道題你幫我再看看?!?/br> 格子言低下頭,看了看,表情復(fù)雜,“你剛剛不是問過我這道題?” “……這道呢?” “你不是已經(jīng)做出來了?” 正相對無言時,匡放出來了,吳棟松了口氣,對著匡放說謊可比對著公主要容易,公主總是一本正經(jīng)地戳穿他。 “怎么才下來?”吳棟問道。 匡放看了眼格子言,表情自然,“春兒讓我收斂點(diǎn),別朝同學(xué)散發(fā)魅力了?!?/br> “……” 在校門口各買了杯熱奶茶,邊走邊喝,匡放也問了遍夏婭,趙想成和路子陽不用問,他倆被留堂寫作業(yè)是家常便飯。 “公主,我等會去你家吃飯,我爸出差了。”匡放忽然說。 格子言直接戳中重點(diǎn),“晟叔不出差你們不也是點(diǎn)外賣或者在外面吃?” 匡放嘖了聲,“我爸把給我的卡限額了?!?/br> 吳棟比格子言還要大,“叔怎么這么狠?那放哥你現(xiàn)在每個月只有多少了?” 匡放比了個八。 “八千?”那不少了啊,分明還是很夠很富二代。 “八百?!笨锓欧畔率郑聪蚋褡友?,“你現(xiàn)在管我飯,我以后可以報答你?!?/br> 格子言挑了下眉,“怎么報答?” “以身相許?”匡放一想到就算是報答也是便宜了自己,樂不可支,越想越樂。 吳棟在一旁數(shù)了三百的零錢出來,“放哥你先拿著花,不夠我找老趙他們要?!?/br> “……”匡放把錢塞回去,一臉不耐煩,“拿回去。” 格子言看著兩人客客氣氣地推來推去,吳棟看起來是真想給匡放做點(diǎn)什么,匡放也是真的不想收,看了會兒,格子言才說:“那你做飯?!?/br> 匡放一口答應(yīng)。 . 許萬林下班,正好撞上吃飽喝足的匡放從他家里出來,匡放還跟他打了招呼。 看見許萬林,坐在沙發(fā)里看動畫片的格子言指指廚房,“匡放做的飯,給你留了,熱了就能吃?!?/br> “匡放做的?” “嗯,晟叔限制他生活費(fèi)了,他來蹭飯?!?/br> 許萬林放下了公文包,他挽起衣袖,去洗手間洗了手,拿著擦手紙巾站在洗手間門口若有所思地擦著手,露出在公司面對難題時的表情。 他繞去廚房,過了沒兩分鐘,他又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打算找格子言說點(diǎn)什么,走到半路,又轉(zhuǎn)身回了廚房。 來來回回好幾次,格子言調(diào)低電視音量,“你有話可以直說?!?/br> 許萬林這才直言,“最近大家都在說,匡放喜歡的是,男生,那你跟他……”也不是他胡思亂想,而是匡放這孩子的性格,稍微了解點(diǎn)的都知道,不尊老也不愛幼的,完全就是一個胡來,做什么都是隨心所欲。偏偏這么一個男孩子,從小到大卻對格子言百般照顧和上心,以前他只覺得是兩個孩子感情好,現(xiàn)在卻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格子言差點(diǎn)沒控制住表情,他胡亂按著遙控器的按鍵,淡淡道,“你想多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格子言幾乎是立刻在心底否掉了許萬林猜測的可能性,“如果匡放喜歡我,他會說的?!?/br> 許萬林心里“咯噔”一聲,“小言,你的態(tài)度不對?!?/br> 見格子言不做聲,許萬林臉上出現(xiàn)焦急之色,“作為同性,你應(yīng)該反感。” “他是我兄弟,不管他多荒謬,我都不會反感,”格子言緩緩道,“再說了,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跟他不一樣?” 外面空地有小孩在跳房子,口中唱著童謠。電視機(jī)里的動畫人物也還在歡天喜地地蹦蹦跳跳。 許萬林呆愣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br> 格子言覺得自己沖動了,他應(yīng)該是受到了匡放這件事情的刺激,這么早的告訴許萬林,不是他一開始的打算。 “對不起?!鄙倌贻p聲說道。 許萬林渾身都在抖,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出發(fā)點(diǎn)本是擔(dān)心格子言被匡放影響,結(jié)果他不知道的事情比他以為的還要多。 作為父親,他一點(diǎn)都不了解小言,他試圖從回憶里找出原因,那些回憶卻都模糊而又短暫。 眼前格子言平靜又淡漠的臉,讓他想起當(dāng)年他牽著格子言的手離開棉城,他在機(jī)場問格子言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離開,格子言沉默以對。到了東城,當(dāng)?shù)靥鞖飧揪筒贿m合格子言生活,秋冬干燥的空氣,春夏漫天飄飛的柳絮,都一年又一年反復(fù)地折磨著格子言。 許萬林以為的笨拙真誠的父愛,實(shí)際上根本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