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放哥回來了?!笨锓诺纳碛斑€沒出現(xiàn)在燈下,路子陽就注意到了,和格子言一樣,他們?nèi)嗽谀膬?,聚光燈就在哪兒?/br> 格子言在擦拭琴弦,眼也未抬。 匡放走到他邊上,把塑料袋遞給坐在正中間的趙想成,“自己拿。” “謝謝放哥,愛你!”趙想成從塑料袋里瘋狂進貨,“還是冰的哎,放哥真的好懂人家哦,人家就愛喝冰的。” 趙想成夾著嗓子說話的功力時至今日,已經(jīng)爐火純情,使人聽了立馬就能出現(xiàn)生理反應(yīng)——令人作嘔。 他們挑著,匡放把手里另外拎著的一瓶常溫礦泉水放到了格子言面前的小桌板上。 其他人沒注意到,就路子陽看見了。 他摳開易拉罐的拉環(huán),耳邊響起滋滋啦啦的氣泡崩裂聲。 小時候,也不止是八九歲那樣的小時候,也包括初中那三年,匡放對格子言的“特殊照顧”不僅讓趙想成覺得“哼,不講究先來后到嗎?!”,也讓家屬院里不少大人常開匡放和格子言的玩笑。 “以后對媳婦兒也要這么好哦?!?/br> “小言你這樣,以后可難找女朋友咯?!?/br> “長大了可不能這樣了,夫妻也沒你們這么好的。” 有一段日子,匡放甚至成為了家屬院不少家庭的愛人楷模。 “你看看人家匡放,小孩都懂,你咋不懂?你個大人還不如小孩!” 接著對面就回:“小言能拉小提琴,能作畫能寫字,你會個啥?” 大人都覺得這種情況,等小孩長大了就好了,小時候那是不懂事,就連夏婭他們也這樣覺得。 但現(xiàn)實沒有如他們所料。 匡放甚至變本加厲,而且更加自然而然,甚至他的許多行為中,有一種若隱似無的主權(quán)宣告意味。后者是路子陽自己感受到的。 并且公主也沒有對此表現(xiàn)出不適和不接受,與匡放的自然而然相對應(yīng),公主的是本該如此。 “喂,喂喂,大家好……” 舞臺上穿著白色公主裙的主持人低頭正在試著音響,燈打在她的臉上,像上好的白瓷。 “哇,好漂亮~~~”趙想成撲到了前面座位的椅背上,露出花癡樣,“我要給她寫情書。” 夏婭抬頭迅速掃了眼,“周每每,高二新晉民選級花,哦,她說過她喜歡公主,讓喜歡她的人別肖想了。” “學校里的漂亮女生怎么都……” “很正常,附中這幾年優(yōu)質(zhì)資源比往年多,如果沒有他們,或者她們,老趙你還是能在一般般的群體里得到高分的?!眳菞澐治龅?。 匡放托著腮,他仔細端詳著臺上的女生,從腦海里翻出有關(guān)對方的記憶——給格子言寫過情書,當著他的面給的,但是被他給攔截了,格子言其實并不知情。 “是挺好看?!笨锓趴聪蚋褡友?,“她給你送過情書?!?/br> 格子言這時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他往臺上看去,卻對對方完全沒有印象,“不記得了。” 在格子言的記憶里,所有給他遞過情書的人都長著同樣一張臉,哪怕五官臉型各不相同,他們的表情也會將他們的臉促成同樣的:害羞的、緊張的、充滿期待的…… “交作業(yè)的時候,她把情書藏在作業(yè)下邊,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guī)湍憬o拒了。”匡放翹著二郎腿,睨了眼格子言,“我知道你懶得應(yīng)付?!?/br> “哈?怎么這樣子啦?”趙想成把脖子伸得老長,“這么漂亮,說不定公主會喜歡呢?!” “謝謝?!备褡友岳淅淝迩宓纳ひ舾谮w想成后邊響起。 “……” 趙想成豎起大拇指,“你們真該他媽的天生一對?!彼涯X袋縮了回去,繼續(xù)欣賞臺上漂亮的周每每。 大禮堂的位置陸陸續(xù)續(xù)快要坐滿了,零食飲料的氣味充斥整個空間,走道和觀眾席上方的照明燈被關(guān)閉,只剩舞臺上還亮著幾盞燈。 評委席上盡是熟面孔,格子言在關(guān)燈之前仔細看了看,居然還看見了匡放他爸的助理。 漆黑卻又熱鬧的禮堂里,最后排空著的幾個位置終于有了人來坐。 本來在打打鬧鬧的幾個男生瞧著還有人往禮堂竄,笑著罵,“都他媽幾點了,才來???吃屎都趕…..夯哥,你咋來了?” 趙夯坐下,手指勾了勾,“薯片給我拿一包?!?/br> 他旁邊的光頭男也跟著坐下,“回學校追憶往昔,不行?你不同意?” “怎么會,看哥說的?!?/br> . 舞臺上燈徹底滅掉了,跟隨著四個主持人陸續(xù)上臺,才亮起四盞燈。 主持人兩個男生兩個女生,長相身板自然是沒話說,沒等正式開始表演節(jié)目,觀眾席就已經(jīng)在為主持人喝彩尖叫了。 趙想成憤恨,“都是一群看臉的家伙!” 第一個節(jié)目是高一八班帶來的街舞表演。 不用穿校服的時候,就很考驗表演者平時的穿搭功底了——十好幾個人,因為穿得寬松嘻哈,一時間連性別都無法分清楚,有兩個還戴著鴨舌帽,最終只能通過頭發(fā)長短的妝容辨認。 音樂和舞蹈很匹配,一個炸耳朵,一個炸眼睛。舞蹈只是略微有些不整齊,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能排練成這個樣子已經(jīng)算很不錯了。 音樂結(jié)束時,中間的男生朝臺下拋了個飛吻。 吳棟和格子言一塊兒別開頭,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