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道里靜悄悄的,什么聲兒都沒有。路燦燦吸溜了一道鼻涕。格子言一聽便蹙起了眉。 格子言聲音嘶啞著開口,“我什么時候說我要道歉了?” “啊?”路媽一臉的不解,“那你這……我們家燦燦感冒都是因為你啊,你為什么不道歉?” 格子言并不好說話,不過平時也沒什么人去找他跟前找不痛快,接觸得少,對他的印象就變得刻板又模糊,想當(dāng)然地以為格子言是個沉默寡言只是看起來比較冷淡但還是很好說話的好孩子。 格子言太陽xue有些漲痛,他那天被路燦燦用雪團(tuán)砸中之后,便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快一個月過去都沒好全,前兩天聲音還嘶了,許萬林還以為是那時候停電沒暖氣導(dǎo)致的。 “您如果要為燦燦討公道,就請拿監(jiān)控來跟我說,但您在拿到監(jiān)控之后,先道歉的應(yīng)該就是燦燦了。”格子言語氣淡淡的,他在天氣寒冷時,狀態(tài)看起來要差一些,表情瞧著也冷淡,夏日的悠閑自在散了不少,像漂亮又冰冷的雪雕。 “你這這這這你這……”路媽頭一回跟格子言理論,往日里都是跟夏婭那群不講道理的說,格子言一口一個“您”,她平時那套指著人鼻子罵街的招數(shù)好像使不出來了。 他們幾人身后在這時發(fā)出一聲巨響。 匡放拉開了自家的門,門撞在后面的墻壁上,彈到半路,撞在匡放寬闊的后肩,又撞回到墻壁。 男生穿著皺巴巴的棉襯衫,頭發(fā)比夏天長了2cm,亂糟糟的,惺忪的眉眼一看就沒睡好,起床氣在眼底危險地醞釀著。 幾乎沒給所有人反應(yīng)的時間,匡放直接抓住路燦燦的衣領(lǐng)往后扯,路爸路媽慌忙去保護(hù)小孩,立刻就沒人堵著格子言了。 “做什么呢?這都快過年了,皮癢?”匡放打著哈欠走到格子言斜前方,往旁邊的墻上一靠。 “路子陽他爸,別那么瞪著我,你是路子陽他爸,不是我的,”匡放懶洋洋地說道,斜睨了明顯是在病中的格子言一眼,“路燦用雪球砸格子言,讓人咳了快一個月,我沒找你們麻煩就算了,你們還來倒打一耙?” 路爸被小輩說“皮癢”已經(jīng)是面子上非常掛不住,他“你你你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燦燦砸的是格子言,干你什么事?” 匡放嘴角慢慢放平,“干不干我的事,你去問劉繼雄,他知道得最清楚?!?/br> 上回,夏婭繼父劉繼雄把格子言推倒,匡放把人揍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匡放這混賬,不惹他還好說,要是惹了,既不尊老,也不愛幼,一點家教都沒有。 這一家三口討公道不成,討賠禮更沒有,灰溜溜地從樓道走了。 匡放看著他們真走了,嘁了聲,直接轉(zhuǎn)身跟著格子言進(jìn)了他家門。 看著捧著一杯熱水正在喝著的格子言,匡放耐心地等待。 格子言估計也是剛睡醒沒多久,臉上還有壓出來的紅痕,他喜歡在睡前看書,有時候書直接掉在了枕頭邊上,晚上睡覺又不安分,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臉可能就是壓在書上的。 這會紅痕未消,沖淡了他本人的冷淡,多了一絲食人間煙火的地氣兒。 水沾上唇面唇角,反正格子言不知道,匡放看得眼珠子都快變成了灼人的火石。 等格子言喝夠了,匡放才跟他說話,目光將格子言盯得很死,“你嗓子好點沒,說句話我聽聽?” 第20章 格子言嘶啞著聲音說了個“滾”字。 匡放不跟他計較,“路子陽他爸媽煩得很,等許叔下班,我給他添油加醋說一說,讓他去找他們家說話,你別管了?!?/br> 看格子言被那些人包圍著,匡放心里不得勁得很,殺人的心都有了。 格言子挺敏感,問道:“你要去哪兒?” “去我奶奶家過年,你要不要跟著一塊去?”匡放想一出是一出,說說而已,也不是真心邀請格子言,自己就把自己的提議給否了,“算了,她舍不得開暖氣,年年燒炕,你去了肯定受不了?!?/br> 格子言慢條斯理往杯子里倒著水,“我沒說我要去?!?/br> “……” 許萬林下了班,從公司回來,拎著電腦包沒往自己家里去,徑直走進(jìn)了路子陽家所住的那棟樓。 結(jié)果還是路子陽來開的門,路子陽看見是許萬林,一臉的怔愣,“許叔,你怎么來了?” 對著自己兒子的好友,許萬林溫和地打招呼,“吃晚飯了嗎?我找你爸媽有點事,他們在家嗎?” “在在在,我們吃完飯呢,”路子陽把門敞開,對著屋里喊,“媽,格子言他爸找你們有事!” 那天,許萬林跟路子陽父母聊了不到二十分鐘,把這對夫妻聊得臉色變成調(diào)色盤,各種顏色輪番換著在臉上出現(xiàn),開門送許萬林離開時,兩人駝著背像極了兩條被霜打狠了的茄子。 “所以我希望你們?nèi)绻惺裁葱枰鉀Q的問題能直接找我,小言性格內(nèi)斂不會說話,估計也不太可能解決掉你們的問題?!?/br> “還有,我希望你們能管教好你們家的燦燦,和他說一聲,小言身體底子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出了事,你們說,我能不讓你們傾家蕩產(chǎn)妻子離散?” 許萬林是位工程師,他說話的語氣不帶刺人的棱角,溫溫和和,有商有量,可就是難聽刺耳到極致,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