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笨锓艖械寐犓麄兂秱€沒完，拽了拽格子言，“你這么蓋著能看見路？”

    格子言從兜里掏出一疊衛(wèi)生紙，按了按鼻子，甕聲甕氣，“還行。”

    陳有德已經(jīng)在淘氣網(wǎng)吧后邊等著了，他這次帶的人沒上回多，五六七八個，但其中還有個女生——女生穿著件黑色皮夾克，下邊卻是白色蕾絲及膝裙，瀑布般的黑色長發(fā)，一抬眼，是個標準的單眼皮，很文靜又很有自己個性的樣子。

    陳有德叼著煙，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格子言和匡放等人，他正要給這幾個小兔崽子介紹介紹今天的出題人和裁判，眼前一只手伸過來，“？”

    匡放走上前，從他嘴里抽走了煙，“德子忍忍，格子言不能聞煙味兒?！?/br>
    “cao/你媽，我！”陳有德差點忍不住就沖上去和匡放打了起來，靠在墻上的女生伸出手臂，輕輕攔下他。

    陳有婧攔下陳有德，她身材纖細高挑，看著居然跟夏婭也差不了多少，她視線在眼前幾人臉上一一掃過去，最后定格在格子言的臉上，“你是格子言？”

    格子言拍了拍匡放，匡放讓開一步，還是緊貼著格子言。

    “我是高二的陳有婧，陳有德堂姐，今天我給你們兩人出題，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他舞弊，我一定絕對的公正公平?！标愑墟阂恍?。

    陳有德并不滿意陳有婧的公平公正，自家親戚如果還公平公正，那還叫自家親戚嗎？那是胳膊肘往外拐。但他也不敢要求陳有婧什么。

    “把桌子搬過來?！标愑墟号ゎ^吩咐。

    網(wǎng)吧后邊是附中默認的戰(zhàn)場之一，夠隱蔽，夠臟亂差，夠?qū)挸ā?/br>
    這邊角落里堆著各種商店和學校丟在這兒的廢棄物品，要找出兩張桌子輕而易舉。

    很快，兩張缺腿的桌子擺在格子言和陳有德跟前，桌子歪著，他們又用磚塊墊著桌角。

    “凳子沒有，你倆就站著將就將就?！标愑墟簭臅锬贸龉P記本，利落地撕下兩張橫格紙，刷刷啦啦在紙上面出題。

    她出題就十來分鐘，一邊寫，一邊說：“一樣的題目，數(shù)理化和歷史各兩道題，一共八道題，數(shù)學一道填空題和一道幾何大題，圖畫不標準，反正差不多就行了。”她與傳言的溫柔有些出入。

    兩張橫格紙拍在桌子上，陳有婧順手又揪了兩個男生站在中間，“盯著他們，不準作弊?！?/br>
    一開始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陳有婧掏出紙筆時就消失了，有的只剩下猶如身在考場時學霸的游刃有余和學渣的抓耳撓腮，以及時間開始倒數(shù)的爭分奪秒的緊迫感。

    帽子一低頭就掉下來，格子言索性把帽子摘下來，都還沒往身后遞，一只手就伸過來把帽子拿走了。

    “給我戴戴?！笨锓虐炎约旱镍喩嗝闭?，戴上漁夫帽，“也有點大?！?/br>
    格子言蹙著眉，沒急著做題，而是問，“你洗頭沒有？”

    匡放的表情僵化了兩秒鐘，“草，我洗了?！?/br>
    “你嫌棄我?！?/br>
    “沒有?！备褡友缘厥栈匾暰€。

    陳有婧秀氣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溫馨提示：“考試過程中，請不要交頭接耳、打情罵俏?！?/br>
    第13章

    匡放拎著褲子蹲下，“男的跟男的打個屁的情罵個屁的俏啊。”

    格子言推了推眼鏡，已經(jīng)開始做題。

    條件略艱苦，兩個都是站著彎腰伏在桌面上書寫，但絲毫不影響格子言的做題思路。

    站在格子言面前的男生雙手扣在身前，銅鈴大眼死瞪著格子言的一舉一動，他寧愿相信格子言有幾率作弊，也不會覺得格子言的實力本身就是碾壓他們老大的。

    他寫字很快，落筆輕巧不費力，雖然頭頂太陽熾烈，但他的臉上也看不見哪怕一滴汗水，風輕云淡胸有成竹的模樣讓人以為他在做10以內(nèi)的加減乘除。

    而對面的陳有德已經(jīng)是滿頭的汗水，他雙腿打著顫，不斷更換著握筆的姿勢，他一直在心里大聲罵陳有婧狗娘養(yǎng)的，反正陳有婧是她媽跟她媽的前夫生的，不算是正統(tǒng)陳家人，罵就罵了。

    陳有婧狗娘養(yǎng)的，出的題沒一道是他會的，要不是陳有婧與匡放這群人素不來往，陳有德簡直要懷疑陳有婧是對面派來的臥底。

    他汗水滴在桌子上，余光瞥見監(jiān)考官陳有婧在翻一本《大地的女兒》沒注意他這邊，陳有德掀起眼睛看著守著他的小跟班，用眼神交流著。

    “怎么做？”

    “小德哥你問我你還不如直接寫個不會。”

    “廢物?！?/br>
    “小德哥說得都對?！?/br>
    陳有德試著從屁股兜里摸手機，手指剛碰到手機，旁邊的陳有婧就抬起了腿，直接踹在了他大腿上，陳有德眼疾手快扶住桌沿，差點連人帶桌子一塊翻在了地上。

    陳有婧只是踹了他一腳以示警醒，沒說話，陳有德立馬就安分了。

    格子言聽見對面的動靜，送去一眼，面前的男生往旁邊走了一步，“你想抄我們小德哥的答案？”

    “……”

    吳棟在后頭爭分奪秒地學習，聽見這一聲，火從心起，急不可耐地分辨，“公主？抄德子答案？德子重新投胎看能不能輪這么一回?！?/br>
    陳有德哪能受這般踐踏，大掌一拍桌子，沒等怒喝出聲，格子言直起身，神色寵辱不驚，“我寫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