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女戰(zhàn)士

    攀爬，攀爬，飛快地攀爬……

    攀爬的越快，氧氣消耗也就越快，楊辰眼前已經(jīng)一陣陣地發(fā)黑，可是那條通道依舊一眼望不到盡頭。

    楊辰暗暗苦笑，人類失去食物，失去水都能撐一段時間，唯獨失去氧氣，神人和智人一樣，也不能堅持多久。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里，直至和污水一起被拋進太空？

    楊辰努力地想要創(chuàng)造奇跡，但他真的撐不住了。臉脹得通紅，想呼吸，卻無法吸入任何一絲氣體，這時候就算涌來一團毒氣，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深深吸上一口。

    就在這時，水聲響起。

    那天籟一般的水聲，楊辰猛地睜大眼睛，眼看著一股水流奔涌而來，“嘩”，水撲在他的身上，雖然那不是純凈的水源，可楊辰卻有一種一頭扎進天堂的感覺，呼吸面罩產(chǎn)生了作用，氧氣分解出來，楊辰貪婪地呼吸著。

    貪婪地呼吸了幾口空氣后，楊辰不敢再耽擱，利用蛙式吸盤，他快速向上爬去。必須在下邊的排泄口再次注滿水，然后排向太空前鉆出去，那種感覺真是太可怕了，他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夜色如夢，歐泊浮空城如它的名字一般耀眼璀璨。燈火照耀不到的陰暗處，夏娃如同一只展翅的蝙蝠，腳下的火焰漸漸熄滅，她緩緩降落在整座城市最高樓的天臺下側(cè)。

    這是歐泊浮空城的神人們稱為“通天塔”的大樓，當(dāng)年是歐泊浮空城作為前往太陽系其他行星的中轉(zhuǎn)站時的科研大樓。大樓是歐式建筑，陽臺上雕筑著石頭的獅鷲獸，夏娃的雙腳此時正穩(wěn)穩(wěn)地站在一只獅鷲獸的背上，在她身下一千英尺，才是車流如織地面。

    智人十年的苦心準備，成功近在咫尺，怎么不令夏娃熱血沸騰，但高處的風(fēng)讓女戰(zhàn)士的血慢慢冷卻下來，越是這個時候，她必須越冷靜，一步都不能錯。

    “嗡~~”

    似乎是蚊子的聲音，但在這么高的地方，本不該有蚊子。

    夏娃的血瞬間凍結(jié)了，她看到一個拇指大的小小飛行器，正在她的身前盤旋。

    “非法入侵，軍事要地！”

    電子音剛剛結(jié)束，一道細細的光線就從那小小的飛行器上射過來。

    夏娃依靠多年的訓(xùn)練全憑直覺地一閃，腰間一熱，掛著的特工包被融出一個洞，里邊許多東西向地面落去。

    而夏娃一個回旋，掌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口刀，她只是一按卡簧，那刀就亮出了鋒利了刀刃，鈦合金刀，目前最鋒利的刀具。

    夏娃還攜帶了一柄激光束手槍，激光武器同樣沒有聲音，但你沒辦法控制殺傷距離，而她在尋找優(yōu)納凡威爾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任何環(huán)境，任何問題，所以刀顯然也是必備的武器。

    鈦合金刀劃過一道弧線，準確地劈在了飛行器上。小小的精密儀器立即火花四濺，被劈成了一堆渣滓。

    夏娃不等濺分的機器碎片向下墜落，已然快步向大樓沖去。

    天臺的中心是一座無色透明的六芒星形狀的密封艙體，類似于大樓電梯的存在，除了這個地方之外，在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進入大樓了。在夏娃想著該如何打開的時候，六芒星艙體忽然發(fā)了光。

    夏娃躲到了陰暗處，只見艙體中有同樣尺寸的六芒星圓盤上升，上面站著一位前來探查情況的男神人，他的手中端著一枝槍。

    毫不猶豫地，夏娃有力的雙腿一蹬，像獵豹似的向他撲去。

    神人一驚，槍口剛剛抬起，夏娃右手的激光束手槍已經(jīng)一個點射，洞穿了他的咽喉，激光束穿過他的身體，射在對面的墻壁上，爆出一片火花。激光束都穿不透，這座大樓所使用的建筑材料何等堅固可想而知。

    神人不可置信地往后倒去。夏娃已經(jīng)從他身邊閃電般鉆進了大樓，同時奪過的，還有他的槍。

    警報在飛行器被毀損的時候就在大樓內(nèi)發(fā)出了，當(dāng)那名男性保衛(wèi)人員喪命的時候，大樓內(nèi)的警報級別已經(jīng)提到最高。

    無數(shù)的工作人員被驚動，而首當(dāng)其沖的是這一層的神人。沒有天敵的生物也會喪生許多基本的生存技能，當(dāng)某種天敵一旦出現(xiàn)，就很難抵抗。

    優(yōu)納凡威爾自從被創(chuàng)造出來，就是人類的寵兒，直到今天，人類變成它的寵兒，從不曾有過誰，試圖侵害它，依照效率最高原則，這棟大樓里的保衛(wèi)人員也不是特別多。

    夏娃首先遇到的是驚訝地跑出來的普通神人工作人員，這些人雖然缺乏搏斗技巧和殺人技能，但是他們超凡的體質(zhì)，依舊不可小覷，所以，夏娃毫不猶豫是，如同殺神再世，她一路掃蕩，踏過神人的鮮血，如同神人曾經(jīng)踏過她親人的鮮血一樣——然而，不論是智人和神人，血都是一樣的顏色。

    整座大樓都閃著警戒的紅燈，持有槍械的保衛(wèi)人員正向她所在的樓層集中，夏娃匆匆跑過一條通道，憑借著良好的方位感換了一條向上的路，拐角處出現(xiàn)了幾道跑動的影子。

    夏娃立即一個前沖，整個人倒在地上，向前滑頭，手中的槍吐出了一串串火舌，將猝不及防的幾個神人保衛(wèi)射倒在地。

    一顆煙霧彈被她拋了出去，咕嚕嚕地向前，一路噴灑著煙霧，煙霧迅速充滿著整個走廊。夏娃靴子尖往下，尖處伸出的高速旋轉(zhuǎn)粒子像鉆地機一般灼穿地板，等煙霧全部散盡后，夏娃已經(jīng)通過那個洞，落到了下一層。

    神人保衛(wèi)如影隨形，無處不在，雙方交火，一道道致命的光束或槍彈到處紛飛。

    作為智人最優(yōu)秀的女戰(zhàn)士，又是身在敵營，敵人還需要一個分辨敵我的過程，而她只需要見人就開槍，這使得她在意識上較神人反應(yīng)遲鈍的短處被補齊，在激烈的交戰(zhàn)中，她竟奇跡般地沒有受傷。

    但是在優(yōu)納凡威爾的分析、判斷與指揮下，夏娃不知不覺地便被逼進了一條長長的通道，而神人戰(zhàn)士從兩端包圍過來。

    要糟！

    夏娃試圖故技重施，再度鉆透地面，可是這里的建筑材料質(zhì)地實在堅硬，腳下的高速旋轉(zhuǎn)粒子鉆頭是安裝在鞋子里以備萬一時使用的，它儲存的能料不足以連續(xù)使用，而且面對如此堅硬的建筑材料，鉆頭耗損也是非?？斓摹?/br>
    但她別無選擇，只能再做嘗試，夏娃一手持手槍，一手持長槍，向左右通道掃射著，冀此阻擋他們的靠近，希望爭取更多的時間，直到鉆透腳下的地板。

    這時候，一聲巨大的爆破聲，洶涌的水從她頭頂噴涌下來，將她沖得一個趔趄，但旋即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并把她提了起來。

    “是我！”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夏娃想也不想便舉起的槍口啞火了。

    兩端沖來的神人猝不及防，被洶涌的水流沖得倒卷而去，而夏娃，則被楊辰用力拉進了他炸開的豁口。

    第二十六章 下凡

    “是你！”

    夏娃又驚又喜，但她來不及詢問楊辰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便被他拉著，跑進了這座“通天塔”的供水管道。

    提供給這座龐大建筑用水的管道蛛網(wǎng)一般，有粗有細，細者直徑如拳頭，寬者直徑有兩米，足以供他們在其中奔跑。由于楊辰炸斷管道，管道中的水只沒及足踝，兩人在七橫八縱的供水管道中奔跑自如。

    “我不知道云端準確的位置。”夏娃言簡意賅地說明自己的困境。

    “嗯，我在找?！?/br>
    順著通水管道在密如蛛網(wǎng)的管道中誤打誤撞，恰恰爬進“通天塔”的楊辰已經(jīng)有了充分經(jīng)驗。

    科技盡管已是如此發(fā)達，但一些基本的物理定律還是不可改變的。根據(jù)熱力學(xué)第一定律，優(yōu)納凡威爾做為全世界的“大腦”，它的運行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產(chǎn)生巨大的熱量。

    “尋找最寬的管道！”

    已經(jīng)在水循環(huán)管中爬出經(jīng)驗的楊辰馬上捕捉到了關(guān)鍵所在。而聰明的夏娃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供水管道幾乎沒有光芒，全憑楊辰隨身攜帶的夜視鏡來判斷方向，但夏娃的特工包已被毀壞，只能握著楊辰的手，跌跌撞撞地跟他走。

    盡管目不視物，但做為久經(jīng)訓(xùn)練的特工，夏娃超級敏銳的識覺還是起了大作用，楊辰正拉著她奔跑，夏娃突然用力扯住楊辰，一個箭步閃到了他的前面，一道熾烈的火線從她的槍口噴出，照亮了管道，也讓楊辰看清了前方一個蜘蛛樣的鋼鐵怪物。

    “他們動用了機械裝置！”

    楊辰余悸未消地說，如果不是夏娃警覺，他一頭撞上去，就會被那只“蜘蛛”絞碎了。這種機械蜘蛛并不是用來守衛(wèi)大樓的武器，只是管道中的清理工，但是一旦受命攻擊進入其中的人，它也可以把人清理掉。

    “不會只有這一只的！”

    夏娃冷靜地說：“我們不可能通過水循環(huán)管道找到它了！”

    楊辰焦急地道：“那怎么辦？”

    夏娃道：“沖出去再說！”

    在這漆黑的管道中，夏娃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感覺始終保持敏銳，而且，前邊那只該死的鐵蜘蛛的“尸體”，已經(jīng)堵塞了通道，想爬過去都難。

    夏娃縱身一跳，雙腿一字馬劈開，站到了管道的上端，手中的槍變作了旋轉(zhuǎn)的“鉆頭”，火射四射，一大塊融斷的鐵管隔著射碎的建筑材料砸下去，露出一個可以鉆出的通道。

    兩個人迅速從管道中鉆出，這一層被夏娃掃蕩過，地上還有神人的尸體，經(jīng)過一個神人的尸體時，楊辰順手抄起一把槍，但一道激光紅線一閃即逝，穿透了槍膛，楊辰飛快的拋掉槍械，手指還是被濺傷了。

    夏娃手中的槍已經(jīng)與前方出現(xiàn)的神人交起火來。他們顯然是有備而來，冷漠的表情讓楊辰無比眼熟，這就是那時候殲滅智人的神人的表情，在云端控制下的神人，失去了自我，變作了殺人機器。

    現(xiàn)在，優(yōu)納凡威爾把他們調(diào)來了。

    “撤！”

    盡管萬分不甘，面對這支真正的軍隊強大的火力，夏娃也只能拉起楊辰，飛快地奔跑，利用大樓復(fù)雜的結(jié)構(gòu)，躲避敵人的追擊。

    一旦被追及，憑著他們微弱的火力，將立刻被這支清洗軍轟為碎屑。

    然而，神人清洗軍都是真正的戰(zhàn)士，夏娃已是智人反抗軍中最杰出的戰(zhàn)士，可是同這些被基因改造過的神人戰(zhàn)士比起來，無論是速度、準確度、反應(yīng)度、戰(zhàn)斗技巧，都要大為遜色。

    智人，也許擁有神人所不具備的人類有始以來的情智，但放棄了這一切的神人也并非沒有所得，至少他們擁有最出色的智人也永遠難以企及的超強體魄與戰(zhàn)斗技巧。

    兩個人險之又險地逃下七八層樓，夏娃的小腿被一道激光射穿，雖然傷口因高熱立即封閉了血管，但洞穿的創(chuàng)口已經(jīng)使她的速度更加降低。

    “你走！”

    夏娃絕望地推了楊辰一把，靠在了那堵厚厚的墻壁邊，將槍探出去，用猛烈的射擊阻擋著神人。

    計劃，已經(jīng)不可能完成了。

    如果她死了，智人準備了十年的計劃將徹底完蛋。

    這也就意味著，全球的智人，將迎來她們滅族的鐘聲。

    她一旦身亡，楊辰作為神人，沒理由再去肩負她應(yīng)承擔(dān)的使命。盡管，她感覺得到楊辰對她是動了真情，這在一個神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奇跡。

    然而，沒用！

    楊辰即便找得到優(yōu)納凡威爾的所在也沒用，因為她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楊辰，那是迫使神人之神--優(yōu)納凡威爾向智人妥協(xié)的關(guān)鍵，而且，根據(jù)她所掌握的資料，那是只有智人才能完成的一步關(guān)鍵，即便楊辰肯為之繼續(xù)履行使命也沒用。

    我完了！

    智人完了！

    夏娃淚眼模糊地看了楊辰一眼，希望把這個還有著智人影子的神人模樣深深印在她的腦海里。

    有時候，人類的情感是很難叫人理解的，因為楊辰像個智人，夏娃此時心中竟有一種欣慰感：也許，即便智人徹底消失，這世間也還有一個像智人的神人。

    如此，她的種族或許也不算是最終消亡，這是夏娃此時唯一的安慰。

    楊辰想沖到她身邊，但夏娃一揚手，一串激光串就濺射在楊辰腳下，阻止了他的行動。

    “走！走??！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夏娃幾乎是以哀求的語氣對楊辰說。

    楊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拔腿向前方的通道跑去。

    夏娃抹了一把淚水，迅速轉(zhuǎn)身，阻擊著神人，為楊辰離去爭取著寶貴的時間。

    楊辰跑過一個路口，便停了下來。

    他神情突然變得無比凝重，似乎在下什么重大決定。

    幾乎是片刻之后，他的神情就變得毅然起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要與云端溝通，根本不必閉上眼睛，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心無旁騖！

    鏈接云端，幾乎是剎那之間，他就找到了戰(zhàn)斗技能、搏擊技能、槍械使用技能、工程機械技能、電腦cao作技能等在他看來，最為重要的技能。

    優(yōu)納凡威爾從來都不以神人為敵，而以神人的仆人自居。所以，它對神人是完全不設(shè)防的。

    而這也正是事情最荒謬的地方：

    優(yōu)納凡威爾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服務(wù)于人類。但是最終卻判定：為了服務(wù)于人類，必須消滅它最初的制造者，人類中已經(jīng)占極少數(shù)的智人。

    而神人，本該是優(yōu)納凡威爾絕對的主人，但是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徹底喪失了自我，把他們的一切，包括選擇的決利、決斷的權(quán)利，統(tǒng)統(tǒng)交給了優(yōu)納凡威爾。

    “下載！”

    楊辰用意念，按下了腦海中呈現(xiàn)出來的確定鍵。

    這些融匯著人類智慧的技能，都保存在云端中。對神人不設(shè)防的云端并不禁止人類的下載，但是一旦沒有被安排從事相關(guān)行業(yè)的神人下載了這些技能，云端會察覺，進而再進行阻止。

    阻止的手段包括：軟禁其自由、調(diào)查其目的、直至做出判斷，是否銷毀其下載的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一旦下載，是無法像硬盤一樣抹除的，所以一旦采取抹除措施，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會變成白癡。

    神人是不需要老師的，組成大腦第二額葉皮質(zhì)的納米機器人肩負著傳輸任務(wù)，直接把這些技能灌輸?shù)剿拇竽X中。

    然而與此同時，優(yōu)納凡威爾也注意到了某一個神人下載了與其身份、職務(wù)不相匹配的技能，而且是最高極別的技能，甚而超出了它授予清洗軍戰(zhàn)士所具備的各種戰(zhàn)斗技能。

    “您下載了與您的職務(wù)不相匹配的技能，請立即停止下載，并陳述你的理由。否則，一旦判定應(yīng)予抹除，你將受到無法恢復(fù)的傷害！”

    云端在他的腦海中發(fā)出了一個柔和的提醒音：“yw2902001公民，您下載了與您的職務(wù)不相匹配的技能，請立即停止下載。如果云端判定您不應(yīng)擁有該技能，您將受到不可恢復(fù)的傷害！”

    云端喚著他的電子編號，再次向他發(fā)出提示，但楊辰完全沒有理會，他閉著眼，唇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他做神人的這些年，那一帆順水波瀾不驚，即沒有幸福也沒有痛苦的生活，他想起了他和夏娃在一起的充滿危險卻無比幸福的這段短暫時光，他在神人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所得到的一切，還不如和夏娃相處的不到七天時間所得到的幸福更多。

    作為人類的痛苦與快樂，悲傷與歡欣……

    是繼續(xù)當(dāng)一個神人，還是放棄神人身份，是或者不是的問題，對此刻的楊辰來說，他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當(dāng)云端進行最后一遍警告的時候，傳輸完成了。

    楊辰立即切斷了和云端的聯(lián)系。

    他知道，因為他觸犯了神人通用法則，優(yōu)納凡威爾會授權(quán)它自己，主動連接他的大腦，甚至直接接管他接下來的行動。

    然而……，去他媽的云端！

    楊辰睜開眼，一字一句地下達了命令，這句話用意念就可以發(fā)出，但他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出來：“yw2902001，命令第二皮質(zhì)納米機器人，立即自毀。”

    構(gòu)成第二皮質(zhì)的納米機器人立即發(fā)出回應(yīng)：“請慎重考慮，是否確認！”

    “是！”

    幾乎是剎那之間，楊辰就做出了回應(yīng)。

    做為機械生命，納米機器人由1和0組成，也只有1和0的邏輯思維能力，生或死在它而言毫無意義，也根本不會考慮。做為完全由寄主指揮的它們，在得到確認之后，馬上啟動了自毀程序。

    剎那之間，在云端試圖鎖定楊辰，并主動與其大腦進行連接的時候，納米機器人自毀，楊辰的第二額葉皮質(zhì)消失。

    他，從神人，變成了一個智人！

    原以為會是如同宇宙爆炸般的震撼，但他幾乎沒有什么感覺，或者說，是有的，明明一模一樣的過往記憶，可他的感受卻似乎被無限度放大了。

    似乎是頭一次感受到生而為人，楊辰莫名地?zé)釡I盈眶。

    古老的傳說中，有天上的仙人不耐寂寞，下凡為人。

    故事的他們，只是揮一揮衣袖，就來到了人間。

    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重回天上，或被天界秩序的守護者強行帶回去。

    所以，來到人間的他們，其實還是神，只是生活在凡間的神。

    而楊辰，當(dāng)初他自愿成為神人，接受了納米機器人的改造。

    今天，他自愿成為凡人，命令他體內(nèi)的納米機器人自毀！

    他，回到人間，永不再去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