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誰?」孫凜打開大門。

    「我?！估瓒竭^他，逕自走進(jìn)房間。

    「你干嘛?想打架?」孫凜坐上床緣。

    「打架?你又想要再跟我喇一次是嗎?」黎冬默將散亂在書桌上的文具和書堆到角落，放上書包。

    「超噁?！箤O凜一臉嫌棄。

    「超噁。」黎冬默頷首，將背包里的八本漫畫拿了出來。

    好險《警察學(xué)院》一本書不厚。

    「喔天啊!」孫凜看見《警察學(xué)院》，立刻跳下床，飛奔到書桌旁。

    「是第五到十二集!你在回程的路上幫我拿的嗎?」他睜大眼睛翻著第六集。

    「廢話，重死了?！估瓒b模作樣的揉了揉頸部。

    「終于拿到全部的集數(shù)了。」孫凜小心翼翼的將漫畫放上桌，像珍品般保護(hù)著。

    「最愛你了!」他勾著黎冬默肩膀。

    黎冬默嚇了跳，對方這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是怎么回事?也太好收買了吧?

    發(fā)現(xiàn)到不對勁的孫凜尷尬的收回手。

    「咳?！骨辶饲迳ひ?。

    「我是說，謝了，兄弟?！?/br>
    黎冬默坐上木椅，拿起桌上的棒球，兩人的姓名經(jīng)過時間流逝，有些褪色。

    「這幾個月，大家都還好嗎?」黎冬默問道。

    「都還行，沒有傷亡?！箤O凜坐回床緣，舉起手。

    「你呢?聽說你想要把方姐的房子清空?！顾f，將棒球丟給對方。

    「昱晴告訴你的?」孫凜抹了抹棒球，扔了回去。

    「她不需要講，我也多少可以猜到，畢竟你不喜歡離開的人留下痕跡?！顾f，扔出棒球，這次故意將落點拉高。

    「怎么你也…」孫凜不可置信，他自認(rèn)為把這件事隱藏得很好。

    看來余潔莘已經(jīng)率先戳破了。黎冬默心想。

    「花點心思都可以看出來。」她接住棒球。

    「真是的?！箤O凜莞爾，我們?nèi)斯媸切值堋?/br>
    「話說，你怎么沒有把棒球丟掉?不對，我記得這顆球在我房間吧?」

    孫凜將棒球扔給對方。

    「這還用說嗎?因為我知道你會回來啊?！?/br>
    一個人的記憶是無法抹除的，無論把對方生活過的痕跡清理的多么乾凈，他們的身影依舊會在那里，時不時出現(xiàn)在生活中的角落，或是某一晚的夢里。

    「少來了?！估瓒瑢⑶蛉踊厝ァ?/br>
    「潔莘有跟你說為什么不能清空嗎?」

    「就說什么要等你回來，你也是曾經(jīng)住在那里的人之類的?！箤O凜說道。

    「是也沒錯，不過有一個關(guān)鍵因素，看來她沒有告訴你。」黎冬默站起身，背起背包。

    「跟我一起去找潔莘?！?/br>
    午后的陽光大的刺眼，余潔莘站在大門口，握著步槍瞇著雙眼，好熱，好想回家，躺在冰冰涼涼的地板上，好好睡上一覺。

    「白癡喔，那是y市啦?！?/br>
    黎冬默的聲音?

    「是嗎?我記錯了?怎么可能?」

    孫凜?

    「我可是走了同樣的城市兩次，不會錯?！?/br>
    他們倆個完全重修舊好了?

    大門敞開，余潔莘轉(zhuǎn)過身。

    「嗨。」孫凜朝她招手。

    「你準(zhǔn)備好要下班了嗎?」黎冬默問道。

    「還沒，還有四個小時，你們兩個是?」她指著二人，孫凜另一手還搭著黎冬默肩膀。

    「你們…該不會…」她嚥了嚥口水。

    「因為那一個吻，然后就相愛了吧?那方姐豈不是最強(qiáng)月老?」

    「怎么可能!超噁!」黎冬默立刻跳開，和孫凜保持距離。

    「再說，我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好嗎!」

    「喔，跟昱晴，你不用說，我知道?！箤O凜自顧自說著。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黎冬默看向?qū)Ψ健?/br>
    「你們不是在一起很久了嗎?」

    黎冬默算了算時間。

    「不到二十四小時，這樣算很久嗎?」她歪頭。

    「蛤?不到二十四小時?我以為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孫凜不可置信。

    「你們兩個到底跑來做什么?」余潔莘將二人拉回話題。

    「喔，回舊家一趟，該把事情處理完了吧?！估瓒f道。

    「現(xiàn)在?可是我還在站崗。」余潔莘說道。

    「你們?nèi)グ桑規(guī)湍阏?。」后方的莊秉走出大門。

    「謝謝秉哥，欠你一次?！褂酀嵼穼⒉綐尳唤o對方。

    三人便往方誼茵家走去。

    「我回來了?！估瓒坝酀嵼樊惪谕暋?/br>
    程昱晴已經(jīng)坐在客廳等待，桌上放著黎冬默的手槍。

    「在客廳等我一下，我去拿鑰匙。」黎冬默說著，走進(jìn)方誼茵的房間。

    「所以她到底要做什么?」孫凜坐上沙發(fā)。

    為什么要帶槍?

    不知情的程昱晴及孫凜看著桌上的手槍坐立難安。

    「方姐橫跨了整個國家，就是為了她?！褂酀嵼氛酒鹕?。

    黎冬默帶著地下室鑰匙走回客廳。

    「但其實我們都知道，克勞爾研發(fā)出的疫苗只能預(yù)防感染，并不能讓感染者便回原樣?！估瓒f著，拿起桌上的手槍，放進(jìn)腰部的槍袋。

    「什么意思?方姐想要把感染者變回人類?」孫凜問道。

    黎冬默打開地下室大門，四人走了進(jìn)去。

    〝喀啊---吼---〞

    感染者的叫聲和鐵桿的撞擊聲交錯，孫凜嚇得向后跌坐，撞到后方的余潔莘。

    程昱晴則是抓緊黎冬默的手，在不知道下方狀況且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聽見感染者的聲音任誰都無法泰然自若吧?

    對吧?

    兩人看著另外二人一副沒事的模樣，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狀況?

    走到目的地，終于看清楚地下室的格局。

    一名感染者頸部被套上鐵鍊，鎖在墻上、困在鐵籠里。

    「媽，我回來了?！估瓒瑔镜?。

    「媽?」孫凜大驚。

    程昱晴則是睜大雙眼看了看黎冬默，又看向那名感染者。

    確實，膚色差不多。

    不過為什么?

    到底為什么會有感染者被關(guān)在這里?太危險了吧!

    「為了把母親變回原樣，方姐才踏上這段旅程的?！估瓒f道。

    「媽，方姐她…不會回來了。」黎冬默拔出手槍。

    她深呼吸，努力敞開笑容。

    「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孫凜?！顾鴮O凜，站到鐵籠前。

    「呃…阿姨好?」要瘋了。

    「怕什么，她已經(jīng)關(guān)在這里很久了，沒事啦?！褂酀嵼放牧讼聦O凜肩膀。

    「還有她，程昱晴?！估瓒瑪堖^程昱晴腰際。

    「是我女朋友?！?/br>
    「阿姨…好…」超怪，超級奇怪!

    「我會好好照顧您女兒的!」程昱晴朝對方九十度鞠躬。

    「呃…是也不用這樣啦?！估瓒牧伺某剃徘绾蟊场?/br>
    「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方姐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疫苗，儘管她其實內(nèi)心清楚，疫苗喚不回mama?！顾f著，手槍上膛。

    「媽，你其實也很捨不得方姐，對吧?」黎冬默舉起手槍。

    「沒事，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

    〝碰〞腦部的鮮血四濺，吳芃甄倒地。

    黎冬默打開鐵籠，解開銬在母親頸部的鐵鍊，再從背包里拿出麻布袋，將母親裝進(jìn)去。

    「我去跟安竹她們借鏟子，你們?nèi)ツ沟氐任??！褂酀嵼氛f著，便離開地下室。

    黎冬默扛起母親的身體。

    三人便走到墓地去。

    「真的是好險路上沒遇到人?！箤O凜坐在方誼茵墓碑旁。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忙。」黎冬默說道，晚上還可能會遇到喝醉的人在外面晃，而且視線不佳，正中午是最適合偷渡尸體的時刻。

    「鏟子來了。」余潔莘將鏟子遞給三人。

    「你們覺得感染者有意識嗎?」孫凜用力鏟起泥土。

    「什么意思?」黎冬默問道。

    「就是，感染者知不知道自己正在殺人?」

    「應(yīng)該知道吧?」程昱晴說道。

    「照病毒的想法，感染者應(yīng)該覺得他們是在播種，幫病毒尋找更多宿主。」

    「有道理。」余潔莘頷首。

    「那感染者會保有原宿主的意識嗎?」黎冬默又問道。

    「如果知道自己正在吃自己的朋友，那很可怕欸，還不能控制?！?/br>
    「應(yīng)該沒有吧?病毒不是都佔據(jù)腦袋了嗎?」余潔莘蹙眉。

    「不知道，希望沒有，我不想看著自己吃你們?！估瓒蛄藗€哆嗦。

    「那你就不要變成感染者就好了?！钩剃徘缯f道。

    「但我想吃你。」黎冬默湊到她耳畔，小聲地說。

    程昱晴舉起鏟子，用力拍下對方屁股。

    「清晨做、上午做，整天都想要，做不夠是不是?！?/br>
    「當(dāng)然，你欠我好幾個月的份?！估瓒χf道。

    鏟土的動作沒有停過。

    「這樣應(yīng)該差不多了?！褂酀嵼贩畔络P子。

    「好。」黎冬默站在下方。

    程昱晴把尸體降下。

    「可以了，媽，再見。」黎冬默爬出洞口。

    四人將泥土蓋回去，立上墓碑。

    吳芃甄。

    「晚上曙光喝一杯?」黎冬默說道。

    「當(dāng)然?！?/br>
    〝嘩---〞

    黎冬默調(diào)整蓮蓬頭的水勢，不讓水柱打在背上造成不適。

    「冬默，衣服我放床上喔。」外頭的程昱晴說道。

    「你真的不進(jìn)來一起洗嗎?」黎冬默喊著。

    「才不要，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钩剃徘缈戳搜凼皱l。

    「我去洗衣服。」她說，步出房門。

    黎冬默仰首，讓水花打在臉上，流至身體。

    「好舒服。」肥皂小心的抹著身體。

    等一下要吃什么好呢?松餅?好久沒吃松餅了，加蜂蜜?奶油?都加吧!

    聽說曙光有一臺飛鏢機(jī)，等等要跟他們一較高下。

    黎冬默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好久沒射飛鏢了，肯定很生疏。

    不知道曙光還有沒有在賣炸豬排?農(nóng)場的豬應(yīng)該還夠。

    明天約羅芓漣出來吃個飯好了，正式交往以后總是要見家長的吧?

    黎冬默想著，抓起浴巾，走出浴室。

    「我洗好了?！顾f，穿上程昱晴放在床上的衣物。

    「昱晴?」人呢?

    黎冬默蹙眉，打開房門。

    門外正要開門的程昱晴嚇了一跳。

    「你去哪里?」黎冬默蹙眉。

    「我去洗衣服啊，剛剛不是有跟你說嗎?」程昱晴走進(jìn)房間，拿起水杯，替小默澆水。

    「沒聽到?！估瓒瑥暮蠓奖ёΨ剑粗皯羯蟽扇说牡褂?。

    「還以為你不見了。」她說，蹭著她的后發(fā)。

    「不會不見?！钩剃徘缋鴮Ψ绞直郏瑢⑺派献?。

    「創(chuàng)傷后壓力癥候群?！估瓒f道，親吻對方后頸。

    「還有分離焦慮癥。」她說，雙手覆上對方胸前渾圓。

    「這個叫色。」程昱晴莞爾。

    「換句話說，都是一樣的。」黎冬默將對方推上床。

    「喂，再三十分鐘就要出門了!」程昱晴撐著對方肩膀，不讓她繼續(xù)進(jìn)攻。

    「那我們要把握時間?！估瓒f，拉開對方的手。

    吻落唇瓣。

    「唔---」

    好吧，就三十分鐘。

    小色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