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血核 第112節(jié)
“大人?!弊系賮淼结樈鹕磉?,不禁小聲提醒。 針金轉(zhuǎn)頭對未婚妻微微一笑,示意后者安心。 然后,他左手搭著銀電細劍的劍柄,踱步而出,站在兩方人之間。 他環(huán)視左右,身軀筆挺,頭顱微揚,金色的頭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光輝。 他朗聲道:“身為一名圣殿騎士,我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則。營地中發(fā)生的事情,我都沒有經(jīng)歷,只是聽你們述說。但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我并非沒有分辨的能力?!?/br> “同時,我不會因為人族的身份而偏袒同族,也不會因為半獸人、半精靈、地精的身份,而去鄙視他人。” “海難發(fā)生了,我們一起淪落到了這座海島上。我們要團結(jié)一致,相互幫助,只有這樣做,才能將逃生的可能擴大?!?/br> “細索帶著船匠偷偷溜走,這個行為是錯誤的,拋棄同伴也是相當自私的。” “騎士大人!”細索聽到這里,立即大叫,滿臉氣憤之色,他身后的船員們看向針金的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和善和尊敬了。 “你不明白!”細索手指著鬃戈,聲音因為氣憤而顫抖,“是他殺了我的父親!” 針金點頭,看向他:“這個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證據(jù)呢?” 細索立即道:“我父親的身上有傷口,是槍矛類武器制造出來的傷。只要把鬃戈的雙矛拿出來和傷口驗證,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針金便看向鬃戈。 鬃戈雙臂懷抱于胸,下巴微抬,蔑視細索等人:“我的戰(zhàn)矛豈是可以輕動的?” “你看,針金大人!”細索大叫,手指著鬃戈,又瞪向針金,“他心虛了!他不敢驗證!這還有什么可說的?” 針金凝視著鬃戈。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鬃戈的悍勇和強硬給針金留下深刻的印象。 鬃戈背后背負的一對短矛,光是rou眼去看,就知道品質(zhì)極佳。 但面對白銀犀牛的沖鋒,鬃戈哪怕是付出重傷的代價,也沒有去動用這對短矛。 “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針金心中猜測著,同時看向細索:“你還有什么其他證據(jù)嗎?” 細索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針金:“還需要什么證據(jù)?鬃戈的態(tài)度就是最好的明證!他根本不敢去驗證,因為他就是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我承認他的實力很強大,但正是這樣,他才能刺殺我的父親??!” 針金卻是微微搖頭:“鬃戈不愿去做驗證,那是他的事情。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我們可以去懷疑,去努力證明,但不應(yīng)該污蔑。事實上,就算是傷口和鬃戈的戰(zhàn)矛一致,也不是決定性的證據(jù)。因為傷口也是可以偽造的。” 細索不禁倒退一步,滿臉凄苦之色,大聲質(zhì)問:“大人,您寧愿相信一個半獸人,而不愿意去相信你的同族嗎?!” 第96章 我愿意接納你們 船員們躁動不安,看向針金的目光中也透出了質(zhì)疑。 “細索,注意你的言辭!”藍藻向前邁步。 但下一刻,針金就伸手阻止了他。 針金用湛藍的眼眸平靜地看著激動不已的細索:“我只是實事求是,秉持公正而已。” “半獸人的身份,不應(yīng)該成為我們探查真兇的阻撓?!?/br> “假設(shè)鬃戈不是真兇,那么細索請你想想看:你誣陷了一位無辜之人,還因為你私自帶走船匠的報復(fù)行為,牽連更多的同船的無辜之人,陷他們于死地。而真兇說不定還活著,就在你的身邊,看著你胡亂誣陷,將你和鬃戈等人的爭斗看成一場好戲?!?/br>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不覺得這是對罪惡的縱容,是將正義蒙塵嗎?” 針金的語氣始終平穩(wěn),這番反問問得細索漲紅了臉,卻只能啞口無言。 船員們細碎的議論聲也平靜下來,他們不得不承認針金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你有確鑿的證據(jù),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相信我,這是我針金,一位圣殿騎士對你的承諾?!贬樈鹋呐募毸鞯募绨?。 細索張了張嘴,看著針金說不出話,他轉(zhuǎn)頭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鬃戈,這才氣沮道:“針金大人,我信你?!?/br> 紫蒂瞇起雙眼:“但是針金大人,我們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過鬃戈、三刀這伙人的蹤跡。他們特意打掃了戰(zhàn)場,清理自己的足跡。這個舉動本身就蘊含惡意,不是么?” “這是我的習(xí)慣?!弊赘旰币姷刂鲃咏忉屍饋?,針金之前的一番話讓他對少年騎士的印象改觀了許多。 “我必須為我自己,為我們這一幫人負責(zé)。即便船匠不愿意和我走,我也要盡一切可能活捉到他!”鬃戈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壞人!”傻大個聽到這話,氣憤地將木棒狠狠地錘在地上。 針金此時倒是想起了黑卷的猜測。 他凝視鬃戈:“這是軍人的作風(fēng)。你在軍隊服過役?哪一只軍隊?” 鬃戈冷哼一聲,沒有反駁,但也沒有回答,而是道:“你在審問犯人嗎,圣殿騎士?” “當然不是?!贬樈饟u頭,“然而這件事情終究需要解決。良好的溝通是合作的前提。如果你一再地拒絕證明自己,那要讓我們?nèi)绾蜗嘈拍隳兀俊?/br> 鬃戈冷笑:“你要我證明自己?那你又如何證明你的身份呢?隨便跑出來一些人,稱呼你是貴族,說你是圣殿騎士,難道就能讓我們信服嗎?我聽說,每一個圣殿騎士都時刻受到圣明大帝的注視?;蛟S你該向神明祈禱,降下神術(shù),這樣我們才能深信不疑。” 針金頓時握緊劍柄,眉頭深皺,臉色沉下來,目光變得冷冽如冰,他低喝道:“鬃戈,注意你的言辭!你膽敢輕視神明!我身上承載著圣明大帝的目光,這是神明的祝福。神術(shù)更是神明的恩賜,絕非是表演或者是用于身份的證明?,F(xiàn)在就給我道歉,馬上!否則你將迎來一位圣殿騎士的怒火!” 針金說著,向前踏上一步,逼近鬃戈。 他身后的藍藻、黑卷等人都撫上武器,紫蒂伸手探入皮包,傻大個拿起木棒,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低吼。這么一會兒工夫,這個小巨人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血。巨人血脈賦予了他強勁的恢復(fù)力。 鬃戈臉色微變,他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右手撫胸,對針金彎腰低頭,行了一禮:“是我錯了,我有何德何能敢輕視一位神明?這是我的罪過。我發(fā)誓,我將為圣明圣殿貢獻三百金,作為我此次口出無狀的懲罰。并且,我將跪在圣明的牧師身前,主動懺悔今天的罪?!?/br> 這是神明的時代。 誹謗神明是確實會遭受神譴的。 就像貴族理應(yīng)高高在上,信仰更是深入人心。 即便是追隨鬃戈的三刀等人,聽到鬃戈剛剛的話,也都惴惴不安,私下認為鬃戈實在太莽撞了。 看到鬃戈認錯態(tài)度十分誠懇,針金這才臉色稍霽。 黑卷忽道:“等等!鬃戈,你敢向你信仰的神明發(fā)誓,你不是襲擊營地,不是殺害船長的兇手嗎?” “襲擊營地?”鬃戈疑惑。 “我們的營地遭受蝠猴和犀牛的沖擊,你敢發(fā)誓這些獸群不是你影響控制的嗎?”黑卷繼續(xù)責(zé)問。 鬃戈冷哼一聲,抱臂昂首,閉嘴不答。 三刀身邊的人被氣笑了:“真是有想象力!” “動動腦子吧,我們都在這里呢?!?/br> “我們怎么cao控這些猛獸?” 黑卷冷笑:“那你們怎么解釋,我們的二號營地,以及細索、船匠剛剛都遭受了獸群的圍攻?!?/br> “我們也曾經(jīng)遭受過攻擊啊,憑什么懷疑我們?!” 黑卷盯著鬃戈,瞇起雙眼:“你可是半獸人,就算你沒有特殊的手段。你身邊的這些人也未必沒有!” 三刀冷漠地盯著黑卷,淡淡地反問:“半獸人就能cao縱獸群嗎?就是因為有獸人的血統(tǒng)?” 黑卷冷笑:“那你們?yōu)槭裁茨芗皶r地出現(xiàn),解救傻大個和船匠呢?這又作何解釋?” “這么說,我們及時出手救下船匠,還有錯嘍?” “你們的騎士大人不也及時出現(xiàn)了嗎?”立即有人反問。 “說來說去,就是因為我們不是純血人族,你就懷疑我們!”三刀身邊的人義憤填膺。 “都別說了。”鬃戈伸手,制止爭吵,他看向針金,態(tài)度再次變得冷漠和強硬起來,“對這個事情,我沒有任何解釋。也不需要給你們解釋?!?/br> 針金深深地嘆了口氣,也制止了身后人們的責(zé)問。 “繼續(xù)爭吵是毫無意義的。” “走吧,一起回營地吧?!贬樈鹬鲃酉蜃赘甑热税l(fā)出邀請。 “什么?” “大人!” “大人你要把這些貨色帶回營地?” 細索等人都瞪大雙眼,對針金的決定感到相當吃驚。 針金用藍色的眼眸緩緩掃視細索這些人,他的目光清澈且誠摯:“不然呢?” “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們都是海難的遇難者。” “我們現(xiàn)在有傷員,需要回營地休整。而他們也有傷員,是因為營救船匠這些人而受傷的。這都是我親眼所見?!?/br> “眼見未必為實,我的大人。”黑卷開口,“萬一是苦情戲呢?是苦rou計呢?” “多謝你的提醒?!贬樈鹳澷p地看向黑卷,“你說的有道理,的確有這種可能。然而,還有另外的可能,不是嗎?” “在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懷疑沒有真正證實之前,我們不應(yīng)該因為一種可能性,而否定另外的一種可能。鬃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不是嗎?” “諸位請設(shè)想一下,如果他是一位純血的人族,而不是半獸人,你們是否對他的懷疑會減輕許多?” 眾人啞然。 針金又轉(zhuǎn)身,看向鬃戈這邊的人。 “我們來自很多地方,我們有身份上的差別,但在這里,我們都是淪落到海島上想要逃出生天的遇難者?!?/br>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應(yīng)該團結(jié)在一起,任何的懷疑、冷漠、厭惡、對立等等,都會讓我們合作艱難,從而減少我們逃出這里的可能。” “我是圣殿騎士針金。在這里我向諸位允諾,我必將公平公正地對待任何人,不管他來自哪里,不管他是什么種族,不管他有什么血脈。我也必將嚴懲罪犯,懲治真兇,不令罪惡逍遙法外。我必將竭盡全力,身先士卒,帶領(lǐng)大家,一同尋求獲救的希望!” 一時間,眾人都看向這位金發(fā)的少年,被他這番斬釘截鐵的話所打動。 “你……愿意接納我們?”三刀微愕。 作為傭兵團長,他和很多形形色色的存在打過交道。然而,即便是他這樣人生經(jīng)歷豐富的地精,也很少看到居然有這樣一位一視同仁的上位者、高貴者! 針金微笑:“我是圣殿騎士,我不會用謊言來欺騙你們?!?/br> “圣殿騎士……”很多人口中咀嚼著這個詞,都有些失神。 “有意思?!弊赘昴﹃掳?,他深深地看著針金,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少年騎士。 下一刻,這位勇悍至極的戰(zhàn)士聲調(diào)微揚:“也好!那我就跟著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