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血核 第98節(jié)
也許是綠洲中的泥土有問題,蒼須制作陶罐屢屢失敗,只有少數(shù)成品。 不過,胖球飛魚和針金共同努力下,綠蜥在綠洲中丟下了許多尸體。 等到胖球飛魚回歸湖泊深處,針金便帶人處理了這些綠蜥,將它們的rou切成一塊塊,皮制成皮衣,胃袋掏出來清洗干凈后縫制成簡陋的水袋。 得益于白芽的冒險,還有紫蒂配置出來的藥劑,藍(lán)藻撿回了一條命。 這位原本沉穩(wěn)健壯的中年男子,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變得沉默寡言,一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給人一種錯覺,好像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只有回應(yīng)針金的命令時,他才會低頭俯首—— “是,主人?!?/br> “明白,主人。” “謹(jǐn)遵您的命令,我的主人?!?/br> 紫蒂忽然神色微變,上前連走幾步,抓住白芽的肩頭,把后者扯了回來。 白芽正用臉頰貼在樹干上,回首看向紫蒂,一臉疑惑:“紫蒂大人?” 紫蒂沒好氣地指著樹干道:“你中毒了?!?/br> 白芽一愣,傻眼了:“什,什么?” 針金微微凝神看去,就看到樹干上有一層綠色的薄薄苔蘚。 “這不就是曾經(jīng)讓我中毒的綠斑毒蘚嗎?”針金頓時心頭了然。 他現(xiàn)在還能通過心核,異變出這種毒蘚呢! 之后,便是紫蒂采集這些毒蘚,配置藥劑,給白芽解毒。 “雖然從沙漠中回到了森林,但別忘了,我們還是在這座兇險古怪的海島上。不能有絲毫大意啊?!鄙n須提醒著白芽道。 白芽的遭遇,讓眾人重新冷靜下來。 茂密的樹木像是一柄柄巨傘,它們扎根大地深處,恣意生長出來的枝葉將毒辣的陽光遮擋。 森林中的氣溫比沙漠低了很多。 在中午時分,針金等人都不敢在沙漠中隨意跋涉,更多時候是躲在沙丘的背面艱難喘息。 但是到了森林中,中午的時候也能趕路,這大大提升了隊伍探索的效率。 針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三只鐵羽鳥忽然從天而降! 這種兇禽也是海島主人的作品,它們只有成年人的拳頭大小,喜歡爬樹。并在高高的樹梢上一躍而下,利用重力沖刺,啄殺其他生物。 鐵羽鳥撲襲的速度堪比勁弩暴射而出的箭矢。 兩只鐵羽鳥殺向針金,后面的一只則撲向紫蒂。 紫蒂抬頭,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聽到嗖的一聲銳響。 然后,撲向她的鐵羽鳥就被木制飛鏢一撞,筆直地橫向飛走。 砰的一聲,飛鏢深深地插在一棵樹的樹干上,鐵羽鳥像是rou串上的rou,身體緊貼著樹干,一動不動。 幾乎在這支鐵羽鳥死亡的同時,針金左手緊握的木制長矛,像是毒蛇出洞,靈敏無比地連點了兩下。 那兩只殺向針金的鐵羽鳥,被矛尖點中,頓時沖勢全消,毫無生息的軀體無力地墜落到地面上。 危機驟然降臨,就在瞬間被針金完美地解決了。 藍(lán)藻的手剛搭上刀柄,白芽甚至才汗毛炸立,全身肌rou剛剛緊張起來。 一切就都?xì)w于了平靜。 “哇,哇,哇!針金大人,您實在是太厲害了。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鐵羽鳥襲擊我們了?您又一次救了我們。您的武技簡直是……簡直是……”白芽大呼小叫,望著針金雙眼放光,崇拜和愛戴之情從心底漫溢而出。 “簡潔精煉,樸實無華,卻每每殺伐果敢,戰(zhàn)果赫赫?!鄙n須接過白芽的話。 “對,對,就是這些詞。”白芽又望向蒼須,“學(xué)者大人,您總是能說出我心底最想要說的話?!?/br> “大人……”紫蒂對針金微笑。 藍(lán)藻仍舊沉默,看向針金的眼眸中卻不平靜。 他們一行五人進入森林之后,針金一馬當(dāng)先,以一人之力完美處理了許多次的襲擊。 原本眾人還擔(dān)心,這種探索的速度太快,會讓風(fēng)險大增。但是在針金的保護下,任何的襲擊都化為他的戰(zhàn)果。 聽到眾人評價,針金先控制心核,將眼眶中的蜥蜴豎瞳變回人類的眼眸。 然后他才轉(zhuǎn)過身,看向身后眾人,英俊的面龐帶著微笑,金發(fā)即便蒙塵,也似乎熠熠生輝,閃耀眾生的眼眸。 “經(jīng)過之前的磨難,我的武技似乎進入到了另外一種境地。明明不能運用斗氣,并且每一次出擊的威力也沒有改變。然而,每一個動作好像根本不需要我思考,就能非常自然地施展出來。這樣一來,好像出手的時機就比以前大大提前?!?/br> 這其實是針金事先借助了綠蜥眼睛,觀察到了隱藏起來的各種生命。 比如鐵羽鳥,雖然躲藏在頭頂上方茂盛的枝葉之間,但是在綠蜥的視野中,卻是層層疊疊的深綠背后的一團紅色,非常顯眼。 所以,針金都能提前戒備。 每當(dāng)它們發(fā)動襲擊,針金早就準(zhǔn)備好了,每一次出手都非常及時。 當(dāng)然,綠蜥眼睛也有缺陷,觀察事物并不清晰。 所以,針金在綠洲第一次運用之后,就改良了用法。 他現(xiàn)在都是異變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保持人眼原狀。每隔一段時間,兩只眼睛的狀態(tài)就互換一次。 因為走在最前方,針金又瞇著眼睛觀察,隊伍中的其他人都被他蒙在鼓里。 蒼須沉吟道:“這或許就是……心靈的力量?” 第84章 閃光的少年騎士 “什么是心靈的力量?”白芽立即將心中的疑惑吐露出來,“聽起來很虛幻。” 蒼須笑了笑:“我不能修行,也不太清楚究竟什么是心靈的力量。但據(jù)我所知,能夠運用心靈的力量的例子其實不少?!?/br> “在冰霜大陸中生活的蠻族,他們中的精銳戰(zhàn)士,大多擁有直覺閃避的能力。當(dāng)他們受到看不到的攻擊或者遭受突襲時,都能閃避的反應(yīng)。按照學(xué)者的研究,認(rèn)為這種直覺閃避的本質(zhì),就是心靈的力量。這種能力更強的話,還會感知陷阱?!?/br> “冰霜大陸中有很多冰崩地帶,一片范圍很大的冰面,有一個關(guān)鍵的冰崩點。在冰面的其他地方胡亂蹦跳奔跑,都沒有事情。但是只要稍稍踩在這個冰崩的點,整片冰面就會瞬間碎裂,失足者常常因此喪命?!?/br> “其他族群的探險者,常常在冰崩地帶喪命,或者遭受深厚積雪里的魔獸襲擊而亡。但是精銳的蠻人,直覺閃避的能力達(dá)到感知陷阱的程度后,就能夠提前規(guī)避,安全地行走在雪地中?!?/br> “這種能力繼續(xù)提升上去,蠻族戰(zhàn)士將不懼戰(zhàn)場中的圍攻。他們總能根據(jù)直覺,盡量避免自身處于夾擊的險境?!?/br> 聽到這里,針金不由心中一動。 他想到自己曾經(jīng)為了救援紫蒂、蒼須等人,冒險殺入蜥蜴群中。 面對圍攻,他心中不慌不亂,冷靜處理一切攻勢,游刃有余地閃避連綿不斷的攻擊,倒是和蠻族很像。 蒼須繼續(xù)道:“荒野大陸中,有一位疾風(fēng)劍圣。他是圣域級別的強者,從修行開始,就只專攻手中的長劍。他不著甲,沒有任何其他武器,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提升自己的劍技上面。傳聞中,他每一次出劍,都快到讓人看不清。他的劍技簡潔到了極點,每一次出手,都能帶走至少一位敵人的性命?!?/br> “這位疾風(fēng)劍圣在獸人當(dāng)中,擁有極高的聲譽和影響力,被很多獸人崇拜。因為他修行的斗氣訣非常普通,本身血脈也并不優(yōu)秀,卻能夠達(dá)到這樣的高度,這讓絕大多數(shù)資質(zhì)不好,也沒有優(yōu)秀斗氣訣修行的獸人看到了榜樣和希望?!?/br> “對于向他求教的獸人,疾風(fēng)劍圣曾經(jīng)解釋過——極于心,極于劍。人們猜測,這是他開發(fā)出了心靈的力量,將心靈的力量投射到了劍上,達(dá)到了傳說中人劍合一的奇妙境界?!?/br> “獸人當(dāng)中還有這樣的人物嗎?”白芽驚嘆,“如果是這樣,為什么獸人還是被我們?nèi)俗宕虻锰Р黄痤^來?” 針金搖了搖頭,嚴(yán)肅地道:“不要小看獸人。獸族能稱霸整個荒野大陸,自然有很多豪杰和英雄。雖然現(xiàn)在是我們帝國占據(jù)上風(fēng),但實際上,我們只是搶占了荒野大陸的一角,只是攻破了獸族中的一個部落而已。獸族真正的戰(zhàn)爭潛力,還沒有開始爆發(fā)呢?!?/br> 白芽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抱著建功立業(yè)的打算,前往荒野大陸,企圖成為一名騎士。 像他這樣的人有很多。 帝國政治宣傳中,刻意地弱化了獸人的實力,宣揚戰(zhàn)爭利益和前景,鼓動了帝國中各階層的力量涌向荒野大陸。 針金和百針家族也在其中。不過身為貴族,針金的眼界就比白芽高得多。 中下層的人都對人族在荒野大陸上的前景,抱著單純的樂觀。中上層的精英們幾乎都知道:這只是人族入侵的前期,只是剛剛站穩(wěn)腳跟。將來還需要真正的大戰(zhàn),才能確定兩族之爭的結(jié)果。 “荒野大陸的面積至少有圣明大陸的兩倍,也不過只出了一位疾風(fēng)劍圣。他是特殊的,血脈還是決定實力的基石。綜合實力比較,我們?nèi)俗迨沁h(yuǎn)遠(yuǎn)高過獸族的?!弊系侔l(fā)表自己的見解,“這場人族和獸人的戰(zhàn)爭,我們贏定了!” 紫蒂對未來的看好,也是人族最普遍的認(rèn)知。 她也必須要贏。 圣明大陸沒有紫藤商會的發(fā)展空間,紫藤商會要發(fā)展壯大下去,借助人族和獸族的戰(zhàn)爭是最好的途徑。 針金沒有繼續(xù)開口解釋。 他發(fā)現(xiàn):只要他說出一點來,蒼須就能夠說出更多。蒼須的話,比他自己解釋要更讓其他人信服。 白芽卻緊緊抓住這個話題不放:“怎么才能開啟心靈的力量呢?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他沒有優(yōu)秀的血脈,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獵人之子,西萩小姐對他也沒有任何物質(zhì)上的資助。所以白芽對心靈力量非常感興趣。 紫蒂便輕笑道:“你的問題,疾風(fēng)劍圣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極于劍,極于心。這是說,你要一門心思,將全部的注意力、精力都集中在一點上。所以,白芽啊,你要學(xué)疾風(fēng)劍圣的話,那就先將你的西萩小姐忘掉吧。” “啊,這怎么可以?!”白芽愕然,連連搖頭。 眾人又一陣輕笑。 白芽聽到笑聲,看到他人戲謔的目光,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取笑了。 他摸了摸頭,臉都漲紅了。 但盡管不好意思,白芽仍舊是咬這牙,用飽含崇拜、愛戴以及探尋、祈求的目光看向針金:“針金大人,您有什么心得嗎?” 頓了頓,白芽繼續(xù)追問:“您也掌握了心靈的力量,但是您和疾風(fēng)劍圣完全不同——您愛著紫蒂大人呢!” 藍(lán)藻、蒼須都瞥了白芽一眼,心道這個白芽真是大膽。 藍(lán)藻是中年,蒼須已經(jīng)是一位老人,這兩人的人生經(jīng)歷都很豐富,明白上下階層的鴻溝。換做他們,絕對不會以一位普通人的身份,去向一位圣殿騎士追問修行上的竅門。 但白芽只是一個青年,他的人生經(jīng)歷其實很少。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愛戀上了貴族身份的西萩小姐。 白芽有著年輕人特有的浪漫和天真。 他在心中已經(jīng)認(rèn)定:西萩小姐在等待他,期盼他成為騎士,然后榮歸故里,迎娶自己的那一天。 而在這座海島上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也面臨死亡的威脅。 種種原因,讓他十分渴望自己得到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