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命
而在收藏界的輝煌也算是徐碩最為成功的領(lǐng)域,不管是以前的博古還是現(xiàn)在古今堂,或者是剛剛開始步入正軌的那個拍賣行,可以說都是神來之筆,特別是拍賣行伊始的時候,那次的大手筆更是叫人驚訝,動輒上億元的東西全部扎堆出現(xiàn),這在業(yè)內(nèi)也并沒有很多次的出現(xiàn),古畫,陶瓷,佛像,所有熱門的東西全部都出現(xiàn)在了拍賣會上,二十余件的精美的秘色瓷的錦上添花更是叫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剛剛起步的拍賣行,甚至是一些老家伙在聽說了拍賣行的這次事情之后,也是大為贊賞,甚至還在小小的期待著拍賣行下次開拍的事情。 徐碩有現(xiàn)在的事業(yè)或者說是成就,其中和何靜之和蔡國聲這兩個關(guān)鍵人物很有關(guān)系,這一點至少在徐碩收藏生涯的前期是如此。在開始的時候遇到什么樣的人遠遠要比在你成長到某個地步之后再遇到某樣的人要重要的多。 “現(xiàn)在的拍賣行只要有人愿意,就有人可以那人的油畫價格攀升一陪甚至幾倍,成為現(xiàn)代書畫市場的絕對第一!這么一來即使有人不愿意承認這人的藝術(shù)成就在徐悲鴻這些前輩之上,但是價格卻是別人絕對無法望其項背的存在?;蛘呖梢哉f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當(dāng)年梵高單幅作品創(chuàng)造兩三千萬美元的奇跡并非不可超越?!毙齑T望著夏墨淡淡道“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這里面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是在一個暗箱的cao作中完成的,即便是現(xiàn)在我們看上去的這些規(guī)矩,我們所追捧的這些東西,會不會就是有人坐在幕后,手中提著線,讓我們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動作著,像是傻子一樣去追逐某樣?xùn)|西,或者說現(xiàn)在的我是不是就是那個手里提著線的人?!?/br> 徐碩沉默了一會,手放在方向盤上,卻沒有扭動鑰匙,只是轉(zhuǎn)過頭盯著夏墨輕聲道:“只是不管是提線的還是被提的感覺都不怎么樣,仔細想想還是老婆兒子熱炕頭來的更舒服一點,所以我想了很久終于還是感覺我們還是去理塘好一點,隨便他們誰去提線,或者隨便他們誰去被提,這一切和我們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就是過點簡單的生活就行了?!?/br> 夏墨點了點頭,然后抬頭看著前面低低垂下的霓虹的燈光洇散在面前的擋風(fēng)玻璃上,夏墨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然后轉(zhuǎn)過頭看著徐碩輕聲道:“阿碩,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雖然說我想你陪著我看著孩子出生,但是也不是非要你陪著我才可以的,也不是要把你累的趴下了我才安心,我只是想讓你靜靜的陪我一段時間,如果之后你還有什么想法的話,你完全可以過去繼續(xù)把你心里想的事情完成,我不是絆腳石,我也看得出屋里面的那位老爺子心里的想法,雖然看得出來他也高興,可是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徐碩的手從方向盤上挪了下來,放在了夏墨的肚子上輕輕摸了摸,然后突兀的在夏墨的臉上親了一口,輕聲道:“什么時候不時候,你能在我身邊就已經(jīng)是多大的幸運了,我所努力的這一切不還是為了你,我只不過想我有疼你的責(zé)任,不想讓別人看到你選擇的會是這樣的一個老公?!?/br> “所以別說什么,還是干媽說的對,就算是你現(xiàn)在問我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要爬上天去給你摘一顆回來?!毙齑T笑瞇瞇的開了一個玩笑,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從口袋里往外面掏了掏,摸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了夏墨的手邊輕聲道:“不過著天上的星星實在是太難摘了,我就是想爬也爬不上去,在和田的時候沒找到什么東西,一直想著給你買點東西,可是也沒有看到什么,還好你老公我在那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玉脈,前段時間張不肖那小子心里倒還記掛著,雖說明面上還是和我水火不相容的,背地里卻托人送來了這個,我看著這東西挺討喜的,而且也是我辛辛苦苦從那洞里淘出來的,怎么說也是我的心意,你看看你喜歡不?” 夏墨看了看臉上帶著一臉微笑的徐碩,輕輕把盒子掀開,看到了里面的東西,一只閃著淡淡幽光的玉鐲在里面躺著,羊脂白玉的標準肯定是到了,最討喜的不是這玉料晶瑩明亮,而是這鐲子上的一支小黃花,蜜蠟黃的顏色,不是人工在上面添加的,而是這玉料開始的時候上面的黃色表皮,只是淺淺的一道,在巧匠的手里被雕琢成了一朵小黃花的模樣,白色如同凝脂,黃色就像是山上的野菊花那樣的寧潤。 徐碩拿起了玉鐲小心翼翼的帶到了夏墨的手腕上,不大不小剛好合適,玉鐲把夏墨的手腕襯得更加漂亮,徐碩手擰動了車鑰匙,輕聲笑道:“怎么樣?喜歡不?” 夏墨點了點頭,把手腕伸到了面前細細的看著,手腕上的手鐲在車窗外的霓虹燈的映射下像是一團淡淡的云霧,環(huán)繞著整個手腕,鐲子上閃著乳白色的光芒。 逃出生天的納佩風(fēng)蹲在墻角上仰頭看著旁邊的天空,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了身邊有聲音,扭頭看了看是那個被陳青牛砍暈的老頭兒,走到了納佩風(fēng)身邊的時候,老頭兒挨著納佩風(fēng)靠在了墻壁上,同樣的仰頭看著天空,沉默了良久,老頭兒從懷里掏出來一支煙遞給了納佩風(fēng),然后放到自己嘴里一根,掏出打火機把兩個人的煙都給點上,抽了一口之后,老頭兒苦笑一聲,低頭看著地面輕聲道:“以前和唬那個老東西爭,總覺著自己比他強,可是總是贏不了,沒想到遇上他的徒弟了,以為總是能夠和他比上一比,誰知道還是被虐成這樣,你說這到底他娘的算是撞了哪門子的邪,一窩子的人總是一個比一個牛,出來一個就要把我虐上一把,先在那老東西手下面吃虧,現(xiàn)在又在這老東西的徒弟手下吃虧,這事情整的,挺對不住你的,辛辛苦苦的把我弄到你身邊,最后還是啥事情沒有辦成?!?/br> 納佩風(fēng)顫抖著手把手里的煙抽了一口,然后把手上沾著的血跡擦在一邊的墻上,最好書城沉默了一下,看著身上沾染著的血污,咧著嘴角笑了,輕聲道:“還記不記得知味館?” “百年字號觀知味,大快朵頤叫化雞。宋嫂魚羹加美膳,東坡大rou佐瓊醘。西湖醬醋鱸魚膾,龍井蝦仁菰菜齏??诟R詢斢斡[勝,江南秀色旅思迷。怎么會忘,還記得在杭州的時候,你帶我吃的第一頓飯就是在那里,一碗宋嫂魚羹,一屜荷葉蟹黃包,雖然沒吃到那有著聞香下馬,知味停車美譽的西湖醋魚、叫化童雞和西湖莼菜湯這些杭州特色菜,可是能吃到這些東西也是不錯了。”老人把手里的煙灰彈了彈,轉(zhuǎn)過頭看著納佩風(fēng)輕聲道:“你是我這輩年輕人里面最看好的一個,最關(guān)鍵的是你還是那個人的兒子,我想既然那人能有那樣的成就,他親生兒子應(yīng)該也不會差到哪去吧?!?/br> “那個人,為什么你們都只是說那個人,難道連他的名字都不敢說么,難道就那么叫你們害怕,還是就那么叫你們敬畏,你們一個個的說怎樣怎樣,可是從來沒有人敢說當(dāng)年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或者說他做過什么,難道這件事情就那么的叫人忌諱,即便是過了這么久,你們這些人還是這么忌諱,他不就是叫納蘭容若而已!”納佩風(fēng)把手里的煙頭摁熄在了血漬之中,然后偏過頭看著老人的臉臉上帶著一點諷刺的笑容“難道就這樣四個字就這樣叫你們畏懼,就敢只字不提?!” 老頭兒沒吭聲把手里的煙抽了個精光,然后走到了旁邊把封起來的小巷里的那些尸體全部都堆積起來,然后拿了個掃把把地上的血漬之類的掃的干凈,站在了小巷中,老頭兒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時候,那個領(lǐng)著自己坐在知味館看著自己雙手顫抖的夾起一個蟹黃包,顫顫巍巍的送進嘴里,然后那個年輕人手里的紙給他擦了擦嘴角,然后輕聲問著他這一屜包子夠不夠,雖然明知道有些事情還是摻雜了一點其他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人總是有著那么一點不是靠理智來選擇來想問題的時候,有著一些只是單純的靠著自己心中的那些感動來為自己選擇做的事情,不關(guān)乎什么明知道存在的什么利益什么收買,可是就是那么莫名其妙的被感動了。 “如果我讓你去給我殺一個人你去不去?”納佩風(fēng)轉(zhuǎn)過頭盯著老頭兒輕聲問道。 “什么人,什么理由?”老頭兒把手里的煙灰彈了彈,然后側(cè)過頭看著納佩風(fēng)。 等待的東西不管過了多久總是要來了,躲不了,避不了,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