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章心計
“徐老板,這事回頭我找你詳談。)”劉明激動道。 徐碩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沒再接上話茬。 酒吧夜場最肯花錢的不是那些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或者說這些人還沒有足夠的經(jīng)濟能力讓老板重視,在男孩女孩老板心中像沈文這種階層的成熟群體,三十歲出頭,事業(yè)小成,素質(zhì)高,品味也不算低,持續(xù)消費能力強,最關(guān)鍵的是成熟,這樣酒吧就不至于出什么亂子,如果再不小心拉上幾個做朋友,那么對場子酒水的消費也是一項持久的動力,所以他們才是酒吧老板心中的真正的上帝。 男孩女孩酒吧的老板也許是覺得一瓶酒還不足以讓沈文這次帶來的幾個陌生面孔記住自己,瞥了瞥明顯是坐在主位的徐碩身邊的李青羊,特地又讓領(lǐng)班送過去兩瓶好酒,抽空又親自去坐了一會,沒有好的眼力勁,在夜場混不久,身為男孩女孩酒吧的老板,他自然能看出來在這里李青羊是什么樣的角色,像找保鏢這件事明星和暴戶大多都是找些膀大腰圓四肢達的男人,他們看起來有安全感,哪怕是半調(diào)子的練家子,只要是有那么點手段就能輕松撂趴幾個普通人,但如果真的是主子身份敏感,大抵不會是這樣的做派,只有像李青羊這樣不漏聲色的主,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男孩女孩老板對這一桌格外重視,或者說對徐碩格外重視,招待的時候很有點不遺余力的感覺,讓徐碩有點很難適應(yīng)。而且男孩女孩方面也故意讓兩個最拿得出手的女孩過來伺候,王文有了既定目標(biāo)以后就專心致志,深耕細(xì)作,也不會感覺男孩女孩厚此薄彼。 酒過三巡,徐碩抽空要去衛(wèi)生間,李青羊要跟著徐碩沒讓,反倒是楊永昊跟了過去,進了衛(wèi)生間,放了放水,徐碩走到水龍前洗手,看到楊永昊正靠在臺前叼著一根煙,看到徐碩之后,楊永昊從口袋里又掏出來一根遞了過去,徐碩沒接,而是先把手給烘干,接過煙后,楊永昊掏出打火機給徐碩點上,徐碩看著楊永昊笑了笑,彎下頭把煙頭湊在打火機的火苗上,抽了一口之后,徐碩的身子也靠在臺子上,看著楊永昊笑道:“說吧,想說什么?” 男孩女孩的音樂不錯,dj的皮囊和水平還是成正比的,恰在此時,dj放了一舒緩的薩克斯管弦樂,徐碩盯著眼前楊永昊的臉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張略帶些癲狂的楊成的臉龐,徐碩皺了皺眉頭,彈了彈煙灰,試探性的問道:“你和楊成是?” “堂兄弟,一個爺爺!”楊永昊自然而然沒有半點猶豫道。 徐碩眉頭深鎖,盯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手指輕輕敲擊在臺子上的珍珠巖上,抽了一口煙之后,徐碩抬起頭笑著溫和道:“找我什么事,給你哥哥討個公道,還是感謝我給你把絆腳石掃清了?” 楊永昊瞥了一眼身邊臉上除了微笑之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任何表情的男人,他心里的忐忑也漸漸的淡了下去,伸出頭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對徐碩笑道:“我不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人,自然是因為后者?!?/br> 這個一直以來在美國哈佛商學(xué)院深造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因為徐碩估計永遠(yuǎn)不會在自己那個保守封建的家庭里擁有一個廣闊天地,即便是他比楊成優(yōu)秀的多,家主只有一個,向來是長門長子的,自己是二門的長子,所以那頂帽子永遠(yuǎn)不會戴到自己的頭上,即便是自己在十五歲的時候就給家族淘到了第一桶金,而且是一筆七位數(shù)的生意,在大多數(shù)像自己一般大的年輕人還在為朦朧的情愫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開始痛恨為什么手里不能擁有更多的資源,在去美國留學(xué)的前一晚上,母親給他說的話,他永遠(yuǎn)記在心里“身份,你欠缺的只是一個身份?!?/br> 而徐碩再殺了楊成之后,就剛好給了他這么一個身份,所以才能讓他連夜從哈佛退學(xué),作上飛機飛回闊別三年之久的國度,而他回到北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聯(lián)系楊成生前布置下的棋子,找到徐碩的蹤影,一面是代表家族示好,另外就是向徐碩隱晦或者直接表示自己對于這件事情的感激。 rou了rou太陽xue,有些困意的徐碩打破了誰都不說話的僵局,開口道:“楊成的事情,不是我的原因,我想你應(yīng)該也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話現(xiàn)在不是跟我站在這里說這些話,而是告訴家族里的人,你會怎樣對付我,有什么樣的策略,把我從北京城慢慢的擠出去,你們大家族規(guī)矩多,守舊的人也不少,你要給我拿出一點誠意,現(xiàn)在不是一個好時候,即便是咱們遮遮掩掩,難免也會出現(xiàn)后院起火的情況,到時候你們家老爺子使出攘外必先安內(nèi)那套的話,你不要怨我?!?/br> 楊永昊一驚一乍,緘默不語,他們都是心里有鬼的人,但突然心里的事情被扔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任是誰心里都有一點忐忑和不適應(yīng)。 “所以我建議你,現(xiàn)在去外面端回來一杯酒,當(dāng)著我的臉潑下去,然后盡量讓這個酒吧的人都能聽見,你對我說楊成的仇你一定要報?!?/br> 楊永昊沒有猶豫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大杯的芝華士,然后整個酒吧聽到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夾雜這傳出來的咒罵聲“楊成的事情,我一定會向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討個公道!” 齊毅成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暗暗抽了自己一耳光,娘的,自己咋就相信這楊永昊是真的不計較他那個死鬼哥哥的事情,這下子徐碩恨透自己了。 徐碩看著眼前即將離開的背影,拿起一根毛巾擦了一下臉,然后低聲對楊永昊問道:“不爭怎么樣?” 楊永昊的身影愣了一下,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除了自己是二門長子之外,還有一個長門長孫不管從哪方面說,都要比自己繼承家族的資源要名正言順的多。 楊永昊猶豫了一下,回過頭沖徐碩微微點了點頭,徐碩沒看,拿著毛巾擦了擦臉,等楊永昊走出衛(wèi)生間之后,徐碩一拳捶在了洗手池上。瞪著眼睛看了看鏡子里自己那張扭曲的臉,徐碩心里才稍微輕松了一點。 回到酒桌之后,幾個人說話的氛圍頓時小心翼翼起來,但誰都沒有提剛才生的事情,徐碩端著酒杯眉開眼笑,和諸人勾肩搭背,可是眼珠里卻是多了一點迷茫和不解的神色。 從一個有點良心的紈绔,再到一個有點小理想的小伙計,再一躍成為北京挺有身份的人模狗樣的大人物,如此這般的身份轉(zhuǎn)換讓徐碩感覺有點如夢如幻,就像和夏墨結(jié)婚的那一天一樣,有點不真實,有點像腎上腺素催生出來的夢境,因為怕不真實,因為怕破碎,所以有時候面對有些不情不愿的,心里有些愧疚的事情,也都必須去做,因為這個社會從古至今一直都是狗娘養(yǎng)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楊永昊走出酒吧門口,靠在一株垂柳上,一只手拿著一根煙,另外一只手拿著剛才在衛(wèi)生間徐碩扔給他的一張名片,一臉苦笑,一個能把自己哥哥推進深淵,幾句話又讓自己蠢蠢欲動的年輕人,難道就真的像這張名片上印的這么簡單,就只是幾個古玩店的老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