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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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沒怎么猶豫便點頭,“你們同她說,她若是答應了,人便歸你們翰林院,同時掛太傅一職,享太傅的品級俸祿跟待遇?!?/br> 幾人拱手作揖,“謝皇上。” 她們目的得逞,連忙備車去望水巷請人。 李錢跟在梁夏身邊,猶豫一瞬,輕聲問她,“皇上,人被翰林院劫走這事,玥太君后他知道嗎?” 梁夏猛地停住腳步,“……” 那肯定不知道啊。 原本梁夏跟竇氏說今日就能見到蔡夫子了,竇氏嘴上不說,其實偷偷讓人準備了筆墨紙硯真就等著學習了。 梁夏猜測,按著她爹的性子,這么高興說不定還會親自下廚炸點什么好吃的。 ……這要是滿懷期待后知道了蔡甜還沒進宮就被她分給翰林院,以后也不一定能抽出時間來教他,估計會抄起量衣尺打她。 “我還有折子要批,就不去留玥宮看我爹了?!绷合哪_步一拐,直接去御書房。 李錢問,“太君后要是找人來問您呢?” 梁夏仰頭望天,“李錢啊?!?/br> 李錢立馬道:“在?!?/br> 梁夏委以重任,“你也這般年紀了,該學學怎么幫我哄男子了?!?/br> 李錢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您是說沈君牧?” 梁夏耳廓微熱,知道馬車里的話被李錢聽見了,她面上依舊正經(jīng),溫聲說,“這個我自己可以,……我現(xiàn)在說的是哄我爹?!?/br> 李錢,“……” 哄男的,這種要求,他這個皇上還是頭回聽說。哄女的他也許行,但哄爹他沒有經(jīng)驗啊。 “也沒別的,我爹要是打我,你記得攔著點就行?!绷合挠挠膰@息。 上次挨打,還是她跟松果兩人去賭坊鏖戰(zhàn)了一夜,以小博大,憑借陳妤松身上僅有的兩錢銀子,險些賺了快五百兩! 誰知賭坊老板輸不起,一氣之下告狀告到了竇氏面前,點名指她梁夏,說她能掐會算出老千。 梁夏被竇氏提著量衣尺,追了整整一條巷子,邊追邊問,“你還敢去賭!” 陳妤松跟陳妤果也被蔡甜抽了一頓,原因是,“錢全是大夏賺的,你倆就只會數(shù)銀子喊口號?” 不過竇氏也就裝裝樣子要打她,畢竟贏了五百兩?。∵@要是輸了兩錢,可能就真的要挨打了。 最后怕賭坊報復,五百兩還回去一半,剩下的兩百五十兩,竇氏拿走一百五十兩,剩下的一百兩,梁夏五十,松果一人二十五。 這筆錢,也是陳妤果“炮彈計劃”最初的啟動資金。 如今梁夏腰包里的那點私房錢,也全都投給了陳妤果,等她給自己做個煙花雨出來。 主仆兩人去了御書房。 留玥宮里—— 竇氏坐在桌邊,時不時整理一下袖筒褶皺,或抬手撫一下鬢角碎發(fā),干等了半天,不由納悶,“怎么一個人都沒來?” 竇氏疑惑,“大夏呢?” 宮人頓了頓,回,“皇上回來后就一直在御書房里批折子呢?!?/br> 御書房之前就找人過來傳話了,只是叮囑宮人,說只要太君后沒主動問,你就別主動答。 竇氏點頭,還算勤快,將來會是個好皇上。 他滿眼欣慰,隨后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挽了下耳邊的碎發(fā),像是想遮掩什么,又忍不住想知道,輕聲道:“那蔡太傅呢,不是說她下午就能進宮了嗎?” 這個宮人不清楚,“奴出去問問。” 宮人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告訴竇氏:“蔡太傅說是被翰林院劫走了,這事還是皇上親自點的頭?!?/br> 人還在望水巷呢,就被翰林院請去了,根本沒有來留玥宮的時間。 竇氏愣住,手往腿上一拍,“這個大夏!就只知道當她的好皇上!” 親爹都不管了。 竇氏其實也就嘴上說說,沒真拿量衣尺殺去御書房。 他心里也知道,跟他這點小情小愛比起來,江山社稷更重要,要是朝堂真需要蔡甜,他也不是不能舍愛。畢竟本來就沒抱什么別的打算,只是聽說她會來,心里多少有些期待罷了。 “那油酥豌豆,”竇氏嘆息,說,“給大夏送去吧,她最是愛吃?!?/br> 他坐在桌邊,手從硯臺上摸過,只道:“可惜浪費了這些好東西?!?/br> 他哪怕不懂,還是找人準備了。 宮人見竇氏情緒不高,勸他,“沒事的太君后,就算沒有蔡太傅教您識字,也會有別的太傅過來教您,您準備的那些筆墨紙硯不會一直放著的。” 竇氏只是淺淺笑了下,“把東西送去吧?!?/br> 宮人出去不過半刻鐘,又匆匆折返回來,手里拿著張紙,臉上全是高興的神色,“太君后。” 竇氏疑惑,“這么快就送到了?” “奴路上遇見了李總管,將東西交給他了,但他領著一個人,瞧著像是您說的蔡太傅,”宮人雙手捧著紙,朝竇氏遞過去,“她讓把這個交給您?!?/br> 竇氏一愣,聽完直接站了起來,“快拿來我看看?!?/br> 紙張展開攤平,上面只寫了一個字: 安。 竇安的安,平安的安。 這是當初蔡甜教他認的第一個字,他的名字。 竇氏捏著紙?zhí)_出了留玥宮的宮門,遠遠看見身穿紫色官袍的蔡甜,長身玉立站在遠處,朝他這邊看過來。 只是天色已晚,她被李錢引路過來看看而已,想進他的寢宮怕是已經(jīng)不合適了。 有時候,遠遠看一眼也安心。 竇氏臉上露出笑意,眼眶莫名發(fā)熱胸口酸脹,有些想哭。 蔡甜瞧不見他臉上的神色,只看著他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 蔡甜輕抿薄唇,雙手相貼,遙遙朝他作了一揖,算是太傅見過了太君后。 竇氏眼淚差點掉下來,忍住情緒,沒抬腳往前走,只躬身屈膝還她一禮。 至少,她現(xiàn)在偶爾能過來坐坐。 一夜過去。 翌日清晨,梅府中,言五站在門外喊言佩兒起床上朝。 “大人,今日實在不可再告假了,您跟馮相兩人查的‘齊敏案’早朝時皇上肯定會問,到時候您人不在不合適。” “而且總是告假不去,到時候您這御史大夫的官位可就保不住了?!?/br> 之前身體沒好加上先皇不早朝,不去就不去了,現(xiàn)在十六歲的新皇都日日早起上朝,言佩兒一個四肢健全的人天天告假,肯定會被人參。 御史大夫一職,身后也有很多眼睛盯著呢。 言佩兒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直接被子卷過頭頂,將自己蒙住,嘴里含含糊糊念叨,“不要了不要了,梅盛說他養(yǎng)我?!?/br> 這么早就起床上朝簡直不是人干的差事,之前擔心沒炭燒才被迫早起賺那點辛苦錢,如今梅盛說會管她的,不會讓她挨凍挨餓,言佩兒就不想努力了。 梅盛可真是個好人。 言佩兒美滋滋的,感覺又做回了混吃等死享受人生的小公主。 直到言五說,“您如果不再是御史大夫,梅公子一個男子在外拋頭露面做生意會被人欺負的?!?/br> 言五問,“您忍心他一個公子,受著委屈賺錢養(yǎng)您嗎?” 言佩兒被子蓋著腦袋,屋里一時間安靜下來。 言五絲毫不急,站在門外老神在在的等著,甚至伸出手來數(shù)數(shù),看她能堅持多久。 “一?!?/br> “二?!?/br> “言五……” 還沒數(shù)到三呢。 言五笑呵呵推門進來,“我就知道大人您不會不管的?!?/br> 言佩兒擁著被子頂著雞窩頭坐在她的拔步床上,嘴巴撅起來。 她是想不管的,可良心過不去。 她現(xiàn)在吃梅盛的住梅盛的,梅盛唯一需要她的,也就是那三品御史大夫的官銜了。 她要是把這都弄丟了,哪里對得起梅盛跟原來的言大人啊。 言佩兒想哭,甚至已經(jīng)哭出來。 她邊哭邊自己穿官服,絲毫不耽誤,“我什么時候才能告老還鄉(xiāng)?” “……怕是再過個三五十年吧?!毖晕逡呀?jīng)習慣了她這樣,毛巾浸濕將水擰干,把熱毛巾遞給言佩兒擦臉。 言佩兒頹然地坐在凳子上,“你們退休的好晚啊?!?/br> 一想到要天天凌晨四點半起床頂著寒風上朝,還沒有雙休日,言佩兒就看不見未來的希望。 她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習慣當社畜的日子,這也太痛苦了。 這朝就非上不可嗎,小皇上她怎么就不困呢。 言佩兒雙手拿著帕子,昂著腦袋,覆面膜一樣把毛巾整個覆在臉上,用熱氣讓自己醒神。 梅盛就是這時候過來的,瞧見門開著燈亮著,便站在門口,反手屈指輕敲門板,“方便嗎,我進來了?” 瞧見是他,言五道:“大人已經(jīng)穿好衣服,您進來吧。” “梅盛,你怎么起這么早?!币坏皖^,毛巾就滑落掉在腿上,言佩兒拿起來遞給言五。 梅盛覺得言佩這個人有點奇怪,三十三歲的朝中大臣,為何眼睛看起來清澈單純的像是才十幾歲,沒有半點滄桑疲憊。 以前看見言佩的眼睛,便能知道她承擔了太多,以至于眼里沒半點光亮,沉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