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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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兩人剛才進宮的時候,看見馮阮了。 馮阮明顯也看見她了。 然后馮相瞬間瞎了一般,直直朝前走,頭都不回,假裝跟隨從說話,從而故意大聲道: “有太女跟宗室在,宮里能有什么事兒,我留下那不是占地方嗎,還不如養(yǎng)好精神明日再來替太女分憂?!?/br> 梁夏,“……” 梁夏表示,“不愧是右相?!?/br> 這話冠冕堂皇到讓人挑不出半分錯。 可能是見她提起馮阮,李錢就順帶著跟梁夏提了一嘴馮相的那點風(fēng)流韻事。 “馮相估計是急著回去陪夫郎?!崩铄X搖頭。 梁夏瞇瞇眼,“哦~” 李錢見她笑得文氣,像是瞇眼狐貍,不由朝馮阮離開的方向看了眼,莫名有股不好的預(yù)感。 第014章 梁夏披上孝服,雙手抄袖一臉肅穆抬腳進大殿。 只是進去之前,猶豫了一瞬,收起腳轉(zhuǎn)身從另一座殿里抓了幾把瓜子,又從書袋里抽出張練完字的紙,包了幾塊甜口的糕點。 李錢看的一愣一愣的,“太女您沒吃飽?” 她晚上可是吃了足足三碗鮑魚撈飯啊,親娘死了絲毫沒影響她半分胃口,撐到晚上回家喝不下一口面湯。 梁夏搖頭,“沒啊,我晚上吃飽了?!?/br> ‘那您……’ 李錢看梁夏用紙包好糕點塞進袖筒里,便沒再多問。 他估摸著是留守靈時餓了吃。 大殿里,梁佩眼睜睜看著梁夏從門口走過來,醞釀好情緒準(zhǔn)備發(fā)難。 畢竟她占著理,誰家親娘死了親閨女不在跟前守孝的??? 梁夏若是不孝,那宗族完全可以用這件事情當(dāng)做把柄給梁夏施壓,說她不配做太女。 天地重孝孝當(dāng)先,一個孝字就能變了天。 梁佩正撐著地準(zhǔn)備爬起來,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梁夏轉(zhuǎn)身走了! 又、又走了??。?! “……” 梁佩被閃了一瞬,像是燃到根兒的炮仗突然啞火,憋得胸口難受。 這個庶民! 她怎么配當(dāng)太女! 梁佩沉著臉正要跪回去,梁夏又低頭整理袖筒進來了。 “……,”梁佩都沒脾氣了。 她整理情緒,冷冷開口,“太女去哪兒了?眾人都在守孝,您怎么不在?” 剛才有人回稟,說梁夏帶著李錢出宮了。 梁夏再次一臉肅穆地進來,提起衣擺跪在沈君牧身邊的空蒲團上,眼皮都沒掀,拿了道黃紙放進銅盆里,看火苗一口將紙吞噬。 她嘆息,“梁佩啊,我的行程你還沒有過問的權(quán)力,莫要越界。” “就算我不是以長輩身份過問,那我以人臣身份,總能問一聲太女先前去哪兒了吧。”梁佩被個小輩來來回回叫大名,已經(jīng)忍到了極致。 她站起來,伸手接過拐杖撐著身體,眼睛直直看向梁夏,沉聲問,“太女為天下表率,如今親母去世卻不在棺前守靈,對得起孝字嗎?” 沈君牧聞言眉頭微皺,只覺得梁佩這話說得太嚴(yán)重了。 “孝的方式可不止這一種,”梁夏搖頭,目露失望,“梁佩,你狹隘了?!?/br> 梁夏直起腰朝殿外招手,梁佩微楞,臉皮都繃緊了,“太女這是要做什么?” 直接打算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嗎? 太草率了吧! “你莫怕,”梁夏眨巴眼睛,“我喊李錢呢?!?/br> 梁佩扭頭,果真看見李錢拎著個書袋顛顛地進來,又顛顛地出去。 梁佩,“……” “我出了趟宮,你知道吧。”梁夏抬眼看梁佩,清澈干凈的眸子洞悉了一切。 梁佩雙手搭在拐杖上不應(yīng)。 梁夏繼續(xù)道:“我回家把我沒完成的課業(yè)拿了過來。” 梁佩皺眉,“現(xiàn)在是看書的時候嗎?” “什么時候都是看書的時候,”梁夏神色認(rèn)真,“不看書怎么明智,不明智怎么守住我娘給我留下的江山。若是江山丟了,那豈不是大不孝。” “跟跪在這里守靈的小孝比起來,守護江山百姓的大孝更重要,我娘就是活著,也會贊同我的說法?!?/br> 梁佩一時間被她扯大旗的話噎住,竟找不出反駁的語言。 她梗在原地,總不能說先皇昏庸,才不管看不看書百不百姓這種話吧。 梁夏從書袋里慢條斯理掏出書,聲音溫和卻帶著涼意,“我有兩件事好奇。羅萱在皇城門口撿了幾個黑人,不知道是誰家的仆從,此乃其一。” 她把書放在面前,“有人窺探我的行程,此乃其二?!?/br> 梁夏抬起白凈的臉,看著梁佩,直接不給半分臉面,“我這人多疑,總覺得這兩樣事情,都跟你宗室脫不了關(guān)系?!?/br> 梁佩立馬道:“太女慎言,宗室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br> “你狡辯歸你狡辯,”梁夏點頭,“但我不信歸我不信?!?/br> 梁佩,“……” 梁佩從來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 “太女既然這般說,那這靈前我等是跪不下去了?!绷号逄_直接朝外走。 她一走,身后好些宗室都跟著起身,目光在梁佩跟梁夏間猶猶豫豫,最后選擇跟梁佩出去。 梁成秀一臉擔(dān)心,出了殿門小聲問梁佩,“咱們就這么走了嗎?太女會不會更記恨我們?!?/br> “你還看不懂目前的形勢嗎,”梁佩音色陰沉,“她這是徹底跟咱們宗室撕破了臉面。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記恨上了,你難道還怕她更記恨?” 要是換做旁人,哪怕心里知道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甚至拿到證據(jù)也會維持彼此的體面。 大家虛與委蛇,看破不說破。 梁夏倒好,快刀砍上來,直接撕破臉。 她疑罪從有,就認(rèn)定事情是宗室干的,要宗室自己拿出證據(jù)證明清白。 她們怎么證明? 她們的確這么干了啊,根本證明不了清白。 “那咱們怎么辦?”梁成秀急起來。 要是失去了未來皇上的信任跟依賴,宗室將不再是宗室。 “既然這個不聽話,”梁佩下定主意,看著梁成秀,“那就換個聽話的。” 梁成秀臉皮都起了層雞皮疙瘩,想了好半天,最后咬牙拿定主意,“好,聽你的?!?/br> “宗室還有些人手可以用,三日后祭祖,就是機會?!?/br> 梁佩的聲音散在夜風(fēng)里。 宗室走了大半,大殿都空了下來。 梁夏跟李錢道:“派人去跟馮阮說一聲?!?/br> 李錢疑惑,“說什么?” ‘這個小祖宗她還要說什么?’ ‘她到底會不會當(dāng)皇上啊,就這么跟宗室開撕了,那不是逼狗跳墻,逼兔子咬人嗎?!?/br> 李錢覺得梁夏cao之過急了,就算想擺脫宗室的把控,那也應(yīng)該徐徐圖之,不能把人逼得這么緊。 系統(tǒng)清晰的電子音響起: [請宿主時刻記住自己的任務(wù),‘讓梁夏順利繼位’。] 李錢,“……” ‘她這么搞,讓朕很是難辦啊?!?/br> 他本來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任務(wù),畢竟梁夏是老皇帝唯一的繼承人,如今看來有些懸。 她慣會作死,上來就給自己樹了不少敵。 宗室不弄死她都對不起今天晚上受到的這些屈辱。 李錢感慨自己看走了眼,還當(dāng)梁夏聰慧過人心有城府,如今看來,還是年輕啊。 他嘆息,“太女,要不別找馮相了,我看您還是把羅萱叫進來,一天十二個時辰守著您吧?!?/br> “為何?”梁夏問。 沈君牧在旁邊聽了個全程,這會兒開口了,神色認(rèn)真,實話實說,“他怕你被宗室暗殺。” 李錢聳肩,連沈君牧都看出來了,她這仇恨難道拉的還不夠明顯嗎。 梁夏看了眼沈君牧,又扭頭跟李錢說,“對啊,所以這事得找馮阮。” “你就跟馮阮說,我把梁佩得罪死了,就梁佩那個記仇的小心眼,肯定想找機會弄死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