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不起?！鼻胤灿冒脟绹缹崒嵉氖謸狭藫项^，“以前也是，各種對不起?！?/br>
    “不關(guān)你事?！狈街徽f，“你讓老錢來跟我說對不起，你們整個實驗流程有問題，光趕進度，各干各的，缺少溝通，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就是個倒霉的拖地嗎嘍。”

    秦凡：“……”

    “好了好了，走吧?！鄙屏嫉募拘写〒]揮手，讓秦凡快走。

    炸實驗室給秦凡帶來的傷害是暫時的，但小然帶來的傷害是半永久的。

    “好了好了?！苯獥魈嶂凰芰洗貋?，“小然的藥?！?/br>
    “走了?！奔拘写ㄕf，“叫車吧，我們回學校?！?/br>
    出租車駛?cè)隺大校門，停在物理學院樓下，方知然打開車門，自己下了車。

    “小然在辦公室吃吧?！苯獥髡f，“我去給你們買飯?！?/br>
    “我的卡給你。”季行川說。

    “刷最貴的?！狈街粚χ愤叺臉湔f。

    “師弟，那是楓，不是姜楓。”姜楓提醒，“品種不同。”

    方知然：“……”

    姜楓掃了個共享單車，騎著往食堂方向去了。

    【前方兩步左轉(zhuǎn)?！?/br>
    方知然的耳邊忽然傳來了頗有磁性的聲音。

    【直行至臺階。】

    季行川沒牽他，只是說。

    【冬季老師為你導航?！?/br>
    “你拉著我走吧。”方知然說。

    不逞強了，沒必要啊，他擱這人跟前，臉都丟差不多了，早不要臉了。

    這次，那片溫熱沒落在他的手腕上，對方的手指勾著他的，輕撥了下，若有若無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從他手心刮了過去，有點癢。

    接著，他的手指被對方綁著繃帶的手指攥緊了。

    “上臺階。”季行川說。

    他跟著，一路被牽進了老郭的辦公室里。

    “有人嗎？”方知然問。

    “沒人?！奔拘写ㄕf，“坐著吧?！?/br>
    “學院老師在看監(jiān)控，調(diào)查爆燃發(fā)生的原因，甘婉禾跟著過去了。”他說，“反正是錢門全責，跟我倆沒關(guān)系，我倆等賠償就好了?！?/br>
    “老錢那種高壓下的研究生培養(yǎng)模式很容易出問題。”季行川說，“怪我盯得不夠仔細。”

    “這怎么盯啊?！狈街徽f，“總不能他們每次做完實驗，你都趴地上找鎂粉鋁粉吧。”

    季行川：“……”

    “損失大嗎？”方知然問。

    “實驗室也是輕傷，我們反應(yīng)快，滅火及時?！奔拘写ㄕf，“碎了幾個燒杯，然后……爆燃附近的實驗臺變黢黑了?！?/br>
    方知然沒忍住，笑出來了。

    他微睜著的眼睛沒什么焦距，長睫毛掩著的眼尾染了點紅。

    趁著人看不見，季行川一直盯。

    男生的眼睛眨了眨，把頭側(cè)到了一邊。

    “別盯著我?！狈街徽f，“我能看見一點點了。”

    主要是那個被盯著的感覺，讓他的臉頰感覺越來越熱。

    “你手機在這里?！奔拘写ㄍ七^來，“從儲物柜里幫你拿出來了?！?/br>
    “屏幕上有消息嗎？”方知然問。

    季行川掃了眼：“有?！?/br>
    有個欠費停機的短信。

    “密碼是六個六?！狈街徽f，“冬季老師，借你的聲音一用，跟我說說，來了什么消息?！?/br>
    季行川的目光從欠費短信上一掃而過。

    “備注‘mama’。”季行川說，“小然，季行川是個好人，你要跟他在一起，媽才放心?！?/br>
    方知然：“……”

    又來了，乘虛而入。

    “備注‘蘇嘉’。”季行川說，“啊啊啊雪花，你快跟冬季老師在一起，快給我糧?！?/br>
    “備注‘鹿竹’?！奔拘写ň庎肆?，“小雪花，你怎么還不跟他在一起，你的廣播劇都白聽了嗎？”

    “備注‘老郭。”季行川開始胡說了，“方知然，不像話，你怎么還不跟你師兄在一起？”

    “好。”男生耳尖微紅，把頭轉(zhuǎn)向了墻，踢了腳辦公桌。

    季行川：“備注‘m晴……”

    季行川：“？？？”

    “你剛才，說什么？”季行川問。

    他聲音里的游刃有余頓時煙消云散。

    在他灼熱的目光里，男生再度開口——

    “我說……我想試著跟你談戀愛?！?/br>
    “冬季老師，你有雪花了。”

    第52章 男朋友

    季行川抓起方知然的手, 給了自己一拳。

    hp掉了，很好，不是夢。

    頓時,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

    天哪，我在冠冕堂皇地說什么？

    你有雪花了？

    方知然驚覺。

    熱意從臉頰開始，蔓延到耳后, 隨后席卷全身, 快把他給融了。

    好，你雪花沒了，現(xiàn)在只有水花了, 愛要不要。

    “你先給我轉(zhuǎn)過來?！北澈箜懫饘Ψ綗o可奈何的聲音, “離開你的墻?！?/br>
    纏繞著紗布的手搭在了頸邊，耳后的皮膚被紗布輕輕刮蹭了下，方知然不自然地側(cè)了下頭，就這么被輕輕地碰了下，頸后又像是有了小電流，連脊柱都是酥麻的。

    老師，你是漏電嗎？

    他摸索著，找到了辦公桌上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口，把小水花變成大水花。

    “別晃悠了, 在cos不倒翁嗎？”季行川把他掰正，“方雪花我問你, 為什么答應(yīng)？”

    “我想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了?！狈街徽f, “知名coser歸你了, 偷著樂吧?！?/br>
    他微抬著下巴，搖了搖椅子。

    說話狂狂的, 做人慌慌的。

    “是因為我在實驗室救你嗎？”季行川問，“雪花老師就要以身相許？”

    方知然：“？”

    “據(jù)保守估計，你拖著我跑的時候，我撞了三個柜子，兩把椅子?！狈街徽f，“是報恩還是報仇，我還得想想?！?/br>
    “就憑這就要我以身相許，做夢吧你?！彼f。

    “不過……”他趴上桌子，把頭枕在手臂上，像是底氣不足般，聲音驟然小了許多，“是因為我不想你救我吧……”

    在我不想你以身犯險的時候，我可能已經(jīng)……喜歡你了。

    辦公室里又安靜了。

    方知然開始暴躁了。

    怎么？不說話裝高冷？

    雪花到嘴邊了，你開始挑食了？

    一只手掰過他的臉頰，捏著他的下頜讓他微微仰頭。

    眼睛看不清，方知然不知道對方想干什么，只能感覺到對方有些灼熱的視線停在他臉上。

    “冬季老賊，你搞什么？”他問。

    “預售的限量小男朋友，等了這么久才到貨?！奔拘写ㄕf，“趕緊拆封看看有多美貌?！?/br>
    “你當我是谷子嗎？”方知然氣笑了。

    對方好像真把他當個谷子，捏他的臉，扯他的耳尖，又撥了撥他的睫毛，最后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方知然緊張得呼吸都要沒了，不知道往哪放的雙手給辦公桌掐了倆印子。

    “檢查完了嗎？”他嘴角壓起來了，“要退貨嗎？”

    “檢查完了?！睂Ψ秸f，“冬季的專屬谷，質(zhì)量挺好的，愛不釋手。”

    “你怎么那么膩歪。”感覺自己在被搓圓捏扁的方知然打飛了對方的手。

    奇了怪了，他以一介中二少年之身，闖蕩二次元多年，按說臉皮已經(jīng)很難破防了，為什么被對方揉捏兩下，他就腿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