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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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祖宗聽得惡心,啐了一聲:“糟踐了那些姑娘的一輩子!作孽!” “我有意殺了他,發(fā)覺這弱點以后便動了心思。”秦簇華坦蕩道:“我本來不喜脂粉,沉于修道,但為了解開這些謎團,我特意細(xì)修容貌,仿得與師父越發(fā)相似?!?/br> 她的眉形眼睛無一處像師父,但勝在心靈手巧,憑脂粉巧飾把唇形都調(diào)整的極為相像。 這樣的修整,要一日日一天天潛移默化地慢變。 陡然一夜間變得太像,反而會引起那賊人的警惕。 秦簇華刻意在明顯處仿得不像,但談吐氣態(tài)甚至是穿衣用色都在不斷靠近。 直到有一夜秦綿久醉酒痛罵,她屏退侍女,親自過去端酒。 素日飛揚跋扈的宗主望著她又哭又笑,抓著她的手按在心口,說自己這顆心現(xiàn)在好得不能再好,求她親手摸摸。 秦簇華按下怒意哄了幾句,誘他說出更多來。 她雖然察覺不到他是換了仙祖的狐心,但結(jié)合舊事也能察覺異樣。 ——秦綿久被撿來的時候,明明有心弱體虛的先天不足,怎么就變了? 她把秦綿久拖去床榻上,臨時心生一計,刺破手指染紅了床榻中央,同樣把血沾在他的子孫根上。 然后信手給這孽徒喚來春夢一場,自己假寐旁側(cè),把側(cè)裙里衣一并撕爛。 等秦綿久酒醒后親眼目睹自己竟然睡了同門師妹,她找準(zhǔn)時間惶然醒來,淚流不止地奔逃而去。 “殺人誅心。”胡豐玉撫掌而贊:“你要殺了他,總歸得先騙來他的心?!?/br> “他何曾愛過我?”秦簇華淡笑:“不過是把我當(dāng)成望見師父的鏡子罷了?!?/br> 她永遠(yuǎn)記得,師父如何半夜把她從柴屋里帶走,如何帶她去所有親眷前一一認(rèn)下,教習(xí)道法之余引著她讀書寫字,恩比天高。 “僅僅這一夜,恐怕還不夠他神魂顛倒?!焙S玉嘆道:“我要是在,一定會教你些好用的法子?!?/br> “著實費勁了些。”秦簇華一回想這些舊事,仍是覺得頭痛:“先得不冷不熱地吊著,還得欲拒還迎,還得同他喜怒嗔笑?!?/br> 她一輩子都只想清凈苦修,哪里會這些與男人周旋的伎倆。 好在坊里年年救下不少淪落風(fēng)塵的姐妹,其中自然有同仇敵愾的同門,剛好還做過舊朝花魁。 秦簇華拿出學(xué)道法丹經(jīng)的刻苦勁兒,跟著花魁師姐邊學(xué)邊悟,一步步引著這混賬宗主墜入更深的亂夢里。 他在夢里和師父師妹糾纏不清,在夢外見秦簇華又恍然若失,漸漸愛得死去活來,甚至為秦簇華休掉了所有妻妾,極力求娶。 秦簇華如同舊日花魁教導(dǎo)的那樣,在諸多羈絆里倏然一收,徑自閉關(guān)百年,終于修到了玉衡一品,直到卡在升階路上,實在無法用功了,才緩緩出關(guān)。 人間百年,等得秦綿久望眼欲穿,幾度回毒窟凌虐狐祖極力泄憤。 在此之前,虹陵胡氏搶先一步找到師祖下落,以為緞紅坊背信棄義欺師滅祖,徹底與緞紅坊斷了來往。 “等我出來以后,我便同他飲酒一場,哭笑自己恐難登仙,這輩子已是望到了盡頭?!?/br> “直到這時,我仍是打算騙走他的靈力,伺機出手反殺逼問師祖下落。”秦簇華不住搖頭:“我實在想不到,您竟然舍得把真心給他?!?/br> 胡豐玉笑容蒼涼,僅僅輕嗯一聲。 “可秦綿久已經(jīng)活夠了?!?/br> 他清楚,自己得不到師父,也得不到眼前師妹。 他寧可把真心剖開送出,博她嫣然一笑。 半醉半醒里,秦綿久講出所有實情,唯獨略掉了仙祖被囚在哪里。 秦簇華性格極重情義,聽到這里都快辦不到再與他虛與委蛇,壓抑著怒氣步步引誘。 他半夢半醒地真與她交換心臟,把一顆狐心盡數(shù)贈予。 然后被一劍刺穿肺腑,在劇烈吐血里終于回魂。 “簇華——你,你——” “你從未真心對過我,是嗎——” 她恨意盡顯,此刻步步緊逼,一手掐著他的脖頸追問仙祖下落。 秦綿久怔怔看著她的樣子,最終大笑三聲,暴斃而死。 “然后,我就把我自己那顆心取了回來,把他的尸身丟去喂狗?!?/br> 秦簇華捧著餛飩碗,慢慢道:“師祖,咱拿什么換啊,不過我的功力都凝在金丹里,空著心竅好像也沒事?!?/br> 胡豐玉還陷在舊事里,良久道:“自然是還你最好的一顆心?!?/br> 他方才已暗中令狐孫去取物事,此刻小狐貍倏然冒頭,把雙拳大的剔透靈玉捧了過來。 秦簇華許久不見小狐貍,哎呀一聲揚起笑容,伸手撓起它的肚皮。 小家伙被逗得翻滾不止,毛絨絨的尾巴搖來搖去,直到胡豐玉輕咳一聲,才哧溜跑走。 狐貍祖宗取來京中寶庫里長存的一塊靈玉,舉到她的面前。 “這個如何?” 秦簇華伸手一摸,笑道:“還是暖的。” “冬暖夏涼,且裨益修行,是夜鴆山里取來的頂級良玉。” 他雙指一抹,把靈玉刻成心臟形狀,輕輕一吹,那冰白色的心臟便開始勃然跳動。 小簇,你至善至誠,配得上這一顆玲瓏玉心。 這一夜里,法陣變幻,狐心歸位。 宮霧去側(cè)殿里先行睡了,留他們兩人在陣內(nèi)燃符引換,重得正心。 秦簇華再睜開眼時,只覺靈臺一片清明舒朗,比先前還要來得更加舒暢。 她從未動過狐心里的功力,行法用器均是調(diào)用自己金丹里含的靈氣,所以即便是換了心臟,也并不覺得若有所失。 胡豐玉換心之后,再一睜眼便是極燦爛的金紅色,四肢百骸更是一齊歸順,從輪椅里緩緩起身。 這才是我的心。 ……也終于才做回我自己。 他一轉(zhuǎn)身,狐耳九尾一并顯形,恣意仙氣暢然外溢。 任憑那資質(zhì)平庸的孽障如何揮霍,能調(diào)動的靈力也不過百分之一。 狐心取回,一切束縛阻滯都蕩然無存。 秦簇華看得欣慰,由衷道:“還好我守到您回來?!?/br> “對了,那位恩人……您將來是打算如何回報呢?”她溫和道:“如果有用得到緞紅坊的地方,請一定吩咐,但憑仙祖定奪?!?/br> 他立在晨光里,九尾微擺。 “我欠她許多許多?!?/br> 男人低頭一笑,有些自嘲。 “……也許永遠(yuǎn)也還不完?!?/br> 第38章 宮霧再瞧見狐貍祖宗能自如走路了, 好奇問了一句輪椅的下落。 秦簇華笑吟吟說還留著呢,哪天他懶得走了一樣能被推著到處玩。 “仙祖爺爺瞧著要滿千歲了,有時候也一副小孩子脾氣?!?/br> 胡豐玉把頭偏到一邊:“走了, 去竹戲齋。” 她想起正事, 抱著墨傘快步跟上。 法器常有四重境界, 極、天、地、人。 各地雖都有鑄器鋪子, 幾大門派還自設(shè)熔爐鑄具一概物事, 但最后做出來的法器等級一半看用料, 一半看天成。 極差的石料若走了千萬分之一的福運, 一樣能得到天地靈氣的庇佑,化成一等一的獨特法器。 不過大眾都是用著地或人級的器具,唯有宮主長老一類的尊貴人物能挑挑揀揀,用上天字級的好東西。 如果出手闊綽,還能好上加好, 給法器增添諸般加成, 讓物具擴展出更強的用處。 但后期鑄造……據(jù)說無論如何都上不了極字。 唯有定海神針之類的天然靈器, 才能當(dāng)?shù)蒙线@樣的稀罕品級。 宮霧進竹戲齋時, 還未見到齋中伙計的模樣,已一眼瞧見高墻上靈光流轉(zhuǎn)的諸多天階法器。 有的劍哪怕還在入鞘狀態(tài)里,一樣能光芒四溢, 周身如有龍氣環(huán)繞。 她抱緊自己的傘, 心道這若是叫劍癡瞧見了,怕是要一擲千金拼命買下。 齋內(nèi)生意極好,有許多修道之人遠(yuǎn)赴京城只為一見天器。 他們囊中羞澀,買不起這樣的好東西, 只能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又看,舍不得走。 有聰明伙計一嗅到妖氣就反應(yīng)過來, 快步喚掌柜一起出來迎接遠(yuǎn)客。 “許久未見,失禮失禮!” 胡豐玉笑道:“我陪恩人前來鑄傘?!?/br> 宮霧遞出銀鶴點墨傘,伙計當(dāng)即開傘旋轉(zhuǎn),贊了一聲。 “物料雖樸,用心地道,很少見到這樣規(guī)整的好傘,一看便是老師傅做的。” 宮霧心里再度感謝一番師父對她的照拂,不確定道:“還有哪兒需要改改嗎?” “那可就很多了。”伙計見她猶豫,笑著安撫道:“貴人放心,這傘不會改變外形,即便增減一二,也只會更添華光。” “還請姑娘入雅座稍用熱茶,我們得把傘送去里頭,讓師傅們評定一下改的法子,稍后開單子出來給您過目?!?/br> 宮霧點頭應(yīng)了,胡豐玉卻沒有走。 “你是不是還沒有摸過天階的法器?” 宮霧看向他:“你平時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