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長久的安靜。

    “不要以為我有任何想幫你的意思?！?/br>
    南禾才終于開口，語氣帶著點冷意，“只不過有一件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許你可以告訴我?！?/br>
    賀枕流：“哈？”

    他有點不可置信，“我能告訴你什么……”

    “我的導(dǎo)師是國際知名的刑事律師。”

    “兩年前，他被從國外聘回來做榮譽(yù)法學(xué)教授。之前的法律生涯，全部都在國外，尤其是a國?？荚嚻陂g，我?guī)退谒霓k公室里整理文件。”

    “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有一張——林加栗的照片?！?/br>
    賀枕流愣了下。

    樓道里很安靜。

    少年不急不緩，清冽沉穩(wěn)的嗓音響起。

    他注視向他。

    “兩年前在國外，你認(rèn)識林加栗么？”

    第47章

    消防通道內(nèi)靜謐, 任何一丁點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兩年前”。

    賀枕流感覺自己的心跳和血液都慢了節(jié)奏。

    在一瞬間，幾個零星的片段不受控制地閃了回來。

    夏季，海風(fēng), 深色的夜。

    搭在他肩膀上被他架起的胳膊, 少女的黑發(fā)被夜風(fēng)吹起, 幾縷掃過他的臉頰。

    她因為醉意上涌, 而酡紅的臉頰。

    她身上帶著的血腥味和酒味, 混雜著海風(fēng)的辛辣, 隨著她踉蹌的靠近全部擁上來。

    鮮血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淌, 分不出來是誰的血。

    一切向他涌來。

    “這下算我欠你小半條命了, 我該好好謝謝你。”

    她說。

    “怎么謝你好呢？”

    “知道了, 先給你唱首歌, 聽我說，謝謝你, 因為有你，溫暖了……”

    賀枕流架著她, 還沒說話, 海風(fēng)裹挾著遠(yuǎn)處燈塔的光芒, 散落海上波光粼粼。

    好難聽。

    “……”他說, “等下警察來了還要問, 你閉嘴省點力氣?！?/br>
    “哈，在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個字?！?/br>
    她走得踉踉蹌蹌, 酒瓶被她隨手扔掉。漂亮的黑眸睨過來，話音竟然透露著驚訝和單純。

    “你……長得好好看。”

    她的手就這樣伸過來, “就是對omega來說，哥們……你有點太高了?！?/br>
    “你才omega, ”賀枕流額頭青筋在跳，“老子是a，純a?！?/br>
    “哈。一個個都這么說……像我會信你似的。被我抓到了吧！”

    “……”

    “沒關(guān)系，男o高點不要緊，能干也能吃——”

    “林加栗??！”

    “啊——你認(rèn)識我？”

    ……

    樓道內(nèi)無人說話。

    終于，賀枕流開口了。

    “兩年前，我和林加栗認(rèn)識又怎么樣？”

    他說，語調(diào)很平靜，“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樓下突然傳來的的推門聲吱呀聲刺耳。

    有幾個人嘻嘻哈哈地進(jìn)來，是幾個想要抽煙的年輕人。鬧騰騰地打了打火機(jī)。

    而在這一層內(nèi)。

    對峙的兩人之間，氣氛仍然沉重，擰一把幾乎都能出水。

    南禾的表情沒什么變化。

    他一只手握住厚重的門的門把手，將門拉開。

    “沒什么。我只是想知道這點?！?/br>
    “賀枕流。”他甚至禮貌道謝，“謝謝?！?/br>
    消防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

    緩慢的弧度被縮減，自帶嘭地一聲門響。

    賀枕流手指攥緊了。

    底下的幾個人被門響震得聲音頓了下。

    剛要再鬧騰起來，就看樓梯上瞥下來個俊美的紅發(fā)青年，居高臨下，面無表情。

    “你他媽……”

    領(lǐng)頭的年輕人本能地靜了一瞬，又硬氣起來了，“看個屁看？！”

    -

    散會的時候，我看到有幾個人被拎在走廊里教育。

    “這發(fā)生了什么？”我隨口吃瓜，問了個旁邊的工作人員，“這么大陣仗？”

    “消防通道不能抽煙啊，你看這，每人罰款500?！?/br>
    “500這……”

    我退后兩步，揚(yáng)頭又去看了兩眼，不可置信。

    “……罰款500，也不至于臉上多一對熊貓眼吧？？至于嗎？？”

    頂頭的幾個人灰頭土臉，最前面那個一左一右倆眼圈全青了，慘不忍睹。

    旁邊的工作人員哂笑。

    我還在咋舌，草，現(xiàn)在室內(nèi)吸煙的懲罰變這么重了？幸好我沒這習(xí)慣。

    晚上吃飯，南禾早就離場，一頓飯我吃得興致缺缺。

    整個場上，除了我跟賀枕流兩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剩下的人基本都跟我們倆有年齡代溝。

    我就想到了我哥。

    可憐我哥，原來他這樣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大總裁，每次生意場上就是這種感覺。

    而且比我還早，我哥剛成年就接手家業(yè)，沒成年時基本也掌握了權(quán)力……

    “就喝果汁？”

    我正神游著，旁邊一道嗓音插過來。

    賀枕流走過來，煙灰色的西裝讓青年的好身材顯露無疑，肩膀平直，寬肩窄腰。

    過于貌美的臉和一頭耀眼的紅發(fā)，讓他看上去不像是個富家子弟，反而像是某個氣場一流的頂級男模。

    他的領(lǐng)口略略有點散亂，像是之前做了什么活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