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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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局中,梁王必死無疑。 “朕即位以來,殺了太多人了,”皇帝注視著自己的手,慢慢地說道,“父皇,皇叔,皇弟,朕的寵妃愛妾,朕的心腹大臣,再到朕的親生兒子……” “朕只是想修得大道罷了,”說著說著,他又笑了出來,“斬斷七情六欲,是得道成仙的第一步,不是嗎?” 可他忽然覺得好孤獨。 在某一瞬間,或許是夜半醒來,發(fā)現(xiàn)周圍居然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他們都怕他,只會一味地討好他、奉承他,那些有自己思想的人,大臣也好妃子也罷,都被他殺得干干凈凈。 還有無數(shù)為他續(xù)命的妖怪。 他年過五十,長發(fā)黑亮如新,皮膚光潔,不見任何老態(tài),都是那些素未謀面的妖怪,用靈力為他續(xù)的命。 應(yīng)朝辭微微垂眸,語氣并無起伏:“陛下說的是?!?/br> 皇帝轉(zhuǎn)過了頭。 他笑了笑:“你怎么也戴上了玉扳指?” “因為有人說它的成色很襯我?!睉?yīng)朝辭微笑道。 皇帝從未在應(yīng)朝辭的臉上見到這種表情,于是也笑了起來:“難道……是位姑娘?” 應(yīng)朝辭沒有否認(rèn)。 皇帝卻喃喃道:“是啊,你還年輕著?!?/br> 也不過二十多歲,和他的孩子一樣大。 “朕一直覺得,什么親情,愛情,都是唬人的東西,人心變得太快,只有把權(quán)力握在手中,才是最踏實的,”他背過身,注視著天邊孤冷的彎月,“說來也令人唏噓,朕身邊換了這么多人,只有你應(yīng)氏,依然守著君氏皇族?!?/br> “應(yīng)氏追隨太祖打江山,庇佑我君氏,”他笑笑,“一晃眼,就這么多年了?!?/br> 應(yīng)朝辭沒說話。 “有的時候朕在想,你若是朕的兒子該多好,你雖年輕,但這份心態(tài),朕一輩子也學(xué)不來?!?/br> 皇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的身后,應(yīng)朝辭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朕——” 皇帝好似意識到了什么,正欲回頭,肩膀卻被一股力量摁住。身后瘦削高挑的青年,看似孱弱,內(nèi)力卻絲毫不輸給習(xí)武之人。 一把形似柳葉、薄如蟬翼、甚至不足一寸長的短劍,準(zhǔn)確無誤地插進了皇帝的心口。 劍上淬著劇毒。毒素入體,會迅速麻痹人的神經(jīng),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皇帝劇烈地咳嗽著,雙腿終究支撐不住身體,頹然跪地,“應(yīng)朝辭,這四處都是朕的暗衛(wèi),只要你敢踏出承乾宮一步,你就無命可活……” “是嗎?!?/br> 輕快的女聲響起,一朵紅色的山茶花從窗外探了進來,白光一閃,變成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少女。 皇帝與應(yīng)朝辭具是一愣。 “你那些暗衛(wèi)都困了,睡得正香呢,”顧緋坐在窗臺上,把玩著指尖長發(fā),笑得漫不經(jīng)心,“別把你那套加給阿辭,你什么都沒有,阿辭卻不是一個人?!?/br> 無人回應(yīng)她。 玉扳指“哐當(dāng)”一聲落地,皇帝已經(jīng)沒了聲息。 顧緋嘖了聲,“無趣?!?/br> 她招了招手,兩根藤蔓探過來,把卷著的物體丟在了地板上。 黑布散開,血腥味彌漫開來,是身受重傷、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君蒼。 “愣著做什么?”她挑了挑眉,看了應(yīng)朝辭一眼,“過會兒就有人闖進來了,做了壞事不跑,應(yīng)朝辭,你不會想等著被押進天牢吧?” 青年如夢初醒,他抬起頭,眸中翻涌著墨色,忽然晦澀道:“緋緋,你再叫一聲?!?/br> “嗯?” “你的上一句話,”他走到窗臺邊,環(huán)住她的腰,嗓音沙啞,帶著微微的顫抖,幾近哀求,“再這么喊我一聲……好不好?” 顧緋眨了下眼,“你說阿辭?哦,忘了告訴你,君蒼來府上的時候,我可是喊你阿辭哥哥呢?!?/br> “不過依我們的關(guān)系,按照你們?nèi)祟惖恼f法,好像還有專門的稱呼吧?”她湊過來,眼睫毛掃過他的臉,“你說是吧,……夫君?” 應(yīng)朝辭抱住她,幾乎要將她嵌入懷里,薄唇碾過她的唇瓣,低低地說道:“殺皇帝的扳指……是我?guī)煾噶艚o我的。應(yīng)氏一族收集妖怪靈力,庇佑王朝氣運,為皇帝逆天改命,反噬由族人承擔(dān),我的師父因此早逝?!?/br> 其實當(dāng)時師父并非氣數(shù)已盡,尚且可以茍活一些時日。可他用這枚玉扳指,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 應(yīng)朝辭永遠不能忘記那一晚,師父對他說的話。 “我族人頑固,認(rèn)定了追隨一個皇族,就生生世世追隨下去。盲目追求使命、信仰,卻失去了自己。什么是善惡,什么是對錯?妖怪本是天地孕育的生靈,它們來到世間,就一定要被當(dāng)作異類消滅嗎?” “通過妖怪為他人續(xù)命,我們這樣做,與那些妖魔又有什么區(qū)別?……朝辭,為師受不住了。” “為師沒有答案,希望你能活得比為師通透,擺脫那些束縛?!?/br> 應(yīng)朝辭沒有辦法活得通透,不過,他可以毀掉這一切。 從何處來,便從何處去。 反正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能夠承擔(dān)任何代價。 “你之前是不是問我,如果你做不了國師,我會不會要你?”顧緋摸了摸他的臉,道。 應(yīng)朝辭輕輕點頭,卻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顧緋彎了彎唇,“離開這,跟我走,我就要你。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