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陳在溪湊過去看。 紙張上的黑字,筆鋒凌冽,她曾對照著臨過。 “和以前……”話說了一般,陳在溪才發(fā)覺紙張上是她的名字。 在溪。 她頓了下,“表哥的字還和以前一樣。” 宋知禮將筆遞給她,桌上的紙張被他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 書桌前,燭燈落下的光很暖,陳在溪站在光下,她彎下腰認(rèn)真寫。 她照著臨,也寫在溪二字,只是才落下兩筆,宋知禮便開口: “太輕了。” “表哥你想起來了?”陳在溪雙眸一亮,有些激動地想將筆擱下:“表哥你以前也說我寫字輕飄飄。” 宋知禮上前,白衣靠著粉色,這樣的距離,讓兩個人幾乎緊貼。 他用手掌將眼前人的手和筆一同攏住,緩緩疑問:“是嗎?” 許久未接觸旁人,陳在溪有些不習(xí)慣,下意識掙脫,右手卻被緊緊攏住,強硬的力道,她推不開。 還沒來得及細(xì)想,便聽見他又問:“是這般教你的嗎?” 宋知禮帶著她往下寫,一筆一筆,每一筆都是凌厲的,蓋過她沒用力氣的書寫。 “表哥從前讓我自己臨。” 陳在溪反應(yīng)過來,知道他什么也沒想起,便有些失望。 臨完字手背都紅了,她皺著臉:“那在溪再想想,還有乞巧節(jié)的,乞巧的時候,我喝了許多久酒去找表哥要,要玉佩。” 說到這,陳在溪記得自己走時,將玉佩和翡翠葉子都留了下來。她抬眸去看白衣男人的腰間,卻什么也沒有看見,一時間茫然。 “那,那我還記得……”陳在溪的聲音漸漸無力。 該說的好像都說了,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一時間犯了難,有些挫敗地咬著指甲。 “罷了,”宋知禮仍舊平和,問她:“困了嗎?” 她搖頭:“我要再想想。” 春日里的夜,風(fēng)拂過時,有些微冷。宋知禮走到窗邊,將支起的窗戶合上。 陳在溪看著他合上窗,心境漸漸轉(zhuǎn)變。 她原本覺得表哥失了記憶也無妨,可現(xiàn)在看來,他也是想要找回記憶的。 一個人沒了記憶,應(yīng)該很不習(xí)慣吧? 陳在溪往一旁的圈椅上靠,還是想再努力一下,便開口問:“表哥你能過來一下嗎?” 宋知禮什么也沒說,只是緩步靠近。 他的面龐熟悉,可神色卻是陌生的。 陳在溪看著,忽然有些緊張,她緩了緩,指著一邊道:“我現(xiàn)在會好好臨字,等我臨完,表哥可以給我一個獎勵嗎?” 她記憶力不好,在宋府呆了好一陣,那些畫面卻慢慢模糊,唯一清晰的,竟然是那些羞恥的畫面。 陳在溪很想把這些都忘了,可是夜里睡不著時,便時常想起。 表哥是怎么回來著? 陳在溪眨著眼,期待地看著白衣男人,希望他能想起來一些畫面。 宋知禮點頭:“可以?!?/br> 陳在溪便執(zhí)起筆來去臨字,她一直是極認(rèn)真地臨摹,但手腕就是不聽使喚。 她只寫了二字便放了筆,繼續(xù)期待地開口問:“寫完了,表哥你覺得我寫得好嗎?” “尚可?!?/br> 得到肯定地回答,陳在溪呼出口氣,一鼓作氣地問道:“那,那表哥你可以親親我嗎?” 室內(nèi)忽然寂靜,陳在溪知道這般問很沒有禮貌,她甚至不敢抬頭,只盯著桌沿蒼白地解釋:“這是,這,這是方才那個獎勵……” 她在等一個拒絕,可是下一瞬,耳邊卻傳來平穩(wěn)的男聲:“好。” “啊……??” 女聲不可置信,她想說些什么,光影晃動,一道黑影卻壓下來,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間。 宋知禮半彎下腰,有力的指骨抵在她下顎,使得她被迫仰起頭,力道強硬。 原本只是一個很輕的吻,吻在她唇瓣上后,男人下意識地加深,眸間被染上幾分欲色。 直到細(xì)碎的嗚咽聲從她喉間溢出,宋知禮的才平靜下來,緩緩松開她。 他用指腹壓在她唇瓣上,將掛在她嘴角邊的晶瑩抹掉,淡聲詢問:“是這樣嗎?” 被他松開時,陳在溪兩眼淚汪汪,她大口呼吸著,唇瓣濕濡。 “不是??!” 緩了好一會兒,她搖頭,嬌聲反駁,“不是,不是這樣,表哥應(yīng)該讓我換一個獎勵?!?/br> “是嗎?”他還是這一句,大概什么也沒憶起。 暖色燭光落在白衣男人身側(cè),明明是暖光,卻給他添上幾分寡淡和冷清。 陳在溪忽然不敢抱怨了,想到這里,她有些難過。 她覺得自己有很清晰地意識到,表哥沒了記憶。 表哥從前不會這樣。 “我有些困了我明日再想想?!标愒谙崎_門跑出去,隨意找了個房間。 客棧很干凈,連隨意推開的房間都是整潔的,陳在溪一愣,往床榻上去靠。 在獄牢里呆了幾日后,她越來越不講究了,只埋頭倒下,捂起臉來。 雖然陌生,但其實方才,那股窒息的感覺又讓她很熟悉。 第82章 陳在溪想用心去理一理, 可是逐漸提不起精神,自出了獄牢,她又開始嗜睡。 這種感覺, 像是回到冬日,她能明顯感受到身體的無力, 只是也不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