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又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陳在溪忽然有些心梗, 悶悶不樂地揪著他衣裳, 輕輕應了一聲:“好吧。” 只是沒一會兒, 她輕聲又說:“表哥,我今日等你等了很久, 你若是還這般晚,我也是會很怕的。” 話落,她伸出手拉住一旁的大手,又捏了一下。 “……” “明日白術(shù)不會走?!?/br> *** 夏意盎然,明德院中,女先生手拿書本,面色冷肅。 今日學了詩,按照慣例,下課以前,要讓小姐們將這首詩背下,才可離開。 只是這位表小姐讓她犯難。 女先生只好拿著戒尺走過去,剛想說些什么,就看見面前的小姑娘已經(jīng)將手伸出來。 陳在溪自覺領(lǐng)罰。 其實戒尺打在手心,疼是很疼,但更多的是喪氣。捧著手走出屋,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結(jié)束這樣的日子。 剛難受著,便聽見熟悉的聲音。 宋佳茵站在一棵高樹下,笑著喚了聲:“在溪!” 陳在溪抬步走去,一邊回答:“佳茵jiejie?” 她還想說些什么,只是在靠近了那棵高樹以后,才發(fā)現(xiàn)樹后還站著一個人。 眼前,一個穿著暗色長衫的男人,他皮膚很黑,冷著一張臉,眉目間充斥著青澀的少年氣。 是三表哥,陳在溪微怔,她瞬間不敢再上前,也不再說話。 見她這副樣子,宋佳茵嘴邊的微笑撫平,她一邊將樹后的人拉了出來,一邊說:“哥,你又嚇人家做什么?” 宋時毅抿著唇,表情有些許不自然,只是道:“我沒有?!?/br> “那你笑啊,你平時不是最愛笑了。” 聽meimei這般說,宋時毅一頓,只好扯出一抹微笑來。 他這個樣子卻陳在溪忍不住后退,輕聲道:“那佳茵jiejie,我還想回去背書,我……” “你不是不識字?” 宋佳茵扯了扯一邊的親哥,將宋時毅往前一推,又解釋:“在溪,我哥他弄明白上回的事情,他是想和你賠個不是,不然我不會將他帶過來的?!?/br> 宋時毅抬眼,視線落在面前的綠衣身影上。 她站在光下,長發(fā)被玉簪盤起來,幾根發(fā)絲散落,脖頸纖細,脆弱地樣子。 ……大哥既是開口,便不會說錯什么,而他性子急躁,沒有弄清楚便定下決議,若是一直這樣,他日后怎么當一位出色的將軍。 宋時毅終于下定決心上前。 只是他上前一步,陳在溪便退后一步,全身上下都是警戒地姿態(tài),杏眸里也全是驚恐。 宋時毅只好止住腳步,面色不自然地道:“表妹,大哥最近扔了許多事給我,所以我一直沒什么時間,今日來找你,是聽佳茵說你不識字,是這樣的表妹,我識很多字,我可以教你?!?/br> “……” 他這般說,語氣溫和,倒真的像一位哥哥。 陳在溪卻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上一次,他護著宋晚云的時候,也是這般態(tài)度,話里話外間,都是對meimei的維護。 誠然,他確實是一位好兄長。 但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只是一位表小姐,她不奢求什么的。 思及如此,陳在溪搖搖頭:“沒關(guān)系,我可以慢慢學的,不耽誤三表哥你?!?/br> 她連拒絕人,都是乖巧溫順的。 宋佳茵不忍心,又道:“其實在溪,我也可以教你的?!?/br> “好?!?/br> 道完這個字,陳在溪又輕聲補充:“我知道佳茵jiejie對我好,但是在溪學得慢,我會好好學的?!?/br> 一邊的宋時毅看著眼前這一幕,慢慢擰起眉來,他還想說些什么。 宋佳茵已經(jīng)開始趕人:“哥,你不是還要去找大哥?” *** 紅墻高樓,亭臺水榭。觥籌交錯間,絲竹聲悅耳。 抬眼望去,高臺上的舞女一襲紅衣。舞女舞姿翩然,能夠抱著琵琶起舞,腰肢纖細,柔軟無骨般靈巧。 臺下,王尚書手里拿著一杯酒,視線粘在高臺的舞女上,樂呵呵地笑了一聲:“這宮里的舞蹈就是不一樣,美,實在是美人?!?/br> 他說完沒得到回應,抬眼往一邊看去。見宋知禮執(zhí)筆落下,面無表情,正在寫字。 王尚書:“……” 不是,陛下是讓大家替宴會賦詩一首,但是這宴會才剛開了一個頭,宋大人怎么連詩都寫完了? 王尚書只能悻悻然地收回目光,他不敢打擾,只好同另一邊的人道:“長懷,今日你替太傅來寫詩,若是寫得不好,我可要同李太傅告狀的?!?/br> “長懷不敢,”李長懷笑了笑,道:“家父可是特意同我說了,叮囑我要將風頭讓給王尚書您,我怎能同您搶彩頭?!?/br> 王尚書:“……”這些個年輕人,盡戳人痛處。 “那長懷,我聽你父親說,前些年你是去了景江辦事?” 李長懷拿著琉璃杯,一邊觀賞一邊點頭。 王尚書便又道:“景江怎么樣,南方的姑娘美嗎?” 見他這樣子,李長懷笑了聲,有些無奈:“王叔,我是去協(xié)助知縣辦事,哪有時間去酒樓?” “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王尚書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同你叔說說唄,和上面這些舞女比如何?” 李長懷放下琉璃杯,正色道:“王叔,其實家父前段時間說知州那里缺人,正巧也是在南方,王叔你要是好奇,自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