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被噎到的一瞬,陳在溪抬手拿起一旁的玉壺,桌上的茶已經(jīng)被她喝完,只剩下壺中還有液體。 她是第一次食酒,她尚未想過,原來酒的味道竟是甜滋滋的,還帶著桂花和荔枝的香氣。 她咂巴著,舔舔唇,又喝了一杯。 后來的事情,她便有些記不住,只知道老夫人乏了,她也準(zhǔn)備回梧桐院。 她其實已經(jīng)有些醉了,綠羅也沒想到自家小姐這般能喝,竟然喝完了一壺果酒,現(xiàn)在她整個人都紅彤彤,想個蘋果一般。 陳在溪走不了直線,便歪歪倒倒地跟在綠羅身后。 綠羅沒有辦法,她只好拉著女人手腕,一字一句道:“好好跟著我,小姐,你的頭也不要亂擺動,當(dāng)心將珠花弄丟?!?/br> 陳在溪其實已經(jīng)聽不懂她說什么了,但聽到珠花二字,還是極認(rèn)真地點了下頭。 臨走前,她圓滾滾的眼珠左右晃動,注意表哥還在和那位表姑娘說話時,女人水潤潤的唇瓣抿起,輕哼一聲。 她不在回頭,拉著綠羅的手緩慢回家。 第25章 柔和的夜風(fēng)裹挾著薔薇花的香氣, 將女人櫻粉色的裙擺吹散。 臨到梧桐院的門口時,陳在溪頓了下,卻忽而不動了。 走在前方的綠羅只得回過頭來, 有些無奈地道:“小姐,是累了嗎?” 陳在溪搖頭, 只是拉著綠羅的手晃悠, 輕聲同她撒嬌:“有點想去找表哥。” 她帶著酒氣的胡言亂語不能相信,綠羅明白, 自家小姐是受了刺激,還念著方才那件事。 只是世子爺實在冷情,既是有了心上人,小姐找過去, 又能有何用呢? 思緒到這里,綠羅垂眸, 想同陳在溪好好解釋, 卻發(fā)現(xiàn)她一雙眼撲閃著,正直勾勾盯著正前方看。 心下有些怪異,綠羅側(cè)過臉, 也向前過去—— 是墨色長袍的男子站在身后, 稀薄的月光落在他發(fā)上,給他本就寡淡冷情的身形上,增添了幾分孤寂。 只是下一刻, 這份孤寂便被打破, 是粉衣女子緩慢地走到男人當(dāng)前, 又仰起了頭。 她頭頂?shù)闹榛S著她仰頭的動作, 極輕地顫了下。 綠羅心下一驚,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 小姐竟松開了她的手。 陳在溪只是好奇,她真的有些醉了,需要仰起頭,瞇起眼睛,才能勉強認(rèn)出眼前的男人來。 見他面色平靜,沒有波動的樣子,陳在溪再度上前一步。她身上是帶著酒氣的甜膩,說話時,那股甜膩的勁兒再度加重。 她有些昏沉沉,輕聲喚了句:“表哥……” 她似乎是想做些什么,抬起手來又放下,嘀咕了聲:“表哥,你好高啊。” 頓了下,沒得到男人的回應(yīng),她只好抬起手,雙手原是想搭在男人肩上,只是手格外沒力的樣子,最終滑落到男人的胸口。 柔嫩無骨的手覆在男人胸膛,在墨色的襯托之下,格外白皙。 她指間還不安分地扣動著,張開唇喘息的每一瞬,有甜膩的酒香揮散開來。 喝醉了酒的女人有些迷糊,只玩了一會兒胸膛后,她便累了,便收了手,主動將側(cè)臉貼上他的心口,又閉上雙眼。 她似乎是想就這般睡去,在夜色里,她呼吸而出的熱氣,盡數(shù)噴灑在男人心口的位置。 有些磨人。 宋知禮擰起眉,平靜的神色終于被打破。 沉吟片刻,男人卻只是冷靜地抬起手來。懷中人早已失去理智,他大手落在她被汗浸濕的額頭上,很溫和地輕撫了下。 陳在溪喜歡這樣的觸碰,忍不住更貼近了些。 然后下一刻,溫和轉(zhuǎn)變?yōu)槔淠?,男人只是極其冷淡地,手抵在她額頭,將懷中人緩慢推了出去。 被推開時,陳在溪還有些茫然,她緩慢睜開雙眼,眨著眼睛,幾根碎發(fā)擋住她視線,她卻不知道怎么拂開,只可憐巴巴看著男人。 她一直就是一個缺愛的孩子,渴求得到長輩的愛護(hù)。 只是對上這般冷淡地目光以后,她后知后覺的,感受到了挫敗。 她想,她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她很努力的朝表哥靠近。 可是她都這般狼狽了,表哥卻連神色都不變一下,陳在溪紅唇輕啟,孩子氣地發(fā)泄不滿: “表哥,我討厭你?!?/br> 許是喝了酒的原因,她連聲音都是軟乎的,落在男人耳邊,罕見得,激起他情緒上的波動。 但小孩說出來得話,大多都是意氣用事,宋知禮看向她的神色仍舊未變。 陳在溪便斷斷續(xù)續(xù)地又說:“你今日,欺負(fù)我?!?/br> 她說這話時,眼眶都紅了,是受了委屈的樣子,杏眸里都是淚花,要落不落,好生可憐。 見男人還是沒有反應(yīng),陳在溪吸吸鼻子,又道:“我真的討厭你,你們都欺負(fù)我?!?/br> 她說著,再也沒有耐心了,轉(zhuǎn)身就要走,纖弱的肩膀薄薄一片,她整個人嬌小,踮起腳也才只到男人肩膀。 宋知禮卻在這時忽而動了,抬手將她拉回來,他看著她,輕扯了下嘴角:“小沒良心?!?/br> 雖然陳在溪很迷糊,但也知道這句話是在罵人,她小幅度搖頭,磨人地輕哼起來:“我沒有,表哥不許兇我,我才不是……在溪才不是?!?/br> 罷了。 宋知禮輕嘆,見她已經(jīng)醉到神色迷離,他抬起手,替她將遮擋住視線的碎發(fā)一一收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