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果了嗎！”派蒙好像完全沒聽到，可看熒的表情，好像有些收獲，“我們要再往里走走嗎？”

    （嗯。）

    熒點了點頭，接著順著石路向里走，這一走，耳邊的聲音就有了更大的分別，最開始只是連成一片的聲音，此刻居然能勉強分出男女。

    再往里走，聲音越是響亮，居然還能分出角色來。

    一個沙啞的聲音既刺耳又難聽，一直嘟囔著什么：“破壞……毀滅……殺戮……”之類的話。

    而另一個聲音則更接近白浮闕被風吹散的聲音，這個聲音則一直在拒絕。

    “她是在和誰說話？”派蒙有些疑惑，“會不會是……業(yè)障？”

    （不無可能。）

    熒想了想白浮闕恢復記憶時破碎的面具，以及狼狽的狀態(tài)，又想到了夜叉?zhèn)兊慕Y局，不難猜到，白浮闕恐怕也已經和業(yè)障糾纏了不短的時間。

    “這大概是她在業(yè)障里保持清醒的聲音吧，我們再走走看?！?/br>
    再往里，就踏上了山路，這里的景色好像和庭院別無二致，可熒卻注意到了隱藏在竹林里的一些特殊物品：

    靠在竹竿上的斷槍，（大概是千巖槍的槍桿，磨損得很厲害，還有暗黑色的物質。）

    散落在石塊上的頭盔，（生銹了的破損頭盔，看樣式是千巖軍所有。）

    埋在土里的盔甲殘片，（金黃色還有巖石紋樣，是千巖軍的制式軍甲，但破損嚴重，大概是胸甲。）

    小塊面具殘片，（看樣式是儺面的一部分，已經完全破損，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和顏色了。）

    派蒙的聲音也有些低落，就連飛行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這些……大概是戰(zhàn)場上的東西吧。”

    （這些，也是她記憶里的一部分……）

    看著這些殘破的，可以算得上是古董的物件們，熒也有些說不出話，璃月建立至今，到底經歷了多少的戰(zhàn)爭，才能成為現在這樣最富庶的國度啊。

    在這條山路上，只有靜靜的風聲，以及……盤桓著的古語：“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熒和派蒙快步走到了山頭，遠遠地，山頂的涼亭里居然有人影。

    “一、二、三、四……五？”派蒙數了數，“走了這么長時間，終于看到人影了，我們快去問問吧。”

    兩人走到盡頭，才發(fā)現在這五個人影里，居然還有熟悉的身影！

    那靠在涼亭的竹子上，抱臂站立，看似有些孤僻，實則在被其他四人默默關注的人，不就是魈嗎！

    再靠近些，這五人的聲音就清晰起來了。

    兩位少女正討論著等到戰(zhàn)事結束以后，要去做些什么。一個有著四臂的人影就單獨坐在一邊的座椅上，一邊附和，一邊暢懷大笑。他的對面，另一個人影則端正得坐在涼亭中間的石凳上，給同伴們準備好熱茶，一邊聽著，一邊補充，還時不時留意著魈的狀態(tài)，總是把話題引到魈那里。

    正在暢談的兩位少女當然也是如此，好像每一個想象，都要把所有人都包含在其中才好，哪怕魈并不多說話，也非要聽聽他的想法，然后再根據他的想法加些補充才好。

    老大哥一樣的人影就這么坐在一邊，兩只手臂搭在欄桿上，剩下兩條手臂環(huán)抱著，一邊笑著，一邊聽著其他四人的閑聊，時不時補充幾句。

    在山頂上，風也溫柔，樹也溫柔，就連空中飄來的茶香，也在附近栽著的成片琉璃百合的香味下，分外溫柔。

    “我們要去打個招呼嗎？”派蒙湊到熒的耳邊，輕輕問道。

    （這些……恐怕不是真實。）

    （好啊。）

    “喂，那邊的朋友！一起來喝茶啊！”正聊著，兩人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道活潑的聲音，一抬頭，一個紅色的身影正朝著這邊招手。看到熒和派蒙抬起了頭，紅色的身影開心得搖了搖高舉的手，“這邊！我們準備了好茶，不如和我們好好聊聊？”

    順著這個紅色的人影看去，涼亭里的四個人都在朝著這邊招手，藍色的少女走到涼亭入口出等著，和兩人對視之后，也擺了擺手，哪怕看不清楚面孔，也能感受到一種溫潤的溫柔。

    坐在石凳上道岔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兩個新的茶盞，說話間已經擺好了位置，正在指揮著浮空的茶壺添茶，茶香渺渺，茶汽繚繞，光是看著，就知道是好茶。

    而坐在欄桿石凳上的四臂壯漢，還是靠在欄桿上，但他的聲音爽朗，搭著的手臂也在揮手，也是一副歡迎的樣子。

    至于魈，他還是靠在欄桿上，但面孔朝著這邊，作為唯一可以看清的人，在和熒對視之后，還點了點頭。

    （這些……應當是根據白浮闕的記憶幻化而來。）

    “你們來了。”兩人走到跟前，魈點了點頭，帶著她們在涼亭里坐下，加入到他們的暢談里。

    “這是怎么回事?。?！”派蒙一愣，“這不是小白的夢境嗎？怎么魈你也在這里？”

    “此處是夢境沒錯，不過……你們曾經見過我，所以才會看清我的面孔?！薄镑獭秉c了點頭，“想必你們也明白了，這些都是根據記憶而來?！?/br>
    兩人坐下以后，除了魈，其他四人就像是完全忽略了三人一樣，自顧自得重復著暢談，仍是活潑、端莊、爽朗、溫潤，可總有些別扭。四人的面孔完全看不清，只能靠著四人的顏色和身量勉強區(q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