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 第31節(jié)
她也不怕他,低頭就咬在他手臂上,用了狠勁,可她有些猜錯(cuò)了他,就算她這么奮力的咬他,他依舊不松手。 反而用寬大的手掌掐在她脖頸間,用冷然的語氣,一字一句與她道:“用你的眼睛看看,我就是他,你該用對他的態(tài)度來對我?!?/br> 他的指節(jié)用了力:“你該喜歡我,該像之前的日子里一樣,接受我對你的好,把你的身,心,都交給我?!?/br> 謝如聞被他攥的很疼,而她知道,景山就在這附近,可她不愿喚他,之前幾日里的親密,讓她不愿被謝玄燁知道,她和另一個(gè)他發(fā)生過的旖旎。 她還未想好,該如何做。 他見她軟了神色,垂眸不吭,落在她脖頸間的指節(jié)松開,帶了幾許對她的關(guān)懷,俯身在她脖頸上吻了吻,問她:“疼嗎?乖一些,就不會(huì)疼了?!?/br> 謝如聞依舊不吭聲。 夜風(fēng)吹著,彼此間有了一陣沉默,她乖順下來的樣子在他眼中,是那么的可人惹憐,落在她腰間的手也松了開來。 要去吻她眼角的淚。 謝如聞卻在他松開的那一剎,整個(gè)人靈動(dòng)的邁出步子,一頭鉆進(jìn)了旁邊塌倒的地道中,這個(gè)地道中間塌了。 可邊上的位置卻是完好的。 她小小的一只鉆進(jìn)里面,對著外面的謝玄燁喊道:“你走,我不會(huì)出來的?!彼捖洌姷氐劳鉀]有動(dòng)靜,又道:“我會(huì)在里面待至天亮,你等不到?!?/br> 過了片刻,地道入口處放了一盞燭火,很明亮,謝如聞心間一緊,隨后他的嗓音傳進(jìn)來,依舊是在誘哄她:“阿聞,你最是怕黑,這盞燭火只能再燃上半個(gè)時(shí)辰,出來罷。” 謝如聞不理會(huì)他。 過了片刻,他的腳步走遠(yuǎn)了些,又對她道:“夜間冷寒,早些回去歇著?!?/br> 他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語氣是溫和的,一時(shí)間讓謝如聞眼圈很熱,在這之前,她的意識里一直認(rèn)為,他不是哥哥。 而此刻,她知道,他與白日里的那個(gè)一樣,都是哥哥。 他說她怕黑,哥哥往日里就是這樣叮囑她的,想到這里,她眼眸里的瑩光落下,整個(gè)人縮成一團(tuán)。 —— 翌日一早,謝如聞遲遲未起身,她本是裝病,如今卻是真的病了,昨夜,謝玄燁離開后,她在地道里待了許久。 直至那盞他放在洞口前的燭火熄滅。 地道里終是濕冷的,她染了寒,發(fā)了熱,一早上大夫來給她開藥,昨日謝玄燁對她的囑咐實(shí)在是沒用。 她依舊不愿用藥。 謝玄燁來到她這里的時(shí)候,她正躺在被褥里,面如白紙,很是虛弱,綠竹手中端著藥碗立在床邊。 謝玄燁垂眸看了眼,從綠竹手中接過:“給我罷?!?/br> 他上前一步,坐在了她的榻前,謝如聞本是正躺著的,看到他后,翻了個(gè)身背對著他:“哥哥把藥放那罷,等會(huì)我會(huì)喝的?!?/br> 謝玄燁有些沉默,許久,他開口:“坐起來,我喂你?!?/br> 第25章 謝如聞不吭聲, 只側(cè)躺著也不回身來看他,謝玄燁凝眉,開口勸道:“先把藥用了, 里面放了好些花蜜,不苦?!?/br> 謝如聞眼眸微動(dòng), 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能看到他,一看到他, 她就會(huì)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那些旖旎。 讓她感到心煩。 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屋內(nèi)靜默了會(huì)兒,謝如聞知道,若她不用藥,他是不會(huì)離開的, 除了對她無男女之情外,哥哥待她, 向來是無微不至。 她在被褥里躺著, 被褥被她輕輕扯動(dòng),隨后她翻過身來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從枕上坐起身。 謝玄燁緊蹙的眉舒展開, 冷白指節(jié)捏著湯勺舀了藥喂給她,他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 昨夜都未去滿月院與他一道用晚食, 他開口道:“你向來喜歡北朝的物件, 后日有北朝使臣來, 隨行車隊(duì)會(huì)帶來很多稀罕玩物,我讓無念都給你送來?!?/br> 謝如聞對他點(diǎn)頭, 檀口微張,將他喂過來的藥都給喝了。 依舊很苦,不過,她不想像以前一樣,跟他撒嬌討價(jià)還價(jià),只是沉默的喝著他喂過來的藥,一滴都不剩。 待一碗湯藥喂完,謝玄燁怕她口中苦,又讓綠竹端來了蜜餞給她:“含在口中,一會(huì)就不苦了?!?/br> 他的嗓音依舊溫潤平和,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謝如聞對他‘嗯’了聲:“哥哥,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 她相比以前,乖順許多,謝玄燁垂眸看著她:“躺下歇著罷,我午時(shí)再來看你?!彼畔率种兴幫耄叽箜犻L的身影在謝如聞眼前立起。 他抬步欲走,謝如聞突然又喚住他:“哥哥——”他腳下步子頓住,回過身來,與她那雙含情美目相視。 謝如聞抿了抿泛白的唇,許久道:“待我退了熱,就去滿月院和你一起用晚食,”她垂下眼眸:“讓浮生去買些蓮蓉糕罷,我想吃了?!?/br> 謝玄燁對她頷首:“好?!?/br> 謝如聞午后的時(shí)候就退了熱,只是身上還有些難受,一直用著藥,謝玄燁怕她高熱反復(fù),就讓大夫每隔一個(gè)時(shí)辰就來看上一回。 直到夜間,也未再起熱,他才讓大夫去歇下,翌日,他早早起身,又來了上弦院里,彼時(shí),謝如聞還正在睡著。 綠竹就守在榻邊,見他走了進(jìn)來,正欲行禮,謝玄燁示意她不要吵到她。綠竹出了里間,謝玄燁長身玉立站在榻前。 垂眸看著睡夢中的謝如聞。 她的氣色明顯比昨日好了許多,臉上有了血色,他眉目舒展,心里松下一口氣,看著她時(shí),薄唇不覺間勾出笑意。 綠竹出了里間后,徑直來了小廚房里,紅梅正在煎藥,只要謝玄燁在攬?jiān)略防镒≈?,她總是?huì)勤快許多。 浮生和無念也在上弦院里。 浮生看著屋內(nèi),輕嘆道:“公子在朝中請了假,夜里大夫來稟報(bào)后才肯歇下,一大早的又來,怕是日后十五娘嫁給誰,公子都不會(huì)放心。” 無念輕笑,拍了拍浮生的肩,又去找景山比試去了。 屋內(nèi),謝如聞做了一個(gè)不太愉快的夢,與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一望無際的江水,讓她如陷深淵。這回,她聽到了一個(gè)女人的聲音。 女人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嗓音是那么的啞,朝她伸出手,對她道:“過來,過來啊,快過來?!?/br> 她看不清女人的臉,只看到她的腰間掛著一枚玉佩,與謝玄燁送給她的那只一般無二,上面雕刻著的是時(shí)微花。 謝如聞猛然睜開眼,入目是謝玄燁的臉龐,他的嗓音溫和,將她輕輕喚醒,她于朦朧中緩和了許久的心緒,嗓音軟糯道:“哥哥。” 她坐起身,下意識抹了把臉頰上的淚,謝玄燁對她道:“你被夢魘住了,”想起適才她喊出口的話,他問她:“做什么夢了?” 謝如聞對他搖頭:“不記得了?!?/br> 她抬眸看著謝玄燁,已然從睡夢中回過心神來,正欲開口讓他等她梳洗,和他一道去用早食時(shí)。 眼角余光瞥見了枕下露出一角的畫冊,此刻,謝玄燁也垂眸看下來,謝如聞咬了咬唇,抬手往枕下又塞了塞。 謝玄燁看她這般,并不問她,嗓音溫和道:“廚房里做了你愛吃的羊肚菌鹿湯,起身罷?!彼Р阶叱隽宋輧?nèi)。 謝如聞起身洗漱一番,來到院中時(shí),謝玄燁正坐在院中古槐樹下翻看書卷,見她出來,吩咐人上了早食。 謝如聞懷中抱著那本厚厚的冊子往他跟前一坐,她知道,從她一走出門來,他就看到了她懷中抱著的冊子。 她將畫冊放在八仙桌上,似是思忖良久,垂眸與他道:“哥哥,我有事跟你說?!彼ы聪蛩骸澳悴缓闷孢@是什么冊子嗎?” 謝玄燁與她不同,她的好奇心如貓,謝玄燁這么多年來在朝中為官,對任何事物都稱不上好奇,只是謝如聞如此問他。 讓他再次將眸光落在面前的冊子上。 他順著她的話問:“上面畫了什么?”她擅作畫,應(yīng)是記錄了生活日常,亦或是其他所見所聞罷。 謝玄燁在心里這樣想,謝如聞示意綠竹她們都下去,待院中只剩他們兩個(gè)人時(shí),謝如聞將冊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咬唇道:“哥哥自己翻開瞧瞧。” 她這樣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雖然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讓他知道了這些事后,他又會(huì)如何做。 可若不告訴他,另一個(gè)他還會(huì)出現(xiàn),她又該怎么辦呢? 晨起的光還未灑下,樹影下一片清涼,微風(fēng)陣陣,謝玄燁垂眸與她眸光相視,許久,他冷白指節(jié)抬起。 拿起了面前的畫冊。 謝如聞知道,無論對不對,只要哥哥翻開一頁,看到上面的旖旎,就再也沒有她反悔的機(jī)會(huì)了,至于他會(huì)如何做。 她不知道。 謝玄燁指節(jié)微動(dòng),落在紙頁上,他并未翻開,只是對謝如聞道:“先用飯罷。”他話落,指節(jié)真的從畫冊上離開。 拿起筷子給她往面前的玉碟里夾了菜。 謝如聞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垂眸用飯。 —— 謝如聞的熱退了,又用了一日的藥,風(fēng)寒也好了。 夜間,她來到滿月院的二層閣樓,和謝玄燁一道用了晚食后。 如同以往那些年的夜夜一樣,他坐于小幾旁翻看書卷,她在書案前作畫,這些年來,謝如聞鮮少會(huì)畫他。 今夜,是第二幅。 閣樓上很安靜,博古香爐里燃的是安神香,謝如聞作起畫來很認(rèn)真,謝玄燁翻看書卷時(shí)也向來專注。 月光掃開云層,逐漸顯現(xiàn)清輝,暈著清若的光,書案上的沙漏一點(diǎn)一點(diǎn)流動(dòng),謝如聞在絹紙上勾勒出最后一筆,隨后將紫毫筆放回筆架。 欣賞著她的畫作。 她抬眸往謝玄燁坐著的地方去看,嗓音清凌道:“哥哥,你過來?!彼S口說著,依舊是很隨意親切。 謝玄燁聞言,放下手中書卷,朝她這邊走過來,她早已抬手給他往書案上指了指:“我給哥哥作了副丹青,哥哥瞧瞧?!?/br> 她眉目溫和,含情美目彎彎,謝玄燁看著她,薄唇勾笑,走至?xí)盖埃鬼粗鞯漠嫛?/br> 畫面上的郎君在太師椅上端坐。 垂眸認(rèn)真翻看著書卷。 她畫的,是適才的他。而且著重畫了他的手,于黑暗中,他的手泛著光,像是被月光染了溫度。 謝玄燁對她頷首:“等下讓浮生掛去書房?!彼f的書房,是他在滿月院里的書房,謝府里他的寢居與書房里。 從前掛滿了她的畫。 只是,那回她去謝府,他讓無念和浮生都給收了起來。 謝如聞對他淺淺笑了下,兩人坐在那棵粗壯的古槐樹下,如以往一樣,一左一右,品一口清茶,悠閑自得的賞月。 片刻后,謝如聞側(cè)首看向他,已入了夜了,另一個(gè)哥哥會(huì)出現(xiàn)嗎?她午后的時(shí)候想了許多,既是雙重人格。 那就總有出現(xiàn)的契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