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飯速度很快，沒幾分鐘的功夫，飯菜見底。

    季時余抽出餐巾紙，習(xí)慣性先給席荊，之后再顧自己，走嗎？

    席荊接過紙巾胡亂擦了兩下，又咕咚喝了一口湯，嗯，走。

    離開山莊，席荊和季時余來到尸體發(fā)現(xiàn)地。

    就是這？季時余問道。

    嗯。

    季時余四處尋探了一番，電影也是在這取景？

    席荊：對，原地取景。

    季時余嘆了口氣，無奈道：這范圍不小啊！

    席荊蹲下來，用手摸了摸旁邊的干樹杈上的泥土，手指反復(fù)捻了兩下又拍拍手，是，根據(jù)卷宗里劇組人員講述，這里是沒開發(fā)地帶，一般也沒除了劇組當(dāng)初在這拍戲并沒有派人駐守。

    季時余：這倒是少見。一般來說劇組拍戲都會保護(hù)拍攝地，防止代拍透露劇情內(nèi)容。

    席荊：一般來說是這樣，不過這個劇組因?yàn)闆]什么名人，用的演員基本是新人，沒什么名氣，自然也沒什么代拍。而且劇組也沒什么錢，所以在很多地方能省則省。平日結(jié)束拍攝后把貴重物品收走，第二天再帶來就完事了。

    季時余：這么說，這個地方每天都有一段時間無人看管。

    席荊：是。這就是這個案子的難點(diǎn)。因?yàn)樵诮纪鉀]有攝像頭，又無人管理，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將尸體運(yùn)過來，堆在這里。

    季時余徘徊幾次，說道：是有點(diǎn)棘手。

    席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幫忙。我特意查了發(fā)生尸體前的天氣，下了接近一周的大雪。

    季時余困惑。他在禹市住了這么久，還沒見過雪，不禁好奇道：禹市每年下雪量大嗎？

    席荊：怎么說呢？每年十一月會下第一場雪。

    季時余驚訝：十一月？那今年有下嗎？

    他印象里不記得見過雪天，對席荊的話不禁產(chǎn)生了懷疑。

    席荊長嗯一聲，今年確實(shí)有點(diǎn)反常，都一月了，還沒下雪。

    季時余：看來明年的莊稼慘了。

    席荊意外：看不出來??！你還懂這些？

    季時余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話是突然從腦子里冒出來的，他就隨口說了出來。

    可能是我聽別人說過，就記住了。季時余隨便搪塞了個理由。

    席荊：不過今年確實(shí)奇怪，到現(xiàn)在沒下雪，連雨都沒下。不過五年前也不正常。

    季時余：怎么說？

    席荊：那年的雪很大，還頻繁，基本上一周有三四天都在下雪，還被很多人稱作冷冬。

    過去幾年全球變暖，全國各地的冬天溫度逐年上升，禹市也不例外，被專家定義為暖冬，突然變冷讓人印象深刻。

    季時余回憶了一下，隱約想起幾年前大雪紛飛的場景，好像興市也有一年是這樣。

    席荊點(diǎn)頭：嗯。我特意查了一下那一年冬天結(jié)束很晚，次年的三月才化雪。如果劇組不鏟雪人，尸體幾個月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說不定還不止。這里人煙稀少，很少有人會過來，什么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都不好說。

    季時余看著四周環(huán)境，嚴(yán)肅地說：但是兇手處理尸體的方式確實(shí)有些奇怪。

    席荊慎重思考了下，問：你還記得傅有說的兩種可能嗎？

    季時余：記得，怎么了？

    席荊：我剛剛想到這個地方一般人不會知道，那兇手是怎么知道的呢？

    季時余眼神變了，照你這么說，劇組的人反而嫌疑大了？

    席荊皺眉頭，悠悠道：但還有一個問題，如果真的是劇組的人會這么瘋狂嗎？把尸體藏身邊？

    季時余：換個思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尸體放在眼皮底下，反而時時刻刻可以監(jiān)視。

    席荊：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但是當(dāng)年調(diào)查顯示劇組內(nèi)沒有人認(rèn)識死者，不存在社會關(guān)系。

    季時余思量片刻后搖搖頭：不能光靠過去的調(diào)查。雖然這么說不禮貌，但是我們有些警察同志查案并不能保證百分百正確。你懂我意思吧？

    調(diào)查不準(zhǔn)，可能有誤。

    道理席荊自然懂。別說這種懸案，就連破了案子也可能是錯案。紅舞鞋的案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其中緣由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釋得清楚。

    季時余忽然開口問道：你打算查這個案子？

    席荊：我在猶豫。

    季時余聽出了席荊的遲疑：你心里有顧慮。

    席荊點(diǎn)頭：這案子是分局的案子，我擅自插手會引發(fā)分局的不滿。

    季時余笑了：馮叔提醒你的吧？

    席荊如實(shí)說：嗯。他提醒了，但我心里也清楚。這案子和紅舞鞋性質(zhì)不同。

    季時余放下心，你清楚就好。

    剛剛他聽到席荊猶豫擔(dān)心對方一時沖動查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不覺捏了一把汗。

    席荊：但我還是打算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