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小橘執(zhí)拗地發(fā)問。

    “人與人之?間，是不?能互相幫忙洗澡的，除非她們是一對情侶，彼此相愛，才能做這種事?！蹦@春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調動起自己性格中冷靜的一面，盡量有條理地回答問題。

    “我可以照顧你，為?你提供吃穿，讓你過得開心，但什?么事都有一條界限，這是相處的界限。”她淡淡道，“我們不?是情侶，不?可以一起洗澡，也不?能在?一個被窩里睡覺。”

    “情侶就是互相喜歡，我喜歡jiejie，難道jiejie不?喜歡我嗎？”小橘更是疑惑，她繞過去?，去?看人類的臉，想觀察人的表情。

    “jiejie也喜歡我，我們當?然就是一對情侶，何況，飼主?給貓洗澡是天經地義的事。”

    “不?一樣?！?/br>
    莫驚春垂下眼，不?愿意和?她對視，不?想暴露自己的眼神，可她一調轉視線，目光便掃到了一抹淡粉，驚得她倏地抬起頭?，專注地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頓了頓才繼續(xù)開口說道：“喜歡也分為?很?多種感情，朋友之?間的喜歡，就像我和?芝芝，家人之?間的喜歡，就像你和?奶奶，情侶之?間的喜歡叫愛情，和?它們都不?同?！?/br>
    ——那我的反常，又是因為?哪種喜歡？

    她輕聲說：“它們都叫喜歡，卻?沒有任何相似。就像今天你吃過魚，都叫魚，卻?能細分成三文魚，石斑魚，是不?一樣的?！?/br>
    “我不?太明?白?。”小橘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

    “你是貓啊。”莫驚春眸色復雜地說，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轉瞬即逝，“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br>
    “jiejie真的不?能幫我洗澡嗎？”小橘不?死?心地問，摟著人勾勾纏纏，“你不?說，我也不?說，沒有人知道的?！?/br>
    “我討厭水，自己洗好麻煩。jiejie就幫幫我嘛，你最好了?！?/br>
    她說著，又去?蹭人的臉。

    “不?行。”莫驚春毫無轉圜地拒絕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開了一個口子，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做人不?能放縱自己。”

    “快回衛(wèi)生間去?，待久了會感冒?！?/br>
    懷中的少女見她油鹽不?進，哼了一聲，跑走了。

    她一離開，皮膚上被沾染的高熱暴露在?空氣中，迅速變涼。它熱的時候燙得嚇人，冷下來也格外有存在?感。

    “不?能放縱自己。”莫驚春喃喃道。

    她坐在?椅子上，聽著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淅瀝水聲，仿佛有一團水汽從門縫中擠出?來，飄到她的身邊，讓冷的更冷，熱的更熱。

    只覺得脖頸出?露出?來的皮膚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么。

    貓在?浴室里發(fā)脾氣，跺腳，把水踩得四下飛濺。

    她哪懂這些喜不?喜歡的事，人類說的頭?頭?是道，拿出?一堆大道理來堵她的嘴，說什?么都不?答應，真是過分。

    難道滿足我的需求不?應該排在?這些所謂的相處界限之?前嗎？讓我開心才是最優(yōu)先的，其他的事通通都要靠邊站。

    她的飼主?什?么都好，就是規(guī)矩太多。

    都已?經說了，沒有人知道，破壞規(guī)矩當?然也是可以做的，飼主?還是不?愿意。

    討厭。

    小橘又踩了一次水，看著水珠潑濺到墻上，又變成微涼的溫度濺回她的雙腿，她忽然冷靜了下來。

    沒關系，聰明?的小貓配聰明?的飼主?，過程越是困難，結果就越是甘美。

    飼主?以前的規(guī)矩更多，還不?是被她一一消滅？

    區(qū)區(qū)洗澡，她遲早讓人答應下來。

    心情好轉，小橘認認真真地沖掉身上的泡沫，反復檢查了好幾遍，確認一點殘留都沒有之?后，才拿過浴巾，給自己擦了擦水。

    之?后她再套上浴袍。貓不?愛系帶子，或者說，她更喜歡玩帶子，所以這個浴袍沒有腰帶，也沒有扣子，用的是特意縫上去?的魔術貼，一粘就黏住了。

    把自己套進浴袍里，貓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白?霧一樣的熱氣找到出?口，迫不?及待地往外涌，她卻?沒跟著出?去?，站在?里面喊：“jiejie，快來給我擦頭?發(fā)啦?！?/br>
    人類便走了過去?，任勞任怨地給她擦頭?發(fā)，擦尾巴毛。

    不?用吹風機，這種事小橘完全可以自己做，但為?什?么要呢？

    她閉上眼睛，能舒舒服服地享受服務，干嘛要自己辛苦。

    頭?發(fā)擦到半干，抹上淡香的護發(fā)精油，接著莫驚春以指做梳，將略有凌亂的發(fā)絲梳理順當?，隨后，她用水將手沖洗干凈，再拿起保濕的精華，均勻地涂抹到少女仰起的小臉上。

    “好了，出?去?玩吧?！?/br>
    少女用自己的側臉蹭了一下她的臉，歡天喜地離開了。

    瞧，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的所有困惱都是自作自受，還是快點冷靜下來，不?要再想了。

    次日，來到公司繼續(xù)上班的莫驚春，看著助理送上來的反饋報表，上面如實寫著宣傳視頻發(fā)布后反響極佳，迅速搶占了頭?條，討論度很?是火熱，嗑cp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許多評論在?問兩個模特都沒有自己的賬號，有人找到了維維卡的，一幫人便涌了過去?關注她，小橘還沒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