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活捉皇太極(下)
“呵呵,說的唱的還好聽,只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你打下了天下,你想怎么寫前朝的事情就可以寫前朝的事情。 如果今天是遼東兵馬進攻大明京城,或者是進攻宣鎮(zhèn),你還會這樣說嗎? 倘若大汗已經(jīng)坐穩(wěn)了江山,你說到時候該如何書寫明史呢?”范文程蹲在囚車當中,長出一口氣,冷笑道。 趙文輕瞥了范文程一眼,說道:“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沒有可能,也沒有說不定。你說的很對,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可惜你不是這個勝利者。你知道秦檜嗎?他被人用鐵鑄成跪像跪在了岳武穆的面前好幾百年,我覺得這個方法用在你身上非常不錯。 等到遼東徹底收復之后,我會將你用鐵鑄成跪像,跪在你的先祖范文正公的墓前,讓他好好看看他的后輩子孫都是些什么貨色。 我還要編寫貳臣傳,而你就是貳臣傳的第一個。除過貳臣傳之外,我還會讓人將你變成各種話本,戲劇,讓你在市井之間不斷的流傳。 范文程啊,從今往后,你就別想單身了。你會和秦檜一樣,流傳千古的?!?/br> “你無恥,你無恥?。?!” 范文程如同瘋了一般,雙手握著囚車上面的欄桿,眼睛突出,一臉激動的沖著趙文大喊大叫。 讀書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雖然讀書人都希望自己能被史書單獨列傳,名傳千古,可絕對不想像秦檜那樣名傳千古。 范文程雖然投靠了建奴,除過為了自己的利益之外,就是希望能在史書上留下赫赫聲名,可這名聲絕對不能像秦檜那樣流傳千古。這哪里是流傳千古,這是遺臭萬年啊。 趙文此舉就如同殺人誅心一般,狠狠的震懾了范文程。 “無恥,無恥,無恥之尤,你無恥之尤?!狈段某虥_著趙文連連咆哮。 趙文搖搖頭,一臉厭煩的指著范文程,說道:“來人啊,將他的嘴給我堵起來,實在是聒噪的厲害!” 李小三走了過來,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綹骯臟不堪的破布,走到了范文程的面前。 十幾個呼吸之后,范文程被五花大綁起來,嘴里塞著剛才李小三拿的那塊破布。 “嗚嗚嗚!”范文程沖著趙文的方向不停的嗚嗚喊著,可是趙文卻沒有任何反應。 …… “大汗快走!”鰲拜攙扶著皇太極從御書房中沖了出來,朝著皇宮外面沖去。 “大汗!” 當他們來到皇宮外面的時候,阿濟格和濟爾哈朗他們急忙圍了上來。 皇太極看著圍過來的眾人,指了指東面,“東面有一個馬場,那里面還留存了不少的戰(zhàn)馬,咱們趕快過去。這個時候宣鎮(zhèn)兵馬還沒有攻打過來,咱們趕緊將戰(zhàn)馬弄到手,然后往東城門撤退,那里沒有宣鎮(zhèn)的兵馬。” “奴才領(lǐng)旨!”阿濟格和濟爾哈朗沖著皇太極大吼一聲,將皇太極的命令讓人傳達下去之后,就領(lǐng)著收攏來的兵馬護衛(wèi)著皇太極朝著東面的那個馬場跑去。 處在皇宮外圍的兵馬在聽到傳來的命令時,急急忙忙的朝著東方逃去。 因為城中的潰兵數(shù)量眾多,所以這個時候趕到皇宮周圍的宣鎮(zhèn)兵馬數(shù)量不多。 趕到皇宮周圍的兵馬看著一大股人朝著東面移動,急忙將這一消息讓人傳達下去,同時騎著戰(zhàn)馬朝著前方追去。 可是,沖過來的宣鎮(zhèn)士兵數(shù)量太少,而收攏而來的建奴士兵又太多,所以一時之間這些宣鎮(zhèn)兵馬只能跟在這些建奴屁股后面追殺,沖不上去。 因為逃出來的緊急,所以皇太極根本就沒有通知皇宮中的那些嬪妃。 當皇太極從皇宮跑出去之后,皇宮中剩余的那些嬪妃瞬間慌亂起來。 沈陽城的皇宮瞬間亂作一團,一些心懷不軌想要趁火打劫的太監(jiān)宮女有組織的在皇宮中放火搶劫。 鰲拜領(lǐng)著皇太極在阿濟格和濟爾哈朗的拱衛(wèi)之下來到了距離皇宮不太遠的一個馬場當中。 來到那場之后,皇太極讓護衛(wèi)著他的兵馬在馬場后面布置簡單的防線,阻止宣鎮(zhèn)兵馬的進軍速度。 此時天空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下來,雖然天上還掛著月亮,可是光亮實在有限。 “沖鋒!”一個尾隨在皇太極身后的科爾沁士兵看著前方聚集在一起的建奴士兵,揮舞著手中的腰刀就朝著前方?jīng)_去。 處在最后方的建奴看著沖過來的科爾沁士兵,想要逃跑,可是逃路已經(jīng)被擁擠的士兵死死地堵住,為了活命,他們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大汗快走!”鰲拜拉著幾匹戰(zhàn)馬從馬場中沖了出來,將其中一匹戰(zhàn)馬的馬韁繩送到了皇太極的手中。 皇太極接過馬韁繩二話不說直接跨了上去。 “啪!”皇太極將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朝著胯下戰(zhàn)馬的馬屁股上甩去。 鰲拜騎著戰(zhàn)馬急忙跟在皇太極的身后。 阿濟格和舒爾哈浪等人也從馬場中弄了一些戰(zhàn)馬,他們騎著戰(zhàn)馬領(lǐng)著兵馬緊緊的跟在皇太極的身后。 這個馬場中的戰(zhàn)馬有限,只有兩千多匹戰(zhàn)馬,而現(xiàn)在鰲拜、阿濟格和濟爾哈朗收攏到的兵馬一共有五萬多人,這些戰(zhàn)馬根本就不夠分。 這樣一來,就有大量的兵馬只能憑借著雙腿跟在他們身后。 “大汗,烏拉特部落首領(lǐng)鄂木布領(lǐng)兵前來救援!” 剛剛從馬場中跑出去沒幾步路,烏拉特部落大汗鄂木布就領(lǐng)著自己的兵馬迎頭出現(xiàn)在皇太極的面前。 在守城戰(zhàn)的時候,皇太極不太放心鄂木布麾下士兵的戰(zhàn)斗力,害怕鄂木布麾下士兵拖他們的后腿,所以就讓鄂木布以及他的手下充當機動兵力。如果哪里人手不足,就讓鄂木布的手下補充上去。 也正是因為不直接守城,所以鄂木布手中的兵力才得保存。 在攻城戰(zhàn)開始的時候,鄂木布就將自己的兵馬聚集了起來,在城墻邊上不停的晃悠著。 在聽到城頭上的爆炸聲時,鄂木布就領(lǐng)著他麾下的人馬逃之夭夭,至于他麾下的兵馬,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失,依舊是五千人。 鄂木布麾下的人馬都是騎兵,在之前的時候戰(zhàn)馬都被他聚集在城中,所以戰(zhàn)馬的受驚程度要比將戰(zhàn)馬聚集在城墻附近的建奴好上不少,手中的戰(zhàn)馬也沒有損失多少。 因為跑得快,再加上鄂木布根本就沒有打算守城,所以鄂木布手中的人手并沒有受到損失。 鄂木布不傻,在之前的攻城戰(zhàn)當中,皇太極手中大量的戰(zhàn)馬因為受驚逃跑,而城中就只有這一個馬場。 根據(jù)鄂木布的估計,如果皇太極想要逃跑,他不可能光著兩個腳逃跑,所以皇太極必然會來這個馬場取戰(zhàn)馬。 果然,鄂木布等了沒多長時間,皇太極就領(lǐng)著一大幫子潰兵來到了這里。 皇太極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鄂木布打算直接領(lǐng)兵沖鋒,可是在看清楚皇太極身旁的兵馬數(shù)量之后,鄂木布果斷的放棄了這個辦法。 現(xiàn)在的建奴已經(jīng)到了拼命的地步,雖然建奴被宣鎮(zhèn)兵馬的炮火轟炸的膽氣全無,可是現(xiàn)在皇太極身邊還有大量的士兵,這么龐大的士兵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活命難免會奮力一搏,而自己手中的人馬數(shù)量有限,很有可能不是皇太極的對手。 皇太極一拽手中的馬韁繩,迫使戰(zhàn)馬停了下來,他一臉疑惑的看著鄂木布,“你怎么會在這里?” “回大汗,剛才城破之后,我就領(lǐng)著兵馬朝著皇宮的方向不停的狂奔,當我趕到皇宮的時候,剛好遇到了皇宮外面撤退的士兵,所以跟著這些士兵,我就來到了這里?!倍跄静夹⌒囊硪淼幕貜椭?,生怕引起皇太極的懷疑。 皇太極連想都沒想就說道:“你來的正好,快快護衛(wèi)本汗逃出去,本汗逃出去之后打算重新設(shè)置八王議政,只要你能護衛(wèi)本汗逃出去,那本汗絕對會在八王議政中給你一席之地?!?/br> 皇太極這個時候逃命心切,也顧不上什么,直接就給鄂木布畫了一個大餅。 “還在八王議政中給我留一個位子?真是可以啊,要是之前的時候,說不定我還會興奮的說不出話來,可是這次可不一樣了。你的八王議政和宣鎮(zhèn)的大腿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后金都沒了,要你的八王議政有什么用?”鄂木布對此雖然心中不以為然,可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多謝大汗,多謝大汗!” “兒郎們,護衛(wèi)大汗撤退!”鄂木布調(diào)轉(zhuǎn)胯下戰(zhàn)馬的方向,沖著跟著自己而來的兵馬大聲一呼,隨后朝著皇太極的旁邊湊去。 “我這些人馬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我先假裝護衛(wèi)你一段路,然后在路上趁你不備,直接將你抓起來,去找宣鎮(zhèn)總兵請商!”鄂木布心里打著小算盤。 鄂木布怎么可能會實心實意的護衛(wèi)皇太極?如果不是因為皇太極現(xiàn)在手中還有大量的兵馬,鄂木布早都將皇太極拿下了,又怎么可能會出此下策? 看著湊過來的鄂木布,皇太極并沒有懷疑。 “撤!”皇太極看向東面,大吼一聲,便控制著戰(zhàn)馬朝著東城門沖去。 當皇太極等人騎著戰(zhàn)馬離開之后,處在后方的士兵也不敢再做糾纏,急忙掉頭就跑。 處在后面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zhàn)馬,靠著兩條腿的他們又怎么能跑的過騎著戰(zhàn)馬的宣鎮(zhèn)兵馬和科爾沁兵馬? 隨著消息的傳來,往這邊聚集起來的宣鎮(zhèn)兵馬和科爾沁兵馬也越來越多。 宣鎮(zhèn)兵馬和科爾沁兵馬來到之后,就直接對著皇太極后面那些沒有戰(zhàn)馬的士兵發(fā)起了攻擊。 宣鎮(zhèn)和科爾沁的兵馬就像是鋼刀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朝著皇太極后面的兵馬插去。 每一次沖鋒,宣鎮(zhèn)兵馬和科爾沁兵馬都能從皇太極后面的人馬當中撕下一塊rou來。 當皇太極來到東城門的時候,跟在皇太極身后的兵馬只剩下三萬人不到。 至于消失的那兩萬人,要么被后面的追兵斬殺,要么就朝著四面八方四散而逃。 “該死,東城墻上果然一個人都沒有!”皇太極騎著戰(zhàn)馬來到東城門的時候,看到城門大開的東城門以及寂靜無聲的東城門,大聲喝罵著,“多爾袞真是無恥之尤,無恥之尤,他是我們后金國的恥辱,是我們后金國的恥辱。” 皇太極臉色不善的從東城門穿過。 在穿過去的時候,皇太極沖著身旁的鰲拜等人大喊道:“傳令下去,出城之后,所有人分散逃離,目標老寨!” 皇太極身后的兵馬絕大部分都是步兵,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步兵肯定會堵塞在城門口。 城門口被堵住,對于皇太極的逃跑有著巨大的好處,但是也有可能會因此損失掉大量的人馬。 東城門雖然大,可是也不可能讓三萬多人一次性沖過去。 對于這種情況,皇太極不得不先逃出去。至于身后的步兵,就讓他們自己前往老寨吧,至于能去多少,就聽天由命吧。 皇太極和鰲拜等人騎著戰(zhàn)馬,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穿過城門,但是對于剩下的那些步卒來說,可就沒某那么容易了。 當皇太極等人穿過去之后,后面沒有戰(zhàn)馬的建奴步兵一下子擁擠在了城門口。 皇太極沖過城門之后,也不管到底有多少人馬沖了出來,只顧著往前逃命。 除過皇太極之外,鄂木布以及他的麾下也從城門口沖了出來,畢竟騎兵出城有著速度的優(yōu)勢。 鄂木布看著周圍越來越少的建奴士兵,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雖然騎兵出城有著速度的優(yōu)勢,可是鄂木布依舊有一少半,大約兩千多人沒有沖出來,和后面的建奴騎兵擁擠在了一起。 不僅是鄂木布的一少半兵馬沒有沖出來,就連皇太極的那兩千多有馬的騎兵也只沖出來一半。 等鄂木布看清楚周圍的兵馬分布之后,身體因為緊張開始小幅度的顫抖起來。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臉照的慘白無比。 他大口的喘氣,平復著激動且緊張的心情。 雖然現(xiàn)在皇太極身旁的兵馬數(shù)量越來越少,可是皇太極積威已久,現(xiàn)在鄂木布要決定對皇太極出手,難免會緊張。 他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副官,沖著他比劃了幾個手勢。 這副官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控制著戰(zhàn)馬,使戰(zhàn)馬的速度開始變慢,朝著后面的鄂木布人馬聚集而去。 “大汗,沖出來的兵馬實在是太少了,拱衛(wèi)著大汗的步兵全都堵在了城門那里!”鄂木布來到皇太極的旁邊,指了指后方的城門,沖著皇太極大喊道。 皇太極回過頭看了一眼,一臉苦澀,萬般無奈的道:“沒有辦法了,只能聽天由命了。你的兵馬沖出來了多少?” “回大汗,差不多沖出來了一多半吧,還有一少半沒有沖出來?!倍跄静伎戳丝础?/br> 與此同時,鄂木布兵馬的速度開始變慢,當全部脫離建奴之后,鄂木布的兵馬聚集在了一起。 因為逃命心切,所以皇太極并沒有察覺到這一現(xiàn)象。 十來個呼吸之后,鄂木布的兵馬又開始提起速度,以一個扇形的包圍圈朝皇太極的追來。 “雖然沖出來的士兵數(shù)量不多,但是只要出了城,宣鎮(zhèn)想要抓住咱們可就沒有那么容易了。”皇太極瞇著眼睛看著前方,大聲的喊著,安慰著鄂木布。 鄂木布沒有說話,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后方。 當他看清楚自己兵馬所處的位置之后,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汗,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鄂木布收回目光,控制著戰(zhàn)馬湊到距離皇太極不到兩步的右側(cè)。 皇太極雖然用余光看到了湊過來的鄂木布,但是并沒有懷疑。 “什么該不該說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程度,?還有什么事情比現(xiàn)在更慘?”皇太極吼道。 對于皇太極來說,盛京城失陷是世界上最慘的事情,難不成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情比盛京城失陷還要慘? 鄂木布的太陽xue開始突突的跳動起來,他將身子微微朝著皇太極側(cè)去,同時將左手放在了腰間的腰刀上。 鄂木布眼睛中滿是冷光,臉色也徹底的陰冷了下來。 “嘿嘿,這件事就是,你說我用你的腦袋去和宣鎮(zhèn)交換,你說他們會給我什么?”鄂木布冷笑一聲,左手猛然將腰間的腰刀抽了出來,朝著皇太極胯下戰(zhàn)馬的馬脖子砍去。 腰刀反射著月光從皇太極的臉上閃過,皇太極急忙看向鄂木布,瞳孔皺縮。 “你要干什么?”皇太極拽著馬韁繩,嘶聲吼道。 “動手!” 在揮刀的一瞬間,鄂木布大吼一聲。 身后的鄂木布兵馬在聽到鄂木布的命令之后,齊刷刷的將腰間的腰刀抽了出來,朝著身旁的建奴劈砍而去。 “賊子敢爾?”鰲拜看著鄂木布手中明晃晃的腰刀,急忙朝著腰間的腰刀摸去,同時爆喝起來。 阿濟格,濟爾哈朗等人也是一臉驚駭?shù)目聪蚨跄静肌?/br> “噗嗤!” 在眾人的目光中,鄂木布手中的刀劈在了皇太極胯下戰(zhàn)馬的馬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