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蓮花 第157節(jié)
他似是有些后悔了,扶住賀歲安的手沒松開:“我之前還說想在成婚之夜看你的彩蝶?!?/br> 賀歲安臉一熱。 她支支吾吾:“下、下次,也是可以的?!币R歲安說出這句話,可算為難她了,不過也是因為對象是祁不硯,她才說得出口。 祁不硯吻過賀歲安耳垂,又用鼻梁蹭過她:“好?!彼搽y以想象自己為何能那么沉迷于與賀歲安親密,看著她就想親密。 他很久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 也曾思考過。 不一定是要很深入的親密,只碰到便愉悅了,當然,若是很深入的親密,愉悅是成倍增加,令祁不硯欲罷不能,難以自拔。 如同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遵循著本能行事,祁不硯如今的本能仿佛是不斷地親近賀歲安。 他起身要拿衣裙給她穿。 賀歲安從祁不硯伸手抱住他,眼珠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說出口:“你昨晚還問了我,可有正在愛著你。” 愛這個字有點燙嘴。 她很少把愛字掛在嘴邊。 祁不硯沒轉(zhuǎn)身面向床榻,垂眼望賀歲安環(huán)住自己腰的手,她的袖擺被推向手腕上方,露出腕間的一道紅線,顏色淡到快要不見。 賀歲安深思熟慮道:“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正在愛著你,因為我其實和你差不多,也不太懂這個,但我知道我是喜歡你的?!?/br> 祁不硯轉(zhuǎn)過身了。 她卻低下頭。 賀歲安還摟著他:“我喜歡跟你待在一起,喜歡跟你相處,喜歡跟你親近,所以我是喜歡的,不管未來如何,我現(xiàn)在喜歡你。” “喜歡?”祁不硯拿下賀歲安摟住他的手,撫摸過她手腕的紅線,“你可記得,我給你下了鐘情蠱,它能助你愛上我。” 賀歲安自然是記得的。 她聽他說下去。 祁不硯指腹壓紅線上:“你說你喜歡我,便是對我有情意?為何你紅線的顏色那么淺呢?!?/br> 賀歲安對鐘情蠱不了解,被他種下后也沒問過,畢竟她感覺自己沒任何變化:“什么叫我紅線的顏色那么淺?要深才好?” 祁不硯呢喃:“照蠱書所言,它理應(yīng)是深的。” 賀歲安縮回手看。 顏色確實很淺很淺。 她訥訥:“我也不知道,這個鐘情蠱是不是壞掉了?我以前對你是什么感覺,現(xiàn)在對你還是什么感覺,并未因它而改變。” 祁不硯眼睫一顫:“壞掉了?”鐘情蠱是他的血煉成,怎會有壞掉這一說,但煉蠱的確是有成與不成之分,要靠煉蠱人去辨別。 賀歲安有些急了,手足無措:“我剛才所言句句屬實,難道你要選擇相信鐘情蠱,不相信我?” 他笑了。 見他笑,她怔愣。 祁不硯眼底也含有星碎、好看的笑意:“我選擇相信你?!睕]準他蠱術(shù)還不算精進,煉出來的鐘情蠱在哪方面出了問題。 賀歲安拉著他不放,怕祁不硯是表面說相信自己,實際不相信:“我發(fā)誓,我絕無虛言?!?/br> 祁不硯笑意不減。 他彎身,與她平視,徐徐道:“賀歲安,我是真的相信你,我說過了,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會信的,這次也不例外。” 賀歲安突然心如鹿撞。 她手腕紅線的顏色又變淺了點,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 祁不硯拿了賀歲安的新裙子過來,給她換上。賀歲安在他傾身過來整理她的衣領(lǐng)時,仰頭“?!钡赜H了祁不硯臉頰一口。 他側(cè)目看她。 賀歲安又羞得耷拉腦袋。 她就是屬于那種很容易害羞的性格,偶爾鼓起勇氣做一些事,事后回想起來便會覺得很羞。 祁不硯也在賀歲安臉頰落下一吻,很輕的一吻。 他們穿戴好出去。 這是賀歲安成婚的第二日,她穿了條粉色長裙,外披祁不硯買的靛青色披風,領(lǐng)口有很柔軟溫暖的絨毛,披上就不冷了。 今日,他們要和蘇央幾人商量對付劉衍的計劃,約好午時后在這宅子里相見,時辰到了。 賀歲安不想蘇央他們久等。 她主動拿綢帶遮住眼睛,叫祁不硯牽著自己走向前廳。 蘇央他們提前到了。 站在門口的沈見鶴先看到賀歲安、祁不硯,笑嘻嘻朝他們招手:“賀小姑娘、祁公子?!?/br> “沈前輩?!?/br> 賀歲安跨過門檻進去。 祁不硯關(guān)上門,幫她摘下遮眼綢帶。蘇央朝他們看去,賀歲安又喊了聲她:“蘇jiejie。” 成婚后的他們跟以往并無太大的不同,又或者說沒什么人,沒什么事能改變他們,成婚只是一個儀式罷了,蘇央莫名如此想道。 事不宜遲,她拿出長安地圖:“你們過來看?!?/br> 賀歲安走過去看。 祁不硯被她牽著過去。 沈見鶴、鐘空、鐘幻他們也各圍在桌子一角旁,蘇央指著地圖道:“這是宮門,這是長安主街,迎親隊伍絕對會經(jīng)過主街的。” 蘇央再道:“迎親隊伍經(jīng)過主街時,我們要換走馬車里的公主,皇上命我務(wù)必保證公主的安全,不能讓公主置身險境?!?/br> 賀歲安問:“皇上他相信蘇jiejie你說的話了?” “嗯?!?/br> 蘇央:“但皇上說,若王爺不動手,此事就當不存在,我也要把它忘記,然后回風鈴鎮(zhèn)?!?/br> 端敬帝太重兄弟情。 在皇家太重兄弟情并不好。 蘇央僅是有郡主這個頭銜,并不是皇家人,可她也清楚,作為皇帝是不能擁有太多私情的。 賀歲安看向地圖:“那蘇jiejie你打算怎么做?” 蘇央思索片刻。 “公主遠嫁當日,王爺定會以皇上身體不適為由,親自送她出宮,在皇宮里換不了人,所以我才說在他們經(jīng)過主街時換走她?!?/br> 蘇央正在糾結(jié)著拿誰換走公主,馬車不能是空,容易露出端倪,換上去的還得是知情人,又肯定不會泄露他們計劃的。 最好不是男子假扮。 否則一被南涼國迎親隊伍里的人問話就露餡了。 端敬帝不想提前讓南涼國人知道此事,至少在事情發(fā)生前不可讓他們得知,他還懷著劉衍會回頭的荒謬念頭,不欲做絕。 如果劉衍不動手,那么蘇央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公主換回馬車里,順利聯(lián)姻。 因此,假扮落顏公主的人必須得是名女子才行。 蘇央看了一眼賀歲安。 不可。 蘇央否決了腦海里的想法,賀歲安不行,她不會武功,置身于很有可能被靈蠱人包圍的馬車里,非常危險,祁不硯也不會同意。 自己也不太行,端敬帝將虎符交給了蘇央,她必須得當日去調(diào)兵,太早調(diào)兵會被人發(fā)現(xiàn)。 虎符不能轉(zhuǎn)交給他人——這是端敬帝跟她說的原話。 于是蘇央對他們說出了自己的為難之處:“你們仔細想想,看有沒有比較好的解決辦法?!?/br> 過了會兒,賀歲安舉手。 他們看她。 賀歲安不太確定道:“我倒是有一個人選,衛(wèi)城蔣將軍之女蔣雪晚,她也在長安,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幫我們,我去問問。” 崔姨給蔣雪晚解開了攝魂蠱,她今時今日應(yīng)該已恢復(fù)正常。 若將導(dǎo)致衛(wèi)城被滅的元兇告訴蔣雪晚,她極有可能答應(yīng)幫忙的,主要是蔣雪晚在原著里便很想報仇,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賀歲安想試一試。 蘇央沒多問,只問一句:“你能相信這個人?” “相信?!?/br> 蔣雪晚即使不幫他們,也不會向劉衍告發(fā)的,滅門之仇對她來說不共戴天,賀歲安相信她。 蘇央沉吟道:“你相信她,我們相信你,你放心去問吧?!?/br> “好?!辟R歲安垂下來的手挨著祁不硯,她勾了下他的尾指,要縮回去時,被他反勾住了。 他們從午時謀劃到天黑。 蘇央按了下太陽xue:“今天就這樣吧,明日我們再來?!?/br> 他們不打擾新婚小夫妻獨處,離開此處,賀歲安想送他們,蘇央以她不能看雪為由婉拒。 賀歲安便回房了。 牽她走的祁不硯自也回房。 賀歲安在和蘇央他們商討對付劉衍的計劃時,想到了祁不硯體內(nèi)的天蠶蠱,回到房間后坐立不安,擔心他會在那天被它反噬。 “你不是已經(jīng)得到能煉蠱王的東西了?為什么不立刻煉,以它來解開你體內(nèi)的天蠶蠱呢?” 祁不硯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倒了杯熱茶,遞給她暖暖身子:“煉蠱王需要數(shù)月,時間不夠,還要處于安靜的環(huán)境煉,現(xiàn)在煉不出來?!?/br> 況且蠱王也未必能解開他體內(nèi)的天蠶蠱,還可能會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