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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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喧鬧聲中,阿兄沉默地將她送上花轎。 透明的沈燭音飄在兄長身邊,看他張開了嘴,卻沒有出聲。 原來這天欲言又止的人,不止她一個。 沈燭音鼻頭一酸。 阿兄在府門前靜默站立,面無表情地看著花轎走遠(yuǎn)。 直到喧囂遠(yuǎn)走,難掩落寞。 并未藏在暗處的沈照提醒道:“外面風(fēng)大,公子還是早些進(jìn)屋吧?!?/br> 阿兄緩慢轉(zhuǎn)身,往府里走,跨過門檻,忽地捂上心口。 “咳!” “公子!” 沈燭音慌張去扶他,卻摸不到。 阿兄吐了血,就在她出嫁過不到半刻鐘,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快叫郎中!”沈照吩咐道。 沈燭音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摸不到,抱不著,只能干著急。 郎中很快到來,診脈時連連嘆氣。 “公子總是勞碌,積勞成疾,不休息如何養(yǎng)得好身體,如此虧空,還心中郁結(jié),撐不了太久的?!?/br> “什么叫撐不了太久?”沈照著急。 郎中搖搖頭,“頂多半年。” “公子……”沈照滿面悲傷。 謝濯臣擦掉嘴角的血跡,臉色蒼白,但仍對他笑笑,“別擔(dān)心,我若是死了……” “公子!”沈照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謝濯臣無奈,“你難道話都不讓我說完嗎?” 他別過臉輕咳了兩聲,又回頭繼續(xù)道:“我若死了,你便去小姐身邊保護(hù)她。我會提前去求一份為防不測,保全你們余生的圣旨,你且妥善保管?!?/br> 沈照低下頭,有些不樂意。 “阿照?!敝x濯臣耐心道,“我能信的只有你了。” 沈照紅著眼睛,不滿地嘟嚷:“她都離開你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必知道。” 謝濯臣疲憊地后仰,靠上椅背,“她只要如愿便好?!?/br> 沈照抿著嘴,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應(yīng)下。 沈燭音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沒有實(shí)體。 眼淚一落地,場景又變。 鹿山書院,舍房之中。 “啪!” 沈燭音的眼淚被打得倒流。 眼前的自己正伸著手,挨著阿兄的罰。量衣尺打在手心,明明沒有感覺到疼,但她還是不自覺飄遠(yuǎn)了些。 因?yàn)楣φn寫得一塌糊涂,把兄長氣得罰了她十戒尺。 類似的罰她受過不少,一時沒想起來這是哪一次。 挨完打她縮成一團(tuán),意圖讓自己不存在。 “不去睡覺還愣在那里干嘛?” 沈燭音被嚇了一跳,忽然覺得自己好沒出息。 怕什么!她沖著自己道。 奈何沒聲音。 她恨不得魂穿自己,然后朝謝濯臣吼一句,“你兇什么兇!” 然而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老實(shí)實(shí)翻身上榻,用被子把自己從頭蒙到腳。 慫得可憐。 這并不是一個尋常的夜晚,飄蕩的沈燭音坐在書墻上,一會兒看看不斷翻身弄出窸窸窣窣聲響的自己,一會兒看看睡得板正但睜著眼睛的阿兄。 “你喜歡他?” 謝濯臣突然問道。 兩個沈燭音同時一愣,被窩里那個終于探頭,張嘴好多次,都沒出聲。 阿兄耐心地等著她的回應(yīng),確定她聽到了。 沈燭音回想,現(xiàn)在的自己正在糾結(jié),是該裝模作樣問他問的是誰,還是找個借口把話題轉(zhuǎn)移,又或者怎樣表達(dá)顯得自己不那么不知好歹。 最后她說:“是?!?/br> 又立馬補(bǔ)充道:“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會癡心妄想的?!?/br> 沈燭音扭頭看向阿兄,想知道他說出下一句前良久的沉默里,他在干什么。 他怔怔地盯著屋頂,有些出神。 “你會配得上他的?!?/br> 明知答案如此,沈燭音還是哽咽。她回頭看看此時的自己,她睜大眼睛望著黑暗,有些迷茫和無措。 “別!”透明的沈燭音大喊。 但是謝濯臣聽不到。 他忽然抬起左手,無聲咬上自己的虎口,將無處發(fā)泄的情緒全都宣泄于此。 直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開來,他才停下。 她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受了傷,從前她竟有這般粗心。 沈燭音愧疚地摸上他的唇角,想要擦拭掉一點(diǎn)血跡。 她不僅擦不掉,還在碰上的那一刻,再次場景轉(zhuǎn)移。 陰暗又潮濕,點(diǎn)燃燭火才窺得一絲光亮,是在謝府。 她看到自己跌跌撞撞跑過廊道,身后有謝家的三少爺在追。 “跑什么跑,長兄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生辰禮送給我了!” 沈燭音眼看著自己摔下臺階,不僅磕到額頭,還擦傷胳膊和腿。 更可怕的是,三少爺追了上來,使勁扒她的衣服。 她掙扎無用,哭喊也無用。 三少爺喝了一點(diǎn)酒,滿眼欲色,“跟著長兄能有什么前途,不如你跟了我,衣食無憂還有體面??丛陂L兄的面上,本少爺一定好好疼你!” “砰!” 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阿兄狠狠給了他一拳,他瞬間醒了酒,逃之夭夭。 “哥哥”沈燭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謝濯臣給她蓋上衣服,橫抱她匆匆回房,心情糟糕到了極點(diǎn)。 阿兄抱著她安撫了很久,再三保證絕不會把她送給別人,才慢慢讓她停止哭泣。 給她上了藥,哄她入睡后,謝濯臣悄悄出了門。 飄在上空的沈燭音緊隨其后,瞥見了他藏在袖口里的刀。 他像一頭見誰咬誰的野獸,沖進(jìn)了三少爺?shù)姆块g,硬生生將其從溫香暖玉里拖了出來。 “你瘋了嗎?你就不怕我告訴爹嗎?” “他又能拿我怎樣?”謝濯臣拿刀抵在他脖子上,“他還能殺了我嗎?他對我已經(jīng)不能比現(xiàn)在更差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 一刀扎進(jìn)他的肩膀,三少爺慘叫了一聲。 謝濯臣雙眼猩紅,“你再敢對沈燭音圖謀不軌,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三少爺哀嚎。 四面看戲的人許多,誰也不敢上前,鬧得很大。 直到崔管家?guī)饲皝?,將謝濯臣強(qiáng)行架走,被扎了三刀的三少爺才得救。 沈燭音神色呆滯地看著這一切。 她記得后來阿兄后背被謝征打了十幾鞭子,但阿兄說是因?yàn)樗赞o頂撞了父親。 而且在此之后,她有三個月沒有見過三少爺。 她竟對這場血腥的鬧劇一無所知。 她跟隨崔管家進(jìn)了祠堂,阿兄被推倒在地。 謝征很快露面,穿著簡單,明顯是就寢后聞事而來,手里拿著又粗又扎的鞭子。 “為了個下人丫頭要?dú)⒘四愕艿埽俊?/br> “啪!” “絲毫不顧念手足親情,將來是不是還要弒父啊!” “啪!” …… 謝濯臣趴在地上,背后鮮血淋漓,根本無力支撐自己起來。 甚至連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