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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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 謝濯臣是故意的,是在警告他。 樓諍無比清楚,就是這一次次在地牢深處受到的驚嚇, 造就自己對謝濯臣的恐懼。 這樣的恐懼持續(xù)到了重生以后,再見十七歲的謝濯臣,也依然揮之不去。 他想, 若再不反抗,以后就要沒機會了。 樓諍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腳步踉蹌, 死死盯著對面坐在椅子上的謝濯臣。 “你……你想做什么?” “你猜?!?/br> 謝濯臣起身, 玄衣玉帶, 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下, 整個人愈發(fā)顯得冷厲。 他每走近一步,在樓諍腦海, 他就越與地牢深處那個人重合。 “世子在怕什么?” “我沒怕!” 言子緒從旁繞過,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你沒怕你吼什么!” 樓諍再度倒地,摸到了角落里的鎖鏈,“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應該問自己做了什么?!?/br> “呵?!睒钦娧鲋^,努力不露怯色,“你是為沈燭音來的?” “我告訴你謝濯臣,在這個世上,無論我對她做什么,你都是那個最沒資格討伐我的人!” 謝濯臣蹲下身與他平視,手里拿著一把短刀,刀尖點地。 “你先出去。” 整個屋子寂靜了片刻。 “?。俊毖宰泳w后知后覺,指向自己,“我嗎?” 不等謝濯臣回應,他趕緊搖頭,“我不走,我得看著你?!?/br> “你看著我干什么?” “萬一你一個不高興把他刀了怎么辦?就算他是個平民百姓也不能隨便要人性命,何況他還是個……是個有身份的?!?/br> 謝濯臣:“……” 這還怎么嚇唬人? 樓諍聞言大笑,“是啊,我可是平西王府的世子,你能拿我怎樣!” 他因言子緒的話多了底氣,“謝濯臣,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普通人,你爹根本不在乎你,你敢動我嗎?” “?。 ?/br> 尖刀下刺,他話音一落,謝濯臣反手就將短刀插入他撐在地面上的手。刀鋒扎入了木制地板,相當于把樓諍釘在了地面。 血濺到了言子緒鞋頭,嚇得他往后一退,“你你你……” “要么出去,要么閉嘴?!?/br> 言子緒捂住了嘴。 謝濯臣望向面目猙獰的樓諍,“我沒猜錯的話,你一開始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就是有備而來,既然如此,你應當很了解我才是?!?/br> “謝征是不在乎我這個兒子,可平西王就在乎你嗎?你也不過是個有了繼母,親爹立馬變后爹的可憐蟲。謝征不在乎我那是因為他只愛他自己,可平西王不在乎你,是因為他更偏愛你的弟弟?!?/br> “樓諍,你很嫉妒他吧?!?/br> “平西王但凡多愛你一點,也不會眼睜睜看你一個人遠走他鄉(xiāng),孤苦伶仃,連過年這種團圓的日子,都任由你在外漂泊?!?/br> 他語速極快,樓諍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些話像刺扎進他的心。 謝濯臣輕笑,“退一萬步來說,他就算要為著父子名義給你報仇,可憑他尸位素餐,還得看謝征臉色維持王府臉面的作風,他敢為你大動干戈的討伐我嗎?他可未必知道謝征不在乎自己的嫡長子?!?/br> “對了,你還有個能力出眾的弟弟,你猜他會不會為你討公道?” 謝濯臣的掌心貼上刀柄頂端,擺著隨時可以用力的姿態(tài),“如此,你還覺得我不敢對你怎么樣嗎?” 樓諍吞咽下一口空氣,嘴唇蠕動,說不出話來。 “那么問題來了?!敝x濯臣微微瞇眼,帶著審視,“你是如何知道謝征與我的關系的,又是如何在未有接觸的前提下知道沈燭音喜好的,還有關于晏殊詞的那篇文章,你是怎么做到和我一樣,還能無懈可擊的反咬我的?!?/br> 樓諍目露精光,“你不是聰明嗎?你猜??!” 謝濯臣眉頭輕蹙,緩緩站起身來,“你是活第二次了嗎?” 樓諍神色一僵,忽而放聲大笑,雙眼猩紅,“這你都敢猜??!謝濯臣,這你都敢說?你不覺得荒謬嗎?” “謝兄!”言子緒驚呼。 剎那間,樓諍忽起決心,用完好的右手拔出短刀,直沖謝濯臣心脈而去。 謝濯臣側身躲避,只被擦傷胳膊,緊接著踢向他膝蓋,樓諍跪地,短刀脫手。 樓諍趴在地上大笑,右手捂著左手,就地翻了個身,看向謝濯臣,“你猜得沒錯,我就是重新活了一次,而且不只是我,你猜還有誰?” 他自問自答,“還有沈燭音!你不知道吧,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看來她也沒有那么信任你!” 謝濯臣微怔。 樓諍在地上扭動坐起,面帶嘲諷,“你想知道前世發(fā)生過什么嗎?我告訴你啊?!?/br> “前世阿音喜歡我,她說我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連她的兄長都比不上!她的心里只有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而你,為她擺上十里紅妝,送她出嫁,把她交到我手里,還在所有人面前祝我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知道為什么你是最沒資格討伐我的了嗎?因為她是你親手送給我的!” “砰!” 謝濯臣對著他肩膀就是一腳,樓諍后仰,砸到身后的墻。 他眼看著謝濯臣去撿起了那把短刀,因而笑得更加猖狂。 “你殺了我?。∧憔退銡⑽乙蝗f次,她沈燭音也是我的妻子!我的!” 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謝濯臣壓抑著心中憤怒,手上收緊。 他欲上前,卻被言子緒攔住。 言子緒因為心慌而結結巴巴,“你不要沖動?!?/br> “是我干的,我會負全責,你讓開?!?/br> 謝濯臣逐漸紅了眼。 樓諍盯著他陰森森地笑,“你還要聽更多嗎?聽我和她是怎樣定情,怎樣心心相印,怎樣入洞房的嗎?” “不能殺他!” 謝濯臣推開言子緒,卻被他死死抱住一條胳膊,“你松開!” “或者,你還想聽你是怎么死的?她又是怎么眼睜睜看著你去死,然后自己也死無葬身之地的?”樓諍張狂地笑。 謝濯臣越憤怒,他越滿意。 “滾開!” 言子緒緊緊鉗住謝濯臣,“不行!除非你先殺了我!” “你護著他做什么!” “我不是護著他!”言子緒聲音顫抖,“是我們不想讓你手上沾上人命!” 謝濯臣愣住。 言子緒心臟劇烈跳動,緊張到不能自已,壓制謝濯臣的手在發(fā)顫,“是、我們、我和音音,不希望、你的手上、沾上人命。即便他是個人渣,也不要讓他臟了你的手,行嗎?” “來殺了我??!謝濯臣!你今天不殺了我,你就是沒種!”樓諍嘶吼著叫囂。 言子緒使勁搖晃腦袋,“別,求你了?!?/br> “你讓開?!敝x濯臣平靜了許多,但言語中依舊聽得出壓抑的怒火。 言子緒不肯,“我答應音音的,我答應她一定看住你?!?/br> 謝濯臣哽咽,很快恢復過來,冷聲道:“你還記得陳韜嗎?” 言子緒愣住。 “我會避開要害?!彼潇o道。 “殺了我啊謝濯臣!你個孬種!” 言子緒神色呆滯,似在思考這話有幾分可信。謝濯臣輕拂開他的手,仿佛在證明自己很冷靜。 樓諍挪動身體往后退,靠在墻上,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心生死期將至的絕望感。 “你個廢物!你是個廢物!”他嘴上依然倔強道,“殺了我??!你個廢物!” 謝濯臣平息著自己的呼吸,告訴自己理智。 手起刀落。 “你……”樓諍瞪大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謝濯臣一刀扎向了他試圖用來作案的工具。 “那你就活著吧?!敝x濯臣的聲音輕而可怖,“永遠,屈辱、痛苦地活著?!?/br> —— 沈燭音被噩夢驚醒,她慌張地披上外衣,跑出門外。 守在門口的女使被嚇了一跳。 “沈姑娘,你干嘛去!” 沈燭音迎著晚風往謝濯臣的房間跑,“阿兄!阿兄!” 她用力撞開門,自己跌倒在地,抬頭望向床榻。 果然空無一人。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