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枕有三年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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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而不思則罔……” 伴隨夫子的聲音,睡意如潮水一般涌進沈燭音的腦海。 不能睡! 在下巴即將磕到桌角的前一刻,沈燭音晃晃腦袋,拍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 還想著到時候阿兄能放她出門呢,最近可得老實點。 “瞧你那樣,放棄抵抗吧,沒用的?!毖宰泳w搖搖頭,瞧她那樣,就不可能是個讀書的料。 自從沈燭音來了后排,他倒是不犯困了,覺得她好玩。 沈燭音不滿地瞪他一眼,隨后挺直了腰,立起了課本,擺足了好學(xué)生的氣勢。 言子緒笑笑不說話,默默伸出了三個指頭,倒數(shù)著時間。 三、二、一…… “彭!” 果不其然,心里三個數(shù)剛數(shù)完,她就垂頭喪氣地往桌上一趴,一臉挫敗。 沈燭音循著嘲笑聲看去,瞥見了言子緒開懷的臉。 她心思一轉(zhuǎn),一只手的掌心拖起自己的下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我臉上有東西?” 言子緒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沈燭音嘴角微微上揚,搖了搖頭,小聲問道:“若是一個人有求于你,而且她身無長物,那她做點什么能讓你答應(yīng)她的請求呢?” 言子緒一愣,微微挑眉,“那得看對方是什么人啊,男子女子?漂不漂亮?跟我有沒有仇?” “女子?!鄙驙T音不假思索,“長相的話,跟我差不多,仇肯定是沒有的?!?/br> 看來她有事相求,言子緒心想,臉上漸漸浮起夸張的笑容。 “你傻笑什么?”沈燭音眉頭一皺,覺得他莫名其妙。 “咳咳……”言子緒收斂情緒,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又忍不住時不時瞅她一眼,裝得一本正經(jīng)道:“挺簡單的,只要態(tài)度誠懇一點,說話溫柔一點,姿態(tài)可愛一點就行了!” “?” 沈燭音一頭霧水。 見她不解其意,像個呆子一樣看著自己,言子緒等不及了,沒好氣道:“就是撒嬌!撒嬌懂不懂?” “……” 沈燭音表情怪異而且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是她不懂,她從前也對著樓諍嬌嗔過,他確實很受用,但謝濯臣…… 借她三個膽子,她也不敢。 言子緒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沒一會兒又“重振旗鼓”道:“這不行的話,送個禮物也行啊?!?/br> “我沒有錢?!?/br> 言子緒:“……” 他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么窮的人,還理直氣壯的。 “誰說一定要花錢買了,送禮物當(dāng)然是心意重要了!” 言子緒朝她勾勾手指,沈燭音將信將疑地靠了過去。 “比如啊,我是說比如。最近老想著你說的牡丹風(fēng)潮的事兒,我這晚上都睡不著,若是有人能送個香囊之類的東西,還是自己做的,那我肯定什么都答應(yīng)她?!?/br> “香囊?”沈燭音忽然興奮,“香囊我會??!” 后來恢復(fù)女兒身,她對女兒家的東西都分外感興趣,什么刺繡、描妝都是她擅長的。 言子緒滿意地點點頭,但沈燭音的心思已經(jīng)飄遠了。 她怎么就沒想到呢,阿兄覺淺,總是休息不好,她早該做點什么的。 但是……手里頭空空的,沈燭音瞅向言子緒,露出一個燦爛又討好的笑容。 “借我點針線,成嗎?” 言子緒:“……” 原來窮人不只是故事里的人物。 …… 入夜,單獨在房里,沈燭音寫完字帖后伸了個懶腰。 “累了就先去睡吧。”謝濯臣頭也不抬道。 他披著外衣坐在對面,一手執(zhí)筆,一手翻著古籍。 這是裴夫子給他找來的賺錢活計,將晦澀的古書注釋,將殘缺之處通過史料補全,送到書齋后便能得到報酬。 這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桌上堆滿了古典,全是晦澀難懂的文字,令人眼花繚亂。 何況白日里謝濯臣不敢耽于課業(yè),只能用晚上的時間來做這些,加重眼睛的負擔(dān)。 沈燭音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起身拿起剪子,剪過燭芯,讓它在寂靜的夜晚里更明亮一些。 她想起從前,他也是這樣讓她先去睡,為了不打擾她,還刻意讓燭火暗一些。 他的眼睛不出意外的壞掉了,在夜里總是看不清東西。 沈燭音關(guān)上窗,少了風(fēng),燭火不再跳躍,房里更加亮堂。 她又重新坐下,趴在桌上無所事事。 “還在這待著做什么?”謝濯臣終于抬眼。 沈燭音雙手交疊墊著下巴,努力睜大的眼睛里倒映著燭火,“我再待會兒,你有什么事就叫我?!?/br> “不會有什么事。”謝濯臣揉了揉眉心,“你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早點去休息吧?!?/br> “我不困?!?/br> “……” 謝濯臣投來滿是質(zhì)疑的目光。 事不過三,何況他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她不聽,他就隨她去了。 只是不到半刻鐘,沈燭音張狂的雙臂就霸占了半張桌子,陷入睡夢后均勻的呼吸聲在寂寥的夜里格外清晰。 連紙都沒地方鋪開的謝濯臣:“……”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緩慢起身,取來床上的薄被,輕輕蓋在她身上。 無聲挪開古籍,放在身側(cè),給她騰出地方。 她的睡姿隨意,但睡顏卻乖巧,和小時候一樣。 謝濯臣盯著她,神情恍惚,想起娘親剛走的那幾年,家中對他處處是惡意,他逐漸變得暴躁而易怒,無法冷靜。 在無數(shù)的冷眼和避之不及中,只有一個依賴他的小孩子會對他笑。 小時候的沈燭音粉雕玉琢,很是可愛,每天咿咿呀呀?jīng)]有煩惱,不是睡覺就是吃飯,剛學(xué)會走路就會跌跌撞撞朝他而來。 娘親走后他什么都沒有了,身邊只有一個呆呆傻傻的沈燭音。 他想,他必須冷靜下來,擔(dān)起責(zé)任。 不然,她就會和他一樣,什么都沒有了。 她要是永遠都是小孩子就好了,他就可以和從前一樣,毫無顧忌地抱她,能夠無比心安。 可是她長大了,視線過多的留在她身上都是逾矩。 連注視都只能趁著沒有別人的時候,趁著她入眠的時候。 當(dāng)指尖即將碰到她的鬢發(fā)時,謝濯臣才意識到,自己伸出了的手。 她不會醒的,謝濯臣對自己說。 本來就是他養(yǎng)大的,只是碰一下而已。 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 …… 他的指尖顫抖,最終還是收回。 第6章 砸錢 言子緒過得心驚膽戰(zhàn)的,上課的時候沈燭音在旁繡香囊,他得打掩護。她一察覺外頭有人,就把“作案工具”往他身上塞。 那可有根針啊! 他每天要防著別人發(fā)現(xiàn)沈燭音一個“男人”會刺繡,還要防著被她“暗殺”。 這天下課,謝濯臣去了裴夫子處,沈燭音有了空閑的時間,便躲在言子緒的舍房里加工趕制香囊。 “沒想到你手還挺巧?!毖宰泳w忽然感嘆,眼看著她一點一點將香囊繡出來,竟還有只鶴在上頭昂首,那姿態(tài)猶如活了一般。 沈燭音得意地笑了笑,“你瞧著吧,等游船會那日我出去給人畫牡丹妝,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在我手下,天底下沒有不漂亮的姑娘!” “那她們肯定都漂亮不過你?!毖宰泳w順口接道。 沈燭音:“……” 她抬頭時神色復(fù)雜,“你這也太假了。” “我可不是奉承你。”言子緒見她不信,著急補充道。 沈燭音完全沒放在心上,只當(dāng)他這樣的紈绔子弟慣會說這樣的漂亮話。 “馬上就要游船會了,該準(zhǔn)備的東西你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她更cao心賺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