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Ending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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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校區(qū),隸屬于第二梯隊的郊外。地界處于——外地人看他們高貴,但市中心那伙人早已把他們逐出本地人群聊的尷尬局面。 臨近小長假,室友們紛紛拿出壓底的行李箱,箱子臨走前都很空,除了前幾日沒吃完的學(xué)校月餅,剩下的位置都是留給家里人塞土特產(chǎn)的。 “大家!幫我搶票助力一下!”滿屋只剩室友哀嚎,她絕望地點開另一個軟件,“候補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 這室友個子小,染了一頭綠毛,有一雙呆萌的下垂眼,很輕松得到大家愛稱:雙面龜。 面對雙面龜?shù)淖タ瘢硪粋€室友慢悠悠地說:“搶票軟件都是騙人充錢的,候補沒票就是沒有?!?/br> “什么!” 俞粼還是點進(jìn)去了鏈接,給她默默助力。 雙面龜在各大群組粘貼復(fù)制,四處找人拼順風(fēng)車,最后豪言壯志地發(fā)誓,就算騎共享單車也得回家。 與她們視死般的榮歸故里,唯一留校的西北室友默默拉開床簾,收拾書包,照常去了圖書館。 雙面龜看著這家伙一邊戴耳機,一邊關(guān)門的帥氣動作,她實在扛不住內(nèi)心的攀比欲,往行李箱多帶了本教科書。 俞粼忍不住吐槽:“真服了你們這群卷王?!?/br> “粼粼?!彪p面龜搖搖手指,“你剛剛說的這句話,才是一個真卷王會說的話?!?/br> “我?” 雙面龜一副諸葛亮搖扇點破的睿智視線,在她身上掃射。 “卷王的策略,就是從不在人前表現(xiàn),還勸其他人玩,其實一回家,就偷偷學(xué),默不作聲超過所有人?!?/br> 面對有理有據(jù)的質(zhì)問,俞粼無語了:“從哪聽來的,我才沒那么勤奮?!?/br> “還裝!你每個周末都跑回家,有時候早上沒課也回家,你不是偷偷學(xué)習(xí)還能干什么?” “……” 實際上,她還真不是那種“不道德”的人。 所謂的學(xué)習(xí),就只是沒日沒夜探討生理,廢寢忘食,不辭辛苦。 她沒法告訴單純的雙面龜,回家其實就像回了楊貴妃的寢宮,她一介昏君,只懂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哈哈……”俞粼摸了摸guntang的耳尖尬笑,灰溜溜逃跑,“那個,我先回去了,開學(xué)見~” …… 每逢假期,Alex都得化身專業(yè)司機,任由差遣。 俞粼還在收拾東西,讓他在校門口候著。他到的時間比預(yù)計早了許多,只好在附近商場隨便找了家咖啡廳坐著,順手發(fā)了個定位。 剛要收回口袋,手機開始振動,他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按下綠色鍵,將聽筒湊近耳邊。 “舅舅?!?/br> 良久后,聽筒僅有一些廣播的機械女聲。 那邊的人似乎有意晾著,Alex只好積極調(diào)動僵硬的氣氛,寒暄道:“最近怎么樣?” “不怎么樣?!?/br> 那邊的語氣格外陰沉,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他很快就能判斷出,那人此時到底是什么表情。 面對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Alex游刃有余,輕笑著說:“我特意算著時差半夜發(fā)的消息,沒想到舅舅才看到?!?/br> “我剛到東京?!?/br> 果然,舅舅的聲音帶著微弱倦意,估計昨夜是在飛機上睡的。 即使倦怠,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決絕,質(zhì)問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Alex:“當(dāng)然。” “你不知道。”男人輕笑,嘲諷他的幼稚,“你搞什么特立獨行?就算從小到大沒見過面,那她也是你親生meimei!你現(xiàn)在告訴我說,你們要談戀愛?開什么玩笑。” “這不是玩笑。”相比于電話那頭的失控,Alex異常平靜,“沒有人比舅舅更清楚,我是認(rèn)真的?!?/br> “認(rèn)真?” “如果不是法律約束,我會和她登記成為夫妻。” “夫妻?我從小把你帶大,怎么沒看出來,你是個這么沒底線的瘋子?” 那邊的聲音近乎抖動,呼吸明顯急促,“你是為了報復(fù)嗎?報復(fù)我們將你們相隔兩地?報復(fù)你的母親把你一個人拋下?” “并沒有?!?/br> “不管你是為了什么目的,我不允許你繼續(xù)呆在她身邊,我給你訂機票,馬上滾回洛杉磯?!?/br> “我在這很好,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男人不容分說地打斷:“辭職,滾回去,我過幾天會去日內(nèi)瓦,再從那回洛杉磯,我要在家見到你?!?/br> Alex語氣堅定:“我不會回去。” “你這是挑釁?” “不是,我只是敘述事實,舅舅?!?/br> 與中國距離一小時時差的東京羽田,一位西裝男人低頭看腕表,快步走出機場大門,身后的助理拉著兩個箱子遞給司機,將他領(lǐng)進(jìn)早就預(yù)約好的商務(wù)車。 車門緊閉,周遭突然變得極度靜謐,與之相悖,思緒反而變得更嘈雜;男人面無表情,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他從不會在外人面前展露任何情緒,這是商人必備的演技。 即使內(nèi)心動搖到快崩潰。 助理一遍遍核對行程,一字不漏復(fù)刻出企劃書的內(nèi)容,但很快被手掌截停。 訓(xùn)練有素的助理很快把嘴巴連著耳朵都主動閉上,目光僅停留在電腦屏幕。 “你不要試圖去毀掉你自己,也不要毀了她。”男人捏了捏眉心,強壓怒火,逼迫自己冷靜,“我和你mama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我們四個人的生活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不妥。” 那邊很久沒吭聲,從小就是這樣,Alex表面上總是洗耳恭聽,對長輩畢恭畢敬的樣子,實際呢?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并不清楚。 一想到這,他更是有點煩躁這樣的沉默對抗,語氣不耐:“你聽懂了沒?” 那邊的人沒回答這個反問,而是自顧自地說:“舅舅清醒的時候,總是理智更勝一籌,但人類終究是情感生物,不可能在意識模糊的時候還能欺騙得了自己?!?/br> 聽筒里語速不急不緩,比想象中更沉穩(wěn)冷靜。他一直以為Alex還是個孩子,其實是個早就脫胎換骨的大人了。 男人將這話琢磨了很久,好幾分鐘后才意識到,自己理智不清醒的時候,都透露出了什么。 從小帶大的侄子像是正處遲來的叛逆期,不留給長輩任何回旋余地,直接將所有話在此挑明:“我的父母關(guān)系變惡劣,母親為什么離婚,為什么會拋下我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以及……meimei的父親究竟是誰,這一切我全都知道?!?/br> “你……” “所以,我認(rèn)為舅舅沒有理由,也沒有任何資格來批評我的所作所為。” 車內(nèi)恢復(fù)安靜,司機正一言不發(fā)開車。男人明白,他可以在此放肆妄言,在這盡情地教育訓(xùn)斥,日本人和他語言不通,助理更不會八卦他的私生活。 可他在這時候,只有措手不及。這個男人把生意像在牌桌上出千一樣理所應(yīng)當(dāng),混淆黑白,但生活上的一切,每件事都在脫離他的cao縱。 從出生起就相伴的親人是,養(yǎng)育了十幾年的孩子是。 還有他親生的女兒。 男人捏緊了手機,因為在這種時候,他才想起來俞粼無名指上的痕跡到底在哪見過。 正和他通話的人手指上,就有同樣的定情信物。 咖啡店的屏幕號碼換了一批又一批,Alex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票,和屏幕上的號碼對上了。 手心被溫?zé)岬谋优酶鼱C,電話那頭卻冷了很久,聰明人之間從來不需要把話挑明,光是這些,兩個人都能心知肚明。 “舅舅,你知道嗎?雖然我和你是親人,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我終究和你不一樣?!?/br> 那邊的聲音依舊冷淡陰森:“是么?我倒覺得,你和我沒有任何不同,只不過,你裝的比較好而已。你要是做生意,應(yīng)該會比我更懂什么叫無恥,什么叫道貌岸然。” “謝謝?!盇lex笑著應(yīng)下這個來之不易的認(rèn)可。 他透過店門看向外面的廣告牌,有幾個品牌就是舅舅早年間賭博般押注了原始股,他們從籍籍無名到如今的嶄露頭角,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股價漲了多少。 “我想要說的是,我很敬佩舅舅成功,利用信息差和人脈賺大把鈔票,能把顛倒是非玩透,能在各個場合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前幾年的夢想,就是成為您這樣的人?!?/br> “可是,后來我才知道,舅舅因為這些所謂的成功,所謂的臉面,傷害了很多人,做錯過很多事,在心里藏了很多想說又不敢說的話。” 那邊嗤笑道:“你現(xiàn)在真是翅膀硬了,拐彎抹角地指責(zé)我?很好。” Alex語氣誠懇:“我沒有指責(zé)的意思。” 男人的手指捏得更緊,他不耐煩扯了扯領(lǐng)帶,解開兩顆扣子,他今天居然覺得,這身西裝有點合身到讓人窒息。 他被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逼到走投無路,逼到只能去面對那么些年的糾葛,他煩躁到已經(jīng)不想再多說什么,他想掛斷電話,想趕緊忙完這手頭上的事情,過幾天就去上海狠狠教訓(xùn)這家伙一頓。 電話一直通著,但誰也沒再吭聲。 羽田機場離港區(qū)僅有25分鐘車程,日本街道30幾年沒怎么變化,車輛穿過窄小的居民區(qū),繞過繁榮的商區(qū),到最后司機穩(wěn)穩(wěn)停下,剛好在會議開始前5分鐘準(zhǔn)時到達(dá)。 車門開啟,男人抬頭看了一眼自己即將要收購的公司,這整棟的玻璃建筑,即將成為他的重啟的一顆新星,更宏大的商業(yè)版圖就要像星系一樣互相用引力串聯(lián)起來。 他的身價,地位,無疑都會再往上走一個檔次。 助理送走司機后,提醒道:“向總,高層都在頂樓等著了,這次,社長會親自接見我們?!?/br> 他輕點頭后,深吸了一口氣。 上海的街道,Alex端著半杯咖啡在十字路口處四周張望,越過川流不息地馬路,果然,他看到了那個向自己招手的女孩,笑臉盈盈。 此時,信號燈剛好變紅,車流將兩人隔在兩岸。 接著等紅燈的間隙,Alex又嘮起家常似的,幫他回憶起了那天晚上的場景。 “舅舅,那天晚上,其實你在睡夢里喊了很多人的名字,你和我說了很多?!?/br> “你說你自己,后悔過,失去過,那些令人錐心痛苦的日子,你沒有陪在應(yīng)該需要陪伴的人身邊,你光是想起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生活,就會自責(zé)到不行?!?/br> 那邊的男人皺眉,他隨意瞥了一眼助理遞過來的資料,又看了眼腕表,按下電梯的最高樓層。 “其實我從前和您一樣,對很多過去的事情念念不忘,以至于不敢對任何東西抱有期望,也不敢把任何人當(dāng)作要去珍惜的對象。但現(xiàn)在,我決定不再復(fù)刻舅舅這樣的人生,所以我才說,我們本質(zhì)上,并不是同一類人?!?/br> “因為我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我知道自己要花一輩子的時間,花我畢生精力守著那個非常值得愛惜,值得呵護(hù)的人?!?/br> 電話那邊只剩下寂靜,連基本的呼吸聲都沒有,Alex沒法判斷出任何情緒,他下意識抬頭,紅燈已經(jīng)來到最后的10秒。 俞粼就站在對面,他看著她夕陽下的側(cè)臉被映出一層暖黃,他目不轉(zhuǎn)睛,用眼睛拍攝下了這剎那的動人心魄。 信號燈秒數(shù)一點點減少,Alex的腳步,也漸漸踏上斑馬線的邊緣。 在最后一秒變綠之前,他開口:“說起來,真的很巧,mama今天剛把航班信息發(fā)給我,她這幾天出差的目的地,居然是東京?!?/br> 男人明顯一愣,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的航班還有十分鐘降落羽田?!?/br> 緊接著,他邁開步子,嘆息似的笑了一聲,“舅舅,如果當(dāng)下就有這么個機會把話說清楚,你還會做出和當(dāng)年一樣,讓自己遺憾終生的決定嗎?” 日本的高樓大廈外立面,可以清晰看到透明玻璃后的電梯上升下降,隨著電話掛斷,電梯“叮”地一聲到達(dá)。 可沒有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