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來,”許靄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聲音小了很多,“爸爸,我爸爸說他忙?!?/br> 他后來又問過父親爸爸的情況,但是父親卻什么也不肯告訴他了。許靄難過地垂下眼,絞著自己的手指,嘴巴微微嘟起。 言之興沒有發(fā)現(xiàn)許靄的不對,眼睛亮晶晶的:“許叔叔長得那么好看還那么厲害,你爸爸肯定也很厲害很好看,對不對?” 許靄頭垂得更低,感受到言之興羨慕的目光漸漸變得疑惑,咬著牙,輕輕地點了下頭。 -------------------- 明天兩更補昨天的,今天趕作業(yè)有點累,不好意思小天使們 第49章 等有了些力氣,沈幸緩緩從草地上起身,按照腕表的指示,將工具放在指定位置,他四下打量,裝作是對內(nèi)城區(qū)好奇的樣子,實則是想看這塊附近有沒有學(xué)校。 他步子很慢,不想錯過任何可能,但直到出內(nèi)城區(qū),別說學(xué)校了,就連人他都沒看到幾個,他心里長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上車。 現(xiàn)在是晚上六點,剛好趕上大批人下任務(wù),他沒能找到位置,被迫站在車門口,扶著把手,平靜地看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夜色。 “你好,請問你叫什么?” 感受到有人叫自己,沈幸迷茫地轉(zhuǎn)過頭,左臉上的傷疤出現(xiàn)在那名青年的眼里:“你、在叫我嗎?” 青年看清他的臉,唇上的笑意一僵,隨即皺眉,嘴里罵了句什么,轉(zhuǎn)身朝車廂內(nèi)其他地方擠去。 很多人目光疲憊地看著這一幕,視線落在沈幸左臉扭曲的疤痕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后用憐憫的目光看向沈幸。 沈幸無所謂轉(zhuǎn)回頭,他平靜地直視車窗倒映出的自己,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隨著面皮被扯動,疤痕也蠕動起來,看起來更丑更猙獰了。 這道疤不過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愚蠢至極的錯誤。 邢云不在了,他的罪永遠無法被救贖,這道疤永遠都不該消失。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九點了,他舍不得開燈,就著外面的路燈,將今天早上沒吃完的東西囫圇吞下肚,又在椅子上坐了會兒,打算洗漱的時候,突然抱著肚子表情痛苦蹲下身。 五年來被饑一頓飽一頓折磨的胃早就千瘡百孔,受不了這樣的涼食和不規(guī)律的飲食,開始作痛起來。 沈幸無力地靠在因為一天極端高熱蒸著還guntang的墻上,面色慘白,無力地垂下眼,急促地呼吸,他掙扎著想起身,卻被更劇烈的揪痛死死按在墻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終于稍稍緩解,他感知到胃里一抽一抽,微微睜圓眼睛,雙手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心里默默祈禱。 不要吐,不要吐。 求求了。 卻終究抵不過生理性反應(yīng),他跌跌撞撞跑到廁所,雙腿無力跪在地上,發(fā)出難聽的嘔吐聲,剛才吃下肚的東西混著胃液和暗色的血絲全部吐了出來。 等實在吐不出什么東西了,他才扶著墻壁艱難地站起身,黑發(fā)被汗?jié)窭仟N地搭在額頭上。 他瞳孔渙散地看著某個角落,表情麻木,聲音嘶啞帶著無助:“邢云……活著好難……” 躺在床上再次醒來的沈幸空洞地看著天花板,想到什么,他的目光漸漸移到桌子上放著的小刀上,他緩緩抬起手,像是感知不到痛,連皮帶rou撕下手臂上的紗布。 手臂上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再次裂開,緩緩滲出血液,沈幸面無表情盯著手臂上血跡,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緩慢地閉上眼,終于入睡。 他的睡容安逸,一個人卻面色鐵青打開房門,大步走到他的床前,俯視他,目光陰沉,像要將他生吞活剝。 星期五,上午,內(nèi)城區(qū)綠植公園。 沈幸穿著長袖的清潔服,帶著手套,將裸露在外的皮膚遮得嚴嚴實實,他艱難地彎下腰,將掃成一堆的落葉抓起來,放進小車里,等這塊區(qū)域的落葉都清掃干凈,他正準備推著小車去往下一塊區(qū)域的時候,腕表突然發(fā)出另一條指令: “請帶工具前往希望湖,工具如下:垃圾車、手套以及其他清掃工具。” 他不解地停下動作,但還是按照指令朝他今天早上打掃過的希望湖那塊走去,他的面色蒼白,眼球上爬著紅血絲,脊背蜷起,幾個月來被養(yǎng)出的rou僅僅兩天就消失無蹤,寬大的清潔服空蕩蕩掛在他的身上。 希望湖湖邊草地上,一群四五歲小孩在圍成一個圓形做游戲,像是這群小孩家長的異能者站在一旁,笑著看著這一切。 游戲間隔,許靄轉(zhuǎn)頭失望地看著跟在許諸身后的陳初云,他垂下頭,心里酸酸脹脹的,讓他有點想哭。 坐在他身邊的言之興將頭伸過來,睜大眼:“許靄,許靄,原來你爸爸是陳叔叔!” “聽我爸爸說,陳叔叔和你父親一起長大呢,是什么來著,叫竹馬?!毖灾d興沖沖地分享自己知道的事情,想讓看起來不太高興的小伙伴高興點。 他還要說什么,許靄嚴肅地皺著小眉頭打斷他:“你別亂說!他不是我爸爸!” “那他為什么和許叔叔過來?”言之興驚訝地張圓嘴,湊近許靄耳朵,“他是不是想做你爸爸,所以就和許叔叔過來了。” 許靄沉默下來,無措地絞著手指,垂下頭,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顫:“我不要他做我爸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