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幸,你知道嗎?直到那個傻子死了,他都不知道那件事是你親手策劃的?!痹S諸冷漠的聲音將沉在回憶里的沈幸拉回現(xiàn)實。 “所以,你也試試這種感覺好不好?” 沈幸被拖著脖子,他無助地劃動四肢,心里害怕,面色慘白,嘴里不住哭喊:“許諸,我錯了,我錯了?!?/br> 許諸動作沒有任何遲疑,繼續(xù)緩慢而又堅決地拖著沈幸朝山洞深處走,他扯起嘴角,語氣平靜:“哥哥別怕,一條比你還大的蛇而已。” “就像那些狗,咬不死邢云?!?/br>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鱗片摩擦過地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沈幸崩潰大叫,“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回憶和現(xiàn)實的刺激,將沈幸不甚清醒的腦子攪得更加迷糊,他凄厲地大喊:“媽!我錯了!” 許諸腳步一頓,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沈幸掙脫他的束縛,眼神空洞跪在他的腳邊,死力抱住他的大腿,抬起頭,臉上涕泗橫流:“媽,我再也不敢了!” “別把我關(guān)進去!” “媽,我求您了!您原諒我這一次,您放過我,我保證是最后一次!” 沈幸聲音嘶啞,像垂死的獸般劇烈呼吸,巨大的絕望將他整個人吞沒:“mama,我再也不會騙您,求求您了……” 許諸皺起眉,繼而又想明白什么,他愉悅地笑出聲,直到笑累了,才隨意擦了擦眼尾的淚,用冰冷的刀背拍了拍還在喃喃自語的沈幸的側(cè)臉,他彎腰,聲音低沉如鬼魅:“哥哥,你看,那條蛇旁邊,是不是站著你的mama?” 沈幸茫然地順著他指尖的方向看向山洞深處,面色慘白,像小狗一樣發(fā)著細顫緊緊抱著許諸大腿。 “哥哥,怕嗎?”許諸問。 沈幸滯緩地點頭,滿是依賴地蹭著許諸大腿,聲音很輕:“怕……” 許諸語氣更低,也更惡劣,他故意用邢云的語調(diào)發(fā)問:“那哥哥覺不覺得,哥哥把我關(guān)在都是小狗的房子里的時候,很像哥哥的mama嗎?” 感受到貼著自己大腿上的身體一僵,許諸墨色眸子山雨欲來,“哥哥一輩子都想擺脫mama的陰影,但是卻把自己活成了mama,”他長嘆一口氣,“好可憐。”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輕而易舉摧毀沈幸內(nèi)心最后一道防線,他錯愕地瞪大眼,扯著許諸衣擺,無措搖頭:“不是,我不是……” 他怎么可能是那樣的人! 他最討厭mama了,他最害怕mama了! “是嗎?”許諸失去耐心,從地上強硬地扯起癱成爛泥的沈幸,邊拖著又發(fā)出慘叫的沈幸朝發(fā)出鱗片聲的角落走邊說話,“可是你和你mama都愛傷害世界上最親近的人?!?/br> “你和她一模一樣?!痹S諸聲音清楚,不容沈幸聽不清半個字。 他沒有見過沈幸嘴里的“mama”,卻不妨礙他繼續(xù)開口,“你允許所有人都比你優(yōu)秀,但你不能允許被你親自教導(dǎo)成正常人的邢云比你受歡迎?!?/br> “你像蛀蟲一樣寄生在邢云身上,但無法容忍他背著你做任何事,哪怕這件事是為你著想。” 許諸說著話,兩人離發(fā)出聲音的角落也越來越近,沈幸無助地踢動雙腿,濺起山洞內(nèi)細小的灰塵,被他珍視的衣服此時變得皺巴巴的。 “你要靠邢云維持自己人上人的生活,卻害怕他離開你,所以你恨不得毀了他,讓他永遠心甘情愿守在自己身邊?!?/br> 許諸伸手捂住沈幸眼睛,笑了笑:“哥哥,你好可悲,還有,到了哦?!?/br> “這是一條很漂亮的毒蛇,比今天纏在哥哥身上的那些小蛇們好看,哥哥,認真聽,這條蛇吐形子了?!彼麖谋澈笙癖涞木掾憔o緊箍住嘶喊掙扎的沈幸,語氣雀躍,“哥哥的腳踝很好看,這條蛇好像也這樣覺得,哇,哥哥,快看這條蛇……” “救救我……”沈幸終于精疲力竭,身體蜷縮在許諸懷里,喃喃。 許諸表情淡漠看著地上破碎的蛇蛻:“救不了,它咬你了?!?/br> 感受到懷里的人呼吸一窒,腦袋無力地歪下,身下泛起難以言喻的腥臊味兒,許諸才放下沾滿淚水的手,一只手又赤手捏住匕首,他伸出猩紅的舌頭,面色平靜地舔舐干凈沈幸臉上的液體。 第二十章 “又下雪了?!睍r聞新坐在副駕駛,看向車外,表情沉在陰影里,看不太清。 大六停下裝甲車,呼出一口熱氣搓了搓手:“還有三四天就可以回華城基地了,你再忍忍?!?/br> 他拿出一壺水,沒有對嘴灌了大口涼水,打了個哆嗦,將水壺和營養(yǎng)液遞給時聞新,“等到了基地,你再好好補補,現(xiàn)在先將就一點?!彼姇r聞新接了過去,心里松了口氣,“你別擔心副隊,副隊也是頂級異能者,肯定沒事?!?/br> 時聞新沉默地喝了幾口水,開口,他的聲音很好聽,帶著鉤子:“我相信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難免會害怕?!?/br> 他將水壺還給大六,彎起美艷的眉眼:“我沒有喝臟,你喝吧?!?/br> 大六被他笑得心里一顫,連忙撇頭,悶聲灌了大口水,耳尖有些紅:“我一個粗漢……” 大六瞪大牛眼,不可置信看著笑吟吟的時聞新,嘴里剩下的話被咽進肚子里,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時聞新?lián)炱鹚畨兀p嘆一聲:“唉,忘記說了,不臟但是有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