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沈幸發(fā)誓,他真的在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逃跑,但是那股若隱若無腐朽的腥臭味卻越來越濃,他驚恐地大聲求救:“救命!有喪尸!快來人!” 沈幸不知道這段看起來不算太長(zhǎng)的路,為什么跑起來遲遲看不到盡頭,而道路上的雜草也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多,雜草像是從暗色中伸出來的藤蔓,觸過沈幸的身體,似乎想將他拖進(jìn)暗色里。 他的步伐漸漸沉重,喉間傳來濃郁的鐵銹味兒。 他面色慘白看著好像怎么也到不了的道路盡頭的光亮,道路兩旁的夜色越來越濃郁,像血一樣的紅漸漸沾滿黎明的天空,腳下一個(gè)踉蹌,雙臂抱住小腹,狠狠撲倒在地上,手臂擦過粗糲的地面滲出細(xì)小卻鮮艷飽滿的血珠。 腥臭味愈來愈濃烈,什么東西摩擦過雜草的沙沙聲越來越清楚,沈幸咬著牙嘗試爬起來,但剛半撐起身,小腿卻突然失力,身體不受控制一歪,又噗通摔在地上。 他驚恐地看著晃動(dòng)越來越劇烈的雜草叢,喘著粗氣抽出自己一直別在腰上的小刀,一只手抱著肚子,一只手緊緊握著小刀,身體一邊往后退,一邊大聲求救:“救命!快來人!救命!” 因?yàn)榭床磺宀卦诎堤幍墓治铮蛐腋涌只牛嫔珣K白如紙,求生的本能讓他啞著嗓子繼續(xù)大喊:“救命!” 邢云,你在哪兒? -------------------- 看了上一章的寶貝,直接看十二章 第12章 突然,所有動(dòng)靜都消失,一雙黑色馬丁靴出現(xiàn)在沈幸眼里。 他順著來人修長(zhǎng)有力的腿往上,看到正是冷著臉的許諸,心下一松,也幾乎是看清許諸的瞬間,下意識(shí)卸下所有力氣,手中的小刀因?yàn)槊摿λぴ诘厣?,剛剛還干涸的眼睛里蓄滿淚水,有什么濕漉漉的東西不受控制爬滿臉。 沈幸小心翼翼看著許諸,怕許諸以為這又是他耍的把戲,右手扯住許諸衣擺,抬起頭,左手遮住左臉傷疤,輕聲開口:“剛剛寶寶鬧我,我休息了一會(huì)兒,一抬頭就在這兒了。” 他摸不透許諸面色是什么意思,咽了口口水,接著道:“這不是我故意耍的把戲……” 許諸指尖還是飛速旋轉(zhuǎn)匕首,沈幸害怕地看了眼匕首,縮了縮脖子,還想說什么,許諸卻冷淡地開口了: “你不覺得這里很熟悉嗎?” 他輕笑一聲,面皮雖在笑,眼里卻都是滲人的寒冰:“看來你都忘了?!?/br> 沈幸瞪大眼,無措地環(huán)顧四周,嘴唇不住哆嗦,他像被千斤頂壓彎脊背垂下頭,扯住許諸衣擺的右手無力垂下。 許諸卻蹲下身,扯起沈幸頭皮,瑞鳳眼直直看著眼神飄忽的沈幸,“不記得了?”把玩匕首的指尖一頓,“那就好好再看一次?!?/br> 沈幸被迫仰起脖頸,愣愣看著又有動(dòng)靜的雜草叢。 只見雜草的搖晃越來越大,一個(gè)身形修長(zhǎng),渾身是血,面容冷艷但不女氣的青年,喘著粗氣,拉著一個(gè)面容清秀,身形瘦弱比他矮一個(gè)頭的男人從雜草叢里跑出來。 沈幸看到從雜草叢里跑出來的兩人,無措地?fù)u頭,眼睫顫動(dòng),閉上眼不敢再看。 許諸帶著嘲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不是說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嗎?” “怎么,現(xiàn)在讓你看一出好戲你都不愿意?” 手指掐進(jìn)手心里,帶出一片血rou,卻比不上心臟被人攥緊的千萬分之一疼痛,沈幸聽話地睜開眼,瞳孔微微潰散。 看他這幅模樣,許諸極為愉悅,語調(diào)上揚(yáng),伸出手指指了指青年:“你說這個(gè)人怎么這么傻,他一個(gè)人逃不好嗎?為什么要帶那種廢物一起?” 沈幸卻什么都聽不到,他愣愣看著在他面前的兩人。 逃命的兩人目不斜視跑過沈幸和許諸,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青年全身,被他牽住的男人身上也有血跡,卻被保護(hù)得很好,渾身上下沒有一個(gè)傷口。 男人上氣不接下氣開口:“邢云,我、我跑不動(dòng)了。” 牽著男人的青年面色慘白,傷口還在淌著血,聞言,青年擔(dān)憂地看向男人,他長(zhǎng)臂一攬,讓男人大部分身體都靠在自己身上:“哥哥,再堅(jiān)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 風(fēng)停了,翻騰的雜草寂靜下來,兩人身后不到一米遠(yuǎn)的雜草卻張牙舞爪,男人面色一變,害怕地看著身后的雜草,他的腿一軟,帶著本來就力竭的青年一起摔在地上。 男人從青年懷里抬起頭看向身后,驚恐地瞪大眼睛,慌張地掃了眼想站起身卻怎么也撐不起來的青年。 沈幸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透過散在眼前的發(fā)絲目光復(fù)雜看著站在兩人身后的幾個(gè)“人”。 說他們還是“人”不過是因?yàn)樯砩线€穿著人的衣服,這幾個(gè)“人”的皮膚顏色是腐爛的青色,皮掛在他們身上,像是不完整的拼圖東一塊西一塊湊起來,眼眶里塞著凸起的滿是眼白的珠子,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鎖住倒在地上的二人,里面露出丑惡的貪婪。 配著它們頭發(fā)上、牙齒上掛著的碎rou,還有手上身上已經(jīng)干枯的血跡,更是讓人作嘔。 突然,看到什么,沈幸艱難地?fù)纹鹕眢w,跌跌撞撞跑到男人面前,伸出手死死抓住男人手臂,嘶聲吼道:“不要!” 男人動(dòng)作卻沒有絲毫凝滯,他抿唇,將透支全力扶起他的青年,用力往后一推。 青年比他高大修長(zhǎng),明明能在瞬間扯住男人的手同歸于盡,卻只是苦笑一聲,垂下手,朝身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