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完了完了,這可是重要物證,靜你惹大麻煩了!”老羅一臉的痛心疾首,“你咋那么不小心呢?這得賠多少錢???你搞的,你自己賠啊,我可不出錢?!?/br> “你再廢話,信不信我去民政局把你婚姻狀況改成已婚?!你的錢就全是我的錢了?!睆堨o哼了一聲,“要不是為了讓你身心都臣服于我,老娘早就這么干了!少見多怪。你以為這物證還有什么用?真搬到法庭去?人家只要照片和報告,也就你們,還來看這東西。” 說完,張靜干脆用力一撐,坐到了發(fā)動機蓋上,說:“小騾子,做好筆記,這是本案的第一個疑點。也幸虧是島國的產(chǎn)品,換德國車,我還未必能發(fā)現(xiàn)?!?/br> “疑點?哪來的疑點?。俊崩狭_一臉的不解。 “叫你記你就記,哪來那么多廢話?!睆堨o一臉的不高興,“在正常情況下,肇事車輛以一百二十公里的時速撞擊到被害人,因為慣性,被害人會在瞬間向來車的方向傾倒,這時候死者的頭部會撞擊到肇事車輛的發(fā)動機蓋或者前擋風(fēng)玻璃,然后再向前拋出。這輛車的發(fā)動機蓋你們也看到了,輕輕一按都會留下痕跡,更不用說撞上來。 “但是車上并沒有留下撞擊的痕跡,就連保險杠上都沒有。這些不值得懷疑嗎?”張靜說。 “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確實是這樣?!崩狭_蹲下身,仔細(xì)觀察著車的保險杠,“神了,還真沒有撞擊的痕跡?!?/br> “這只是第一個疑點,更多的疑問還在后邊呢。”張靜從車上跳了下來,繼續(xù)翻看著尸檢報告,“交警說,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尸體是呈俯臥狀的,法醫(yī)在尸體的背部發(fā)現(xiàn)了剮蹭傷。從死者的身材來看,要想在這個部位留下傷痕,肇事車輛底盤的離地間隙不應(yīng)超過二十厘米,但是這輛車?!彼昧饲昧州嫉能?,“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型號的車最小離地間隙是二十二厘米?!?/br> 說著,張靜突然在車前躺了下去,慢慢地蹭到了車子底下說:“小騾子,手電。” 老羅依言遞上了一支強光手電,張靜打著手電,仔細(xì)觀察著車底。五分鐘之后,她從車底下鉆了出來,一言不發(fā)地從勘察箱里取出了幾張試紙和一管試劑,重新鉆回了車底。 我和老羅提心吊膽地等著張靜的結(jié)論,緊張的老羅甚至在點煙的時候不小心拿倒了煙??上?,對于痕跡勘察這種事,我和老羅上學(xué)的時候雖然也學(xué)過,不過他補考兩次、重修三次,我也只比他少了一次。除了等待,我們什么忙也幫不上。 “肇事車輛絕對不是這輛車?!睆堨o臉色陰沉地從車底鉆了出來,“底盤上沒有檢測到任何血跡。把勘驗報告給我?!?/br> 我趕緊遞上了勘驗報告,張靜只看了幾眼,就把那份勘驗報告摔到了地上:“這是哪個王八蛋作的勘驗報告?!這他媽的簡直就是瀆職!玩忽職守!應(yīng)該拉出去槍斃!”她忍不住爆起了粗口,末了,還用力踩了幾腳被她貶得一文不值的勘驗報告。 “息怒息怒,姑奶奶息怒!”老羅一邊喊,一邊從張靜的腳底下?lián)尵戎欠輬蟾?,“這玩意兒對我們老重要了,就算有問題,在我們律師手里也有非常重要的用處啊。” “靜,你沒事吧?”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小宇宙燃燒的張靜,小心翼翼地問道。例假期的女人容易暴怒,但是暴怒到這個程度的,至少我還沒見過。 “我沒事?!睆堨o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卻森寒無比,“我可以負(fù)責(zé)任地說,這份勘驗報告漏洞百出,只是根據(jù)現(xiàn)場車轍和車輪上的血跡就斷定這是肇事車輛。對于事發(fā)時理應(yīng)留在車輛上的客觀痕跡只字未提,做出這份鑒定報告的人,絕對有問題?!?/br> “這案子,另有隱情?”老羅撣著報告上的塵土把報告收回包里,說道,“這不太可能吧?這么明顯的漏洞……” “小騾子,不是每個律師都能有機會對物證重新勘驗的,你們也就是遇到了我。”張靜難得語重心長地說,“也不是每個鑒定人員都像我一樣努力查明事實真相,有些害群之馬只想盡快破案,給自己撈點功勞。” “喂,你們什么人?干什么呢?!”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帶著一個孩子向我們走了過來,邊走邊喊道。 那孩子有點奇怪,皮膚是不正常的蒼白,頭上還戴著一頂和醫(yī)院的病號服配套的帽子。 “我們是林菁的律師,正在對涉案的車輛進(jìn)行勘驗?!蔽矣先フf道。 “誰允許你們這么做的?”白大褂冷聲說道。 “對涉案物證重新勘驗是我們律師的權(quán)利?!蔽艺f。 “經(jīng)過我們同意了嗎?”白大褂冷笑了一聲,“請馬上離開這里。” “你……”我剛要發(fā)火,張靜卻突然走了上來,扯住了他的衣袖,“小明哥,走吧,他說得沒錯,我們沒權(quán)利待在這兒?!?/br> “我們是律師,憑啥不能在這兒勘驗物證?!”老羅叫道。 “怪我。”張靜歉疚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打了個招呼,沒辦理正常的手續(xù),現(xiàn)在人家攆我們走,一點毛病都沒有?!?/br> “算了算了,我們走?!毖劭粗狭_又要發(fā)火,我連忙說道。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膬??”離開停車場,老羅沒好氣地說道。 “行了,老羅!”我扯出了一張笑臉,“靜已經(jīng)把我們需要的東西找到了,別那么小氣?!?/br> “說得容易啊,可是我們沒有專業(yè)的鑒定報告啊。在這段時間里,如果有人篡改了證據(jù)咋辦?”老羅嘆了口氣,“剛才要是拍下照片就好了?!?/br> “你是不是傻?”張靜看著老羅,說道,“死者腦袋都沒了,怎么篡改證據(jù)?再說,都有人知道我們來了,還敢篡改證據(jù),你當(dāng)他們和你一樣傻?” “姑奶奶,我說不過你,你說說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吧?”老羅聳聳肩說。 “這還用我教你?”張靜瞪大了眼睛,“首先你們當(dāng)然要質(zhì)疑專家的權(quán)威性,然后申請對物證重新勘驗啊。你這律師是怎么當(dāng)?shù)???/br> “你說得輕巧,怎么質(zhì)疑?”老羅反駁道,“人家可是專家,我們倆連門外漢都算不上?!?/br> “一看你就沒仔細(xì)看物證,小明哥,你說!”張靜沒好氣地說道。 “我剛剛注意到,這輛越野車的四個輪胎都是新的?!蔽蚁肓讼?,說,“假如,恰好肇事車輛的車胎也是新的,和林菁的車用的是同樣的車胎,而車型也恰好一樣,你們說專家能不能分辨出來?” “如果那什么專家有心分辨,借助儀器,多角度,多耗費點時間的話,不是沒有可能?!睆堨o說。 “可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那些在勘驗報告里都沒有提出,你覺得,這個專家是那么有心的人嗎?”我微微一笑。 “聰明!”張靜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現(xiàn)在送我去現(xiàn)場,我再給你們找?guī)讉€疑點,給你們打贏這場官司多上幾道保險?!?/br> “當(dāng)時,死者是斜躺在路中央的吧?”肇事現(xiàn)場,張靜拿著案發(fā)現(xiàn)場拍攝的照片說,“這條路這么窄,勉強能容納一輛半的車通過,要是你們的話,會怎么開?” “在路中間走唄?!崩狭_晃動著車鑰匙說。 “那頂多從被害人的身上騎過去,怎么可能碾壓到被害人的頭?”張靜說。 “故意的?!崩狭_臉色一變,“只能說肇事司機就是奔著她的腦袋去的?!?/br> “你還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罵你幾句腦袋馬上開竅了嘛?!睆堨o贊賞地點了點頭,“那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死者躺在這個地方,剎車痕跡也是從這里開始的,這里有什么問題?” “這有啥問題?”老羅撓了撓頭。 “剛夸你幾句就掉鏈子了?!睆堨o無奈地?fù)u了搖頭,“剛才不是說過,車速一百二十公里每小時嗎?撞到人之后,人會飛出去的??墒沁@個痕跡證明,肇事車輛的時速不足以把人撞飛!” “所以勘驗報告里為了加重林菁的罪行,偽造了時速?”老羅皺緊了眉。 “未必?!睆堨o向前走了幾步,俯下身,“這里還有一道剎車痕跡,這個痕跡顯示,車速可能達(dá)到了報告里說的數(shù)據(jù)。但是這么短的距離,不可能從靜止加速到百公里以上。” “所以,其實當(dāng)時這里有兩輛一樣的車經(jīng)過,其中一輛肇事,林菁的車在高速駛過后做過一次急剎車,他自己不記得了?!蔽艺f。 “沒錯?!睆堨o點了點頭,“還有,看著這個地方,你們有什么想法?” 老羅看著土路兩邊叢生的荒草,想了想,說道:“荒涼!” “你覺得,穿那么昂貴的衣服,打扮那么入時的時尚少女,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還是在晚上?”張靜問。 老羅愣了一下,從我手里搶過了卷宗,快速地翻動著?!艾F(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死者的隨身財物,是……搶劫?” “對,有很大可能是搶劫。”老羅肯定地說道,“兇手劫持了被害人后,來到這個地方實施了搶劫,并殺害了被害人,拋尸在路中央,以這個路段的照明條件,過往車輛是很難注意到的,然后發(fā)生了碾壓?!?/br> “兇手殺害被害人的時候,致命傷可能就在頭部,但由于遭遇車輛的反復(fù)碾壓,頭骨碎裂,法醫(yī)也無法分辨被害人是否遭到了其他侵害。”我也說道。 “是個合理的推斷。”張靜點了點頭,“不過,我更正一點,兇手可能是利用交通肇事來殺人的。即搶劫之后,駕車撞死了被害人,撞倒被害人后馬上剎車,調(diào)整姿態(tài),反復(fù)碾壓被害人。要證明這一點,最好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和她當(dāng)天的行動軌跡。” “那是辦案機關(guān)的事,我們倆只是律師,幫當(dāng)事人打贏官司就行了,別的我們才不管呢。是吧,老簡?”取得了關(guān)鍵性的線索,老羅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走了,今天晚上吃大餐慶祝,我請客?!?/br> “請客我沒意見,但是這案子你們倆不幫我的話……”張靜雙手握在一起,活動著手腕,“你們可以試試,老娘我在隊里還真沒遇到過幾個像樣的對手。”她看了一眼老羅,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還沒揍過黑帶呢?!?/br> 3 對于張靜的威脅,老羅原本是打算反抗一下的,但是在張靜一個干凈的過肩摔把他騎在身下,然后保持這個極為不雅的姿勢揍了老羅十分鐘,其中有九分鐘是老羅在聲嘶力竭地求饒之后,張靜的計劃就以全票贊成通過了。 “難怪你到現(xiàn)在還單身!”老羅齜牙咧嘴地揉著肩膀,憤憤不平地說,“動手能力這么強,敢要你的肯定都有受虐傾向?!?/br> “姑娘我動手能力雖然強,但這不是我單身的原因,至于到底為什么,你比我更清楚。真爽??!”活動完手腳的張靜大大咧咧地躺在后座上,翻來覆去地看著那本借來的卷宗。 “我們?nèi)ツ膬海俊崩狭_回頭問了一句,“那玩意兒你都快背下來了,怎么還看個沒完沒了的?” “細(xì)節(jié)決定成??!”張靜坐起身,把卷宗展開遞到我面前,“小明哥,之前我就說這勘驗報告有問題,我現(xiàn)在越看問題越大,總覺得做這份報告的人隱藏了什么東西。你說,會不會這人知道真相?” 我愣了一下說:“這……不太可能吧?這可是交警隊做出來的報告?!?/br> “小明哥,你太單純了。”張靜嘆息著搖了搖頭,“小騾子,去交警隊,我們?nèi)フ疫@人問問?!?/br> “得嘞!”老羅一打方向盤,車子沖進(jìn)了主路。 路上,張靜給交警隊打了個電話,約了時間。我們到交警隊的時候,那個做出了報告的李姓勘察員已經(jīng)在小會議室里等著我們了。 他坐在窗邊的位置,卻背對著門,看著窗外,一動不動。 看著這個人的身形,我覺得有點眼熟。 “李警官?”我問了一句,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 “李警官!”我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句。 這一次,這個李姓的勘察員終于回過了頭,不過有那么一瞬間,他的表情很是茫然。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一抹笑容,雖然怎么看這抹笑容都很勉強。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杰明律師事務(wù)所的簡明律師,也是林菁的委托辯護(hù)人。”我微笑著說道,“您是……”我翻了一下勘察報告,“李淼警官,對嗎?對林菁肇事一案做出勘察報告的李淼警官?” “我是!”李警官點了點頭,戒備地看著我們,雙手握拳放在了腿上。 “等會兒!”老羅突然說道,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口罩,二話不說就往李警官的嘴上罩。李警官敏捷地向后一躲,怒目而視,可口罩卻已經(jīng)被老羅戴上了。 “你干什么?!”張靜喝道,“搗什么亂?!” 老羅卻冷笑了一聲說:“打剛才我就看這小子眼熟,你們還沒認(rèn)出來?” 我和張靜聞言看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李警官不是別人,正是在停車場把我們趕出來的那個人。 “說說吧,你小子阻止我們勘察那輛車,到底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你的報告有問題?”老羅扯過一把椅子坐下,冷笑著問道。 “沒什么目的?!崩罹僬驴谡?,看了一眼張靜,笑了一下,“履行我的職責(zé)而已,沒有手續(xù),誰也不能動物證?!?/br> 老羅怔了一下,李警官的回答雖然只有一句話,卻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一向辦事只在最緊急時刻才走腦子的老羅沒了辦法,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 “李警官,別介意,我這位同事脾氣不太好?!蔽疫B忙賠笑道,把委托書拿了出來,“這是我們和林菁的協(xié)議,我想這能證明我們的身份了?!?/br> 李警官接過委托書,仔細(xì)看了看,點了點頭:“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蔽蚁肓艘幌抡f,“我們在查閱檔案的時候注意到,你們找到被害人時,被害人躺在路中間,法醫(yī)的尸檢報告指出,被害人大腿部有遭遇撞擊的痕跡?!?/br> “是這樣?!崩罹冱c了點頭。 “我們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我繼續(xù)說道,“被害人遭到了正面撞擊,那么在這種撞擊形態(tài)下,肇事車輛在撞擊被害人之后,應(yīng)在發(fā)動機蓋上留下痕跡,保險杠也應(yīng)留有撞擊痕跡。死者的尸檢報告也明確指出,在其背部有明顯剮蹭傷,應(yīng)是肇事車輛在駛過被害人身體時造成的,因此,肇事車輛的底盤上也應(yīng)留有被害人的血跡或皮膚組織。但是在你做出的這份勘驗報告里,并沒有針對我上面提到的這些痕跡做出勘驗說明,也沒有對為什么沒有留下這些痕跡做出合理的解釋。這是為什么?” “這不是什么問題?!崩罹傩α艘幌拢霸谑掳l(fā)路段,車輛以時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行駛,撞擊到人之后,會在車上留下明顯的痕跡,被害人也會因為巨大的撞擊力離開原地,這是一個常識。”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是,”李警官接著說道,“我們能夠看出,剎車痕跡出現(xiàn)在死者的身后,即車輛肇事并駛過被害人之后采取了制動,被害人并沒有被撞飛,這是不符合常理的。通過現(xiàn)場勘察,我們認(rèn)為,該路段的照明條件較差,途經(jīng)車輛都會開燈行駛。被害人行走在該路段,不可能沒有注意到身后來的車輛,駕駛員也不可能沒有注意到路上有行人。那么最有可能的一種事故形成原因就是路人為躲避車輛,走到了路邊,車輛在經(jīng)過時,將被害人卷入了車輪下。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被害人的鞋子在路邊,而尸體卻在路中間。 “同時,車輛駛過后,因為意識到自己可能撞了人,駕駛員做了緊急制動,并進(jìn)行了往返行駛。因此在車上沒有留下撞擊痕跡,被害人沒有被撞飛都是可以解釋的。” 我看了一眼張靜,見她眉頭緊皺,知道她也被這個李警官的話繞得有點暈,但恐怕他說的這種可能也是有的,便問道:“被害人背部有明顯的剮蹭傷,腿部有撞擊留下的淤痕,這些怎么解釋?” “這更好解釋了?!崩罹匐p手一攤,“我說過,被害人是站在路邊,被途經(jīng)的車輛卷入車輪下的。事發(fā)路段的地面并不平整,在被卷入車輪的過程中,被害人很有可能因為與路面撞擊留下淤痕,在路面上滾動的時候,也會留下剮蹭傷?!?/br> “是這樣啊?!蔽矣行┟H坏胤瓌又碜?,所有的疑點在李警官解釋后都能說得通了,這對于我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警官,能幫我個忙嗎?”張靜突然說道,從包里掏出了幾張照片,“這是我正在辦的一個案子的證據(jù)照片,不小心被我弄亂了,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哪組車轍對應(yīng)的哪個輪胎,要是對不上,回去我肯定要挨罵了?!?/br> 張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李警官。我和老羅卻對視了一眼,這丫頭最近整天和我們泡在一起,沒聽說她接了什么案子。 李警官沒有說話,接過那些照片看了看,看似很隨意地就分好了組。 “不愧是專家,你好厲害!”張靜完全沒走心地贊嘆了幾句,“林菁那個案子,你斷定就是他的車肇事,主要依據(jù)除了血跡之外,就是車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