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用剛摸過襪子的手摸了摸鼻子:“對不起大妹子,我這腳熏到你了?!?/br> 他也知道自己腳臭,但他也沒辦法。 他這臭腳是祖?zhèn)鞯暮鼓_,用什么藥都沒用,而且他睡在上鋪,總不能一直不脫鞋不脫襪子吧。 白榆:“……” 林向雪:“……” 想到接下來三四天都要聞這個味道,兩人臉都綠了。 誰知到了下午,不知道江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說服了男人跟隔壁車廂的一個女人換了位置。 只是那個女人一進(jìn)來,白榆就愣住了。 林向雪看白榆呆呆的樣子,也抬頭朝女人看去。 就見車廂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苗條的妙齡女子,看上去大約二十一二歲左右,長發(fā)飄飄,一頭秀發(fā)又黑又亮,跟綢緞一般。 而她的五官跟她的頭發(fā)一樣出色,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睛,脈脈含情,仿佛會放電一般,不過她整個人并不會因此而顯得輕佻,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婉氣質(zhì)。 總之,就是個很漂亮很有氣質(zhì)的女人。 不過跟白榆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丟丟。 林向雪在心里給兩人暗暗打了分,她覺得白榆如果可以打95分的話,那眼前這個女人就可以打90分。 不僅男人喜歡看美女,女人其實更喜歡看美女。 車廂里走了個臭腳大叔,來了個漂亮的美人,林向雪心情一下子就雀躍了起來,打招呼道:“你好同志,我叫林向雪,這是我的朋友白榆?!?/br> 在林向雪打量那女人時,女人也在打量著她們。 不過她的目光更多是落在白榆身上,這會兒聽到林向雪的話,她殷紅的唇瓣往上勾了起來:“你們好,我叫溫靜婉,溫暖的溫,安靜的靜,溫婉的婉,很高興認(rèn)識你們?!?/br> 聲音柔和不尖銳,讓人聽著仿佛春風(fēng)拂過一般,十分舒服。 林向雪:“哇,真沒想到你的人長得好看,聲音又那么好聽,連名字都這么有詩意,真是太讓人羨慕了?!?/br> 溫靜婉:“你和你的朋友,叫白榆是吧,你們也很漂亮。” 林向雪看白榆一直呆呆的,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說話?” 白榆這才回過神來:“你好,溫靜婉同志?!?/br> 溫靜婉,上輩子出現(xiàn)在江霖葬禮上的那個女人。 白榆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對方。 第43章 辣椒小炒rou 上輩子她只在江霖的葬禮上見過溫靜婉一面, 之后再也沒有聽過她這人。 她也不知道江又涵是從哪里得知江霖是為了溫靜婉才一直不找對象不結(jié)婚的,上輩子江霖是她的大伯,她自然不好意思過問太多。 早知道這輩子她會嫁給江霖, 她肯定要問個明白。 林向雪已經(jīng)從臥鋪下來, 幫溫靜婉搬行李:“溫同志, 你是一個人嗎?” 溫靜婉的東西不算多, 一個旅行箱, 還有真皮的手挎包, 樣子很別致, 小巧玲瓏的, 時下基本沒什么人有。 這樣的包在以后并不算什么, 但這時候還沒有改革開放, 一般人不是用軍挎包,就是用真皮的公事包, 像這種女士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溫靜婉笑著回答道:“對, 我是一個人?!?/br> 林向雪:“你和白榆都是勇敢的人, 一個人就敢出門, 對了, 我們這次要去瓊州島, 不知道同不同路?” 溫靜婉點(diǎn)頭:“同路的,其實就是這個車廂的江同志知道我要去瓊州島,所以才問了我的意見, 問我要不要換過來這邊?!?/br> 這話一出,不僅林向雪好奇, 就是白榆也覺得奇怪了:“你跟江同志是認(rèn)識的嗎?” 林向雪聽到她用“江同志”來稱呼江霖,不由笑出了口:“之前不還江霖哥前江霖哥短的嗎, 怎么突然間這么客氣了?” 溫靜婉聽到這話,看看白榆,又看看林向雪:“你們和那位江同志是認(rèn)識的?” 林向雪笑了起來,又指著白榆道:“何止是認(rèn)識,你說的那位江同志是白榆的丈夫,他們前幾天剛辦了婚禮?!?/br> 溫靜婉愣了下,隨即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江同志過去說服我換位置,我開始還以為他是自己受不了那位男同志的腳氣,原來是為了白同志,江同志對你真好,還有,雖然晚了,但我還要跟你們說一聲恭喜。?!?/br> “謝謝你?!?/br> 她在說這話時,白榆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并沒有在她臉上看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而且顯然,此時她和江霖兩人也才剛認(rèn)識。 她不能因為上輩子江又涵的一句話就懷疑和防備對方,更何況江又涵那人說話向來沒有幾句是真的。 想到這,她不再關(guān)注溫靜婉,拿起帶來的書本看了起來。 這段時間來太多事情發(fā)生了,又跑來跑去,導(dǎo)致她的學(xué)習(xí)計劃暫停了。 現(xiàn)在空閑下來,她就再次撿起課本復(fù)習(xí)了起來。 溫靜婉看她在看書,只朝她手上的書本瞄了一眼,并沒有多問。 等溫靜婉拿著水壺出去外面打水,林向雪這才靠了過來,小聲問道:“你好像不太喜歡那個姓溫的女人?” 白榆抬起頭來:“我沒有不喜歡,只是我覺得大家萍水相逢,沒必要交淺言深?!?/br> 兩世人她對溫靜婉都不熟悉,在這種情況下,沒必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代出來。 林向雪還是被家人保護(hù)得太好,有時候看似精明,但其實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過她有個優(yōu)點(diǎn),那就是很容易聽勸,這會兒就見她連連點(diǎn)頭:“你說得有道理,怪不得我媽讓我遇到事情多和你商量,我這人就是太熱情了,什么都告訴人家,回頭又后悔自己說得太多了?!?/br> 白榆趁機(jī)給她安利學(xué)習(xí)的事情:“是這個道理,從京城到廣城要好幾天,你要是沒事的話,不如跟我一起看看書。” 林向雪雖然不想看書,但一想到在火車上也沒事做,于是便跟白榆借了一本書拿在手上隨便翻翻。 等溫靜婉打完水回來,就發(fā)現(xiàn)林向雪對她的態(tài)度“降溫”了很多。 不過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詫異,對林向雪和白榆兩人的態(tài)度也和之前一樣,不算太冷也不算太熱絡(luò),保持著一個人讓人舒服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江霖買飯回來。 火車上有供應(yīng)賣飯的小車子,就是價格比較貴,很多人寧愿啃冷饅頭。 但白榆現(xiàn)在不缺錢,因此沒想在這方面委屈自己。 江霖帶回來三個不同的菜,一個辣椒小炒rou,一個紅燒rou,最后一個是小雞燉蘑菇。 白榆讓林向雪先選,林向雪又讓她先選,兩人推來推去,最后白榆選了辣椒小炒rou,林向雪選了小雞燉蘑菇,江霖沒得選,只能吃紅燒rou。 小小的車廂里頭一下子就彌漫著香氣。 溫靜婉坐在上面的臥鋪,笑道:“早知道江同志是去打飯,我就應(yīng)該讓你幫我也買一份過來,現(xiàn)在一想到外面那么多人,我實在是被擠怕了?!?/br> 要是換個男人,或許會站起來去幫她買一份過來。 但江霖只禮貌性“嗯”了一聲,并沒有幫她去買的打算,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白榆承認(rèn)自己有點(diǎn)小心眼,雖然溫靜婉沒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來,但她還是沒辦法百分百放心,因此江霖一進(jìn)來,她的目光就若有似無落在他身上。 不過這會兒她終于放下心來了。 江霖和溫靜婉兩人并不認(rèn)識,而且目前為止,江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對溫靜婉有任何的興趣。 想到這,她夾了一塊小炒rou放進(jìn)嘴里,豬rou味鮮滑嫩,鍋氣十足,倒是對得起這份價格。 溫靜婉沒生氣,反而笑笑地從帶過來的包里頭拿出幾個烏米飯團(tuán):“這是我們老家的特產(chǎn),你們也嘗嘗?!?/br> 說著她自己拿了一個后,把其他的遞給林向雪。 林向雪一看,驚喜地“呀”了一聲:“這是黑米飯團(tuán)嗎?我聽說黑米特別有營養(yǎng),還能養(yǎng)胃?!?/br> 溫靜婉解釋道:“在我們那,這叫烏米飯團(tuán),不過它不是用黑米做的,而是用烏葉汁把糯米染成藍(lán)黑色,再經(jīng)過蒸曬后就成了烏米,你們試試。” 林向雪又“呀”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吃過,我奶奶江蘇那邊的,溫同志難道也是江蘇的嗎?” 溫靜婉笑著點(diǎn)頭:“對,我是江蘇的,這真是巧了。” 林向雪剛才聽了白榆“交淺言深”的話后覺得很有道理,因此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嘴巴,這會兒聽到溫靜婉和她奶奶是同個地方的人,加上對方給她分享了美食,一下子就覺得親近了很多,也把“交淺言深”四個字給拋到腦后。 白榆在一旁看著,并未出聲。 林向雪是成年人,她可以提醒,但不能像個老媽子一樣管著她。 不過她也嘗了溫靜婉給的烏米飯,烏米清香可口,里頭的餡料十分豐富,有豌豆、小筍、咸rou、香菇、臘腸,以及咸蛋黃,嚼著特別香,讓人胃口大開。 俗話說,吃人嘴軟,到了下一次打飯時,白榆便讓江霖幫溫靜婉也買一份。 ** 公安局里。 “陳隊,我們?nèi)デ貜┏纱謇飭栠^了,農(nóng)藥是秦正茵跟生產(chǎn)大隊隊長家要的,說家里有老鼠,至于硫酸,是一個叫梁俊的男人幫她做的,這個梁俊從年輕開始就喜歡秦正茵,一聽說秦正茵需要硫酸,便跟在化學(xué)工廠工作的親戚要來了材料,然后自己調(diào)制后給秦正茵?!?/br> 陳隊長聽著屬下的報告,眉頭蹙了蹙:“那他有說秦正茵為什么要硫酸嗎?” 屬下?lián)u頭:“沒有,他也沒問。” 陳隊長:“那秦彥成的尸體呢?找到?jīng)]有?” 他們前兩天打開了秦彥成的棺材,如他們猜想的那樣,里頭果然沒有尸體,只放了幾塊石頭。 屬下再次搖頭:“找不到,我們幾乎進(jìn)行了地毯式搜尋,把每一個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秦彥成的尸體,生產(chǎn)大隊的人也說沒見過秦正茵和秦心卉兩人有運(yùn)東西出村?!?/br> 陳隊長:“尸體總不能憑空消失,那個叫梁俊的知不知道?” 屬下:“一問到這個問題,他就不出聲了,我覺得他十有八|九知道點(diǎn)什么?!?/br> 陳隊長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既然都猜到了,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繼續(xù)問,要是再不說,就用點(diǎn)手段讓他說。” 屬下應(yīng)好后走了。 陳隊長想了想,站起來讓人把秦心卉帶到審訊室去。 被關(guān)了好幾天,秦心卉就是再淡定,這會兒樣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臉色憔悴,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一坐下來,她就先開口了:“陳隊長,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到底什么時候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