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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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點點頭,心說還是謝遇知考慮的周到,就現(xiàn)在的形勢來講的確不能硬杠,好在來之前,他就準備了懷柔政策進行應(yīng)對,遂欣慰道:“我的意思也是不要……” “一會兒交|槍|的時候,我打算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敝x遇知神態(tài)平和,聲音深沉,“到時候你配合我行動,打好掩護?!?/br> ?。?! 陸遠突然很想罵爹! 謝遇知似乎總有出其不意惹得他上一秒欣慰下一秒心發(fā)毛的本事。 “你要做什么?他們不會讓我們帶槍去見艾本尼!”陸遠強調(diào)。 謝遇知把煙掐滅,側(cè)眸看著他:“他們不讓,咱們就不帶了?” 陸遠說:“是啊,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比高考考場里的電子眼還毒,咱們只是探個風(fēng),現(xiàn)在不是起沖突的時候,保命要緊?!?/br> “我們信奉的是什么?”謝遇知問。 “???”陸遠被他突如其來的神轉(zhuǎn)折搞得有點懵,一時間腦子宕機,馬克思主義、黨性、社會主義道路就在嘴邊了,但看謝遇知下一秒就要語出驚人的模樣,陸遠愣是把話全部咽了回去。 “是什么?” “槍|桿|子|里|面出|政|權(quán),真理永遠在大|炮|射|程|范圍之內(nèi)!”謝遇知鄭重地拍了拍陸遠的肩膀,一臉崇高,“他們懂個屁,傻子才會把槍交給他們!” 陸遠:…… 陸遠在心里問候了一下上帝。 他就知道謝遇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過,謝遇知分析的不無道理,真要把槍交出去,他們可就真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對方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陸遠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第一百四十二頁第五行?!敝x遇知食指在手套箱上輕輕一敲,“我想賭一把這個?!?/br> 十年間,為了調(diào)查對凈邊行動影響極大的幕后推手‘啟明星’,陸遠沒少和艾本尼周旋,他很清楚,主動權(quán)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保障,資料庫記錄的線索、證據(jù),這些年他一點一點整理出來,任何蛛絲馬跡都早已爛熟于心。 陸遠凝眉,回憶了下資料庫一百四十二頁的內(nèi)容:艾本尼非常熱衷于真槍實彈的演練,可以說已經(jīng)到了變態(tài)瘋狂的地步,在過去十年的三十場真人狙擊演練中,艾本尼是零敗績,每次都能把對方一槍爆頭,而對方狙擊手卻完全摸不到艾本尼的隱蔽點。 “你這是在玩兒命!” 外表一向冷漠的陸遠此時臉部肌rou輕輕抽搐,明顯不淡定了,腦子里啪啪亂閃,全是謝遇知中槍倒地的血腥畫面。 謝遇知眉峰一剔,笑得發(fā)痞,“對別的或者我還沒有信心,但狙擊這東西,有手就會,怎么可能會輸呢?” 陸遠:…… 陸遠同志不勝唏噓,剛想說點什么來阻止他的瘋狂舉動,一道陽光猛地撲進車里,他扭頭,正看到謝遇知耙了把頭發(fā),掏出墨鏡戴上,沐浴在陽光里的臉有種‘畫凌煙上甘泉,自古功名屬少年’的昂揚豪邁。 就好像,眼前這個富家子弟,無堅不摧,無所不能。 通常,人在被逼瘋或是瀕死的時候,會出現(xiàn)離奇的念頭或是人生走馬燈,以至于,陸遠有些懷疑,自己是瘋了,看到謝遇知這個樣子,居然燃起了深埋多年的激情,那段塵封在記憶里的秘辛瞬間解開封印橫沖直撞,他想到了凈邊行動收網(wǎng)時,老師秦許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背影。 ‘從現(xiàn)在開始,賭上自我,賭上生命,去時少年身,心中有光……’ ‘小遠,等一切結(jié)束,塵埃落定,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br> ‘人生太短,別留遺憾?!?/br> 密林已被遠遠甩在后面,暖陽正好。 陸遠收回落在謝遇知身上的目光,輕松一笑,忽然豪邁起來:“好!隨你。要我怎么配合?” “陸老板下過象棋吧?”謝遇知微笑道。 陸遠點頭:“嗯。” “很簡單?!敝x遇知嘴角一勾,“將他的軍?!?/br> · “呼——呼——呼——” 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滕紓德痛苦地捂著傷口,艱難抓住顧醫(yī)生的手,臉色慘白,渾身發(fā)抖。 “給我……快給我一包!” 顧醫(yī)生猶豫地看向宗忻。 宗忻抬手緊了緊身上價值不菲的呢子大衣,蓋住脂玉一般延伸在領(lǐng)下的側(cè)頸,嘴角挑著抹隱約笑意:“顧醫(yī)生,給他?!?/br> 顧醫(yī)生微微擰眉,彎腰打開藥箱,取出一包錫紙,卻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先給自己戴上了醫(yī)用防護口罩、手套,又升起隔斷,確定后車廂空間密閉之后,才小心翼翼打開錫紙包放于滕紓德面前。 微黃的粉末一湊到滕紓德鼻間,立刻被呼吸吹的四散,剛才還面色蒼白痛苦萬分的滕紓德,在吸入了粉末的瞬間便露出無比滿足的神色。 顧醫(yī)生眉頭擰地更緊了,即使帶著口罩,依舊能看出他滿臉厭惡。 大概十幾分鐘后,顧醫(yī)生打開了車窗,空氣裹挾著寒風(fēng)掠過,將后車廂里的粉塵和異味一掃而空,他才關(guān)上車窗降下隔斷。 此時滕紓德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如常,他看向宗忻,勉強扯了扯嘴角,“你是警察,多少和盛祈言有些關(guān)系吧?” 宗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精致的剔骨刀,正慢條斯理剜著塊風(fēng)干的牛rou往嘴里送,吃相清閑優(yōu)雅,聞言扯過干凈的抹布,把刀鋒擦干凈,略扯了扯嘴角:“盛祈言二十年前就死了,我和他能有什么關(guān)系?警察又不都是親戚,滕老板這是還沒醒呢,說的胡話?!?/br>